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上一赌,赌她对他的真情究竟有多少。
“你老捂着脸,怎么听我要带给你的好消息呢?”他温柔地将她的手拉下,看见的却是满脸的泪水,“既然没事,为什么要哭?你瞧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她只顾着摇头,已憋了好久的泪水,在这一刹那倾泄出来,她只想让自己哭个够。
“明天我们去郊游好吗?全公司都去。”他轻抚她的背,只想找话尽量安抚她的情绪。瞧她哭成这样,一定是身受极大的痛苦。好个展天祥!裴唛杉双眼冒着两簇火焰,发誓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他擤了擤鼻子,“我不要去好不好?”说实在,她没心情。
“你既然不愿意让我分担你的心事、你的苦楚,只希望你能答应我,让我带给你欢乐,好吗?去玩玩,就三天两夜,一定会让你忘却所有烦恼的。”他苦口婆心的劝道,因为他担心那个叫牡丹的女人不去,所以已下令全公司不能有人缺席了。
“当真要去?”她赞起眉头,有些勉强。
“我希望你去,如果你真的觉得很为难,我也不想勉强你。”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虽然他希望能尽早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但更不希望带给她困扰。
在他柔情的轻拂下,她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这样心细如发的一个男人,她能拒绝的了吗?
“好,我去。”她释出一个柔情似水的笑容,清新而自然。
“真的?”
她点点头,“去哪儿玩?我去过吗?”
“一个非常美的地方,由于比较远,所以还没机会带你去。”他的眼神中泛着点点光彩,仿若极喜爱那个地方。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迫不及待呢!”受了他的传染,展妍刚才的烦闷也突然一扫而空,并开始幻想着他俩难得的长途旅游会是什么样的情景。虽说全公司的电灯泡不少,但并不影响她的心情。
“明天你就会知道了,保证让你不虚此行。”他咧开性感的嘴,一口白牙将他性格的脸庞更添了几许狂野的帅气。展妍在不知不觉中掉入他温柔体贴的爱情激流中。
“小妍,你到底好了没?”
“别赶嘛!我就快好了。”展妍在镜子前做着最后的整理,门外的裴唛杉却已按捺不住,第三次敲门了。
“只是去度假旅游,又不是去参加酒会,用不着打扮那么久,难道你想迷倒全公司的男人?这我可不依——”
就在裴唛杉在门外叨叨絮絮的发着牢马蚤时,展妍的房门倏地打开了,站在他眼前的俏佳人身着一件俏皮可爱的半截短衫,底下则是一件洗得泛白的牛仔热裤,脚上一双纯白的高底球鞋更增添了她全身一股年轻俏丽的色彩,尤其是露在中间,形状优美的肚脐,把整个感觉衬托得既火热又充满朝气,更将她迷人玲珑的完美身材表露无遗。
当然,唛杉的打扮也让小妍眼睛一亮——他穿着三宅一生的白色休闲装,一件火红的外套外披在背后,袖子绕到胸前系个简单的结,穿着虽简单,但却足以吸引住每个异性的火热眼光;红白明亮对比,呈现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潇洒劲儿。
裴唛杉一声长长的口哨声,拉回了展妍的视线,“你可不可以这么穿,太迷人了,不怕我吃醋?”
“你不也是,平常见你西装衬衫已够英挺帅气,想不到轻便的休闲衫更将你狂狷不羁的气息完全展现了出来,我真怕晚上会有女人对你投怀送抱。”她眼波流盼的在他身上打转,难以形容他那令人震撼的挺拔之美。
“我们就别再捧来捧去,再捧下去的话,就迟到了。”他勾起一个会令全天下所有女人都为之倾倒的笑容。
“行,那就快走吧!”她迅速折回房中,再出来时,背上多了一只小巧可爱的背包,让她看起来更甜美可人。
“其他的同事呢?他们怎么去?”
走出门外,一辆火红色的流线型拉风跑车映入她的眼帘,简直就和裴唛杉的服装搭配得相得益彰,帅呆了!
