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你很想我杀了你吗?”
终于,那个在众人面向如地狱修罗的蓝焱强仁。他不自觉的颤了颤睫毛,摇头:“我以为罢了,竟不知道蓝焱还有留叛徒活口的恶趣味。”
“就是这副尖锐的样子,死到临头还挑战我的耐性。”他如情人般亲昵贴近他的侧脸,勾起一侧嘴角,温存着浅吻他的耳垂,“特,我不会忍心杀你的;我会把你放在华丽的笼子里囚禁起来,一点一点,直到把你的锐利……悉数磨光。”】
“不,不我没有……”强仁慌乱的打断山下勖子,理性早已成为被溺死在回忆里的鱼在烈日下徒劳的挣扎着,“他发了一场高烧,昏迷了一个礼拜,等他醒来的时候就不记得他是谁了……”
“——别骗你自己了!”山下勖子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看向自己幽深的眼睛,“囚禁他的人是你!折磨他的人是你!逼疯他的人也是你!”
“不是我——!!”强仁急喘着大吼道,太阳|岤上青筋毕露,右手不自觉中高高扬起。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这一触即发的氛围,像是一桶冷水从头泼将下来,冷却了他剑拔弩张的怒气。
“呵……”勖子望着他停留在半空中僵硬的手掌,不由苦笑,“你要打我?……”
强仁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举动,终于缓缓收回手,背对了她,是已经身心俱疲的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了。
——“钟云,怎么了?”
——“抱歉,正洙哥被绑架了。”
……天崩地裂。
chpter6立夏
chpter6
我以变成恶魔的代价将你推至光明的地段,我的双手已沾满鲜血;艺声,钟云,我求你别再回来。——by金丽旭
我的丽旭,我要如何才能忍心看着原本是天使的你沦入黑暗?正洙哥的例子更让我胆战心惊。别再躲我了,若你不随我奔赴光明,我便随你遁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by金钟云
连夜赶回韩国总部,倒是应了之前白日想给他惊喜的浪漫想法;只是现在,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朴正洙却没了踪影,强仁自是再怎样花尽心思,也没有人能因他的归来而万分欣喜着了。
“他是独自出去的?”强仁阴沉了脸色问进门的金钟云。虽说他对这个男人一直不够信任,但他对朴正洙的忠心却曾令他感到惊异,那也是他最终将他留下重用、甚至把朴正洙放心交与他保护的原因之一。而现在……
——呵,绑架?
“我派了两队人跟着的,原以为……会没有闪失。”难得一向沉稳的金钟云也有了心虚,垂了眼苍白无力的辩解,却让赶了一夜路不曾休息的强仁怒气更甚。
“原以为!去你的原以为!”强仁锤了一记桌子霍的站起,僵持片刻却突地笑出一声,音色低沉的令人心悸,“金钟云,你别告诉我你又去找那个金丽旭了。”
金钟云慌忙抬了眼看他,皱眉解释:“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找到他的消息,已经很久……”
“——很久没死人了是么?”强仁冷笑,揪住他的领子,“若是正洙有一丝一毫的伤害,你信不信,下一个死的……就是你的丽旭。”
三天了,了无音讯。强仁只知道要是再没有朴正洙的半点消息,自己就要濒临崩溃。
他不是李特,他不会将匕首警惕的随身带着,他不懂得与歹徒近身搏击的方法,他甚至不认识除蓝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该死的,他怎么可以因为对李特的心有余悸而从不让他在身边带上武器?
日本那边的电话也来过好几通,山下智久问了他为何这么着急的连夜回去,告诉他要是有了什么困难或许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显然的,勖子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彻底拒绝了她的爱慕,或许是因为这个强硬女子同样强硬的自尊心不容许她这么做,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但无论如何,对山下选择了隐瞒,也着实让强仁松了一口气。
他也知道,山下智久是说什么也绝不肯让他再将他的妹妹伤害一丝一毫的。
——那李特呢?他的正洙呢?
