书名:小姐日记

小姐日记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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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如何回答,突然,我想起了给他们买的手机,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跑到床头柜前,打开抽屉,把手机拿了出来。

    于是在桌子上开始给父亲演示如何打电话,“您看,翻开盖就能打电话了,把数字按完,再按这个绿色的钮……”

    父亲很仔细的学着,还不时问问。终于忘掉了相亲的事情。

    吃过早饭,按着昨天计划,一家人去东湖玩。父母有些不是很愿意,可能是怕我花钱吧!

    乘坐旅游观光巴士,一路沿途有很多风景点,车到黄鹤楼站,我建议下车看看,可父亲怎么都不答应,他说原来没有翻修前都来过,上去看花冤枉钱,没多大意思。我不好再坚持下去,期待着车快点开到东湖。

    父亲给母亲介绍着沿路的风景名胜,我一句也岔不上嘴,母亲第一次来,肯定很多东西对她来说是新鲜。父亲讲着,她很认真听。是啊!从来母亲都很相信父亲的话,这么多年。

    到东湖大门,我先下了车,父母跟在后面,边走边看。我小跑着到大门口左边的售票处买了三张门票。

    进门验票时,父亲硬要拿走一张看,一进风景区,就小声对我说:“咋这贵啊!三十块一个人?”

    “爸,出来玩能不能不算花多少钱?难得一家人出来旅游!”

    父亲笑了起来,“小皓,还是要省着用啊!”

    走过林荫小道,我们来到一个“小小童话世界”,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么可爱,一片不同国家不同风格的小屋,都只有一人来高,整齐的摆放着。房子旁边是一个小港口,停着一艘很漂亮的海盗船。看到一个童话般可爱的秋千,我跑了过去,刚坐上去,父亲突然象个孩子,笑着跑过来开始推动秋千,随着父亲有节奏的推动,翻飞着感觉又回到童年……

    带着父母到湖边,看得出母亲有些兴奋,眼睛眺望远处的湖面,小声问着父亲她感到好奇的问题。

    我走到岸边,问停泊在岸边的船家,能不能载我们到湖对面,还没谈价,父亲把我拉了回去。“算了,又不是没坐过船,这湖大是大,但你看着水多浑浊,比起咱家乡的溪水,差多了,你看那边还有死条鱼!”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看到不远处漂着一条死鱼,翻着白肚,配合着水波荡漾着。

    这该死的鱼,与其说是一条鱼,更不如说是一颗老鼠屎。

    一路上父亲对母亲承诺着:“回家了,哪天赶早点,我带你到西陵峡口的下涝溪坐快艇,那下涝溪的水才叫水啊!清悠着,还能开到长江边看看,比这自在。”

    下涝溪的水的确比东湖清澈,但我更知道父亲承诺母亲的,的确也是个善意的谎言。

    提到家乡,父亲好象想起更重要的事情,商量着对我说:“小皓啊!你年龄也不小了,象你这个年纪在村里结婚有了孩子的姑娘都很多,要为将来打算打算啊!什么时候抽空回去一趟啊,我跟人家约约?”

    我知道躲是躲不过了,父亲记得的问题,只要没有答案,他会不停唠叨下去。

    “爸,我有朋友了,找的,在外企上班,对我很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说谎时非常自然。

    “啊?”父亲有些惊讶,“那趁着我们在,带来让我和你妈看看啊!我们也放心些,一个人在外面,有个照顾你的人也好!”

    听得出父亲说话的心情,让我有些焦虑和矛盾,不见到那个所谓的男朋友,估计他们不会放心回家的。

    “好吧!我约一下,一家人聚着起吃个饭吧!”说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主意。但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逛完东湖,在回家的车上,我故意坐在父母后面的座位上,掏出手机,给怪人君发了条短信息:“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不久,君打电话过来,我有些紧张的按下拒接键,他还挺执著,不停打过来。

    挂断几次以后,君似乎明白了,发来短信:“你没什么事吧?晚上我有空,几点?”

