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男人笑啸v艳遇难挡

男人笑啸v艳遇难挡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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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的时候总是说“你要像江之涛那样如何如何”。所以,江之涛死活都不肯让父母亲知道他现在所面临的困境,他怕父母亲知道他们的儿子,他们的骄傲,今天沦落到这种地步会连心都碎了。父母亲年纪大了,儿子再不孝,他们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打击。

    儿子长大了,还是自己独自去面对这张牙舞爪的一切吧!

    虽然没有工资,江之涛还是选定了离住处较近的华冠律师事务所开始实习。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就从这里开始吧!怨天尤人是没有用的,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不管怎么样,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即使困难再大,也得坚持不懈地走下去!有那么多律师取得了成功,江之涛相信自己迟早也能成功,大不了多花点时间而已。

    给自己打气鼓劲和保持自信都是可嘉的,然而,困难却是如影随形、实实在在。对江之涛来说,这些困难既看得见,也摸得着。

    江之涛盘点了一下自己手头的“存款”,还剩226元。离饿死已经不远了!江之涛苦笑了一下。为了延长存活时间,他决定把现在租的房子剩下的四个多月的租期转租出去,得了1100元。

    拿到这1100元后,江之涛到西都西郊的农村另外租了一个住处,它是在一座三层楼的顶层上另外搭建的小屋。房东颇有经济头脑,在他家的楼顶上搭建了一排小屋,专用于出租给外来打工的农民工。屋子很小,可能不足十平方米,刚好能放下一张床,一张小桌子,一把椅子,然后大概剩下半米宽的空间,以让房客“自由活动”。不过租金显然是有吸引力的,每月90元,1100元就能住一年,“挺划算的”。

    搬家是江之涛自己一个人搬的,东西倒不多,主要是书和一些随身用品。他手提肩扛,步行,走了四趟,来回一趟大概两个多小时,花了一天时间才把东西搬完。好在他身体很好,比较结实,虽然觉得累,但也并不是累得无法承受。

    江之涛没有把搬家的事情告诉任何以前的同事和朋友、同学,他还决定暂时不跟他们保持联系了。他觉得自己的这种状况太没面子,没脸见人,刚好手机卡没钱了,他就任由它停了机。

    至于李媛,他已经决定放弃。让她好好地去过自己的日子吧!我江之涛就像一艘驶进汪洋大海里的独木小舟,在狂风骇浪的肆虐中风雨飘摇,随时都会沉没,怎么还可以去把她拉进来陪葬呢?她的条件那么好,幸福生活不应该成为一种奢望。

    但一想起要跟李媛说分手,江之涛的心就一阵一阵地痛,他没法说出来,也没有这个勇气。同时,他在内心深处还存有幻想,他幻想自己说不定很快就能摆脱困境,而李媛也没有另外找男朋友,那么他们就可以继续在一起。于是,江之涛没有跟李媛作任何表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扣除房租,江之涛现在还剩下220元,他得靠这些“存款”至少活一年,而且一年以后能否挣到钱也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既然还没有找到开源的办法,那就只好节流了。

    从知道实习律师拿不到工资的时候开始,江之涛在花钱方面就采用了“滴灌技术”。具体来说就是基本上只在吃饭上花钱,吃饭只买馒头,然后就着自来水咽下去。吃大米饭而且还有菜,被江之涛定义为“大水漫灌”。至少每隔十几天,江之涛才会买一份素菜,“大水漫灌”一次。最让江之涛觉得痛苦的是,他还必须买洗衣粉、香皂、洗发水之类的日常用品,他觉得这些钱被浪费了,没有被用在“刀刃”上。可是他还得出门,总不能身上带着一股异味吧,他不得不痛苦地奢侈着。

    (二)

    在前所未有的困境中,时间过去了两个多月。尽管江之涛采用了先进的滴灌技术,他的220元“存款”还是被他滴得一干二净。

    从此时开始,真正的饥饿开始伴随着他。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晴空万里。但是江之涛没有心思享受这好天气了,他已经两天没有吃过半块馒头,只能以水充饥。他饿得头昏眼花,全身酸软无力。可是他总不能去要饭吧,就算真的饿死,他江之涛也永远不可能做出这种低三下四的事情来的。

