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但语气却酸得可以,“不是吗?在我休息的这些日子,可是接到不少女人的慰问电话,偏偏慰问的对象却全是没受伤的你。”
裴唛杉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妮子吃醋了!他摸摸鼻翼,趣意盎然的想,那几个女人除了找碴的殷凡、孙荃、纤纤外,还会有谁,这三个女人一加起来,就唯恐天下不乱。
但是,她们怎么知道他遇袭呢?如今一回想,就石奔的嫌疑最重,八成是他那只乌嘴关不住,又在四处唱歌了。
“她们全是我的嫂子。”对彼此兄弟的老婆,他们一致尊称为嫂子。
“嫂子?你有很多兄弟吗?”
“没错,加上我一共是五个。”他指的是“北海”。
“可是,为什么你兄弟都没人打电话来‘慰问’你,全都是一些‘嫂子’呢?”哦!被她抓到语病了。
天!他该怎么说呢?他能说他那些嫂子天生爱作弄人,把消息封锁,不让他的兄弟知道吗?
“瞧,没话说了吧!”
她白了他一眼,表面上虽无所谓,但是一颗心却严重地震动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不能对他的花心视若无睹、平常心以待。但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实在毫无权利要求他,毕竟当他有一天知道她的目的时,她所得到的会是比这还深的创痛。
她亦不给他有任何解释的机会,看了一下壁上的钟,“迟到了十分钟,快去吧。”
裴唛杉叹了一口气,虽然她误会了她,但他唯一深感欣慰的是,他知道她是重视他的。
他扯出了一个笑容,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心情愉悦地往会议室走去。
展妍折返办公桌前,听见那声愉快的口哨声,不懂为何他还能如此愉快,难道她说错了或看错了什么吗?
不管了,还是先将桌上的“垃圾山”整理一下吧!
随意翻动了一些信件,蓦地,她看见了一个令她很熟悉的地址——帛琉,是乔名丰。
她飞快地撕开它,眼睛随着字迹的移动,变得兴奋喜悦、欢欣不已。
乔名丰要带莉倩来看她,明天,就明天耶!简直是棒透了!
她高兴不已的转了两个圈子后,这才将它轻轻的放回抽屉中。才刚打开抽屉,一张红底黑字的纸张立即映入眼中,这是什么?
该行动了吧!
别再作白日梦了,难道你想舍弃你母亲生前最爱的那栋房子吗?
是谁?是展天祥说的监视者吗?展妍突然有种被人偷看的感觉,她急忙将百叶窗拉下,猛然回过头,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他是公司里的人吗?男的女的?唛杉知道吗?
老天,一大堆恼人的问题搞得她都快爆炸了,为什么她就不能有几天稍微安定的日子过呢?展天祥就像是个无孔不入的病毒、细菌,非要搞得她人仰马翻不可,难道这就是她今后得面对的生活?