    “我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挂断。晚上最好六点以后,晚点更好,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我父母”我回了过去。

    “晕!你父母干嘛见我?”君回到。

    “他们要我回家相亲,我不愿意,骗他们谈了朋友,帮帮忙,行吗?一定不能穿梆!”

    “好吧!位置我订,这次我帮你,下次你请我喝酒啊!”他答应了。

    “记得说你还在公司上班,别说你辞职的事情!”我嘱咐到。

    “好,记住了,我搞定了打电话你”看完最后一条,我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到了楼下,母亲拉我到菜场买菜,我告诉父亲,晚上出去吃饭,顺便让他们见见我的“男朋友”。

    父亲很高兴,一直追问几点去,可我心里还没谱,只是想拖延,为了掩饰,故意对父亲说:“他叫君,可能公司的事情会有些忙,所以时间晚点。”

    五点多钟,君打电话来,说位置已经安排好,是京汉大道滑坡路站新修的“艳阳天”酒店,他会稍微晚点来,是为了装成很忙刚下班。

    六点半,一家人到了“艳阳天”酒店。找到君安排的位置坐下后,我开始打电话:“君,你下班了吗?爸爸妈妈都在等你。”

    “知道了,我会马上出现的,站在对面等了半天,看着你们进了大门”他滑稽的说。

    君不久出现在我们面前,穿着烫得很平整的灰色衬衣,因为太瘦,没有把衣摆扎进西裤,但看上去也很正式。

    “君,这是我爸爸,妈妈,爸,这是君”我相互介绍着。

    “伯父伯母,不好意思,公司临时加点班,来晚了,请您们见量”他的“成熟”在医院我领教过。

    “坐坐,你挨着小皓坐吧!”父亲笑得合不拢嘴。

    君奇怪的看着我。但还是很快意识到,坐到我旁边。

    我的脸开始发烫,毕竟欺骗了他,也许是我自私吧!

    君招呼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客气的让父母点菜,丝毫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

    “伯父,您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客气。”君很礼貌的说。

    父亲倒是没点菜,看了看四周的装修,对君说:“你搞得这么客气,其实用不着到这种位置吃嘛!我们都很随便,不讲究这些”。

    君倒是很会应付老爸的:“伯父,您别见怪,是我有点自私,公司就在不远的写字楼办公,所以害您们还赶过来,这家店是新开的,我吃过,味道不错,而且价格和外面差不多,觉得挺不错,所以订了这里。”

    父亲听了,又是笑得合不拢嘴,打开菜单看着。

    “伯母喜欢吃什么也点啊!晶——皓皓和您长的真象啊!”他的“晶”字还没说出口就知道不对,改口很快,母亲没有听出来,只是尴嘎的笑着。

    桌子底下,我踢了君一脚。他冲着我机灵的一笑。

    父亲没点几个菜,母亲从来不做主的,君看看点的单,把桌上的菜谱拿起来,看了看我,“我知道皓喜欢吃鸡翅,这家店‘可乐鸡翅’做的很不错,点一份”,我只好配合着微笑,让服务员记下。

    他开始询问父亲:“伯父,这家店‘粉蒸肉’味道弄的很好,您看行吗?”

