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等你闲下来之后再说吧。”
“啊?”
“你现在根本就是一副火烧屁股的样子,有案子就去办,攥在手里等着孵小鸡么?”我扫了金九龄一眼,“金捕头现在是重要的公务缠身。花满楼,我看我们还是先回桃花堡,看好犯人等着人家闲下来来拿吧。”
-
金九龄走是走了,不过临走之前说交代了心腹手下明日过来带人。
本以为花满楼是心情稍好才想去孟河灯会上的,结果回到桃花堡他又一声不吭地窝回屋里去了。
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倒不是说闲着没事干,只是与公与私,我都真的打心眼里都不愿意将铁鞋交出去,可我的人要是进来抢人的话事情就真的闹大了,只好按兵不动。
好不容易心中的无聊感去了,困意渐渐的上来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床边多了个黑蒙蒙的身影。
“谁?”我刚想起身,就被一把按了回去,那手劲和手的轮廓熟悉的几乎吓了我一跳。
定下神再仔细琢磨了一下,虽然晚上感知的能力退化到只能辨黑白,但这人一身黑衣蒙面,没有一处白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啊。
那人冲着我点了点头,竟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还伸手给我掖了掖被子。
他的手指蹭过我的脖子,我顿时喉咙一紧,终于小声叫了出来:“西门?!!”
作者有话要说:花满楼我恨你……你再煽情小凤凰就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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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时间很紧,写得好像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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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结伴
“……”我乖乖地躺着没动,一会儿的功夫心里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
从在东瀛认识一直到现在,虽然中间也有许多年没跟西门在一起,但要是论对他的了解,我自问还没人能比得过我。
西门吹雪,男,拿手绝学:剑,正义感诡异地无迹可寻,性格严谨自律,喜白,尤其是白煮蛋和白衣……
西门对于白衣这种散热快不好洗又得经常换的衣着的喜好已经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东瀛那会儿是没有足够的条件,在我住在万梅山庄的那段时间里,跟西门共浴——额,绝对没有肌肤之亲——的时候,从他清一色的换洗衣物中就可见一般。寄人篱下的那几十天里,就连我自己也没碰着一件白色以外的换洗衣物。
其实我有认真地考虑过他为什么要建万梅山庄而不是万梨山庄,毕竟梨花可是白色的。嗯以后有空还记得的话倒是可以问一问。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对于白色的偏爱,所以在面对一个基本可以确定为西门吹雪,但又偏偏是黑衣蒙面一副要干坏事打扮的人时,我很不坚定地犹豫了。
“西门?”默然了半晌,我再次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熟悉的声音从坐在床边的人那里传来:“嗯。”
还真的是……我把小臂挡在脸上,想要遮住一脸囧然:“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了?”
“劫人。”一声很简短的回答。
原来还真是要做坏事,不过西门,凭你的能力又不是去皇宫大内打皇帝的秋风,就穿平时的衣服怎么了?别人一身白衣半夜出来办事会被人砸的犹如过街老鼠找不着北,你西门吹雪就算穿的在醒目,一般人想看也是看不清你的吧?
还有那一脸密不透风只剩俩眼的蒙面装……我把被子往下拽了拽,“劫谁?”
“铁鞋大盗。”声音一出,气温骤降。
“啊?!”我被他四个字惊得直接坐了起来,一把将被子掀到了边上,“你劫他做什么?”
“金九龄在桃花堡,会押铁鞋归案。”西门吹雪的头向着关押铁鞋的方向偏了偏,“你不要?”
这么说是来帮我的?我再次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检查了面前这人一遍,眼睛、身型、还有熟悉的声音和心跳,是西门没错啊。可是西门吹雪会主动换下他的万年白跑来帮忙?会那么……嗯,有些可爱地偏着头说话——尽管这只是因为他能够指方向的手目前摁在我手上?
“西门……你——”真的不是出门惩j除恶顺道来看看我的?
“我很闲。”这家伙好像完全知道我想问什么一样,“剑已练过。”
“那……”就是来帮我顺道出去惩j除恶?