看着手中乔名丰的信笺,方才所有的喜悦都被那碍眼的红纸给摧毁殆尽。不管了,明天名丰及莉倩就要来看她,她要给他们一个幸福快乐的容颜,绝不能让他们为她而烦恼。
在一处露天的咖啡座内,浓郁香醇的咖啡豆香气充斥在每一个角落,就连路人从一旁经过也无法抗拒诱惑地往里面深深吸上一口气,看着他们舒畅着迷的神,就不难想像这里的咖啡能传遍整个香港,的确是有其过人之处。“莉倩呢?她不是跟你一块来的吗?”一入座,展妍就不停搜寻着四周,原来是在找莉倩的身影。
“她呀!一来就被表姐拖去‘瞎拼’了,她要我跟你说声很抱歉,得应付过她表姐后才能过来找你。”乔名丰咧着嘴,提起佳人,表情里尽是止不住的笑意。
“原来如此,坦白说,香港的确是个购物天堂,有人能带她四处看看也是好的。说出来也不怕你笑,我来这儿也有一段日子了,还没空去各大商场走走,本来还有点儿担心无法做个好向导,既然知道莉倩的表姐也住这儿,我也可以放心了。”展妍摇着头,有点儿自嘲的说。
“真是那么忙的话,可以回我那儿去,‘陈氏’的名声虽说是顶尖,但忙坏了身体也就划不来了。”
对于展妍,他虽已无非份之想,但依旧有股类似兄妹间的关怀之情。
“不会的,只不过是初来乍到,很多东西都不熟悉,就拿语言来说吧!我还有待加强呢!”她露出一排如贝般的玉齿,轻柔的发丝被微风轻轻拂起,一张原本就细致无瑕的脸蛋,就增添了一股出尘脱俗的柔美。
“小妍,在这儿有没有遇见有缘人?我以一个兄长的身份衷心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幸福。”
她那么美,乔名丰相信,一定有不少人追她。
“是有一个不错的男人在追我,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有缘人。”她想起了裴唛杉,但又不太敢想像他俩的未来。
“真的?什么时候介绍咱们认识认识,我也是男人,可以为你评鉴评鉴。”乔名丰好奇不已的说着,眼底流露着浓厚的兴趣。
“什么评鉴,又不是东西。”
展妍斜睨了他一眼,两人顿时都笑开了脸,气氛变得融洽的不得了。
“你说在展妍进入‘陈氏’的前两个礼拜,有一个叫林牡丹的女人也刚考进监控室?”裴唛杉屏气问道,对于石奔所告知的一切,发出一连串的臆测。
“没错。小陈也真是的,弄个女人进监控室干嘛?八成是受了诱惑,而且,我调查过那女人,巧的是,她跟展妍一样是从帛琉来到香港,我去机场查过,她竟然是和展天祥坐同一班飞机。”石奔似乎挺满意自己的成绩,他扬着眉道来。
“做的好,阿奔。”裴唛杉不忘称赞他两句。
“我为了你的事,好几天没开店了,而你给我的就只有‘做的好’这三个字呀!”石奔摆出一副苦瓜脸。
“我知道你不是个爱邀功的人,今天是怎么了?”他双手抱胸,以蓄满力与美的站姿靠在墙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我……”他搔搔头皮,闷闷地笑着,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们是难兄难弟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裴唛杉瞧出了他的尴尬,噙着笑意问着他心中的难言之隐。
“我……是这样的,我交了个女朋友。”想像看看,一个魁梧的大男人红着脸腼腆的低头说话,这副样子有多滑稽呀!
“哦!恭喜你了,这可算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呢!”
“我想……我想向你请教追女朋友的招数。”他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原来如此!”裴唛杉大笑三声,“追女朋友没什么招数,只要真心以待就成了。”
“可是,我口才那么差……”
“若那个女人就因为你的口才、外表而不理你的话,那我劝你,这女人不要也罢。好了,我有事得很走了,下回再谈。”语音方落,他已旋身准备离开。
“喂!”石奔追到了门外。
“放心,那女人既然看上了你,就不会嫌弃你的口才。”裴唛杉以一种难得认真的口吻对他说,石奔这才放下一颗悬宕的心。
裴唛杉一回音,走没两步即瞧见展妍与一个陌生男子坐在路边咖啡座,两个状似亲密,还笑得异常开心;她为何要骗他说去逛书展?原来是在这么有气氛的地方与别的男人约会!
裴唛杉猛然想起她曾说过她有个男朋友,还是未婚夫什么的,难道会是这名男子?这顿感胸口一窒,所以的血液因为这个可能而几近凝固,他不敢想像她为什么要骗他?
他调理了一下呼吸及思绪,缓缓的走向他俩,“嗨!小妍,这位是——怎么不替我介绍一下?”
“唛杉!这么巧,你也来这儿?”