    君的菜点到了父亲心里,爸爸最喜欢吃粉蒸肉,但一般都不让他随便吃,因为父亲有血压高。

    “好好,特色菜,不错不错!”父亲挺高兴。

    菜还没上,君就和父亲交谈着,不停跟父亲递着香烟,点着火……

    一切都融洽的进行着,看得出父母很高兴。

    吃完饭,君把单买了,我们一起走出酒店。

    君要拦车送我们回去,爸爸却硬要和妈独自回家,我很清楚他的想法。

    父母搭车走了,我和君走在京汉大道上,许久无语,正好有列轻轨火车呼啸而过,隆隆声打破了我和他那短暂的沉默。

    “君,今天谢谢你,你恨我吗?”我自知应该早点说出实情。

    “不啊!知道你真名觉得比晶好听多了,呵。其实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他傻笑着。

    是啊!君说的对,就象五十八,也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符号,晶也一样。

    “一直想告诉你我的真名,但总没有勇气,不是一开始就准备欺骗你,有时候是没办法啊!”我无奈的说。

    “没什么啊!起码现在知道了,叫你皓会更加舒服些”君很坦然的说。

    “君,你觉得我和母亲真长的象吗?”我问。

    “象!感觉象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他肯定的回答。

    “她不是我亲妈”我小声说着。

    “妈在生二妹时难产离开了我们,我七岁那年她来到我家,成了我们妈妈,应该算是后妈,但从来我们家三个丫头都管她叫‘妈’,妈老实,很少说话,但对我们很好,爸爸身体不好,风里来雨里去都是她送我上学,很小我就知道要帮她多做点家务,可妈却总心疼我,不让我做,她从来都不说,只是那样本份的做!”我声音开始发颤,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对君说这么多,只觉得对着他说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

    君沉默着。

    我哭了,从一个路灯影子哭到下一个路灯影子,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往前走着。

    君没有讲话,陪着走了一段路,突然一把牵住我的手,把我带到路边花坛旁说:“哭吧!大声哭出来,你心里会好受一些,在黑暗的位置哭,没人看你,你会哭个痛快……”

    就在今夜,我伤心的放声哭了个痛快。

    六月十八日星期六多云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屋子里空空的,只剩下我。

    有种莫名的孤独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呼唤我醒来的是母亲。

    母亲端着下好的面条,把我叫醒,让我吃了再睡。怕我饿到。

    很平时的一个动作,却有一种涌出的感动。不知道是否该说声“谢谢”,也许这两个字已经不能表达。

    “妈,你吃了吗?”

    “别管我,快点吃吧!趁热吃,放久了汤就跑进面里面,不精神了”母亲慈祥的说。

    当我吃完起床准备洗漱时,发现母亲才开始煮自己的早餐。突然想到母亲对我们宠爱过后总习惯解释的一句话:“水总往xl啊”。

    本来说好今天一家人一起逛逛步行街,但早饭后父母都商量好似的说昨天玩得太累,今天要在家休息。父亲又奇怪的说来时忘了带剃须刀,让我出门逛逛,顺便帮他带把。

    有些搞不懂父母的想法,感觉计划的都比变化的快,看看窗外天气很好,又没太阳,想想很久没有逛街了,打了声招呼,于是拎着包出了门。

    出门后心里一直惦记着爸说的剃须刀,但又生怕忘了,于是打开手机在记事本里加上《帮父亲带剃须刀》,上好闹钟,定在一小时后。

    还没把手机放回包里,就听到短信声,拿起一看,是九点多君发给我的:“你父母没有看出来吧?还有,忘记昨天的痛,因为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对了,记得差我一瓶酒!呵呵”。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忙给君打过去,谢谢他昨天帮忙。

    电话中君说酒的事情是开玩笑,早上打过电话给我,可是电话没开机。

    我不好意思的告诉他,刚起来不久。君听出我不在家,问早上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告诉他准备逛街,顺便帮父亲买把剃须刀,君听着笑了,他说我肯定不懂男人用的东西如何挑选,还告诉我他是逛街强人。有些不服气的邀他出来和我一起逛。因为老八逛街我见识过,不相信世界上还有比她强的人。

    君很主见,约我四十分钟后到王府井门口旁冰棒塑像见面,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已经感觉到君的强,安排逛街见面地点都是那么熟练。

    当到达那个巨大的铜制冰棒雕塑时,君已经到了,问他是否等了很久,君回答我,也是刚刚到。

    君孩子般对我说:“我特别喜欢这个雕塑,每次看到都会有这种想法——”。接着跑到雕塑旁蹲下身子,仰起头,伸出舌头装做要去舔融化得最快那一滴的动作。

    我笑了,因为他真的很可爱,不是因为动作的滑稽,而是确实太象个孩子,完全不顾街上穿梭人流投向他异样的目光。

    然后君很高兴跑过来,问我看到他的行为有没有吃冰淇淋的欲望,(其实我很想吃,但今天不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冲他不停笑着摆手。

    君告诉我,等我时,看到雕塑旁的流动献血车,准备去献血,而且刚巧带着驾驶证。感到幸运去填表时,戴眼镜的胖医生打量他后仔细询问了一下,说不能献。

    我好奇的问君为什么不能献,他让我自己去问旁边那位胖医生。看得出他有些不好意思。出于好奇,也许跟君在一起的原因,我大胆的上前去问:“医生,为什么他不能献血啊?”