这个苍白的温柔的善良的几乎看不得他受到一点伤害的男子,又有谁能告诉他他去了哪里?
桌沿的手机嗡嗡震动,是金钟云。强仁几乎只反映了零点一秒就迅速按下了接听键。
“找到正洙了没有?”他急切问道。
——“强仁,不要伤害丽旭。”彼端的声音沉稳凉薄,是金钟云一如既往惯用的祈使句,却有了破釜沉舟的磅礴灰暗。
“我问你找到正洙了没有!”强仁顺手将桌上的笔记本用力拂在地下,近三天两夜的提心吊胆使他的脾气愈发暴躁,原本硬朗英俊的脸廓也浮出一层青黑色的胡渣,加之双眼下吓人的黑眼圈,整个人憔悴不堪却愈显狰狞。
——“不要伤害丽旭。”他坚持,几乎卑微的祈求。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条件。”强仁咬牙切齿的警告他,“你最好是找到了他,否则我总有一天会把你那个杀手情人亲手凌迟!”
——“不要伤害丽旭,强仁。算我求你。”金钟云那边的声音逐渐变不真切,夹杂着空旷地带特有的凛冽风声,甚至还有人痛苦的呻吟。
“行了行了,你都查不到他我又怎么伤害的了?”强仁毫无耐心的打断他;只要遇上对金丽旭有半点不利的事情,这个一向冷硬的男子便变得软弱的令他心烦,“立刻把正洙给我带回来,伤了残了我便把罚金丽旭的份都算在你头上!”
金钟云的那通电话不得不让强仁接受朴正洙或许受了伤的现实,但当金钟云横抱着已经面无人色虚弱不堪,甚至衣物都是零乱的朴正洙出现在他面前时,就早已不是“接受”那么简单了。
“正洙?……正洙……”强仁屈身抚过他苍白的脸,几日不曾进水进食使得他姣好的薄唇爆起了死皮,心疼便多过了愤怒,“该死的,是谁把你弄成这副样子?——金医生呢!”
底下待着的几个人慌忙应了,立即出去继续联系已在路上的金基范。蓝焱首脑对这个男子的偏激孤宠人尽皆知,现在人伤成这样,大宅里人人都难逃干系,没有人胆敢触动这危险的雷区。
金钟云将怀里的朴正洙交给他原先房里的佣人安置,看了看强仁,叹口气,欲言又止。
“谁干的?”他问,怒气未消。
钟云皱了眉:“哪个小帮派吧,等我赶去的时候就只剩正洙哥一个了。”
小帮派?……有哪个道上混的帮派不知道朴正洙对蓝焱对金强仁的重要性?——动谁都可以,便只有朴正洙不行。
“查出来。”强仁面无表情的下达命令,“斩草除根。”
“应该是被木棍之类的钝器殴打,导致一根肋骨错位,不过好在没伤到内脏。”金基范皱皱眉,自语,“那也不至于昏迷不醒这么久……”
——“也许是正洙哥下意识里不想醒来。”金钟云抱歉的向基范一笑,“身体没有大碍就好,如果一周内不醒的话我会给他进行精神治疗的。”
“那就好。”基范收拾了东西,嘱咐,“我把药都留下了,记得每天给他输营养液。——强仁哥呢?”
“在处置那天保护正洙哥不当的下手。”金钟云淡淡回答,垂眼替朴正洙掖了掖被角。
基范沉默的看了他一眼,回身离开。
门被轻声关上。金钟云,自求多福。
“……走了?”须臾,一个略显虚浮的嗓音响起,床上本该昏迷不醒的朴正洙睁了眼,轻声问道。
金钟云就床沿坐下,点头:“嗓子哑成这样,不喝点水么?”
正洙摇头,眼睛失去焦距的看了看腕上的输液管,又问:“这是第几天了?”
“从那天救哥回来,已经是哥昏迷的第四天了。”
第四天了。长长叹出口气,朴正洙虚弱的阖了眼,面侧向里:“连基范都起了疑心,是该醒了。”
没错,单单昏迷,还不足以使那个男人……濒临崩溃。
——“呀!正洙哥醒了!”