展妍闻声抬起头,见到来人后,眼底全是藏不住的欣喜;只不过,看他注视着乔名丰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目光灼热又刚烈,精光尽现。
乔名丰也察觉到了,但他并不紧张,凭着男人对男人的直觉,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所表现出的行为叫做敌癔。
看来是他误会了!而他和小妍之间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瞧小妍方才在惊见他时那种狂喜的表情中即可猜出个十之八九,他就是她所谓的“不错的男人”。
然而,更令他讶异的是,眼前这个男子挺拔俊逸、气势不凡,眸中更有一抹不容轻忽的威严与豪气,的的确确是个难得的人才,也难怪小妍会动了芳心。
“你是觉得太巧了,还是太扫兴了?”裴唛杉做事说话向来心思周全,从没这么不经大脑,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小妍……”
“为什么说话要带刺?”她不服气。
“好了,两位不用为了我起争执,我自我介绍,我叫乔名丰,在帛琉时我曾是小妍的同事。”乔名丰实在不愿因自己的出现而坏了一对佳人的感情,所以急欲辩解;他更不懂的是,小妍怎么都不做解释呢?任由她的男友这么误会。
“帛琉的同事?”闻言,裴唛杉俊逸的脸庞立刻添了三分冷冽。他转首看向展妍,“他就是你在帛琉的男朋友,或者未婚夫?”
裴唛杉此刻有一股自掌嘴巴的冲动,他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这下可好,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
乔名丰觉得事情好像愈来愈奇怪了,他什么时候和小妍有了这等关系?这个误会可不能持续下去,他得解释才成,“不——”
“不错,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展妍打断乔名丰欲出口的话。
展妍反驳他的解释,只因一股郁气积在心头,忿忿难消,他凭什么胡乱栽赃呀!
“你当真是她的男朋友?”他将头转向乔名丰,目光阴郁。
不待乔名丰发言,展妍立即抢答道:“怎么,不行吗?我有男朋友难道是件不可思议的事,非得经由你‘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可?”
“看来,我的确是多此一举了,也难怪你要骗我是出来逛书展,原来是和老情人幽会。”他霍然起身,神情鸷猛,抑郁的脸孔罩着几层寒霜。
“等等!我虽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想你是误会了。”
乔名丰喊住他,绝不能因为自己好意的来访,而破坏了一对璧人的感情,看来,小妍的脾气还是一样——拗得很。
“误会?我误会了什么?”裴唛杉止住了步伐,矫捷地转身向他。
“名丰,你不用跟他解释什么,我最讨厌像他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展妍赌气的说。
“你说我自以为是?你才是想左右逢源呢!放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裴唛杉朝她大大地跨了一步,几乎与她脸对脸了。
“我偏要。”展妍气得握紧小拳头,开始语无伦次。
“你甭想!”他立刻顶了回去。
“你们两个有话好说,这是干什么呢?”小俩口闹别扭,可急坏了一旁的乔名丰。
“名丰,你别管,他对我不信任、疑心重重的,我干嘛又要对他和颜悦色。”展妍甚感委屈地负气道,泪珠儿早已忍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裴唛杉下颔紧绷,本欲破口而出的话,被她眼中的泪水给活生生的逼了回去;他心中一拧,攒紧眉心说:“小妍,我——”他又看了看乔名丰,“对不起,是我不够君子,但又有什么事能在遇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背着他与别的男人约会时更让他心痛、心乱的。”
“这位先生,我想你……”“我姓裴,叫裴唛杉。”
“裴先生,我想你是弄错了。”乔名丰紧张的说,从未想过当和事老会那么累人。
“你不要再解释什么,我会与你来个公平竞争的。”他眼光咄咄,有着不容抗拒的气势。
“你最讨厌了,谁要和你竞争来着!”展妍红着脸,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跑了。裴唛杉不懂的是,她那表情并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害羞,这是怎么回事?