“他们自己去,我们预计下午五点在大屿山碰面。”他很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展妍则面带笑容,非常优雅的坐了进去。
“从没见过这么棒的跑车,哪儿来的?”她拍了拍椅垫,极其兴奋的说道。
“这是我寄放在一个朋友那儿的,今天总算英雄有用武之地了。”他绕过车头,上了车,并发动油门。
“难怪我从没见过呢!”在她清丽绝尘的小脸上,有着难以描述的雀跃神采。
“喜欢的话,我可以常开着它带你兜风。”欢愉气氛也随着她的喜悦在他脸上渲染开来。
慢慢地,他潇潇的笑容渐渐凝住,双眼因蹙眉的动作而变得犀利如鹰,深沉复杂且诡异不安,他此刻的心思及想法,竟让她感到扑朔迷离,也令她惴惴不安了起来。
霍地,他开口了,“昨晚公司第二十一楼遭人破坏,东西虽未失窃,但整个楼层已被小型炸药摧毁得破损不堪,当我接到讯息赶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天,我怎么不知道!”
她惊愕地用手捂住嘴,诧异的想是谁做的呢?舅舅已答应她再给她几天期限的,不可能是他派人动手的。
“半夜两点半,你可能已经睡了。我猜测,动手的那个人一定也是电脑程式解读高手,否则,想要进去二十一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的声音不带起伏的说道,让人捉摸不定他的想法。
但是,展妍的胸口却宛如遭到重击一般,摇摇晃晃的想着,他怀疑她吗?他老早就怀疑她了,不是吗?否则,也不会硬逼着她与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你怎么不叫醒我?”
她暗忖,倘若他曾来叫她,她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昨晚她一直失眠到近两点才睡着,事发的当时,应该是她睡得最沉的时候。
他轻笑了一声,“叫醒你,只是徒增你当时的害怕罢了。”
“那为什么你现在要告诉我,难道我现在就不害怕了?”她百思不解,不知他的用意。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你现在跟着我很危险。”他潇洒地爬过头发,表情莫测高深。
“我不懂。”她全神贯注的听着他接下来的回答。
“昨晚破坏机密室的那个人,知道我今天要举办旅游,他这么做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就是希望我因为这件意外而取消旅游,因为平常在公司内无法发现她,若出门在外,就难保我不会识破她。”他唇角微扬,露出一个了然于胸的笑容。
“那么,另一个目的呢?”她的心开始狂跳,想不到展天祥另外安排的那个角色比她还要积极。
“他认为,我若坚持去的话,势必将这份他最想要的东西带在身上,那么,他就异想天开的以为从我身上拿走要简单的多了。我想,这应该是他最主要的目的,因为言出必行是我的原则,他算准了这点儿,所以敢这么做。”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臂紧绷了一下,眼神中出现肃杀之气,他有把握快要将展天祥手到擒来了。
“你真的将它带在身上?”他那气势让她不寒而粟。
“不错,所以,我说你现在跟着我很危险,你会后悔吗?”他转过头,放柔了声音,眸中溢满了歉意与忧心。
展妍难耐内心的马蚤动,轻轻摇着头,“不会,我愿意跟你出生入死,愿意为你放弃原本我所坚持的一切。
他眼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兴奋之色,脸上僵硬的线条也放柔了下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接下来,两人均默然无语,一股和谐融洽的感觉抓着他们,任谁也不愿开口破坏这种美丽的气氛。
经过约两个小时的车程,目的地终于到了,这是在大屿山的斜坡上所开发出来的风景区,由这儿俯瞰而下,可将山下最热闹的景色一览无遗,山上悦耳的蝉鸣声,与山下灯火辉煌、车水怼龙的热闹景象,组成一幅强烈的对比图画,更让人体会到远离尘嚣、享受自然是多么美好的一种享受。
绿油油的人工坡道旁布满了鹅卵石小径,赤足走在上头,是既刺激又好玩,还可以考验一个人的脚皮到底有多厚呢!再往远处望去,一栋栋漂亮的红顶绿身小木屋成排的矗立在半山腰上,这就是他们今晚将下榻的地方。
原来这就是唛杉舍弃早上,计划下午再出发到这儿的目的,因为愈接近黄昏的氲氤气候,愈能将这人间仙境表现出它最蒙胧、最梦幻的一面。
“你竟然隐藏这么好的一处地方,到现在才让我知道。”
展妍深深地吸了口气,企图将这最新鲜的氧气全吸进她脑子里,舒畅她整个精神,所有的灵魂。
“坦白说,我原本是想在向你求婚的那一天才带你来这儿的,因为那样成功率会大为提升。”他勾起坏坏的笑意说道。
“怎么说?”