    我特意指了一下站在不远的君。

    胖医生憨厚的笑着说:“你看他那么瘦,制度规定男性体重要到一百斤才能参加无偿献血。”

    笑着看君一眼,他回敬我一个鬼脸。

    君一路说着如何喜欢吃肉结果都不长肉,他饭量其实如何大,越说,我越想笑,真有些羡慕他。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是闹钟。告诉君是怕忘了买剃须刀上的闹钟。他笑了,说我很笨,又比他聪明。

    君对我解释,他自己忘性也很大,但从来没想到用这种方法。

    说笑着我们进了王府井,很久没逛了,突然发现商场已经装修一新。君熟悉的带着我找到卖剃须刀的柜台,还说帮我参考。

    服务员很热情迎了上来,问需要什么,我告诉她想买把剃须刀。

    君坚持着要我买“吉列”,说实话我真不是很懂,当服务员拿出很多型号让我挑选时,眼睛一下花了。

    君很在行,帮我挑了一款叫“新锋速三”的,还对我解释因为有3层刀片,比较其他更能感应皮肤,刮胡子更舒服干净些。我似乎懂了点,特地看了看他的胡子,其实也没刮干净。于是挑了他所说的那款。

    服务员边开票边笑着说:“你男朋友很在行啊!产品性能都不用我解释什么了!”我看着他笑了起来。

    君马上有些自嘲说:“我哪有这福气哦!找这漂亮的女朋友,是给她爸爸买的。”他话音刚落,我的脸一下烫了起来。

    服务员一听,停下笔,从柜台里面拿出一个礼盒套装,介绍说现在买礼盒很划算,除了刀架刀片,还有刮胡啫喱,比单买便宜。用做父亲节礼物最合适。

    我听过父亲节,但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日子。还是君告诉我明天是父亲节。

    很高兴的买了礼盒,想想送给父亲也再合适不过了。

    我们一路逛着说着,不知不觉走到民众乐园,路过麦当劳外卖窗口时,突然看到冰淇淋广告,伴随着孩子声的那句“我就喜欢”,想到刚才君提过买冰淇淋,我忙掏钱准备买一个。

    君奇怪的看着我,问我要干嘛。

    “你刚才问我吃不吃冰淇淋,医生说我不能吃,买一个请你吃呀?”比起跟他解释原因,不如这样说更加委婉。

    “我不吃”他的话让我突然非常尴尬。

    “告诉你,我很多年都没吃过这些洋快餐了,特别是现在,你提到我都有气”君好象很激动。

    “没说错什么吧?”我有些委屈的问。

    “不关你事”君说完竟然骂了起来。

    “td好歹我也是个中国人吧!混的在栽(差)也不至于要吃什么狗屎麦当劳,你没看广告吧!把中国人为了一折扣,竟然跟人下跪做了进去,下跪的还是一中国男人。就为突出自己的产品天天打折,中国人该下跪?再买我真够贱了!”

    他骂的声音很大,旁边很多人都以为我们在吵架,投来好奇的目光。

    君说的起码我当时很能理解,想想自己,从小到大,也就做错事情被父母罚过跪,再还有就是在佛祖面前跪过,更何况是个男人。

    我把君拉着向前走,怪人也许是这样,已经有些习惯了。

    “皓,说个实话,我也做过广告设计,哗众取宠很正常,要不人家记不住。但把中国男人这样为了折扣下跪拍进去,也太离谱了。当然就算是我不吃,还有千千万万中国人会吃,知道什么叫麻木吗?这就是麻木!”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惊,那两个字对我来说份量很沉。