    他在房里拼命地翻着能换到钱的东西。手机已经被他以几十元卖掉了,他现在只有衣服、铺盖和书。衣服和铺盖是不能卖的,卖了就没法生活了,而且也没人要。卖书吧!这些教科书只能当废品卖,可是最近又没有人来收废品。

    他瞪着血红的双眼把所有东西都搜索了一遍,屋子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终于,江之涛如获至宝地找到一张公交卡!他高兴之极,看着公交卡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张公交卡是江之涛两年前办的,办卡的时候交了二十元押金,退卡就能把押金拿回来!

    他宝贝似的捧着公交卡,立即带上身份证到公交中心站去退卡。

    走在路上,江之涛头昏眼花,直冒金星。他双腿发软,总想往前面跪下去。平时步行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今天是如此的漫长,好象永远都没有个头似的。

    今天的太阳真大啊,为什么连老天都要故意跟我作对?!江之涛愤愤不平地想。耀眼而又强烈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直射在江之涛身上,恨不得把他身上仅剩的一点力气都蒸发掉。一阵狂风吹来,吹得江之涛踉踉跄跄,他差点就被狂风卷走,卷进街上那飞驰的车轮底下去。

    江之涛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

    他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坐着还是好累,还是躺下的好。他躺在地上,眯上眼睛,想睡一会。他觉得舒服一些了,不由得神往地想道:人要是就这样永远地睡着了那该有多好啊!就没有这么多的压力和烦恼了,一了百了。

    他眯了一会,可是强烈的饥饿感不依不饶地缠绕着他,就像魔鬼一样在他腹部搜肠刮肚,搅得他好不心烦。

    连睡个觉都不行,我怎么窝囊无能到此等地步,连睡觉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了!江之涛沮丧万分地睁开眼睛,把头侧向一边。他发现一位大热天还穿着厚厚的黑色棉袄,满身油污,脸上画着一幅很艺术很自然的泼墨画的阶级兄弟,露出两只黑黑的眼睛,正对着他咧嘴傻笑。这傻小子长得还挺胖的,平时的伙食肯定不错吧,江之涛心里想道,唉,我的“伙食”还不如他!

    忽然,江之涛一阵惊觉,他是一个乞丐,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而且知识渊博,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怎么跟他比起来了!他赶紧坐起身来,觉得自己不再像刚才那么饿了,力气也恢复了一些。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的那位“阶级兄弟”,然后站起身来。

    继续往前走吧,很快就能走到了,活人还能被尿给憋死不成!

    江之涛走在路上,步履蹒跚,踉踉跄跄,他不时地用手按住腹部,引来路人惊奇的目光。

    他步履蹒跚,踉踉跄跄,但是,他那文质彬彬的脸上神情坚毅,透过眼镜,他的双眼露出一股决然傲然的光芒。

    虽然头昏眼花,四肢酸软,但江之涛还是一步三摇地走到了公交中心站,并且顺利地退了卡,换回了宝贵的20元人民币!

    把20元钱拿到手之后,江之涛以他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来到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看着那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他使劲地咽了咽口水。

    “老板,来五个馒头,”江之涛顿了顿,又改口道,“先来两个吧!”

    接过馒头,江之涛没有急着吃,他拿着馒头神情从容地离开,走到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他往四周看了看,确信不会有人注意他了,立即三下五除二地把两个馒头吞下。

    第十二章茫茫人世间

    走在回住处的路上,江之涛拿着手里这宝贵的十几元钱,暗暗庆幸自己还是活了过来。这次江之涛学乖了,绝对不会乱花钱,再也不会穷奢极欲地去“大水漫灌”了。

    江之涛又好好地盘算了一下,这些钱大概可以让自己活十天。十天以后呢?必须得事先就做打算了。江之涛决定趁着自己吃了东西,身上有了力气,提前寻找十天以后的食物来源。

    到哪里去找吃的呢?