——“笨蛋,还不赶快告诉金大哥去!”
朴正洙温柔笑着看那两个小丫头不知如何是好的雀跃样子,又见一个女孩子飞快的奔出了门,便唤了留下来照顾他的那个,问:“小蓉,我睡了多久?”
小丫头替他倒了杯水,嗔道:“正洙哥可睡了近四天时间,把我们都给吓坏了。”
“竟昏迷了这么久么……”正洙咳嗽两声,接过水,苦笑,“看来身体越来越差了。”
小蓉撇嘴:“知道自己身体差还乱跑,基范医生说你被人毒打了一顿,肋骨都断了一根——金大哥在你昏睡的这几天里脾气暴躁的不行,大家都提心吊胆的……”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小蓉立刻噤声,喏喏的退了一旁:“金大哥……”
强仁一笑,凑上前重重亲了口朴正洙的前额,抱怨:“你再不醒,你的这些小丫头可要欺到我头上来了。”
正洙也笑,挪揄道:“幸亏我醒了,不然指不定你如何罚她。”
小蓉吐吐舌头,随另一个丫头出去了。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替他调了调姿势好让他舒服靠在枕上,强仁自行移了张椅子靠旁坐着。
正洙微笑,伸手搓搓他下巴的青黑胡茬,“看看你邋遢的样子——钟云呢?醒来就没见过他。”
“我让他去查那天伤你的人了,”提到这件事强仁就有了怒气,“竟胆敢动你,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正洙收手,哭笑不得的反问:“钟云赶来之前那些人就逃尽了,你要他怎么查?”
“我不管。”强仁负气的紧握住他一只手,竟同小孩子耍赖一般。
“唉……”正洙叹气,安慰似的揉揉他硬邦邦的短发,“是蓝焱结的仇家太多了,连国外都有——不过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放过他们也无大碍。”
强仁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正洙,你看见了他们的脸是么?”
“自然,”正洙抿嘴,“倒也没把我的眼睛一直蒙着。”
强仁一顿,失口便问了出来:“那,你可还记得?”
“英云……”正洙的面色顿时有了些苍白,停顿了一会儿,“应该是十来个日本男人吧,就是不知是谁指使的……”
“日本?”强仁皱眉,“你又如何知道他们是日本的?”
闻言朴正洙表情一僵,直坐起来面对他,眼神里有了一丝慌乱:“对啊,我是如何知道的……我怎么会听的懂?英云!”
强仁扶住他:“正洙……”
“我听得懂!英云、英云……”扎了输液针头的一双手紧紧攥住强仁的衣服,歇斯底里的重复着,“我听得懂他们说的话!他们说、他们说……在说什么?……呜什么……”
朴正洙惊恐的抱住膝盖,挣扎着蜷缩在凌乱的大床一角,突然用力将头磕在床头柜上。鲜红的血液从手腕蜿蜒下来滴在洁白的床单上,和着输液散发出诡异的甜腥气味。
“正洙,正洙别这样,别这样——金钟云!金钟云!来人!!……”
…………
朴正洙常年居在蓝焱韩国总部。
李特会说日语。
朴正洙一直都是金英云的爱人。
李特死了。
朴正洙从不知自己听得懂日语。
李特浅笑着将枪举起抵上金强仁的额头。
——没有人会知道为什么。
——没有人敢知道为什么。
“怎么样?他可好?”看见金钟云从催眠室中出来,强仁忙快步迎上前询问。
钟云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情况对你而言是好还是不好。”
强仁皱了眉,是突地有了不好的预感强烈的涌了上来。
“他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因为那帮人提到了——尽管说的是日语。”
“提到了什么?”强仁偏过头看门缝内面色苍白的朴正洙,不死心的问道。
钟云颔首翻看手里的治疗记录,里面记着朴正洙在深度催眠后无意识的回答;指了一段递将给他。