望着展妍渐行渐远的背影,乔名丰这才开口说:“裴先生,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男人,有话我就直说了。像小妍这么亮眼杰出的女孩儿,任谁见了都会想跃跃欲试,当然,我也试过了,只不过结果令人汗颜,我失败了。而现在,我已经有了未婚妻,但不是她,且凭我对她的认识,她在帛琉从未与人真正交往过,哪来的男朋友或未婚夫呢?所以,我只能说你被她骗了。”
裴唛杉脸上的表情随着他说出的每个字变得愈来愈复杂,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刚才不就是他一个人在演一声“醋劲大发”的独脚戏。
天啊!难怪小妍会气哭了,也难怪她会红着脸跑掉。
“喏,她来了。”乔名丰向远方挥挥手。
裴唛杉转身过去,看见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孩儿往这边跑来。
“名丰,对不起,我来迟了,小妍呢?”女孩儿气喘吁吁的说,像是跑了满长的一段路。
乔名丰却对裴唛杉说:“她才是我的未婚妻,莉倩。我们刚刚才到香港,目的是想亲自送这个给小妍。”他从西装口袋内掏出一张红帖。
裴唛杉重重地拍了一下额头,“老天,我看我真的该杀!你们现在落脚在何处?”
“wovizer饭店。”
“好,晚上……晚上我一定带着小妍一起为你们洗尘,等我们。”裴唛杉边跑边回头喊,早已迫不及待的想飞回展妍身边向她陪罪。
乔名丰看了不禁笑着摇摇头,“他和小妍很配,是吧?”
“不错,天造地设的一对。”莉倩靠在他肩上,轻吟道。
“小妍!”
裴唛杉冲回家门,就瞧见她一个人坐在地板上低泣着,像是哭累了一样。
“原谅我的莽撞好吗?”他走近她,掬起她的手轻声问道,“我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一看见你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在一块儿,我就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与理智。”
“我哪有跟他亲密了?只不过是好久不见,今天难得见上一面,心里面高兴嘛!难不成这也不行吗?”她生气地将身体挪离他远远的,像是他犯了滔天大罪,不容原谅似的。
“你当我有瘟疫吗?难道不想看看这是什么?”他拿出乔名丰交给他的红贴子,在展妍面前晃了晃。
“这是?”她睁亮眼好奇的问道。
“嘿嘿,我不告诉你。”他将红贴抽回,脸上泛滥着洋洋自得的笑容。“哼!瞧你泄得什么样嘛!不看就不看,谁希罕呀!”她气嘟嘟的转过脸,甜美的脸蛋交织着愤怒。
“真不希罕?那我就告诉名丰,他的婚——”
“等等,等等!你叫他什么?名丰!什么时候你们感情好到这种地步了?刚才你不是还一副剑拔弩张,想将人家生吞活剥的模样,才几分钟不见——奇怪哟!那个呆名丰是给你下了什么降头,把你收服得那么好?”
展妍跳了起来,将他从头观察到脚,又从脚研究到头,那种啧啧称奇的样子,仿若他真是被人下了蛊似的。
“你当你老公是妖怪呀!什么收服、下降头的。”他也站起身揽住她的肩,轻轻地将她压进沙发里;瞧她在他面前转来晃去的,他头都晕了。
“别把老公这个名称挂在嘴边好不好?想害我嫁不出去呀!”展妍用力拍了一下他挂在她肩上,有些不规矩的双手。
“你除了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呀?”
他竟将整个身躯捱近她,享受着她身上清新的自然香味,吊儿郎当的脸孔上有着恶作剧的笑意。
“你忘啦!我是有男朋友的耶!就是你嘴里喊的名丰呀!我当然是要嫁给他。”她干脆将错就错,气死他最好。
“唉!唉!”
“我结婚是喜事,你哀声叹气的干嘛?触我霉头呀!”她双手叉腰,摆出水壶的架势。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耶!我是为你难过,为你不值呀!”他摇摇头,外加长吁短叹的。
“你干嘛为我难过,为我不值?名丰在帛琉也算是间大公司的负责人,而且,他对我一向很好,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她不懂他为什么听她要嫁给别人,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一脸极有兴趣的样子。
“他对你很好?可有比对一位叫莉倩的女孩子还好?”他憋着笑问,好整以暇地等待看她做何反应?