    他想起了长征中的红军,当时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红军是怎么活下来的?靠的不就是野菜吗?对!我也出去找野菜去。我就不信,天下如此之大,会偏偏容不下我一个江之涛!

    江之涛住在郊区的农村,离野外倒也很近。

    第二天下午,江之涛就出发了,准备到野外找一些能吃的东西。连续吃了几顿饱饭的江之涛恢复得很好,他又回到了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状态。江之涛从小就很注意身体锻炼,虽然是一介书生,可是他身强力壮,一副体操运动员的体型,他还多年坚持冷水浴,体质非凡,从来都不生病。

    江之涛步履矫健地走出村子,发现村子的周边是一片水稻田,稻子已经熟了,金黄|色的稻穗颗粒饱满,无力地低着头。一阵微风吹过,广阔的稻田里漾起一层层的波浪,绿色跟黄|色交融在一起,此起彼伏、交相辉映地漫向远方,煞是好看。

    江之涛无心欣赏这些什么美景了,又当不得吃。以前,经常有人说江之涛有一种诗人气质,有一种艺术家般的浪漫情怀。可是现在?哼!江之涛冷笑一声,统统给我见鬼去吧!

    江之涛走过稻田,稻田的这一边是高高低低、东一块西一块的菜地,里面种着各种青菜、豆角什么的。看到这么多的食物,江之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只是这些东西虽然能吃,但是并不顶饱。

    他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座矮山边,江之涛欣喜异常地发现了一块红薯地,枝蔓密密麻麻地铺满了一地,周围竟然还有番茄地、黄瓜地、马铃薯地,整个一大片都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哈哈!这才是真的好景致!江之涛大喜若望。

    这下他可放心了,心里有底了。天无绝人之路!我就说嘛,这个辽阔无垠的广大世界怎么会单单陷我江之涛于死地呢?大地母亲那甘甜的||乳|汁,我分上一口总不算过分吧!

    江之涛的心情轻松起来,他决定到附近再转一转,一来熟悉熟悉情况,二来想看看会不会有一些新的发现。

    他继续向那座矮山走去,走上去之后发现它不是山,其实是一块地势相对较高的有一定起伏的大荒地,面积很大,有一种看不到边的感觉。整个荒地上杂草丛生,有几条弯弯扭扭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胡乱地通向它的深处。里面的野草高低起伏,没有任何章法地生长在荒地上,较低的草坪大概有齐膝深,而东一丛西一蔟的茅草堆则长得比人还高。发现了这么一处远离人世间喧嚣的所在,江之涛决定走进去看一看。

    江之涛沿着一条通向荒地深处的小径往里走,时不时地惊起几只鸽子大小的野鸟。看到这么多的野鸟从身旁飞走,江之涛不由得美美地想道:我是不是找机会开开荤啊,比如鸟肉鸟蛋什么的!他咽了咽口水,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

    继续往里走,周围的环境慢慢地彻底安静下来,再也听不到外面热闹的花花世界的一点声音,也完全看不到外面的一点东西了。这里只有荒草,杂以稀稀疏疏的几棵小树,抬头往上看,则是那碧蓝澄澈中飘着几朵白云的苍穹。

    置身于这杳无人烟的荒原,江之涛觉得自己好象回到了几千年以前,来到了那生气勃勃,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敕勒之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遥远的古代是多么美好啊!简简单单地做人,安安静静地生活。人们或者是男耕女织,琴瑟和鸣;或者是放牧牛羊,弯弓射雕。文人雅士到田园山野采诗做歌,自得其乐;或者干脆归隐山林,耕读传家,像陶园明那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多美的意境!