——我的眼睛被黑布蒙了起来。我听到一个男人问别的人,说我们这么做组长不会生气吧?……然后另一个人说,说山下组长最宝贝妹妹的,没事……他们就把我从椅子上扔在地上,我的手脚都被捆起来了一点都不能动……他们开始打我,用棍子,很疼很疼的……可疼了……然后一个人摸了我的脸,好像说了什么、什么,说怪不得强仁先生被这男人迷得颠三倒四的,果然是个美人胚子……他们、他们就……好恶心、呜好恶心……我拼命挣扎拼命挣扎……直到有一个人说了什么,提到了英云,那人就重重的打了我一巴掌,让所有人一起打我……他说,说我反正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还比不上原先那个李特会动刀动枪,就摘了我的眼罩……我看到那个男人的脸、那张脸……有条长长的刀疤……
记录本从手中滑落在地,强仁的手脱力的垂下。
组长。山下。妹妹。强仁先生。李特。刀疤……
……怎么可能。
“他情绪很不稳定,我没有办法逼迫他说出更多。”钟云捡起地上的治疗记录,掸了掸封面上的细尘,“他身体太差了,我不敢给他注射镇定剂。”
强仁抬眼看他,“他想起来了?”
“也许。”
“不,不……我不可以让他想起来,不可以!”强仁后退,靠至墙上痛苦的低喘,“怎么可以……”
【门外日夜把守的两个人影晃了晃。李特一惊,从椅子上站起,便传来一阵铁链松动的金属摩擦声响,接着从门外踏进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
二人目光交错,是有了万般思绪流转在其间,而有了逃避的意思了。
“我就说你何苦大费周章的将我囚禁,”看了看来人,李特重又瘫坐进椅中,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你该杀了我的。”
强仁未作声,走至他面前,半蹲了凝视他变得瘦削了的脸,眉间微微皱起。
“怎么?”李特不大自然的避开他毫不掩饰的热烈目光,欲起身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住了手腕重重压在了椅上。
“回答我几个问题,”强仁无视他的挣扎,生硬开口道,“若我对你的答案满意,我就放你走。”
我就放你走。
李特蓦地抬头,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什么,不知是失落还是不可置信。——在强仁眼里却是迫不及待地欣喜着的,那欣喜便像一颗满是棱角的锋利石子,一掷掷进他心底,痛不欲生。
“第一个问题,”强仁顿了顿,松开他,“这一年来,你是如何跟那些人联系的?”
“何来联系,”李特活动活动方才被勒痛的手腕,苦笑,“你没收了我的联系工具,又监听我的手机,监视我的电脑,你倒告诉我要如何联系?”
强仁不信任的皱眉:“你的上司放心这么做?你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毕业生罢了。”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我是全警校第一名毕业的,”李特从椅中起身,轻轻一笑,“况且一个毕业生的资料还没来得及录入总部的档案——这是我当卧底最大的优势。”
强仁语塞。的确,他曾经私下命人去调查过亚洲各国警局是否有和李特相似的人物,却独独从未想过要从当地的警校下手。
“好,”他呼出一口气,“第二个问题……”
“——是第三个问题。”李特打断,是微微有了挑衅的意思了。
“——我说是第二个!!”强仁暴虐的一把掐住他的下巴,“你分明知道那天你是绝不可能逃出去的,又为什么一定要选在那天杀我?!”
李特因他过激的举动咳嗽了两声,企图挣开他铁钳般的禁锢,却不想他更用力的紧了力道,几乎让他透不过起来。
“我也很想知道原因,”他轻笑一声直视他的眼,却无半点畏惧的样子,“也许……是太想让你死了,所以想着大不了玉石俱焚。——听说过黑色通缉令么?……在必要的情况下,不惜警员的生命安全……可以当场击毙逃犯……”
强仁愤恨的一把甩开他的下巴,不过几秒重又回攥住他的肩,是抱着最后一丝随时能够破灭的希望,咬牙切齿着:“休想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杀了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蓄谋杀我的!”