“你——”她惊讶地用食指指着他的鼻子,脸一直涨红到脖子,“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你的男朋友快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所以我为你不值,为你惋惜。所以,嫁给我是你唯一的选择,我不会一只脚踏两条船的。”他隐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
“我讨厌你,真的好讨厌你!”她跺了跺脚,恨不得能把他这栋楼房给踩塌掉,看能不能挥去他那一脸得逞的笑容。
“喏,这个给你,别讨厌我了,好不好?”裴唛杉将喜贴打开,递在她眼前。
展妍不由自主的将眼神调到那红纸烫金的贴子上,眼睛愈随着上面的字体移动,便讶然与难掩的兴奋。
“天呀!名丰与莉倩终于要结婚了,原来他们是特地送喜贴来的——咦,不对哟!他凭什么先让你知道,而不是我呢?”她倏地旋过身望着裴唛杉,眼神中充斥着疑惑。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了,因为你是他的女朋友呀!他背信在前,哪还有脸告诉你。”
裴唛杉脸上的笑容愈咧愈大,明明白白的表现出他早已知实情,而且从一开始,他就捉弄她捉弄得不亦乐乎。
“好哇,你这个杀千刀的!”展妍在心里发誓,从今夜起,她要做一个夜夜磨刀的女人。
“不对,不对,‘杀千刀的’是一些老夫老妻喊的昵称,你比较适合喊我‘达令’或是‘甜心’之类的较恰当。”
“达令?我还恨不得打死你呢!甜心?我巴不得啃你的心!好,就这么决定,以后我就喊你‘打你或啃心’?!”展妍故意装出一副妖魔鬼怪的脸孔,慢慢趋向他。
“拜托,什么啃心,那多恶心呀!”摇着手慢慢向后退,却在两步之遥处以猝不及防的速度一把攫住她,将她深深的嵌在怀里,耳鬓厮磨着,“别气了,好吗?本想逗你高兴的,想不到竟是让你愈加生气,怎么样,咱们收兵、重修旧好,好不好?”
展妍不想理会他,拼命扭动着身子想摆脱他的箝制,却怎么也脱不开他铁臂似的拥抱。
“别动了行吗?软玉温香在抱已经够眩惑人心了,你还火上加油地在我身上扭动,不怕我把持不住,一口气把你给吃了?”一丝苦笑爬上他的眼底,看得出他所言不假,他几乎快受不了了。
展妍真的不敢动了,并不是怕他真的吃了她,而是他眼中跳跃的那簇火焰,及抵着她腹部那不可否认的坚挺吓着她了。
见她红着脸,又跃跃欲试的表情,他心底一丝抽动的纤维震动得更厉害了。喟叹一声,裴唛杉像个禁燃已久的爆裂物,赫然猛烈狂妄地一发不可收拾。
他轻舔着她的小嘴,轻柔欲融,就像星火燎原般灼烧着她所有的感官,她发觉自己即将在他熊熊的热力下,化成一堆无力抵挡的灰烬。
然而,他却在她无力招架的同时离开了她的敏感的肌肤,粗嘎的呻吟道:“不能再下去了,名丰他们还等着我们为他们接风,看来,我们已经迟了,若再不控制的话,恐怕他们得等上一夜了。”
展妍将额头抵在他怀里,听着他如击鼓般的心跳,知道他比她想像的还难受,不禁佩服起他的自制力。
“想考验我的自制力?别太看得起我。”见她一动也不动的窝在他胸口裴唛杉好不容易浇熄的心又再度燃起了火花而蠢蠢欲动。
展妍这才抬起娇艳的脸庞,笑看着他,“我不介意让他们等上一夜。”他呼吸急促地问:“真的?”
她灵活的大眼转了转,在他耳畔轻轻说着:“假的。”语毕,她早已有心理准备地快速闪出了门。
然而,这却苦了裴唛杉,只见他走进浴室,不停地冲着冷水,想冲熄他已达沸点的欲望。
第七章
裴唛杉沉着一张脸看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风情万种、艳光照人,也难怪陈东耀会抗拒不了美人计,而将她录用在最不适合她的监控室。“她叫林牡丹,也是个程式解码专家,美得过火,是吗?尤其是她那惹火的身材,任每个男人看了都会流鼻血的。”石奔坐在一旁,跷着二郎腿吹嘘着。
“你看过?”裴唛杉不以为然的侧首问道。
“怎……怎么可能嘛!喂,你千万别在巧帘面前胡诌啊!她好不容易才掉进了我所设的爱情陷阱里,要是被她听见了,可就惨了!”巧帘是石奔最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尽心思刚交上的女友,性情温顺,很得他的喜爱。
瞧他紧张兮兮的模样,让裴唛杉看了忍不住大笑。“我是不会饶舌的,就看有没有人会笨的在自己女人面前称赞别的女人。”
石奔睁大眼,不懂他在隐喻着什么?