    江之涛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他回顾起自己所活过的这二十几年的经历,发现自己真的活得好累好累。活了二十几年,不算短了,可是好象就没有经历过什么让自己真正完全放松的快乐时光。往往是刚刚取得一个成绩,还没有高兴几天,就马上被一个更大的压力所笼罩,然后继续以更大的努力去拼搏。就是这样:拼搏——成绩——更大的压力——更大强度的拼搏,周而复始。虽然“拼搏使人充实,充实才会快乐”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可是我拼搏啊拼搏,竟然拼搏成这个样子,很可能就要成为建国以来第一位饿死的大学生了。

    唉,人活着真没意思!活受罪,活着就是受罪!要不干脆死了算了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所有的痛苦和压力,一切的烦恼与哀伤,就都跟自己无关了。这倒也真的痛快!还是死了好,死了就痛快了!

    江之涛环顾了一下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一股巨大的悲哀涌上心来,他鼻子一酸,喉头发紧,开始抽噎起来,继而放声痛哭。

    痛哭了一阵之后,江之涛想起了自己是一个男人,男人有哭的权利吗?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对,有泪也不应该轻弹。江之涛便止住了哭声。

    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可哭的呢!死是解脱,死是脱离苦海,应该高兴才对。

    江之涛想道: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呢?如果真的有鬼的话,我这种将死之人应该有牛头马面来迎接了吧,在哪里呢?江之涛又看了看四周,希望能够看到牛头马面。他在心里呼喊着:牛头马面,赶紧来把我抓走吧!

    江之涛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蔚蓝的天,出神地想道:如果真的变成了鬼也许会比较有意思吧?再说,就算没有太大意思,再坏也不会坏过我今天的这种情况的。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江之涛想象着小时侯听人说过的阴间世界,对照他现在的处境,对这“阴间世界”,他不由得心生向往之情。

    江之涛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牛头马面的出现。等了许久,牛头马面还是没有出现,江之涛的周围也没有出现任何异样。他转念一想,中国每年去世的人数在千万以上,平均一天至少得死三四万人,牛头马面哪里忙得过来啊?江之涛禁不住笑了,看来这装神弄鬼的学说确实靠不住,人家王充在一千多年前就驳斥了这种学说的虚妄与无知,而今天的我竟然存有这样的念头,看来我的书真的读得不怎么样。

    既然没有鬼,那么人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呢?

    看来就只能化做水,变成泥土了,其实也就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悲哀,更大的悲哀!看来死了也没有多大意思。死了之后就消失了,变成了无,还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活着呢!

    算了,不死了,还是活着罢。

    江之涛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前面的路越发难走了,他干脆就不沿着路走了,直接从草丛上踩了过去。

    走了不远,前面出现了一片开阔地,有人在这里烧了荒,形成了一块椭圆形的裸地。他往裸地上走去,一踏上去,就发现两只野兔飞快地窜起,箭一般地逃到无边的杂草中去了。裸地的中间有一块颇为平整的大石头,江之涛走过去坐在上面。他还在想刚才的两只野兔,颇为遗憾自己手头没有一副弓箭,要是有一副弓箭的话,怎么也得射一只来解解馋吧。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金庸的武侠小说,想起书里的世外高人和各种隐士,那些隐居山林的道士们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令他好生羡慕。

    既然死了没什么意思,那么做道士怎么样呢?隐居山林,与世无争。饿了就打野味,吃野果;渴了就喝山泉,饮甘露,岂不乐哉!以兽皮为衣,用树叶遮羞,确实也有几分野趣。如此怡然自得、自由自在的生活,无论如何都远胜于我现在这种欲死不能,欲活却活得这么窝囊的状态啊!他又想起了《笑傲江湖》里的风清扬,风清扬的飘逸潇洒更是勾得他对道士的生活神而往之。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江之涛非常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这样一条颇为满意的出路。

    既然准备出世,那么还是得对尘世间做一了断的。江之涛想起了他的朋友和同学们,需要跟他们说一声吗?——算了,不好说,也没必要,自己出世或入世对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父母亲呢?江之涛想起他即将步入花甲之年的爹娘,眼睛又酸酸地变得模糊起来。去年过年回家的时候,他发现爸爸妈妈都老了,头发已是白多黑少,自己印象中年轻有活力的父母已经呈现出令人心酸的老迈之态。当时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爹娘在他们的晚年吃香的、喝辣的,无忧无虑;还要陪他们游遍天下的名山大川、胜地古迹;一定要让他们在离开人世的时候觉得没有白活一场,不会留下遗憾。可是现在,自己如果就这样自顾自地出世而去,爸爸妈妈知道以后将会是多么的伤心欲绝,他们的晚景又将是何等的凄凉!江之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真是一个逆子!逆子竟不肖至此!