“……很久了,”他偏过头,不愿给他一丝希望的光明,“久到我都记不得了……”
强仁眼中的期冀逐渐淡去。
“……从不曾爱过我么?”
李特闻言一顿,沉默的扭转过头看他,一时间没了言语。
“最后一个问题了,”强仁扳正他的身体几近恳求的坚持,“告诉我,特,这两年内,你可曾爱过我一点?”
李特的目光投至一边——被锁死的窗外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可以救赎的星光。
“不曾,”他回答,绝情的闭眼,一字一顿,“从不曾。”
有风吹过屋前那排曾在夏夜里开放的热烈的樱花树,那些曾见证过谎言与甜蜜的树叶与花瓣从树梢分离,纷纷扬扬碎落一地。
原先紧攥住他双肩的手终于从他衣袖脱力滑落,最后一点自尊在鼓起勇气后袒露在了他面前,却被那目光刺伤的再无回天之力。
强仁哈哈大笑,眯了眼看这张曾将他迷惑的不顾一切千金买笑的素净面孔,突然肃了神色,转身离开。
“——等等!”李特急冲了上前用手臂撑住即将合上的房门,急切求证,“你说你会放我出去的!”
强仁笑,反问:“我何时说过?”
那笑容里的意味深长让李特不寒而栗的生生后退一步,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扒住门边的手顿时失了气力,只知道无用的重复:“你骗我,竟欺骗我……”
“——欺骗?”强仁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向我质问这两个字眼?”
以什么资格。
——两个身份。情人和朋友。
——两个身份。宠物或背叛者。
他说,圈养的是宠物,囚禁的是背叛者。
他说,你要以什么资格。
他深沟一侧嘴角的冷笑终于在掩阖的门缝间消失不见。】
“金钟云。”良久,他稳了稳情绪,终于有了一丝头绪。
钟云看向他,眼里似有一丝怜悯。
“呵,你自然也能看出发生了什么……”强仁苦笑,“我要去日本,你看紧了他。”
chpter7小满
chpter7
你分明知道李特是个谎话连篇的骗子,可在你面前,我泣不成声的解释,却永不能比他一句谎言更深得你心。——by山下勖子
他是朴正洙。勖子,我纠正过你许多次了——他是朴正洙;而朴正洙,永不会欺骗。——by金英云
强仁知道这次他是同山下勖子彻底决裂了,就在那晚他气急败坏地一掌重重打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是,便再无回路。
【“山下勖子!”他顾不得礼仪风度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肩膀,恶狠狠的质问道,“你非得要这么很么?非得要这么做么?……”
山下勖子用力挣脱开他,皱眉,“你疯了!”打量他几秒疲累的糟糕样子,又忍不住关切道,“怎么了,kikng?”
“怎么了?呵,你问我怎么了!”强仁咬牙逼近她,“我来告诉你怎么了——他被人绑架了、险些就被十几个日本男人轮j了!——山下勖子,你就这么跟他过不去吗?他已经失忆了!他已经疯了你还要把他弄成什么样?!”
山下勖子被他义无反顾的疯狂样子惊愣在原地,须臾,不可置信的轻笑,“你觉得……是我干的?”
强仁直直的看了她几秒,面前的这对眸子里隐隐藏匿着希望和悲伤。
“我倒希望……不是你干的……”强仁皱眉摇头,像是不想被那双眼迷惑了似的转身背对了她,“可是一切都显示着那就是你!……正洙听得懂日语,你不知道吧?那些人的对话……他全部都听懂了,都听懂了!”
“他在骗你。”徐子用力将她拉转过来,节日是他看着自己,“他同五年前一样一直在欺骗你。kikng,我没有做。”
“正洙不会骗我。”他无神的看着她盈了泪的眼,像在重复一个自己永不会背弃的信仰般,字字坚定。
“那我……”她终于开始不可抑制的哽咽,问他,“你觉得我就会了?”