“因为这里满是森林浴的芬多精成份,它可以让人的烦恼一扫而空,心情顿时舒爽起来,你说,在这样的条件下,我求婚会失败吗?”他慢慢靠近她,那抹温柔的嗓音让她觉得危险。
“我现在神清气爽,精神更是好的不得了,为什么不乘胜追击?”说出这句鼓励性的暗示之后,展妍也为自己的大胆吓了一大跳。
“你是在暗示我现在向你求婚?”他瞳孔中跳跃着惊喜。
“我……”她害羞的点了一下头。
“那——”
“你不是裴副总吗?你们总算到了,我们大伙儿已经等了好久了。”
老远走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瞧她那身打扮,不像旅游,倒有点儿像去当艺旦。当她走过展妍的身旁时,眼神不经意的往她身上斜睨了一眼,其中带着轻蔑与不屑。
裴唛杉看她的眼神可有兴趣多了,他当然认得她就是照片上的女人林牡丹;太好了,总算钓上大鱼了。
但这一切看在展妍眼里可就没那么单纯了,她咬着下唇,看着他一脸兴味盎然的表情,心里骂道:什么嘛!前一秒才要跟她求婚,后一秒就转移目标,原来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般样,喜欢见异思迁,哼!
“不好意思,陈总他来了吗?”他懒洋洋的嗓音,听得林牡丹全身骨头差点儿酥成好几截。
“来了,来了,就只差你们两个。”她笑得千娇百媚,展妍听得整个人都作呕了。
“好,麻烦你去告诉陈总,我们马上就到。”他拉起展妍的手,表示他还有话要对她说。
“好……好吧!要快点哟!”她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与展妍一眼,而后翘着她最骄傲的臀部一扭一摆的离开了。
待她走远后,展妍才噘起小嘴问道:“她是谁呀!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吗?我怎么从没见过呢?”
“你不认识她?”当然,他的意思是,既然那女人是她的内应,她们应该认识才对,为何她们两人眼中都聚满了对对方的不满?而且,从小妍的眼中更多了一份对她的陌生,这绝不是装出来的。
展妍摇摇头,皱着小鼻子说:“不认识,我从不认识那种矫揉造作的女人,你对她很有兴趣,是不是?”
“兴趣?”他莫测高深的笑了笑,继而回答道:“的确是很有兴趣,而且,我已经等她来找我等了很久了。走吧!我们可别让别人等太久了。”
说着,他已自动搭上展妍的肩,硬带着她往位于前方的联谊厅而去;他并没有忽略掉小妍那脸僵硬不自然的表情,这一切明显的表现她在吃醋,裴唛杉得意极了。
展妍板着一张僵尸脸,压根没注意到裴唛杉那一脸促狭的脸孔,否则,她才不会为他的恶作剧生气呢?
