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陆小凤传奇〗玉逍遥

〖陆小凤传奇〗玉逍遥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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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受不了的吧?

    想起舅舅那个时候无微不至到让我郁闷地想要挠墙的关爱,我就对花满楼深表同情。

    所以他刚才的那个表情就更值得人深思了,花如令本人并不是优柔寡断、没有决断能力的男人,换在其他的事情上他或许能够很冷静看的很清楚,但对于自己最疼爱的幺子,多多少少,都会失了平常心吧?

    比如不让花满楼操持家务,比如不让花满楼一个人呆着。虽然现在,花满楼有了自己独住的百花楼了,可从这次祝寿就能看得出的【你好好过日子就好有事情父亲和哥哥担着】的意思,真的是表露无余啊。

    也难得花满楼只是显得有些懊恼,换成是我,舅舅要是一直变着法的这么疼我,我早就去找外公修理他了……(喂,其实你是找过了吧是吧?)

    “对了6兄,你接到请柬了吗?”花满楼转瞬间又是一副温和笑脸,仿佛刚刚的懊恼样子都是幻觉一样。

    啊?请柬?“我是闲云野鹤居无定所,你家的请柬无处可寄啊。”不过花家的人腿脚倒是挺快的,要不是我溜得及时,说不定就在红楼里面被逮住了。

    “好在你鼻子很灵,知道哪里有酒喝。”

    “这不正省了很多麻烦,我总能自己找上门来。”这回有点懊恼的换成了我,两手一拍,我这才想起来刚刚光顾着不要听那劳什子的琴,忘了问花满楼要他家的好酒喝……

    大概是感觉到了我此时的郁闷,花满楼摇着折扇笑了,不是那种谦逊又有些疏离的笑容,而是和朋友在一起开怀畅快的笑。

    这样子果然比刚才好多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记起刚刚他的样子。

    “诶对了花满楼,我虽然不懂音律,但刚才听你的琴声好像很悲伤,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惹你不高兴了?”岂止是琴声,那个表情好像也畅快不到哪里去。

    “呵,没有,只不过曲调是这样而已。”花满楼摇了摇头,看来并不是没什么事情,只是不想说而已。

    算了,人家不想说,我也不必强问,总之花家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想知道也只是我一句话而已。

    “6兄?”我听到花满楼在叫我。

    “怎么?”我疑惑地冲着他歪了歪头。

    “其实,上次分别的时候我就想问的……”花满楼欲言又止地合起扇子在手中拍了拍,“就是……你头上顶着的,是什么?”

    囧……

    这其实只是宠物,宠物而已。

    心里这样想着,我却被问得暂时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花满楼……你该不会以为那是我的帽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表示最近十分憔悴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考试了……

    鸭梨非常之大啊……

    表示在打倒数那一句的时候,打成了【人家不想说,我也不必强吻】……

    作者瞬间掉到了桌子下面==

    84起始

    “……乌龟。”面对花满楼那种犹豫不决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的表情,我突然觉得头上顶着的仿佛不是我家可爱的小翠而是一顶鲜艳的绿帽子,一肚子东拉西扯的话茬子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导致我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在渐渐清晰了的马车声中想起来还要回答问题。

    “嗯?”明显这个回答太过简单,花兄没听懂。

    “就是上次极乐楼赛龟时帮咱们赢了钱的那只小龟,长得挺可爱又很有灵性的样子,索性就带出来做宠物了。”我晃了晃头,小翠稳稳地扒在头顶巍然不动,“放在袖子里他就到处扑腾不得安宁的,索性就拿在手上或者直接放在头上。”

    “哦,这样啊。”花满楼笑着摇摇折扇,“他趴在你头顶一动都不动,我已开始还以为你突然喜欢戴帽子了。”

    ……果然还是以为我戴帽子了是吧?花满楼此时的笑容比起平时,嘴角扬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我虽然很不想说,但——喂!你果然还是觉得我头上是个乌龟色的帽子吧?!!

    就在我被花满楼脸上诡异的笑囧得找不到话题的时候,救星终于来了。

    那辆由远而近,经我判断像是纯属路过的马车来到我们跟前之后,稳稳地停了下来,一个人从车夫的位置跳下,小跑到花满楼的跟前行礼:“少爷。”

    花满楼疑惑地略略抬头:“花平?”

    诶?花平?不是那个每天我跟小花一起玩的时候不远不近跟着的那个管家的儿子么?

    我作势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穿的分明不是花家普通下人的衣服,却亲自驾车前来,但从【认识】花满楼到现在我却只见过他一次。看样子,难道说已经脱离了【小花的跟班加保姆】的地位,开始在花家管后勤了么?