    “你不吃我也不吃,可以吧!”说话时真的觉得君讲得对。

    “其实有个什么不得了,不吃死不了,三年以前在武展底下那个麦当劳,那个售餐的服务员把帐算错了,我很客气的告诉他算错,能不能再算一遍。结果他开始骂人。你猜怎么样?我当时二话不说,翻进台子里就打,那家伙挨了一拳声都没啃,往厨房跑。经理跑来把我拉住,旁边顾客都说打的对。最后经理出来当面道歉,还送一张套餐免费券。不是为了夸自己,我这块头不是打架的料,但为什么能赢?占着理就能赢!你要是占着理还被欺负,说好听叫老实,说难听叫傻子。”君愤愤讲着。

    我肯定相信面前站着的怪人肯定做过这件事情,起码他是对的。也许我和他不同地方太多……

    逛完街君送我回家,下车后,我让他等会,跑到对面冷饮滩上买了支冰淇淋。

    递给他的一瞬间,君傻傻的笑了,原来一支冰淇淋同样也可以让他开心……

    六月二十日星期一晴

    今天一家人起得特别早,母亲开始忙碌着弄早餐,父亲有些不舍,收拾着行李。

    吃完早餐,母亲把碗筷收拾干净,还赶着将中午的菜弄了出来,几次让她休息,母亲都不愿意。

    九点半钟到客运站,让父母照看着行李,我跑到售票窗口。

    “请问有马上出发的到宜昌的车吗?”我咨询着。

    “九点五十的,沃尔沃,几张?金龙车就要再等一小时”,窗口的小姐告诉我。

    “是最好的车吧?”我问。

    “到宜昌最好车型就是沃尔沃,便宜点的有金龙,买哪种?”她解释着

    拿了两张九点五十的票,我走到父母面前,父亲接过票,习惯性看了看价格。

    “皓,这比我们来时买的车票贵很多啊!要不换换?”父亲对我商量着说。

    “爸,别节约了,还有,到家了记得打电话过来。”我提醒着父亲。

    母亲还是有些惦记,不停嘱咐我,都是些很细小的事情,如冰箱还有什么菜没弄,记得自己做着吃,衣服干了记得晚上要收,我明白她此刻的心情,默默的点头。

    帮父亲提着行李,找到即将出发的车。很宽敞,人也不是很多,空调开得特别大,上车时感觉到还有点冷。

    我票买得不错,是靠近中间的位置,趁父亲把行李搁上架时,我偷偷告诉妈,在帮二妹买的那件新衣服口袋里,放了一千块钱,回家后别告诉父亲,留着平时用。

    父亲好象有些察觉,笑着问我跟妈说的什么悄悄话。我淘气的回答是,不告诉他。

    时间过的很快,没讲几句话车就要开了。

    “爸,妈,我走的啊!”我回着头道别。

    “小皓,自己要小心啊!有空回家看看”。父亲的话带着很多期盼……

    习惯站在车下,目送着车缓缓离去,玻璃窗内母亲着挥手,仿佛是当年离家的我。

    不停冲着母亲挥手,心里默默祝福着,爸,妈,一路平安。

    回到家,吃着母亲做的饭菜,感到特别香。

    中午到了公司,手里啃着父亲带来的玉米棒,老八看到了,硬是掰了一半去,说是喜欢吃。很长时间没看到她们,怪想念的。

    三号见到就问我病好些没有,告诉她已经强了很多,三号还得意的说:“我说过好事一走,就会不疼了吧!听姐姐的话,冒得错吧!有空你再去医院检查下”。

    姗就没老实坐在休息室,听老八说姗跑去找更衣室的那个小服务员了,最近姗和他打得火热,每次下钟,一路都有公司熟人跟她开玩笑,现在可是公司红人了。

    还没有到上班时间,林姐进了房,表情特严肃,感觉好象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三号,快看看早班的人都到了没有?”听林姐口气好象很急。

    “林姐,都到了,姗姗可能去洗手间了。”三号帮着撒了个谎。

    “五十八,你去把她叫过来,快点”

    “哦”

    我答应着,跑出房间找姗姗。肯定不会在卫生间,我想着老八的话,跑进男更衣室。

    姗姗正和那个服务员坐在客人换衣服的大沙发上,(不是公司会客大厅那种沙发,是个很矮的大方台),两个人正聊着。

    “姗,开会了,林经理叫你快去”,我急促的说。

    姗有些受惊的回头,一看是我,笑了起来,“姐,你来了,可想死你啊!”(真是变了)

    小男生也回头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躲到旁边开始打理他的搽鞋工具。

    和姗一路小跑着往休息室,跟在我身后她还不停的问:“啥事这么急啊!”