第八章
晚餐过后,所有人都聚集在绿油油的山坡地上,举办着营火晚会,喝酒嬉闹唱歌,每一个人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表现出最引以为傲的才华,希望在这热闹滚滚的一刻,能博得大伙一笑。
少东陈东耀捧着吉他自弹自唱了一首英文老歌“昨日重现”,而裴唛杉则当场吹奏了一曲萨克斯风,均赢得不少人的掌声。
自幼在展簁瑕的逼迫下勤练了不少年芭蕾的展妍,也在草皮上表演了一支现代芭蕾,其动作之优美,身段之俐落柔软,皆让裴唛杉看得心醉神迷。由于场地的关系,展妍并未穿着正统的芭蕾舞衣,乃是身着类似网球装的打扮,紧身衣下匀称的身材令在场所有的男人看傻了眼,其下的小圆裙,随着她飞舞的动作而摇摆着,更能展现出她修长的腿部,其肢体语言表达的淋漓尽致。
“真看不出来她有那么好的舞蹈天份。”陈东耀坐在裴唛杉身旁,自言自语着。
“你已经有美女在抱,别打她的主意。”裴唛杉的眼光一直锁在展妍身上,并未移动。
“你是指牡丹?”“我劝你别太接近她,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裴唛杉面无表情的望了他一眼。
“如果你愿意将展妍让给我,我愿意舍弃牡丹。”陈东耀似笑非笑的说,他哪会看不出来裴唛杉对展妍的感情。
“你敢动她!”裴唛杉眼神中多出了一道寒光。
“我是不敢,说说笑罢了,可别信以为真呀!”陈东耀瑟缩了一下,慑于他那不动如山的气势,“对了,公司方面,这几个月来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为了转移话题,他转向公司的事。
裴唛杉却笑了,“你陈总好命,这两个月来跑到法国去泡妞,把公事都丢给属下管,你不怕我监守自盗?”
陈东耀也笑了,“不会,你不会拿‘北海’的名誉来开玩笑。”
“算你聪明!其实可疑人物我是发现了,但我暂时还不想说出来,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他面露自信。
“那就好,反正交给你我很放心就是了。”
蓦地,他发现裴唛杉脸色骤变,并用他所无法想像的速度飞快冲到表演场地内,一把揽起展妍的腰,就只差一寸,她就会栽到山坡下了。
“有没有怎么样?”裴唛杉眼光炽热,注满关心地问着展妍。
“没什么,只是脚扭伤了。”她抚着脚踝,似乎满疼的。
裴唛杉此时心中所蛰伏的怒气已表现在脸上,锐利的眸光毫不避讳的射向坐在一旁佯装一脸无辜的林牡丹身上。
“你为什么要故意绊倒她?”他话中带刀的问着林牡丹。
“没……没有啊!副总,你可别冤枉我,我只是坐在这儿,脚有点儿酸疼,想换个姿势罢了,谁知道那么凑巧,展妍就突然跳到我身边——唉呀,真是对不起。”
林牡丹唱作俱佳地解释着,到最后,似乎变成错不在她,全是展妍的错了。
“换个姿势,动作也未免太大了吧!”他目光中透着怒气,且已濒临爆发边缘。
因为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展妍的舞技所吸引,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谁是谁非,但他可不同,一开始,他就察觉出这女人对展妍含着某股怨气在,所以,他一直注意着她;就像刚刚,那一脚可不是换姿势所会摆出来的。
“我……你既然不相信,我也没辙。”她转过头,装成一脸可怜样。
“好了,你们别争了,我脚好疼,你带我回去休息,好吗?”展妍疼得脸色都泛白了。
“好,你忍着点儿。”他俐落地抱起展妍,无视于大伙的惊讶声,从容的从大家面前走过。
在经过陈东耀的身边时,他顿了一下,小声说道:“帮我联络石奔,务必要他在明天以前赶到。”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需照我的话做。另外,我还是奉劝你那句话,少接近林牡丹,太艳丽且攻于心计的女人总是带刺的。”
而后,裴唛杉已无意再多说些什么,加快脚步抱着展妍离开。
“还疼吗?”裴唛杉轻揉着展妍白皙细致的脚踝,希望能减少她的疼痛;然而,全身的血液却全因为她袒露在外的修长美腿而翻腾不已,他甚至于只要一抬头,即可与她丰满的酥胸对视个正着,为此,他大叹君子难为。“不疼了,走路大概没问题了!你的功夫真好,以前是当跌打损伤的师父吗?”她俏皮的调侃道。
裴唛杉为她的想像力而失笑,“跌打损伤的师父是没做过,倒是当过专门修理淘气鬼的魔王。”