    江之涛慢慢地冷静下来,他静静地想:不能逃避,逃避就是懦弱。困难有什么可怕呢?干事业的人怎么能遇到点困难就退缩?从古到今,又有哪个人在一生中不会遇到困难呢?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我的这点困难其实算不上什么,至少我经过多年努力确实掌握了大量知识,为干事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属于实力派。是金子就终有发光的一天。如果被这么一点点暂时的困难就打趴下的话,那我也未免太没出息了!

    想到这里,江之涛的脸上又现出坚毅的神色。我是一个男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面对困难的时候,应该想出对策来予以克服,怎么能逃避现实、畏惧退缩呢?只有懦夫才只会愁眉苦脸、垂头丧气。

    对了,人应该要开心,要学会苦中作乐。

    他突发奇想:我好久都没有打过手枪了,以至于都忘记自己是一个男人,连以前的那股豪气与骄气也都不见了。

    慢慢地,江之涛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笑容。他决定就地打一次手枪。

    他“嘿嘿”了几声,然后站起身来,观察了一下四周。确信不会被人看见后,江之涛把自己的男人之物掏了出来。他的男人之物还是那么可爱而富有活力,他三下五除二就使之坚强起来。

    哈哈,真是好小子!昂首挺胸,气宇轩昂,雄姿英发。

    江之涛将他的“好小子”对准天边那轮正要下山而显巨大的红日,对其反复地做热身运动。想起前天自己在去退卡的路上这个太阳对自己的刻毒,旧仇新恨一齐袭上心头来,江之涛怒目圆睁。在仇恨的驱使之下,他对“好小子”的热身往复运动也做得越来越快,他体内的男人气概随之越发激动,越发高昂。

    越来越高,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快到顶点的时候,眼看那红日想躲起来,江之涛大喝一声:“哪——里——逃!”,立即将他那股男人的精华对准天边的红日勇猛有力、势不可挡地喷薄而去。

    太阳被打下山去。

    江之涛把嘴巴咧到一边,露出一脸j笑。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江之涛开始往回走。

    咦,刚才过来的时候这里明明没有路的,怎么现在突然多了一条若隐若现的路了呢?对了,这条路是自己踏出来的。世上的事也应该如此,有路的时候可以走现成的路,如果没有路的话,那就自己动手开路吧!

    第十三章食物

    从此以后,江之涛的精神状态好多了,再也不像前几个月那样整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虽然他面临的困难和问题一样都没有减少,但他的精神完全振作起来。以前在路上碰到人的时候,他往往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现在,遇到那些和自己住得比较近的人们,他开始主动打招呼了。只是他不愿意告诉别人自己是干什么的,只说自己是从外地到西都来打工的。他说自己是高中毕业,之所以戴了眼镜,是因为小时侯武侠小说看多了,把眼睛给看坏了。

    他决定卸下身上所有的包袱,就从最基本的让自己活下去开始做起。

    只是江之涛现在的回旋余地还是太小了,他的20元钱没几天就变成了10元。他决定不再动用这10块钱,先把它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江之涛想起前几天出去踩点发现的那几块红薯地、土豆地和黄瓜地,他决定去摸点口粮回来。这是他第一次摸别人的东西,心里非常紧张。白天肯定是不能去的,只好晚上去。

    这天晚上,江之涛开始行动。天很暗,只有附近的几个村庄星星点点的灯光能给他提供微弱的照明,让他勉强能看得到路。

    走在路上,江之涛突然想:不会有蛇吧?但他很快就冷笑一声:“我连活着都不怕还会怕蛇吗?老子咬死它!”