    气喘吁吁进了休息室,林姐瞟了姗一眼,开始讲话:

    “今天开始全体放假,什么时候上班我电话通知大家,放假期间所有人白天必须开手机,违反规定的人会收到罚单”。

    话音刚落,大家就开始小声议论。

    “安静一下,放假通知不是我决定的,从个人角度讲我也不愿意,希望大家理解。”

    说完,林姐等了一下,见大家没什么问题,匆匆离开。

    大家顿时象炸开的油锅,七嘴八舌起来。姗倒是挺聪明的把门关上。

    “这个月真td不顺,先是把班换了,连着两周晚班,又上连白班,这下好,放假。”老八开始骂起来。

    “休息就休息两天,少赚总比冒得事做好撒!要你休息你还不是看得干哈气(着急)。”三号和老八开始抬杠。

    “三号,你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吗?”我问。平时有什么事三号都应该第一手知道。

    “我哪晓得列?我晓得今天就带孩子逛街了,还跑得来浪费车钱?”三号说的也在理。

    姗姗到是神秘的凑了过来,声音不大的说:

    “我知道是啥事!”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姗,一下姗成了众目焦点。

    姗姗倒没象三号平时那样卖弄,很老实说:

    “我听杰说,公司下午开始防火安全培训,马上有大检查。”

    “哪个杰啊?是不是那个更衣室专门收小费的啊?”老八的话总是很呛。

    “那是别人朋友,死人,么瞎说”,三号马上帮着姗说了一句,她总习惯这样做好人。

    “那为么事冒得我们培训的份列?”一号突然岔了句。

    “你以为你是正式职工?在说培训几无聊啊!还争着去培!”三号挺针对一号说。

    “冒的意思哦,还不如搽鞋的”一号叹息着说,大家都明白她是怎样想。

    “我晓得是啥子回事情了,前几天广州一个酒店失火,死了好多人,听说大部分是你们的。”四十六号用夹着方言的普通话说。

    突然想起有个朋友跟我留言说汕头发生火灾,死者都是做小姐的。这些时忙得晕了头,失火事情到是听说了,也没在意。听她们一说,明白放假最主要的原因了。

    “都是你们到那里去做的,是ktv陪唱,好多天的事情了”二十六帮着腔说。

    “我听杰说,死拉很多人,刚开始还不知道死的人是做什么事情,才传出来是做ktv三陪的小姐。所以现在开始检查娱乐场所。”姗补充着说,她的消息现在肯定是最准的。

    “听说死者名单都不愿意公布,怕家人在当地生活受影响”。四十六说的很具体,肯定是看过报纸介绍。

    “每年矿工死了那么多,好歹还有个名字,td做小姐的死了连个名字都不能公布”一号自怜的骂着。

    “你有点苕(傻),未必你老公知道你做这行?”三号嘴巴快,估计说话时没经过大脑,也没考虑大家的感受。

    心情突然很沉闷,大家说的好象离她们很遥远似的。

    “造业哦(可怜),失火我看过的,有的人要活命抱着被窝往下跳”。三号马上开始讲述失火。

    “你又见过?”一号反问着。

    “亲眼看过,还是蛮多年前,那天经过民意四路金都酒店,金都你知道吧?”三号问老八。

    老八想了想,好象明白了:“就是前些时你带我去宵夜那个排档旁边撒!”