忽然老远就听见一个女孩清脆的叫唤声:“石奔,你快来呀!帮我把这些东西搬进来。”
原来裴仔这家伙早就知道巧帘已经进门了。谢天谢地,还好她没听见。随即,他怒瞪了裴唛杉一眼后,才连忙跑到巧帘身边。
唛杉依旧是笑不可抑的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
“巧帘,你买那么多东西干嘛?又是土司,又是腌肉的?”石奔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才发觉里面是一些吃的。
“没办法,我们公司明天举办郊游,而我是被选中的采买之一,所以没办法?!”她将东西提进屋内,却见到了裴唛杉。
“嗨,裴仔,你来了。唉!很抱歉,我还有一堆东西没买齐,没办法和你聊了,下次?!”说着,她又旋身准备往外走去。
“等一下,巧帘,你到底要买多少东西?我陪你去买好了。”石奔叫住她,实在不忍心让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扛那么多东西。
“不用了,你陪裴仔聊聊,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还是让阿奔陪你去吧!我也该走了。”裴唛杉起身,因为他已接收到石奔投过来的暗示。倘若再不走,下次他也别再来串门子了,阿奔八成会在门外对他挂个拒绝往来户的牌子。
“不用啦!来者是客,怎么可以赶客人走呢?”她看了石奔一眼,重重的叫了声,“阿奔,你怎么不说话呀!真不懂礼貌。”
石奔接获命令,立即改口道:“裴仔你再坐会儿嘛!”
裴唛杉简直快笑出来了,还好,做一个让人碍眼的电灯泡非他所好,否则,他还真想留下来看看石奔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巧帘,谢谢你,我真的有事,改天再聊了。”他摆出一副迷死人的笑脸。
“那好吧!”巧帘耸耸肩,挺不好意思的。
临走前,裴唛杉不忘对石奔眨眨眼,暗示他得把握机会;至于他心里面更有了个不错的主意,那是由方才巧帘嘴里所说的郊游而衍生出来的——
他准备也在陈氏举行个旅游活动,一方面可以让展妍散散心,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机认识认识那个叫牡丹的女人,相信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就不信他斗不过展天祥。
“好久不见了,瞧你最近似乎挺快活的,早已经把我交代的事给忘了吧!”展天祥含着烟斗,语焉不详的说道。
“我没忘,否则,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了。”展妍挺直背脊,以一股傲然之姿看着他。
在进入约定之地以前,他已下定决心不再受他的牵制,母亲心爱的房子若不能如愿到手,她也只能当着母亲的坟前磕头陪罪,但她发誓,在她有生之年,一定会将它再收回自己手中。
“听你的口气,好像有什么要紧事找我,是吧?”他拿下烟斗,狡狯地浮出邪邪的笑。
“我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告诉你好了。你的威胁已对我不具任何意义了,我希望你别再把主意打在裴唛杉身上,即使丢了那栋房子,我也不可能再帮你。”她背光的身影是如此的坚决,连一向自满的展天祥也慑于她的僵硬的口气。
“这么说,你今天来的目的是要与我撇清关系了?”他愀然变色,脸上隐约泛着冷冷的寒霜。
“不错。”
他凶悍诡异的神情霎时僵住,“为了那个叫裴唛杉的男人?”
“随你怎么说。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说到这儿,她清纯的脸庞更增添了几分倔强。
展天祥立即恢复自信,以沙哑的嗓音说:“你以为我这几年的江湖是白混的,那么容易被你这个黄毛丫头打发掉?我可以告诉你,你太天真了。”
展妍努力压抑住明显在体内战粟的神经,以一抹不容轻忽的坚定眸光反视着他,“我若不听你的,你又能怎样?”