“你已离开近一月。”西门声音严肃,“万梅山庄的梅花已经谢了,桃花堡的桃花却开得正是时候。”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我怎么觉得听他的意思是因为我出来时间太长了所以他(有点想念)才来找我?而且他断定我是因为桃花堡的景色好才……还顺便影射我遍地开花么?
“其实……都是粉色的也没什么好看,桃花的味道太浓了。”我憋了半天,干巴巴地来了这么一句。
没想到西门居然很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要太累。你嗅觉太好,容易花粉过敏。”
知道了。也就是说要我跟你到万梅山庄那种暂时没有花粉可以用来过敏的地方去么?
我睐了他一眼,把被他压在褥子上的手抽出来,起身站到一边开始套外衣。
“6小凤。”身后传来冷冷的陈述句,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大不小的火气。
我又怎么惹着他了?回头无辜地眨眨眼,却发现他露在外面那双眼睛恰好也是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看,收到我眨眼的动作,气温顿时又冷了几分。
“啊。我知道了。”索性将整个身子也拧过来,我对着他闭上眼睛开始系带子,而他就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
“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
“怎么?”西门吹雪很认真地疑惑。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个人无论是不是大侠,是不是一派正气昂然、一身剑意廪人,一旦穿上了夜行衣,便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做好事。”尤其是你西门吹雪,穿成这样居然还是像忍者躲过像夜行大盗,真是难为了那一身的气势,“以你的功力,明明就算不换这身衣服也能来去自如的。”
他在床边坐得笔直:“西门吹雪只认识6小凤,不认识铁鞋大盗。所以来劫人的,绝不能是西门吹雪。”
“是啊。”因为如果人是西门吹雪劫的,第一个被怀疑的一定是我这个【同门师弟】,他想的总是那么周到,周到得让我都有些窝心了,“所以6小凤很忙,明天,就要告辞离开桃花堡了。”
我对着西门笑了笑。
“你说去哪?”
——————
为了统一着装,我花了几秒钟考虑和纠结,终于接受了西门也会带包裹的事实。然后就是拆开那个小小的包袱,套上一件一模一样的黑皮前去劫人。
中原地大物博,风景秀丽的地方光用猜的就一定不是一两个月能逛得完的,所以如果一个人想要在中原走走逛逛的话,最好是找个向导带路更方便。
不过很明显,像西门这样一年才出四次门,而且每次还都是去杀人的家伙完全不足以胜任向导的职务。只不过他这人长得一副很可靠的样子,让我在这之前完全没有怀疑过,以至于忽略了其实他最熟悉的也只有万梅山庄那一亩三分地。
所以在我们两人很不费力地将铁鞋一干人等劫到了桃花堡外之后,我开始盯着铁鞋手上的铐子,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什么类似的坚硬物体撞上去。
西门对中原不大熟=西门不知道哪里好玩=如果要走就回他家……
“我说,”我抱着可能得到最坏答案的想法看向正准备把一身黑皮掀掉的人,“你不会……让我跟你回万梅山庄吧?”
“你不愿?”气温骤降,旁边傻愣愣看着我们的铁鞋一伙甚至在淬不及防之下,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倒是敢……没办法地抓抓头冲着他干笑:“不,我是想,你难得出来一趟,我们不到哪里走走玩玩么?”