强仁看着她被泪水弄花的精致妆容,终于隐隐流露出不忍,下意识的伸出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kng、kng哥,”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地紧攥住他的右手,“相信我……没有我没有……”
他深深地看着她,良久,叹口气将她揽入怀中,如同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李特还从未出现的那些温暖的日子里,他微笑着轻轻抱着她一样。
“勖子,”他轻轻说着,“……别再伤害正洙了。”
她身子一僵,像是四年前一枪穿心般的刺骨冷意窜满心脏。
“求你……”他说,“别再伤害他了。”
山下勖子终于从她怀里挣出,咬着下唇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混蛋!”她哑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咒骂,喘了须臾又豁然开朗般的大笑起来,却满是压抑的苦涩。
“告诉你吧kikng,”她冷笑道,“就是我干的,我从一开始就看他不爽了!……明明一个男人,却还下作到甘愿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辗转承欢——轮j又怎样?他不爱那些绑架犯亦不爱你,被几十个人上和被你上几十次又何尝不一样?!……”
——“啪!!”
一个迅雷般猛烈而脱离控制的巴掌,猝然落于她满上泪痕的面颊。一片死寂。
她终于低低笑起,夹杂着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
“kikng,”女子说,“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爱上他的。——就同我终在今日……后悔爱过你。”】
也许是真的做错了吧,再怎么样也不该同山下兄妹扯开面皮。强仁懊恼的抱住脑袋,该死,自己怎么就听不得对朴正洙的一句咒恨?
“强仁,勖子回美国了。”金钟云敲敲门沿,走进书房。
强仁没吭声,深夜里连续的两趟航班将他的意志折磨得愈发薄弱。
“山下先生说他想脱离蓝焱,希望你允许。”钟云补充。
“何时来的电话?”他提起几分精神,转过头来问他。
“两分钟前。”
“打过去,就说日本的分部既已被他漂白了,就是他的东西。”
“我猜想他不会想要,”钟云重复了一遍,“他想要脱离蓝焱。”
强仁将身体靠进皮椅宽厚的椅背中,阖了眼有了丝不耐:“你知道的,脱离和离开往往是两个不同的意思。
金钟云静默,半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想我没有把山下先生的意思传达到位,”他惋惜的别开眼,“他的原话是——我想脱离蓝焱,就此……离开。”
就此离开。
……怎么可能。
强仁阖着的双眼顿时睁开,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垂手立着的金钟云。
“很抱歉,”钟云颔首,却是无半点歉意的样子,“但先生确实是这么说的。”
门外走廊有轻微的脚步声响,钟云立刻警惕的噤声,下一秒门便被“吱呀”一声开开一条细缝。
叹了口气,强仁转笑,道:“别躲了,知道你在那里。”
门内门外僵持了几秒,正洙终于不好意思的打开了门,神傻瓜还是没来得及换下的白色棉布睡衣,头发蓬蓬的翘起一绺。
“谁躲了,”他不满的狡辩,“小蓉告诉我你们在这儿的,还不许我来看看了?”
强仁起身,暖暖笑着顺顺他的头发,也不反驳。
正洙仰了脸又问:“你们刚在谈论什么?谁要离开了?”
钟云脸色一肃,与强仁扫来的目光接触后又很快掩饰下来,气氛隐约有了不自然。
“怎么了?”正洙好奇的朝金钟云看过去。
“没什么,”强仁笑,“只一个你不认得的手下。”
正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有效:“你若是待那些手下同待我一样好,便保准再没人想离开你了。”
强仁闻言笑,以眼示意金钟云。钟云会意,开口送他回去换套衣服。
正洙不乐意的磨蹭了片刻,终于以下午出庭院透透气为交换条件回了房,但拒绝了钟云的看护。
听着棉拖在地板上逐渐变小的脚步声,强仁险险的叹口气:“以后这些事还是别在家里说好。”
钟云微微蹙眉,问了一句:“你在怕什么?”
强仁一怔。
……在怕什么?