“我才不是淘气鬼呢!你也不是骇人的魔王。”她天真的踢着另一只没受伤的脚,短得只到臂部裙摆因她的动作飘呀飘的,仿若在考验他抗拒色诱的程度到底有几分。
“我不是魔王,那你认为我是什么?”他粗糙的大掌用力按下她那只不安份的腿,因为他已无力去控制自己的思绪了,而今唯有把这个引人犯罪的祸首摆平,他才可能从情欲的洪流中获救。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和别的女人打混了,自从遇上展妍后,他“超级情圣”的外号已离他远去;他甚至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一个女子爱到这种不可自拔的地步,宁愿一辈子栽在这小女子的手里。
他不是不想要她,而是不想伤害她,贞洁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他懂,所以,他从不玩c女,偏偏展妍就是他的禁忌。他告诉自己爱她就是要体谅她,除非她答应了自己的求婚,否则,他永远都不能碰她。
深吸了一口气,以前几次他不是都控制很好吗?今天也应当不会例外才是,他这么安慰自己。
她轻轻跳下椅子,挪动着步伐说:“你是个最佳的情人。”
“哦!”他笑着想,看来,他“超级情圣”的魅力依然存在。
小木屋里,灯影晕黄,罗曼蒂克的气氛是很让人自动宣泄心事的。展妍将手心按在胸口上,突然有股极欲向他坦白的冲动。
“唛杉,我想……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听了以后不要太激动。”展妍胸口怦怦跳着,一颗心好几次都有即将跳出口似的难受。
“什么事?你尽管告诉我,我发誓绝不会生气。”他举起手来发着誓。其实,他心里却急的不得了,并不停的在心里喊着:小妍,我知道你要告诉我什么,这是我祈求多时的,虽然对你的一切我了若指掌,但我依然希望从你的口中知道你对我的信任。
“我……我千里迢迢从帛琉来到香港是有目的的,我……”她倏地趴在裴唛杉身上,泣不成声的说:“我说了,你不可以嫌弃我,更不可以离开我,否则,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呜……”
“不哭啊!你放心,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绝不会弃你于不顾的。”他轻拍着她的背部,试着安抚她的情绪。是否他该告诉她,他什么都知道、都清楚,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受这种苦了。
室内在片刻的肃然之后,裴唛杉先开口了,“我想,我也该对你坦白……”
“不,你先听我说。”她伸出食指,盖住他的唇,“不管你会不会谅解我,我还是要趁现在有勇气的时候说出来。”她低下头沉默了五秒,蓄足了勇气,终于抬起头道:“我来香港的目的就是为了进‘陈氏’,进陈氏的目的又是为了那套kqb311的档案程式。”
裴唛杉漾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她终于愿意向他坦白了。
见他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反而还笑了,展妍不解的问道:“我那么坏,你一点也不生气吗?”
“你能克服心理障碍向我坦城,我非但不生气,还很高兴,因为你是信任我才告诉我的,此刻,在我心中已没有任何事比得到你的信任更让我愉快的。”在他讳莫如深的目光中掠过一抹愉悦的光彩。
“好奇怪的逻辑哟!不过,我很高兴你不恨我。”她用力吐了口气,“呼!真没想到,说出来后反而感觉全身上下都轻松多了。对了,你怎么不问我,我为什么要那份机密程式?我的背后是否有幕后主使者?你不可能就像个没事人似的把我的坦诚当成在听故事一样吧!”
展妍突然变聪明了,她顿感事有蹊跷;窃取机密对一个公司来,说是属于多么重大的事呀!就算他喜欢她,也不可能问都不问吧!
裴唛杉轻扯了一下略带无奈的笑意,“如果我也向你坦城,你刚才所说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呢?甚至还知道你的幕后指使者是你舅舅展天祥,你又是怎么样的反应呢?”
“什么?”在她清丽绝伦的脸蛋上占满了惊愕与讶异。他刚刚在说什么?他说他全都知道,那么,从头到尾,她又参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跑龙套的吗?