“一起?”气温回升。
“一起。”我松了口气。当然一起,一个人玩多没意思。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来救我们的么?”被劫出来的三人中唯一一位女性,因为我和西门吹雪不约而同地忘记点她的|岤道,在脑子大略转过弯来之后终于开口。
“是啊,救你们回瀚海。”体会水深火热的后半段人生之旅。我笑眯眯地擅自吞了后半段,毕竟事实的结果如何,还要这些人去了瀚海之后自己体会啊,“接你们离开的人马上就到。”
孔雀王妃殿下一脸急切:“是谁派你们来救我们的?是——”
孔雀王子?当然不可能,那小子现在八成已经被舅舅的人牢牢地盯死在自己的宫中了。不过这样想也不错,希望这个王妃殿下可以聪明得笨一些,路上老实一点也省了我手下一些麻烦。
“——逍遥哥哥派来的吗?”王妃殿下一脸qy式梦幻,有如情窦初开的二八少女,怀春的眼神直直透过我,像是看到了心上人满含着爱慕和温情站在那西边遥远的彼岸彼岸岸岸岸……
惊涛拍岸、洪波涌起、电闪雷鸣、天打雷劈……
我脑中充满彼岸上嶙峋的礁石和颠倒摇晃的海岸线,被雷的几乎失语。
这个王妃殿下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啊?她老公还在家里坐等,她都嫁了一个了还念着一个,是想学武媚娘左拥右抱没事再调戏调戏小白脸儿子么?
西门吹雪的气势自从王妃殿下说出【逍遥哥哥】之后就一直居高不下,其强度堪比充足了氟的空调,让人有种想要具现个遥控器把制冷关掉的冲动。
虽然这个时候真的没有吐槽的氛围,不过我还是很想对那边星星眼的女士说一句——灵儿,乃的cp是水魔兽,所以乃跟逍遥是有缘无份的,你家兽兽叫你回去吃饭,快去吧……
“逍遥哥哥在哪里?你快带我去,我要见他!”
这边厢王妃殿下还陷在自己单方面【两情相悦】的幻想里没拔出来,西门吹雪却好像已经受不了了。
他迅速地把手一扬,将身上一套完全不符合自己审美观念的衣服撤了,眨眼间一个黑的可以融入夜色的人就变成了一袭白衣手握长剑的……冰山帅哥……
西门的面部轮廓是极美的,身型也绝对称得上接近黄金比例,我甚至感觉到那夜色中的白衣甚至泛着一种仙人般的月华,就是气息太冷了点……
冰山轻抖了一下手中的剑,伴随着清越的剑鸣声将温度再创新低,冲着王妃冻了过去。
真是冷。我悄悄后退了一步。
事实证明一个女人在qy的时候智商都比较低,这位孔雀王妃不仅忽略了西门身上的冷气和杀气,甚至直接选择性地没看见他那张俊脸,“我要见逍遥哥哥,你们没听见么?”
“王妃殿下,”我终于不得不叹气了,“在说话之前,还麻烦您三思。”
“思什么?”
“不知道你在说话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你父亲的脸色,”我开始一件一件地将身上的夜行衣退掉,“虽然说你猜对了我所属的阵营,不过令尊显然对被我们带回去不是很满意啊。……唔,我记得,你的夫君和我们国师好像并不是一伙的吧?”
98两人
本来就有人等在桃花堡附近接应,所以很快的,铁鞋那三个人就被接走了。
临走之前,我很坏心地把脸上的易容当着他们的面摘了下来,对着已经石化的孔雀王妃笑了笑:“我相信王妃殿下一定会有一个难忘的后半生,那么,我们后会无期。”
-
“……”西门吹雪看着我,一动也没动。
不,严格来讲,他提着剑的手已经紧了又紧,感觉下一刻他不是会提着剑上来捅我,就是要拎着剑鞘冲过来抽我。
虽然说从他进入这个状态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还没什么具体的作为,但我看他在那里松了紧紧了松的,还是有些牙根发紧。
“西,西门,怎么了?”我乖乖地闭着眼睛凑过去,务求表现的符合他剑神大人的要求。
“这是什么地方?”他又紧了紧手里的剑,看着我就差目露凶光了。
什么地方?我刚刚才跟他说过的,“红楼啊。”
“青楼?”西门抬起胳膊,剑柄离我最多也就零点几公分了。
“不,是红楼。”我坚定地纠正,“你看这屋子的布置哪里像妓院?红楼里的姑娘们可都是才艺双全、温柔贤淑的善良女子,跟普通妓院里那些见钱眼开的可不一样。”
西门吹雪睐了我一眼,垂下头开始摩挲剑鞘上的纹路,那架势明显就表明了:他不信。
……我后悔了,早知道他大人不喜欢软玉温香,我还不如带他去山河楼喝茶或者干脆去卧云楼吃粽子呢。
“扣扣”门扉轻轻响了起来。
“公子,我可以进来么?”红姐的声音柔柔地飘了进来,让我将一直弓着、就差跌进西门吹雪怀里的腰身立即扳直了。
没听见回音,红姐直接推门走了进来,放下了手中的托盘冲着西门开始笑。
这算不算色·诱?我一根肠子刚刚被西门吹雪吓得撸直了,这会儿又开始拧巴起来,“红姐,前两天不是还说你在京城么?怎么今天就跑到这里来了?”还有那头上的钗是新的吧?