——我们是之于兄弟更生死与共的角色,而我必定是会支持你的。山下智久说。
——你若是待那些手下同待我一样好,便保准再没人想离开你了。朴正洙说。
——我要脱离蓝焱,就此离开,强仁,希望你同意。山下智久说。
——……
“我怕……”强仁苦笑,“怕他像李特一样,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背叛。”
【番外-《浮冰》
“听说山下勖子回日本了?”
金钟云抬头,眼中是有了担忧的警惕的,问他:“哥打算怎么做?”
正洙微微摇头,有着惋惜的意思。“这孩子对我太过提防,我无法放心英云在她身边。”顿了一顿,他笑,“是不是有了情敌的意味了?”
钟云却未笑,回答:“那也不奇怪,你们本就爱着同一个男人。”
朴正洙闻言收了笑意,是带了责怪的意思的,皱眉:“可这不是重点,钟云……”
“——却是事实。”金钟云打断他,叹气,“哥,你的心其实隐藏得一点都不深,却总是偏执的使用如此激越而暴烈的手段,尤其喜爱以自己为筹码或代价。”
朴正洙静静地听他对自己无奈的评价,笑出一个清浅的梨涡。“所有人在你面前都是无所遁形的穷迫着的,”他摊开双手,“但你无法阻止我,金钟云,事已至此,你对我只能绝对的服从。”
金钟云微笑。
当然,一半朴正洙一半李特,值得做价值万千的筹码,也值得我不二的敬佩与忠诚。
翌日,朴正洙发来短讯说需要十来个日本男子,最好是凶恶暴躁的精装打手。金钟云只做他一时心血来潮,却不曾想到这个男子会乖戾至此,竟决绝的选择伤害自己,以这最合乎情理却也最不可思议的方式。
他站在城市最边缘有了颓败的沉暗景色里,破旧的非汽车库回荡从缺口漏进的风声,额前有散发飘起,纤尘不染的气质。
“钟云——”他在最里端拢起双手在口边,语调极欢快的问着:“若你的丽旭被十来个男人粗暴染指,你可还会要他?”
金钟云心口一滞,是从云端直直坠落去了地狱的失重感顿时裹挟了一时,一下抽取了全身气力。“哥,”钟云艰难咽下一口唾沫,一边向他的方向移动,嗓音干涩的不成样子,“哥、正洙哥……”
“会么?会么?”正洙重复,伸了右手手掌示意他别再靠近。
“——不会、不会我不会!”金钟云急停了脚步,喘了一会,“正洙哥,你生病了,我们回去,回去好不好?”
朴正洙一愣,继而扑哧一笑,仿佛是照亮了整个世界的。“你又骗我,我的病早就好了,”他说,“现在我清醒得很,也很明白我要做什么。”
语毕,他决绝的拍了两下手,车库的暗处便走出一群粗壮的异国男人。金钟云像被铁钉死死钉在了原地一般,眼角赤红一片。
朴正洙转身对那些人用日语交谈了几句,其中几个人首先显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很快又变成跃跃欲试的猥亵笑意,视线在他身上暧昧的上下游移。
撕裂衣服的声音。金钟云听见朴正洙轻声说着,“再狠烈一些,再……”带着释怀的笑意。
然后他便“咚”的一声下跪在地,是以着最为卑微的姿态,头颅深深埋下,求朴正洙放李特一条生路。
“正洙哥,求求你,别这样,我求求你……”无论如何,别使用这样不顾一切的方法糟践自己,朴正洙的洁性几近成癖,怎么能忍受自己脏污不堪的身体?