“别这样,小妍,我不是不说,而是在找机会告诉你。”他无法忍受她看他的这种眼神,好像他是个大骗子。
“你是在找像今天这样的一个机会,是吗?等我全身赤裸的站在你面前时,你再狠狠的捅我一刀,我刚刚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运气好,原来还是遭到了报应。”
展妍努力想甩掉梗在胸口的激动,与霸着眼眶的泪水。
“不是这样的,小妍!”他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像一头狂野的黑豹直冲到她面前,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柔顺的发丝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当年救出你干姐姐的沈达尔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他如今已是我干姐夫了。”她躲在他胸前啜泣着。
“那么,你知道他的身份吗?”他沉着气又问。
“好像是什么秘密情报组的,我没有很刻意去记它。怎么,我姐夫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抬起眼眸,像一枝带雨的梨花。
“我是他同事,我们都属于‘北海’情报网,他叫‘变色龙’,我则是‘电鳗’。”
展妍的眼眸因他说出的每个字而变换着不同的光芒,最后,她以挫败的口吻说道:“这么说,你早就查出我的底细,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
“绝不是。当初我接受陈东耀的请求时,根本不知道你会来插一脚,难道你忘了,我们是同一天进‘陈氏’的。”
展妍挣脱他的怀抱,以一种质疑的眼神问道:“但后来你查出我的企图后,才故意来接近我的,是不是?甚至不惜冒着危险将我带到二十一楼的机密室内,拿出那份文件在我面前炫耀着。”
“我不得不承认当时我带你去那儿的确有我的目的,但绝不是你所谓的炫耀,而是这个——”他从衣袋内掏出一张纸,交在她手中,“为了这张设计稿。还记得吗?当时我问你这间屋子要怎么设计时,你提供了不少意见,而今,我都已照你的意思修改好了,你看看还满意吗?”
展妍以战颤粟的双手打开它,一栋美轮美奂的电脑动画立体稿显现在面前,里面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屋瓦都是她所建议的,想不到他全都记得,而且做得比她想的还深入。
“你明明知道我是有企图的,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她心乱如麻的看着他,但她并未在她眼瞳中看见她所预料的鄙夷眼神。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但我还没查出是什么原因,能告诉我吗?”他温热厚实的大掌捧起她泪痕斑斑的脸蛋,想吻去她的眼泪。
展妍被他的真情感动了,她坦言道:“为了我们在帛琉的那栋老房子,我母亲一生的回忆都在那儿,我从小到大的快乐时光也是在那儿度过的,虽然它已经老得不值钱了,可是,我不能让它就这样给我舅舅糟蹋了!”
“他拿它要胁你?”他面露寒光。
“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份遗书,上面是我外婆的字迹,意思是,那栋屋子的所有权在我母亲去世后,就自动移转为我舅舅所有。”她气愤的握紧拳头,痛苦的喊着:“我知道那是他伪造的,他和他的律师企图想诓骗我。”“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其实,你早该告诉我的。”他望着她的眼神有点深不可测。
“你打算——”
“你别伤脑筋,由我去处理,等一切解决后,我们去迈阿密看看我们的新房子,怎么样?大约再四个月就可以完工了。”现在的他可是精神抖擞,因为他脑中运转的全是他俩的未来。
她因为他所吐出的话而心动,更为他身上古龙水所散发出的一抹麝香味道而迷醉,他漆黑如子夜的眸子炽热如火般的燃烧着她,令她无所遁形,也带来几许无以名状的忐忑难安。
几次热情遭到他的婉拒后,展妍克制着自己不敢再造次,她故作轻松的说:“谢谢你。那你现在该出去与他们同庆,我一个人待在这儿就行了。”“那么晚了,他们也应该都去休息了。”他双眸流转着迷蒙的薰人色泽,根本不理会她这一招“驱人术”。
“那么,你也该去休息了。”展妍被他含情的眼神瞧得心神一动,赶紧找话来驱走这份燥热,他应当懂得她的意思而回自己的房间呀!怎么他两只脚就像生了根似的,动都不动呢?