    到了目的地后,江之涛先挖红薯,为了防止日后被主人发现而加强防范,他没有在同一个地方挖,而是这里挖一个,那里挖一个。挖出红薯后,他不留痕迹地把土填上,再把藤蔓整理成原来的样子。然后他又挖了一些土豆,摘了一些黄瓜,分别装在两个事先准备的麻袋里。估摸着大概能吃五天的样子,江之涛就往回撤了。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现在江之涛手里有了五天的粮食,而且地里还应有尽有,他心里颇为释然了。

    一回到住处,江之涛就开始吃红薯,觉得味道还挺不错的,比连续吃了几个月的馒头好吃多了。吃了一个红薯后,他又开始吃黄瓜。哈哈,真是美味!这不就是饭后的水果沙拉吗?江之涛津津有味地饱饱地吃了一顿晚餐,这是几个月来他吃得最舒服的一顿饭。

    但是,连续吃了五六天以后,江之涛觉得这些生东西比较难吃了。

    吃了八九天以后,他觉得这些东西真的是非常难吃了。

    又咬着牙坚持吃了十来天,江之涛觉得这些东西实在是难吃到了极点。要不是肚子会饿得一阵一阵地发痛,江之涛真的是连一口都咽不下去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得想新招。江之涛躺在床上想了一个晚上,还真琢磨出了一个好办法。他兴奋得跳了起来,为自己天才的创意而雀跃。

    第二天,江之涛就将自己的创意付诸实施。他神态从容地来到一家比较大众化的路边小餐馆,不慌不忙地点了一份回锅肉。虽然在看菜单的时候,他已经在一个劲地咽口水了,但他还是成功地做出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回锅肉上来了,顿时香气扑鼻,肥的、瘦的都在盘子里发出诱人的光泽。江之涛已经有几个月连肉末都没见过了,甚至连油水都未曾尝过。

    现在,满满的一盘香喷喷油酥酥肥瘦相间热气腾腾的回锅肉就真真切切地摆在江之涛的面前,这让他又怎能保持斯文!

    狼吞虎咽,大块朵颐,碗碟狼籍。

    四碗米饭下肚,一盘回锅肉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不剩。

    该结帐了。虽然事先早就想好了对策,但当事到临头的时候,江之涛还是觉得心中忐忑。他先擦了擦嘴巴,然后慢慢地呷了一口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用力地吐出来。江之涛环顾了一下店内,此时没有别的顾客,正是时候。

    “老板,结帐!”

    老板走过来:“算上一元饭钱,一共九块。”

    江之涛极不自然地对老板笑笑,说:“说句实在话,我没有钱付帐,我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我是从外地到西都来的,不幸遇到了一些变故。但我不是来吃霸王餐的。你看你们店内有什么活需要做的,我帮你们干了,洗碗,洗菜,什么事情都行。等你们觉得我做的事情值九块钱了,我再走,你看行不行?”

    老板一怔,然后说道:“刚才我看你吃饭的架式,就知道你饿慌了,但我没想到你会落难到这个地步。这样吧,小伙子,这顿饭就算我请你的。只是,以后你怎么办呢?”老板笑了笑,“还是用这种办法填饱肚子?”

    “谢谢大哥!”江之涛不好意思地挤出尴尬的笑容,“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饿肚子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我会想办法挣钱,但在我挣到钱之前,还是只能用这种办法来让自己活下去,否则,我就会饿死街头了。我知道这样很不对,可我实在是没有别的招了!”