时间如凝固在这一瞬,所有声音归于平寂。他从地上利落爬起,定定的看着他血管爆出的眼,终于妥协。
“钟云,你的立场真不够坚定,”他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但你说得对,我不该为伤害到他而愈伤害自己。那么——”他停顿一秒,笑了,“将那边的棍子递给他们吧。”
金钟云将视线转向侧面墙壁上靠着的一排钝器。阴影着去了他们狰狞的形状,却给人越可怖的感觉。
“钟云,我要你看着,”朴正洙接过他僵硬递来的最后一根木棍,轻笑,“你的软弱竟到了我不曾想到的地步——一个金丽旭或是朴正洙,就能使你溃不成军。”
金钟云定定地看他那张几乎倾世的笑靥,半响,勾起一侧嘴角。
“打吧。”他淡淡开口,仍是那个处之泰然的金钟云。
四下里一片死寂,空气里有腐败的木板气味和萦绕不去的淡淡血腥。
“哥,回去吧。”金钟云颤抖着将朴正洙身上撕扯的不成样子的衬衣拉了拉,手上便立刻沾上新鲜的殷红颜色,“哥,正洙哥?……”
朴正洙接不上气的咳嗽几声,微睁了眼,努力对准焦距,“……几点了?”
“哥,天亮了。”钟云轻柔拭去他嘴边暗红的干涸血迹,顿了一顿,将目光投向窗外,“——他快回来了。”
他回来了。
正洙阖眼,一滴清泪经过嘴角那枚精致的梨涡,无声滑落。】
“”怎么样?朴正洙半赤着上身从镜里看他,轻笑,“他的决定是什么?”
钟云看着他背后大片骇人的青紫,摇头:“你都花了这样大的赌注,结果当然是如你所料的。”
“——他放弃日本的蓝焱了?”正洙转身,眉眼笑得弯弯,灿若星辰。
不置可否的笑笑,钟云将桌上散乱的绷带和剪刀收紧医药箱里,只问:“自己换的药?”
朴正洙点头,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薄毛衣乖巧套上,遮住细腻皮肤上张牙舞爪的伤痕。
“伤的值么?”金钟云又问,更像是感慨,狭长的眼里有别人读不懂的情绪与意味。
“你不是还没告诉我结果嘛,”正洙抱怨地扯扯袖子,“总归是值的。”
“也是,”金钟云一笑,“李特从不做不值得的事情。”
正洙闻言脸色不自然的僵了僵,皱眉:“钟云,你不该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
“是,你说得对,”钟云深深的看向他,“是我的错,——任何人都不该忤逆你。”
朴正洙别开眼,不再看他。
“他把日本的权利给我,这比你计划得更近了一步,”金钟云说着,带了丝苦涩的笑意,“李特,恭喜你。”
恭喜你。
……是该恭喜的。朴正洙,你正在蚕食他引以为豪的事业,你正在引导着他身边的人一个个走向背叛,你正在逐渐的把他逼至崩溃的边缘。
“那就按之前的计划做吧,”朴正洙细心地将绒布围巾收拢,掩去脖颈间的淤青血块,在他阖门离开之前又补充一句,“你的心情看上去不大稳定,要准你几天假么?”
金钟云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你看,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就算累了也要追随。金钟云,李家的恩情注定了要你在朴正洙身上一一回馈。
chpter8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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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始源,你并不了解他们的过去与情仇恩怨,凭什么就那么草率却坚定的决定帮助朴正洙?——by金基范
基范,他是坏人呢,我们是警察。<href=”lwen2”trt=”_blnk”>lwen2——by崔始源
翌日一早,小蓉传话来说强仁要他梳洗后来书房一趟,正洙不解,但还是顺从的下了楼。
大厅里意外地看到金基范,正端着一只会客用的马克杯,里头冒着腾腾的热气,笑着向他打招呼。
“正洙哥,又见面了。”基范的双眼微微弯起,同孩童一样毫无心机的笑容。
“是啊,又见面了。”正洙玩笑的重复,道,“每次见你时不是高烧就是骨折,还真是害怕和你见面。”
基范呵呵的笑,同他一起进了书房。
房内还有一张陌生的面孔,强仁正在交代他一些事情,见他们两个进来暂且停止了交谈。
“醒了?”强仁先问正洙,又将目光投向那个陌生男子,笑道,“先互相认识下吧。”
男人闻言向前一步,友好的向他伸出诱受:“崔始源,哥可以直接叫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