裴唛杉突然起了一个戏谑的念头,清亮有神的眸子闪了闪,“我忘了告诉你,由于小木屋不够,所以,我与你被编排在同一间房。”
“什么?这怎么可能?”她的心情为之一变,细如蚊蚋的轻逸出声。
展妍心忖:再怎么没房间,也应该是要和女同事挤一间房吧!怎么会轮到他俩呢?
她的心思尽收裴唛杉眼底,他狡黠的笑道:“是我自告奋勇告诉他们要与你同一间房。”
“他们答应了?”展妍难以置信。
“虽然表情暧昧极了,但他们还是同意了。”他性格的唇这回咧得更大了。
“天呀!那我们明天不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在这么有气氛的时候,她一心所挂念的竟是他俩的名声?
“别烦恼那么多,反正我也不打算要洗清自己,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块儿跳到爱情的泥淖沼里呢?我再一次向你求婚,也是最正式的一次。”
出其不意的,他倏地将一只钻戒套在展妍的手指上;在她瞠目结舌、喜极而泣的当口,裴唛杉立即用他温热的唇封住了她的,深情款款,烙上永恒不渝的爱恋。
呵!这招实在够辣、够呛的,呛出了展妍满脸感动莫名的泪水……
他轻轻吻干了她的泪,“嫁给我?”
她现在只会点头,除了这个动作,他什么也做不出来,但这些对裴唛杉来说已经足够了。
“今晚我真的没地方好去,你收不收留我?”他狂野炽热的眸光静静地锁着她那立即红透的苹果脸。
她抹去了泪,换上笑靥,献上她的软玉温香,翩若蝶翼的睫毛徐徐地眨着,吐气如兰地在他耳鬓厮磨着,“我收留你有什么代价?你该不会又临阵脱逃了吧?”
他笑得极诡与邪气,“你当我以前是‘临阵脱逃’?”
老天,这句话要是传扬出去,他电鳗还要做人吗?
“难道不是?”她仰着小脸,漂亮的脸蛋尽是灵秀神彩与天真烂漫。
他轻拂过她及肩的秀发,柔柔抚触着她红滟滟的脸颊,一抹令人神魂颠倒的慑魄笑容在唇边轻轻漾开,眉宇深处更隐隐透露着他惯有的野性。
“我不是在逃,只是为你着想,我爱你,所以尊重你,但今天可不一样?!你已答应了我的求婚,就是我裴唛杉的老婆情人了,你逃不掉了。”
他话语一落,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轻轻将她抱起搁在床上,尽量避开她受伤的脚踝,半倾身靠在她身边,诱惑着她的唇、她的耳垂、她的颈项……
“我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他粗嘎的声音透着混浊的喘息声。
他的手也随着他的唇而挪动着,以前所未有的魔力滑过她肋间、肚脐,最后停留在她的高峰上;虽然隔着一屋薄衫,但那种酥麻的感觉仿佛能穿透一切障碍似的带给她阵阵悸动难安。
“杉……”她嘤咛地逸出声。第一次,她感觉到他动作之狂放与以往的点到为止不同,令她意乱情迷,她甚至不知何时两人的衣衫都已褪去。
“别说话——”他的唇轻轻逗弄着她的唇瓣,更尽其所能的撬开它畅饮她的滋味。他的熟练、他的技巧,在在都令她疯狂,他的手带着无比魔力,令她想痛苦的尖叫,她不知自己如何能承受得下这个魁梧至极的男人!