“公子,前几日我们一庄两楼刚收到了主人的命令,中原人多耳杂,是凶险的地方,要我们务必时刻关注您的人身安危。”红姐笑的温婉,眼神压根就没从西门身上挪窝。
果然西门吹雪这种比较有男子气概的人更受欢迎么,眼神都不带拐弯的。我撇撇嘴:“包括我在哪?”
“是,公子在哪,见过谁,遇到什么麻烦,吃的好不好,全都要回信给主人知道。尤其是,”红姐对着西门眯着眼睛笑了,“尤其是公子都和什么朋友在一起,这是主人特别交代的。”
西门抬头看了看红姐,再看了看我,气息又冷了三分,“这是你舅舅给你安排的势力?”
“嗯?哦,是的。”直面剑神气势的我感觉嗓子有点发干。
“他就让你管青楼。”头又拧回去,眼神定定地戳在了红姐身上。
那绝对不是什么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最起码能让像红姐这样见过世面的人物都禁不住抖了抖的,那眼神就算还不至于像是屠夫看待砧板上的肉,起码也可以说像是出了鞘的利剑,就差在红姐身上戳几个洞出来了。
眼看着红姐有些冷汗涔涔了,我刚刚那满场子的纠结又不知道飞到了哪里,“西门,谁给我安排的职务你找谁算账去,红姐也只是听命行事,你别吓他。”
西门吹雪继刚刚那次之后,今天第二次睐了我一眼:“那是你舅舅。”
“我从来都大义灭亲。”我闭着眼睛正色。所以西门,你放心大胆地干吧,就是眼见你提着剑追杀那变态五百里,我也绝对不会说什么的。
“好。”西门轻轻将剑搁在了桌子上,手却没有拿开。
“好?”我挑眉,好什么?
“等你在中原的事办完了,我跟你回瀚海。”握着剑放在桌上的手一紧,西门吹雪后半句话说的一字一顿,“拜、见、长、辈。”
“公子……”红姐担心地看过来,那神色好像觉得我带来的就是一随时起爆的大号炸药,而不是活生生的未来剑神、青年俊杰西门吹雪。
安抚地冲她摆摆手,“不要紧,西门人很好的,你是因为跟他不熟,不太了解他。”
真的么?红姐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顿时无力地垂下头点了点。你就当是真的吧。
“你该有个山庄,红楼适合6小凤,但不适合玉逍遥。”
看来为了让我少来这里,西门宁愿我多花点钱。我冲着红姐笑了,你看,人很好吧?还很体贴……
不管我再怎么解释,都无法改变西门吹雪对于红楼的成见,相识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对这类地方原来是没有好感的。不仅是这样,他似乎对于自己的朋友前来这类地方更在意一些,毕竟最后我是被他抓着手几乎半拖着出去的——要知道那时候有些必要的事情我还没跟红姐交代完呢。
幸好,不能去红楼,还可以从山河楼和锦绣庄传递消息,我跟西门吹雪一起在外面还不知道要玩多久,什么消息都不收的话,等这段悠闲日子结束我就等着被情报埋掉吧……
卧云楼。
我嘴里结结实实地叼着一个肉粽,手上拨了个红豆的放进西门吹雪面前的碟子里:“你湿(你吃)。”
周围是一群窃窃私语的无聊人士……以及少数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卧云楼了,但上次来的时候我的扮相是个嘴歪眼斜说话讨人嫌的暴发户,在这里呆了半天连一口热茶都没喝上不说,还把人家的招牌粽子“吧唧”一声做了对地投掷。掌柜的那时候黑的堪比锅底碳灰的脸和几乎成实质的怨念,让我到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背发凉。我当时甚至觉得,如果记恨一个人可以恨到他化成灰都认识,那我以后要是想来卧云楼吃粽子,八成就得绕到后院钻狗洞或是学革命先辈挖地道了。