    “是的,就是那个酒店,也是楼上失火,好象是六楼烧起来,我在楼下看得一清二楚,楼上的人下不来,就往天台跑,结果天台门锁了,听说烧死多数就是往上跑的人。”听得出三号真的当时在场。

    “那些在房间的人,站在窗户边,拼命叫喊,有的坚持着,有几个人受不了,我亲眼看到一个男人裹着被窝往楼下跳,死得很惨。还有看到他跳,跟着跳的。后来消防车来了,当兵的用梯子救了几个坚持下来的。”三号回忆着说。

    “救出来的人都不清白了,下来就坐在地上,当兵的也被熏得很黑,造业哦!”三号有些同情。

    “我们这要是失火了,大热天的连床被窝都冒得来”,老八想的到是很远。

    “乌鸦嘴,呸呸呸”。三号骂了起来。

    “象一号说的,每年死了那多矿工,每年还不是检查,接着还是有人死,冒看到没有人因为这不下去挖矿了吧?在说,我们这酒店还可以,楼梯这宽,还有那多通道,烧还烧到我们这里了?”三号说着,横了老八一眼。

    老八不好意思的傻笑。“也是的,我又不在这里做一辈子”

    “每年都要失火死人,这次死的是小姐,算是新闻了,都是造业的人,别人死了就让她们安心走。少说人家长短了,积点得。”一号同情的说。

    “算了,不谈了,免得伤心”,老八的提议让大家想起已经下班了。

    三号邀我和老八带着孩子逛街,老八很愿意答应了,我告诉她们要去医院检查,不去了。

    下楼时,父亲打电话来说已经到了家,让放心,还特别嘱咐我一个人要注意身体。

    走出大门,踏着脚下的大地,瞬间感受到一种幸福,那种平安的和谐,也是幸福。

    六月二十二日星期三晴

    凌晨,被热醒。

    后悔,昨天下午逛大福园看中那款落地扇,价格很划算。可是想想家里那台将就能用,没有动心。结果回到家,真的怪了,再怎样拍打,该死的电扇也不转,平时拍打一下它总会很给面子的,也许老电扇是为了让我知道它存在的价值而罢工吧!

    觉得一个人开空调睡挺浪费,算了,热得没办法,只好启动空调,安然入睡。

    早上出门,邻居大婶们正围坐在一起谈论着前两天楼下抢劫杀人的事情,不是昨天上午户籍上门挨家挨户调查,真不知楼下发生过命案。

    我停下脚步听着她们的谈论。

    “造业的伢,还是过来打工的,带着女朋友,提两个西瓜,买了些卤菜,估计刚发工资回家准备喝点酒,结果被三个人逼到巷子里,身上的一千五百块钱被抢了,坏人是坏啊!抢劫就算了啊!还捅他两刀!”,一位年纪大概四十左右的大婶叹息说着。

    “哟!外地伢太老实了。那天和平时一样,很多人都坐在我家门口打牌,他们就不晓得喊!那个女的脑壳上也被砍了,跑到我家打电话报警,血流了一柜台,大家再追进巷子一看,人都跑了撒,后来我听见那个女孩对说,坏人还问过被杀的男将认不识自己,结果他朋友就回答认识,两个字就挨两刀,可惜哦!”接着讲的是楼下商店老板娘。

    “他要是说不认识,不就冒得事情了?说认识,强盗是不会放过他的撒!捉到那三个强盗要都拉去枪毙!”另一位站着的胖嫂议论到。

    “说了上面命令七天破案,不是闹着玩撒!他们两个都在对面服装厂打工,我看应该调查他们上班的位置,看有冒得同事跑了,肯定是熟人干的。”开始讲话的大婶建设性说。

    “那不见得撒,要是……”她们继续谈论着。

    拎着电扇,我加快了脚步离开,不想再听下去。

    能想象到心爱的人在眼前瞬间被人夺去生命那种惨烈撕心的痛,还有更痛苦而远在家乡的亲人,那一刻还不知儿子孤身在外已永远离开他们。有些害怕,想到自己,只是更加恐惧害怕……