展妍自然而然的拱起自己的身体,要求他的给予,由她半眯的眼眸中,可以看出她的渴求……
裴唛杉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欲望,警告着自己不能急躁,绝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伤了她,他要带给她的欢愉、是喜悦。他沙哑着嗓音教导着她,“为我张开这个属于我的禁地!”他轻易地找到她的柔软,在她深陷情欲的刹那,他进入了她。
“噢!”无奈地,她依旧要承受这疼痛,但裴唛杉已将那疼痛尽力减到最轻了;展妍双手不自觉的环绕住他的颈部,攀紧了他,借着他温热的拥抱来帮助自己经历这一波波在体内爆发的激烈火焰。
“我爱你,小妍!”他把头枕在她的颈窝,轻轻低喊着。
“我也是,永永远远爱你!”一股爱意泉涌的泪滑下她的脸庞,能拥有这个男人的爱,她此生已无憾。
凌晨五点时分,窗外已呈雾蒙蒙的一片晕白景色,裴唛杉凝望着身旁的佳人甜美的睡姿,如今的她,全身散发着一股初为女人的成熟韵味及动人的神采,长长的睫毛覆盖在她的眼上,眼下是一个小巧挺立的鼻,和菱形丰润的小嘴。
他发觉他还是头一回那么专注的看着她,就是在欣赏一幅上帝完全的作品般,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有早起运动的裴唛杉不忍心吵醒她,轻轻在她额际献上一吻后,立即像一头豹般翻起身,俐落的着上运动衫,准备晨跑去。
今天一定要有所收获才行,他这么告诉自己。
初夏时节,山上的景臻应是最美的时候,除了鸟叫蝉呜特别多外,气候也是最宜人的。
足足在半山腰跑了一个钟头后,太阳也已慢慢展露出了温和的魅力,自裴唛杉鬓角缓缓滑下的汗水与它相照映。
看了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他该回去叫醒那只小懒虫了;回忆起这两三个月来,几乎天天都是由他充当闹钟的职责来叫醒她,每次只要拿这话题来笑话她时,她总是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既然他叫她小懒虫,她当然不能太早起床呀!免得被他这只早起的鸟儿给吃了。
想想,还真是有那么点道理!
“嗨!裴副总,好雅兴呀!出来玩还不忘运动。”林牡丹穿着一套紧身裤装,企图突显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做,扭腰摆臀地远远的朝他走了过来。
“没办法,已成习惯,改不掉了。”他双手环胸,想瞧瞧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反正他今天一要让她露出狐狸尾巴。
“对了,展小姐呢?她的脚伤好了点吗?昨晚一夜我都内疚得睡不好,都怪我害她受伤了。”
裴唛杉瞧她一脸红润,压根儿没有半点儿睡不好的样子,想不到这女人不但攻于心计,脸皮也满厚的。
“托你的福,好多了。”他凝着一抹惯有的笑意,睇睨着她。
他一脸俊逸非凡的笑容,配上额际垂着汗珠的发丝,和粗扬的浓眉,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孟浪的可以;林牡丹发誓,她一定要从展妍手中得到他,无论用什么样不入流的办法。
“昨晚我去找你,你不在你的房里,是吧?”话虽说的不疾不徐,但脸上早已被妒意所蒙蔽。
“没错。”
“你在展妍房里?”说这话的口气可真有够酸。“你找我有事?”他不答反问。
“我……我是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她施展起她的勾魂媚眼,自认没有男人能逃过她这一招。如今,他为展妍着了魔,就当是她先施舍给展妍的好了。
“哦!我不喜欢道人是非,当然,听别人道是非也不是我所喜爱的。”他摆明了不想听她废话。
“若是有关你的个人利益呢?”她锲而不舍的追问着。
他挑起剑眉,淡漠的一笑,“如果你非说不可,而且,不说便会食不下咽的话,那你就说吧!”
“别那么不在乎,我若是告诉你是有关展妍的事,看你还着不着急。”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这我倒要听听看了。”
他不疾不徐的态度简直气煞了林牡丹,她不敢相信为何他完全没有她预料中激动急促的表情。好,愈不容易吃到的瓜愈甜,想她林牡丹还得过xx小姐冠军,哪会比不上那个幼稚无趣的展妍。
展天祥就曾说过,他那个侄女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千亿美金的诱惑竟看不在眼里,只顾着一味的护着眼前这个男人。
不过,平心而论,眼前这个男人还真可与那千亿美金媲美呢!若要她选择,她还得伤神好一会儿。
“我劝你千万别被展妍故作单纯天真的模样给编了,最好是离她远一点儿,你才安全。”她卖弄风马蚤的撩拨了下大波浪的发丝,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他已是她等待了好久的猎物一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