“很简单,上回的事件你知道不是件意外,我可以依样画葫芦多干它几次,你想那个姓裴的会有几条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展天祥就不信展妍能逃出他的控制。
“你准备拿他来要胁我?”展妍的薄唇微微的颤抖着,她悲切的想,难道她连一点战胜的机会都没有吗?
“如果你逼我的话。”
“我逼你?是你逼我才对吧!为何不念在我们至少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份上放过我?”她秀容变得惨白,忿忿不平的吼他。
“血缘关系?那你又何尝当我是你的舅舅;帮我一次你会损失些什么?再说,陈氏是陈东耀的,并不是姓裴的,你这么做,他也没有坏处。”他那抹贪婪的表情尽形于色。
“你不懂,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是不会懂得什么是廉耻!”在展妍失望的脸上已找不到半丝喜色。
“好吧!算我老了,说不过你,不过,你考虑考虑是打算听我的,还是替他收尸。”他惬意地靠在太师椅上,无所谓的说道;事实上,他对这个答案已有充分的把握,并笃定小妍绝不会不管裴唛杉的死活。
她愣住了,原来他真的这么无可救药的小人,看来,她不暂时依他是不行了。
蓦地,她突然想起了一个法子,她何不将计就计呢?明里帮忙他,暗地里却加以破坏,让他偷鸡不着蚀把米。
慢慢地,一个约略的计划在她脑中形成,她忽然突发奇想,或许可借由这个计划将他击倒,她绝不能永远活在他的压力之下,她发誓一定要打败他!
“好,我会尽快将东西弄到手,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可以动他。”她艰涩的说出每一个字,但为了要达到目的,他只好暂时附和他。
“很好,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别再给我打马虎眼,我没时候再让你耗下去了。”他板起一张脸。
“我会尽力的,但是,希望你不要再找人监视我,我受不了让人当小偷看,快将那个人撤离我身边。”她深吸口气,神情倨傲的说。
“她是我安排在陈氏里的一个眼线,我可以让她别再监视你,但她有另外的用途,我没办法答应你撤走她。”
“随便,只要别再让她跟在我身边就行了。”她站起来,神情肃穆的说:“我得走了,但愿下次见面时,我就能卸下这讨厌的任务。”
“我更希望如此。”他又用那难听的声音邪恶的笑着,令展妍深蹙起眉,难以忍受的夺门而出。
裴唛杉吹着口哨、哼着歌,并踩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住处,一进门就瞧见展妍鼓着一张脸坐在地板上,把懒骨头当沙包在那儿猛打猛踹,像是恨不得它给五马分尸似的。
“怎么了?我怎么不知道我的懒骨头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他笑意盎然的走向她,那股俊逸不凡的模样简直帅得一塌胡涂。
“没……没有啦!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为了转移话题,展妍赶紧转了个弯问道;殊不知,她是因为刚受展天祥的气回来,一时找不到东西发泄,看了看整个屋子里的东西,就属那个懒骨头长得特别无辜又欠k,当然就找它下手?!
“才刚到,本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的,但你现在这一副被人欠钱的样子,我看还是甭说的好。”他饶富深意的望着她无暇的脸孔,已看出她被自己的话勾起了兴趣。
“什么好消息?”
裴唛杉摇摇头,故意卖着关子,“除非你告诉我,是什么事让你那么生气,竟然生气的想找东西发泄?”
展妍闻言,噘起小嘴儿,心情沮丧的说:“什么嘛!还要交换条件呀!不说就不说,谁希罕。”
望着她泫然欲泣的脸,裴唛杉先前开玩笑之心,立刻被忧虑所取代;他赶紧上前托起她的脸,轻声问道:“别这样,我说就是了。”
展妍闻言,立即用手背拭去眼眶的泪水,改以欢欣的表情说:“真的?不可以反悔哟!”事实上,她是不想再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小媳妇的可怜模样。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那张立即改变的笑脸,诧异着她变脸变得比川剧还快,“好哇,你用苦肉计耍我是不是?”