    到了临街修家用电器的小铺子,那个小男孩很快认出了我。

    “姐,上次修的电饭煲还好用吧?电扇么坏了?”他记性真好,家中坏了的电饭煲经他那双小手拆下弹簧弄了弄,已经很正常使用三个多月了。

    “好用啊!电扇是昨天晚上坏的,平时拍拍总能转,现在根本不动了。”我解释着。

    小男孩用地道的仙桃话对我讲:“姐,先放这里吧?我帮你看看,小毛病就修,要是电机坏了不如买台新的。”

    我笑着问他是不是仙桃人,小男孩腼腆一笑。问他多大,告诉我他已经16岁,随哥哥到,守这个店。

    从他腼腆的笑容中,我看到和家乡人一样的那种淳朴,也是这座城市早已遗忘的东西。

    从菜场回来,特意带了个小西瓜,老远看到他正在装我那台旧电扇。

    走到他面前,竟然没察觉到,还认真拧着螺丝。

    “好了吗?”我的话让他一下没会过神。

    小男孩十分沮丧,很无奈告诉我,电机烧了,修不好。

    “傻瓜,坏了还装起来干嘛?”我跟他半开着玩笑。

    “你拿过来是么样子,我还得跟你还原啊!”他老实的说。

    “留着你看能不能拆零件吧!姐不要了”

    “谢谢姐”。终于他沮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

    将西瓜递给他,小男孩死活不肯收,硬说什么忙也没帮上。

    我装做发脾气不高兴,他终于同意收下瓜。看的出收到我的心意,他其实很高兴。

    回到家,还没开始做饭,林姐打电话来,通知下午上班。

    原本计划下午买电扇,算了,有空再去。

    到了公司,化妆师帮我化着妆,姗跑过来神秘兮兮告诉我,早上消防检查完了,再也不用担心。

    当我问她是不是和杰在谈朋友,姗告诉我没那事,只是无聊闹着玩。

    老八来得比较晚,心情象不太好。来了就闷在一旁,问她,原来三号请例假,少了个人讲话。

    我对她们讲叙楼下发生过的事情,大家都有些担心,有为我操心的,但更多人是关心自己的安全。

    老八说现在社会治安不好,逛街看到划包的,抢手机的,都习惯了。

    最后老八总结了一点,万一碰到抢劫,人多地方就大声叫,没人的地方人家要什么就给什么。

    一号故意拿老八开心,说人家是还要强j她会乍办,老八却一点不上她套,轻松丢了句“随他撒,只当碰到飞单的,好歹能保住小命”。

    大家听到老八的想法,都笑了,我也笑了,有些无柰的笑。

    上班后,林姐通知我,到楼下516客房上一个钟。

    到客房上钟谁都会愿意,林姐可能是有意照顾我。

    只用拿个小包,下楼到了516,按下电铃。

    开门的是个三十出头,穿着睡衣的男人,看起来挺成熟。

    见到我,挺热情,问了声:“是楼上洗浴中心的?”

    我给了他一个暗示的微笑。

    礼貌招呼我进了房间,男人没有一丝尴尬,好象与我熟人一样,并顺手关上房门。

    他让我先坐,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拉开一罐,递给我。

    “小姐贵姓啊?”边问他边递过一支“万宝路”。

    “叫我晶吧!”摆了摆手,我回绝了他。

    “哦!是亮晶晶的意思吧?”他幽默的说。

    我笑了,点着头。听他口音,应该是广州人。

    “晶晶小姐哪里人啊?”,他边问,边拿遥控器换着台。

    “人啊!先生哪里人啊?”我也问着他无聊的问题,客房服务没有楼上那么多工序,比较随意。

    “我?香港人,到香港旅游过吗?”他问我。

    “没有去过”

    “那你先冲个凉,有空我带你去啊”他狡猾一笑。

    洗完澡出来,我只裹了一条白浴巾。他已经躺在床上,打了个手势,示意让我过去。

    当我躺在他身旁那一瞬间,浴巾被他很流畅的拉落,看着我的身体,并没有马上抚摸,而是很突然的翻身坐了起来,似乎想起什么事情。

    他走到电视旁,打开抽屉,拿出准备好的一个安全套。然后笑着对我说

    “我这叫有套而来”

    接着脱下睡衣,为他的安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