    从饭店里出来,江之涛记下了这家店的名称和地址,他决定以后挣到钱再回来把饭钱给补上。

    从此以后,江之涛在吃饭方面,准确地说应该是“在摄取营养方面”,过上了与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江之涛去的都是一些街边小店,他只点最便宜的家常菜,并且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现在他可认识到粮食的宝贵了,绝对不会浪费一粒。同时,由于态度诚恳,大部分的店主都不会为难他,往往直接就让他走了,或者随便让他干点活了事。偶尔遇到个别态度恶劣的人,他就会被臭骂一顿,还得干上一天最脏最累的活,他也只好认了。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他能说什么呢?

    肚子问题总算解决了,江之涛不再为饥荒所困扰。他也每每感慨万分,多亏现在社会上的物质财富极大丰富了,否则,哪里还有他存活的余地?打都被人给打死了。

    第十四章秋风秋雨愁煞人

    秋天到了,最近的雨下个不停。

    从古到今,连绵的春秋之雨经常被文人马蚤客们写进诗中,那雨珠、雨线、雨帘、雨幕,总是给人以无穷的遐想。其实无须写入诗中,这是天然的诗情画意,它们本身其实就是诗。

    江之涛是学理工科出身的,可他对诗词歌赋颇感兴趣,没事的时候就会看一看,读一读。虽然没有专门研究过这方面的学问,但在同学们眼里,他还是成了一个“诗人”。上大学时,他喜欢跟一些有同样兴趣的人斗诗,也不管什么平仄、韵律,纯粹图个开心。有一次在斗诗的时候,江之涛在一分钟内挥笔就占成了一首七绝——“红豆”,以表达他对经常在路上和自习室里碰到却无缘认识的一位女孩的暗恋之情:

    青春道旁常相见,

    采矿馆里几照面,

    南国红豆时时有,

    欲将与君却无缘。

    这么快地创作出一首诗让他自负起来,他洋洋得意地在心里想道:我要是从小就是学骈体文的话,水平恐怕能与曹直比肩吧。

    尽管江之涛是如此热爱生活,热爱自然,富有诗人气质,听说还怀着艺术家般的浪漫情怀。但是,现在这本身就是诗的连绵秋雨,还是不能给他任何的诗情画意之感了。相反,他觉得这秋雨实在是可恶之极!完全是专门跟他过不去。

    诗是用来看用来读,用来欣赏用来感悟的。如果“诗”变成了“湿”,显然就既不浪漫也不美了。

    不幸的是,现在江之涛就遇到了这种情况,那些天然的“诗”让江之涛的屋里“湿”得一塌糊涂。

    江之涛居住的小屋是在楼顶上添建的,屋顶盖的是中间夹着一层泡膜的波纹板。这些波纹板可能是质量有点问题,彼此的结合部留有缝隙。只要雨稍微下得大一点,就会有水从缝隙溅进来,然后顺着泡膜渗下来。前几个月也下过雨,但下得不太厉害,房顶就没怎么漏,最多也就是偶尔滴上几滴,江之涛一直没有在意,谁叫自己图便宜呢?现在,这老天爷就像拉肚子似的,没完没了地往地球上狂洒液体,江之涛住处那简陋的屋顶可就经受不了这个考验了。

    在这秋雨连绵的某一天,半夜三更,江之涛正美美地睡着,忽然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腿上凉飕飕的,就惊醒过来。江之涛伸手一摸,发现被子湿了。他一惊:我尿床了!再一想,他坏坏地咧嘴一笑:哦,原来是梦遗。都什么岁数了,怎么还会尿床呢!

    只是今天这梦遗的量也太大了,居然把自己给冷醒了。江之涛赶紧坐起身来,想给自己换条内裤。他又伸手摸了摸,发现被子湿了很大的一块,这令他更为心惊:我不会是脱阳了吧!他赶紧用左手摸了一下他的男人之物,直直的,挺然翘焉,活力十足。他便咧着嘴,放心地笑了。