他佯装伸出手想勒住她的脖子。真搞不懂,为什么自从遇上这个磨人精后,他老是有股被戏弄的感觉。
“我又没骗你,是你比较容易上当而已。”她吐着粉红色的小舌头,当他一点威胁力也没有。
“是不是我太久没有好好‘照顾’你了,你已把那种滋味给忘了?还是你是故意想激怒我,看我会不会再用‘吻’来照顾你?”
他双手举在脸颊两侧,装成一副饥饿已久的大野狼模样,一步一步的逼向她。
“救命呀!大野狼要吃人?!”展妍一边喊,一边找寻着躲藏的位置。两个大人就这样玩起了“官兵捉强盗”。
“大野狼要空袭?!看你这只小绵羊还能躲到那儿去?”突然间,他猝不及防的扑向她,将她用力揽在胸前,轻轻推倒在懒骨头上,在她耳畔轻声低喃道:“已羊入狼口了,我得用心想想该拿你这只狡猾的小绵羊怎么下饭才好吃——”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含糊不清的又说:“是从耳朵下手呢?还是细颈的脖子?”随着他的问话,他的唇也游走到所说之处,轻轻舔着、啃着……
展妍已无力反抗,全身酥麻地战粟着,唯有攀在他肩上的手愈抓愈紧,指甲几乎嵌入他坚硬粗犷的肩背中。
“怎么不说话?不满意是不是?那就改个地方好了。”他的唇慢慢离开了她的颈子,来到了眉眼之际,他沙哑的问道:“从这儿下手怎么样?满是馨香的味道一定很可口。”
“不……”展妍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她快要变成一滩水了。
“不要?那么,我往下移?!可以的话就出声告诉我。”
接下来,他温势的唇轻轻点着她的眼、鼻尖,然后在轻叹了一声后,即霸道、狂妄的封住她弧形优美的唇,流连忘返。
“唛杉——”害怕他又会再一次的离开她,展妍迫不及等的想留住他。
“出声了,是希望我从这儿下手?”他的手指轻划着她性感的唇线,一阵战粟贯穿了她的全身。
展妍不想再当被动者了,她用力攀住他的肩,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送上,学着他对她所做的,以初学的技巧挑逗着他。
突然有个很大胆的念头窜过她的脑子——今天她不愿再放他走,她不要让他离开她的身边。
“小妍!”感觉出她大胆的行径后,裴唛杉霍地抬起头,以一种迷惘的眼神看着她。他喜欢吻她、挑逗她,甚至想与她共赴云雨,但最重要的前提必须她也爱他才行,因为他是那么重视她,早已把她当成自己最心爱的妻子。
她被他盯得有点儿不自在,但依然拿出最大的勇气说:“我不想再与自己薄弱的意志作战了,我投降了;你能给我吗?别笑我不够矜持,我只是不想失去你,真的不能失去你。”
“发生了什么事吗?瞧你今天不太对劲。”他关心的问道。
若是平常,他可能早就要了她,因为这也是他所冀望的,他爱她早已是毋庸置疑的事。但现在情况不同,他不能在她脆弱之时占有她,他绝不要她后悔。
“我没有,我没有发生什么事,你别瞎猜。”她捂着脸,想掩饰自己的心虚与无奈。
他猛地将她往怀里带,但愿能安抚掉她的不安;他一直在注意着她,也知道她方才去与展天祥会面,虽不知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但自她回来后,就这么一直闷闷不乐的情况看来,该不会是他又给她压力了吧?
他巴不得她能将她的苦楚、难言之隐告诉他,他也一定会尽其所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但为何她总是对他像“保密防谍”一样呢?
难道是她不能相信他,不相信他能保护她?看来,他或许该将自己身份提早告诉她了。但石奔曾劝他,在她还未对他坦白一切之前,最好不要泄露身份,免得让展天祥有所防备,然而,这么做虽很冒险,但他还是愿意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