不过,这次我可是跟在西门身后昂首挺胸地从正门走进来的。虽然引路的小二一看见西门就俩眼发亮一路连跑带颠引着我们进去,连个正眼都没给我当我空气一样,但我依旧很开心。
进门之前提心吊胆,生怕被认出我就是上次没事儿专门来找场子的,顺利进去之后我总算想起来,易容术在江湖上算是比较个冷门的技能,压根就没力劈华山那么流行,除了熟悉我的、教我易容术的人再加上一个朱停,当今世上高明到能一眼看出易容之后谁是谁的人,用一只手数都嫌多。
幸好这家店的老板就不在那不到一只手的范围内。
也幸好今天来卧云楼的是名声日益高涨的西门吹雪,以及外号和名字一起有如雨后春笋般向上猛窜的——6小凤。
不过很明显,西门的名气比我的要大得多了,因为那小二的表现怎么瞧着都像是追星族……要不是卧云楼没有所谓的雅间,那家伙非把我们带到阁楼上去不可。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跟西门面对面了。
西门吹雪这个人,手里有剑,心里有剑,气势像剑一样挺拔,就连人都长得钢造铁铸一般棱角分明,轮廓向西方人多过像中原人。
身子是笔直的,看起来坐在凳子上跟坐在钢丝上的姿势根本不会有什么差别;剑在身边的时候,手自然是总有一只搭在剑上;嘴虽然不是抿着的,但却跟抿着的时候一样直——所以我以前一直在怀疑他有时候会不会用抿嘴这种不容易发现的动作来表达对我的鄙视;眉,是皱着的……
诶?皱着?怎么又皱着?
西门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
……好吧,我知道了。
“西门,我们现在是在外面。”所以闭着眼睛走路吃饭看风景神马的,会被围观的吧。
“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下去了,卧云楼掌柜的此时正笑眯眯地站在桌边,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我们走进来之后吵杂声就小了的屋子里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西门还是皱着眉看我。
“如果小的没看错,这位客官是万梅山庄的庄主,西门吹雪大侠吧?”掌柜的笑眯眯。
我挑着眉冲西门缓缓眨了眨眼睛:想让天下人都知道西门吹雪跟一个顶着6小凤脸的瞎子吃饭,您就接着皱吧……
“点菜。”眉头松了下来,西门吹雪冷冷地刺过来一个眼剑。
掌柜的很知机地将目光扫向我:“这位大侠看起来有些面生,小的可否知道您的名讳?”
“我叫6小凤,四条眉毛的6小凤。”我学着掌柜的样子冲着他笑,顺便伸手摸了摸两撇小胡须。
西门吹雪的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哦,原来是6大侠,久仰久仰。”掌柜的有板有眼的抱拳,“鄙店能迎来二位也算是蓬荜生辉了,今天小店的粽子,两位想点多少就点多少。”
就这样?我还以为多少能给打个折呢,要知道有名的美食通常都不便宜啊。
“那就各种口味的粽子各来一样,再上一壶茶。”我托着腮将头撑在桌子上:“我说掌柜的,要说你认识西门吹雪,我还信。我好像还没他那么声名远播吧,能不能冒昧问一下,您仰我哪里?”