    正在这时,一滴水滴在他的右手上。

    江之涛立即爬起床来,检查屋内的损失和漏雨的情况。屋里已经可以养鱼,踩在地上能“啪啪啪”地溅起水花来。他赶紧把堆在地上的书转移到桌子上,发现放在下面的几本书已经湿透了,能挤出水来。好在衣服没有湿!衣服放在箱子里,箱子下面有脚架支着。江之涛发现雨水是在靠右墙的这一边往下滴,大部分则是顺着墙壁流下来,就赶紧把床往屋子中间挪了挪。被子的中间部分已经湿了一半,不能再盖了,江之涛就把被子放到一边。好在床还基本上是干的。

    处理停当,江之涛把冬天的衣服裤子都穿上,然后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和噼里啪啦的雨声,他心里闷闷的、沉沉的,难以入睡。

    为什么自己万事不顺呢!几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要跟自己作对,不管是社会上的事物,还是自然界的东西,对别人来说往往是如鱼得水,而对自己则是处处困难,步步障碍,真的有一种寸步难行的感觉。为什么自己会倒霉到这个地步呢!

    江之涛思绪难平,窗外的雨却仍然不管不顾、毫不客气地越下越大,天好象故意撕开了一条口子,非要好好地惩罚惩罚江之涛。

    听着窗外的雨声风声和屋内的滴答声,江之涛想起杜甫来,这个杜工部当年不也是流落到蜀汉来了吗?论处境,自己跟他倒算是同病相怜。江之涛还记得杜甫写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不由得轻诵起来:“天高云墨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看来这位诗圣的情况比我还要惨得多,住的是茅草屋,一刮风连屋顶都被卷走了。而且这个时候的杜甫已经很老了,走路还得撑着一根拐杖。雨夜之后的第二天,他巍巍颤颤地去追一群顽童,想把自己的茅草屋顶给追回来,却又哪里追得上!

    自己呢?还不过二十六岁,可谓精力充沛、年轻气壮。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对于像我这么年轻的人来说,这点小苦头实在是不值一提!

    江之涛低沉的心渐渐变得激昂起来,他站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双拳紧握,对着那狂风骤雨大声吼道:“你们不是专门跟我作对吗?我告诉你们:我命在我不在天!”

    第十五章绝地求存

    在市场经济体制之下,对任何人来说,钱的重要性都是不言而喻的。有一句老话——“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说得非常精辟,几乎把钱的重要性给说透了。

    现在,困住江之涛的唯一东西就是钱。上次江之涛买完馒头之后还剩下10元钱,毫无疑问,这点“存款”很快就会见底。他必须得想办法挣点钱才行。

    其实,这几个月来,江之涛一直在寻找既不会影响他在律师事务所实习,又能正当地挣到钱的工作。

    江之涛首先想到的是给别人当家教。为了寻求到家教的工作机会,他自己写了一些小广告到各个居民小区去张贴,但是,这些小广告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这个办法失效后,江之涛又准备了一个大纸牌子——上书“家教”二字,他决定拿着这个牌子站到一些人来人往的地方去直接揽活。他准备去的地方离他以前的工作单位很远,在西都这种大城市,几乎不可能碰到认识他的人,但他的心还是很虚,生怕碰到熟人。只是,江之涛已经到了必须绝地求生的地步,可管不了什么面子不面子了。

    他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举着一块牌子,等候主顾的光临。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江之涛站在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力求有更多的人看到自己。

    虽然勇气是鼓起来了,但是江之涛的心里还是在打鼓。他觉得自己傻乎乎地站在大街上,就跟乞丐要饭似的,可怜巴巴,尊严都别到裤腰带里面去了。尽管如此,江之涛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自己是靠劳动吃饭,并不可耻,跟不劳而获的耻辱全然不同。

    站在大街上,江之涛觉得自己的脸烫乎乎的,他不敢见人。但是,即便是烫乎乎的脸,即便是不敢见人,他也要让这烫乎乎的脸露在外面见人!

    江之涛坚定地站在那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心里在打鼓,行动仍然坚定。

    许多路人看到了江之涛,有些人看到他后露出惊奇的目光,会多看他几眼。有些人则只是似见未见地瞟他一眼,好象江之涛压根儿就不存在。等了半天,连一个过来问他一声的人都没有,他好象就是路边的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