“破极乐楼、抓铁鞋大盗的6大侠怎么能这么谦虚?”掌柜的笑脸不变,视线在我跟西门之间来回扫了扫,“以后人还要加上一条【西门吹雪的好友】,现在不仰,我怕以后仰不到。”
有趣的掌柜,就冲我上次摔了你家的招牌粽子我也得交这个朋友,“粽子好吃的话我肯定还会来的……只不过下一次不知道是跟谁——”
“可以是西门吹雪。”我对面那人冷冷地截了我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红豆粽啊……
小凤凰乃把相思给西门吃下了,以后还想跑么?
99南行
跟西门在一起的时候,好处其实还是很多的。
比如说出门招摇过市,总有些人能从他的气势和衣着上认出来他是什么人,上来挑战呢我就看戏,上来攀交情呢……我就默哀。
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晚上想要解决睡觉问题又被明令禁止去红楼,也只能随便找个客栈留宿。
最好的客栈,两间相邻的上房,一间五十两一晚。
只可惜房价的贵贱似乎和客人们对夜间运动的热爱完全成正比,所以当我忍耐了许久,终于有一天明月高悬万籁几乎俱寂的时候,我惨兮兮地抱着我装了一堆特产的小包袱跑去敲西门吹雪的房门。
们很快就开了,剑自然在他手里——出了鞘的,另一只手上还捏着块干净的白绸。
“什么事?”一连几天没有剑可以练,没有水煮蛋可以吃,我从西门吹雪的语气中隐隐听出了光凭拭剑根本无法消解的郁闷之情。
“太吵了,睡不着。”我把包袱夹在胳肢窝下面,捂着耳朵无辜地望……一个凌厉的目光扫来,我闭上眼睛。
放在耳侧的手被扯了下来,有人拽着我向屋内运动:“进来。”
事实上,五十两一晚的客栈再好也只是客栈,完全比不上吃喝嫖住一应俱全的红楼,至少这间屋子和隔壁我刚搬出来的那间摆设是完全相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吵得我翻来覆去几乎一个时辰没的消停的杂音,在进来之后就几乎没有了,让人简直想怀疑隔壁那间究竟是不是纸糊的。
不过不管它是不是纸糊的,我都已经决定不回去了,包袱都带上了就是用来表明我绝不回去虐待自己耳朵的决心。反正我知道西门吹雪这个点还没有睡觉,确保了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他跟周公的幽会,其他的事情就都好办。
……同床共枕?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东瀛那会儿屋子里一地的榻榻米,走哪都是床早就习惯了。
包袱放到窗边的矮桌上,我转过身开始整理床铺,西门又坐回桌旁开始拭剑。上好的绸缎擦在剑上,几乎是一点摩擦力都不受就滑过去了。
他一手提着剑,从剑柄处向着剑尖一遍又一遍地擦着,让我忽然想起了以前每次洗完头,弓腰抓着发根往盆子里撸水的动作……
呼脸,6小凤,你能有点诗意么?
西门听到我呼脸的声音,停下动作慢慢将头转了过来,“有蚊子?”
“不,”我只是觉得自己这么些年的琴棋书画白学了……“我忘了带被子。”
西门吹雪看看床上已经被我铺好的被子,手上又开始撸水,啊不,拭剑:“一床就够了。”
“怎么,西门大侠今夜是要惩j除恶还是要修习内功?”我笑眯眯地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记得以前有一次,在晾晒被褥的时候突然下了暴雨,到该睡觉的时候,这家伙也是看看先生临时找给我们的一床被褥,然后一声不吭地坐在角落里练了整晚内功。
……好吧,虽然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是蜷在被子里抱着他没有错,但那种孔融让梨般谦让的精神还是很值得学习的。尤其是现在,我十分期盼他继续学习那种精神。
“一床就够了。”西门重申,“再多一床躺不下。”
同床共……枕。
原本就只是披着外衣敲门进来的我,在被人拆掉易容抱到床上搂着盖好被子——不远处架子上整齐的搭着我和西门的外套——之后,转动那好像被人兑了一桶蜂蜜酒而缓慢又眩晕的大脑好一阵子,才从意识中搜寻出刚刚不知道随便扔到哪里去了的词。
微凉的手心覆上了我自从进屋之后就闭着的眼睛,缓慢又紧密地贴着,西门的声音就在耳边:“黑眼圈。”
“真的?!”我惊得直接睁开了眼睛,“看不见也会有黑眼圈?西门你快帮我看看有多黑?”
“……很淡。”
很淡?真的?我眨眼睛,再眨眼睛。
捂着我眼睛的手突然很微妙地换了个角度,“闭眼。睡觉。”
“嗯,好。”我闭上眼睛乖乖的没动,捂着我眼睛的手也很坚忍不拔地没有离开的意思,那些微的凉意传递到微热的眼上,好像起了化学反应一样让我整颗脑袋的温度开始上升……拜托,这样要我怎么睡,“西门……”你能不能把手放下?
“怎么?”
声音近在咫尺,我突然又不想说原本准备说的话了:“我们明天起程去江南玩吧。”
“……”西门吹雪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6小凤。”
“不行么?”
“百花楼在江南。”某人一针见血地指出我明明现在在跟他游山玩水还惦记着花满楼的事实。
“那……我们去看霍休吧?他的藏酒味道都不错。”我立即改主意。
“珠光宝气阁主?”显然西门吹雪除了练剑,还是知道注意一些时事要闻的。
“没错。”我点头,“跟我家有过交易往来的大富豪。”
“他现在在哪?”
“……额……”
“说。”
“……江南。”
江南好啊。
水嫩嫩的空气,轻飘飘的小舟,正点的绿水青山,还有百花楼。
不过就我目前的条件,绿水青山也就能瞟上两眼,百花楼什么的,我看还是算了。
我坐在西门对面,眼睁睁地瞧着他似乎心情不错地吃着加了个水煮蛋的阳春面,对于第一次下江南却不能去花满楼的临时小窝里赏花,感到万分的遗憾和抱歉,但绝对没有埋怨。其实虽然现在去不成,以后却有的是时间呢,更何况能够面对虽然对于食物的审美跟我不太一样,但现在正准备跟我分水煮蛋的西门,还是让我……嗯,很心情舒畅的。
“霍休是什么样的人?”一身白衣的西门咽下白白的半个水煮蛋之后,抬起头开始问问题。
“还能是什么人,珠光宝气阁阁主,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大富豪,”再加上青衣楼前楼主——并且已经于四年之前与世长辞……我将碗里另半个水煮蛋的蛋黄舀出来吃掉,蛋白扔进西门碗中的时候,他的嘴角明显翘了一些,“怎么你对有钱人感兴趣?”
“一个人若要有钱,不是继承了丰厚的家业便一定是全凭自己的本事。”西门吹雪伸出筷子将那半俩蛋白摁进面汤里。
“没错,不过这个霍休可是两样都占,他虽然很会赚钱,不过也本来就拥有很庞大的一笔财富。”即金鹏王朝的部分启动资金,事实上要是那些个姓上官的真的想要复国,那么霍休这么些年在中原捞到的银子绝对够他们重建王朝还有剩了——我敢打赌就算【锦绣山河红】已经在中原存在了有一段日子了,可单凭他们现在的这点本事,在敛财方面是绝对没有办法跟霍休这个老j巨猾这么多年几乎全都只赚不花的老狐狸媲美的。
“他是6小凤的老朋友?”西门意有所指。
“的确。”反正那个曾在西域认识的家伙已经驾鹤西游去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很直接地点了点头,“不过事实上他自己清楚他其实跟玉逍遥更熟一些。其实那老家伙很没意思的,每次去找我都是要从我那里买一些古玩古画的带回家干看着。……西门,你还没说你问他做什么呢。”
“他很老?”
“是啊,应该有五六十了吧……”
细细的筷子将碗底的蛋白挑了出来,然后被很不优雅地一口吞掉,我的眼睛习惯性地配合着情绪瞪大了。
这家伙,今天心情怎么那么好,好的连细嚼慢咽都不顾了?
“走。”某个刚刚一口吞掉了分量足以噎死人的蛋白的家伙干净利落地扔下几个铜板长身而起。
“啊?”走什么?难道说还没到江南境内我就要悲催地继续改道去别的地方?不要啊西门,我们好歹是出来玩的不是探索穷山恶水的啊……
“珠光宝气阁,去见见你的老,朋友。”
于是,离开了那个荒郊野外的路边摊,浑浑噩噩地跟着西门走了好一段,我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在【西门认为不可以交往的人】中,加上了除【青楼女子】之外的另一个【太过年轻】……
-(于是一路向着江南囧囧而行)
“有人在找你。”江南境内,从某家饭馆出来之后——不要问我为什么他张嘴说话的时候总是离吃的地方不远——还没有走几步,西门吹雪便冷冷地转过来看着我:“谁知到你要来江南?”
谁知到?我从桃花堡出来就一直跟着阁下您了,而且原本的目标明明不是江南是霍休……我捂着头想了半天,还是确定我没有遗漏掉什么人:“除了你我,没有。”
“有人要对你不利?”西门吹雪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劲的寒气。
“不,应该只是找我有点事……其实西门,我觉得如果有人肯费工夫找人色|诱一个人,绝不是想要对方的命那么简单。”讲到这里我就不得不佩服那个刚刚一进到雅间,连环境都不观察一下就开始脱的女子。不单单是因为她很前卫地只穿了一件衣服,也不单单因为她看清楚了是两个人之后明确地表达出不排斥双|飞的意思,而是她能够在西门的冷气和已经拔出一半的剑的双重威胁之下,依旧能够不依不饶舍下地上那身衣服朝着我靠拢的胆识……以及明明西门比我帅却连个眼角都不给的强悍眼光。
寒气更重了,而且由于被我提前将那个【没有眼力价】的女人点中了|岤道扔上房梁,从而导致他没能一尝【将裸|奔美女一剑封喉】的快意,这股冷气居然拧成一股绳全部朝着我挥洒过来。
西门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我知道我不应该心软不应该把她向上扔,我应该直接把她扔到你怀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憔悴脸
后天考试了
明天真的……好不想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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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晚开始停两天……一切为了考试……
亲们的评论一时半会儿我就不回了==
只要我能活着回来……一定补上
鄙视自己不存稿,这就是恶果╮(╯_╰)╭
希望明天的考试不会郁闷的我弃坑……看在我坚持日更的好rp上,请保佑我吧……
虽然考完了但是悲催地停水停电……
明天才回家……咳……爬走,乃们再忍忍==
116
正式回归……
by:烫了离子烫有些伤到头皮了的饼
100霍休
俗话说的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不管这个女追男人的目的是成亲拉登造人又或者是别的,但至少如果一个女人目的很鲜明地想要去找一个相貌特征还算明显的男人,绝对不能算难。不仅不难,而且在这个男人身边还有这一座冰山作为明显标志的时候,反而显得更加的容易了。
所以继上一次在酒店雅间里被一个奔放剽悍的女中英豪tx,没过几天又一次有人闯进了我与西门吹雪刚刚入住的小店上房。
闯进来的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
三个人,但只有一个女人。
虽然只有一个女人,却比天底下大多数自认为美的女子好看千万倍。
不仅好看千万倍,而且她至少没有进来之后就脱衣服。
从厚度上看,也绝不是只穿了一件衣服,走在她身后的男子手中甚至还拿着一件明显属于她的披风。
这女子气质十分的温柔婉约,让人感到就像是冬天泡在温泉里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个毛孔不舒服——尽管我知道她是装的。
她身后的两个男人中,有一个就像是被汽车碾过三个来回般相貌恐怖,这人只有半个鼻子和一只眼睛,手腕上的也不是手,而是一只铁钩和一个人头大小的铁球,另一个人则长得更像是教私塾的先生,手中拿了把折扇,脸上带着笑,只可惜身上泛着杀气。
……至于那半只鼻子的家伙?光瞧他的样子就已经很有杀气了,而且现在我身边还有个寒冬料峭制冷机,什么杀气到他那里统统都被冻结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冰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