    尤其是那隐隐还比我略高一些的个头,让我在有些嫉妒的同时不由得感叹。

    啊当年的孩子终于长大了好欣慰……(乃这是精神错乱了吧==)

    花平站在那行了个礼就起身了,当我像空气般接着对花满楼说:“老爷让我来接您。”

    喂,目无尊长也太过分了!(所以说乃其实就是精神错乱了吧?)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不是说好了我自己回去的么?”花满楼有些疑惑地问。

    “计划有变,老爷说寿诞改在毓秀山庄进行,请您这就过去。”一连三句话,花平硬是半个眼神也没给过我(为你对花平究竟纠结到什么程度了==)。

    “好吧。”花满楼从善如流,也不问问我究竟是愿意跟车走还是更愿意追着车子跑——当然后者除非我吃撑了否则绝对不会选,把我拽到了车里,和他肩并肩坐着。

    憋了一会儿,我还是没忍住对花满楼这么信任自家人的郁闷,开口问他:“花满楼,做寿是件大事,临时改变不是很麻烦么?”所以麻烦你脑筋转得快一些,亲人虽不大可能会害你,却有可能会一时头脑发热过度保护你。

    花满楼微笑着点头:“是啊,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你个头啦!你爹是想把你迷晕了关小黑屋好不好!!花满楼你这个从来不防家里人的白痴笨蛋!!!

    我挫败地低头,却忘了小翠还趴在头顶上,害他还叼着我几根毛直接抛物线飞了出去,赶紧伸手接住。这年头带小型宠物出门实在太危险了,一个不小心就是白发人送黑发龟啊。我终于决定有事的时候还是不顾他的挣扎,直接扔进袖子里保险。

    “少爷,老爷吩咐说有东西要交给您,就在您身后的盒子里。”外面传来正在驾车的花平的声音。

    花满楼二话不说从身后摸出盒子。

    “别打开!”刚把小翠塞进袖子的我回过神就发现他举着盒子要翻盖,连忙阻止,可惜还是晚了,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鼻而来,我倒下去之前拢紧了袖子。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让小翠掉到哪里或磕着哪里了。

    大概是因为之前在瀚海皇宫的时候被舅舅为防万一强迫做了抗药性锻炼的关系,我只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好像过了没多久,就清醒过来了。

    目前的状况,躺着。没有睁开眼睛,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先确认我又没有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把小翠给扔了,袖子里有什么东西抖了抖,让我顿时放下心来。不过,是该考虑以后在他身上绑根绳系到手腕上,省得每次都提心吊胆的。

    ……不过,在确定完了小翠的安危之后我不得不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那就是,我目前,好像似乎也许大概看起来是跟花满楼同|床==。

    不是说花家很有钱的么?就不能把我俩分开放?还是说花如令这老头跟着宋朝贵族学来了彪悍的生活理念,开始奢侈地给自己的儿子找起男人来了?

    (有条件的亲们请先到作者有话说里点开音乐)

    有那么一小阵子,我被脑子里面冒出来的这个念头囧的不能言语。

    可无论现在这个状况是我能够预料到的还是在预料之外的,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先了解一下所处的环境,不然一会儿万一出了状况,我一步踏雪无痕迈出去,要是撞上墙那可就毁容了。于是我老神在在继续闭着眼睛装晕,感知能力和着内力悄悄发散开。

    床榻上方没有帐子。

    第一个认知,就让我险些下意识地张开眼睛。

    这个时候的寝室,床上是一定会装纱帐的,不是为了夏天防蚊虫,而是这个时代的规矩如此:就寝时要有明帐遮挡。

    然而这间房里的这张床上没有。

    不仅没有,紧靠着窗的墙壁上还挂着几幅山水画。

    不用把它们掀开,我的感知能力明明白白地告诉我,那后面的墙壁上刻着【花满楼大笨蛋】四个字。

    那么,这间房间里的圆桌一定只配了两张椅子,面阳的墙角一定有花盆,靠着花盆一定有个茶壶茶壶中一定有清水窗子不是用木支而是用绳子悬起房梁上放着……一个泥娃娃。

    对的,都对。

    什么都没有挪动过一样,跟那个时候一样。

    我还记得,床上的帐子是我要求拆的,为了在晚上不会被突然来袭的舅舅,哦,那个时候我还称呼他为变态,为了不被他突然跳上去的声音吓个半死。

    我还记得,墙上那四个字是因为当年的某一天我被花满楼好像无穷尽的纠缠惹炸毛了,却又下不去那个嘴告诉他我要静一静,于是在终于安静下来的那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偷偷刻上去的。

    我还记得,每次过来玩我都喜欢用那个长相奇怪的茶壶装满门口水池里的水拿去浇花。

    还有泥娃娃,那是最后一次到毓秀山庄玩的时候在路上给花满楼买的,因为他路过泥人摊的时候盯着那个娃娃看了好一阵子,不过后来临时被叫走了,打算过两天再给他的所以就放在了房梁上面,只可惜回去之后就发生了铁鞋的事情……

    这里是我在毓秀山庄最熟悉的地方。

    而且是拥有跟花满楼在一起的,最开心的回忆的地方。

    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被翻了出来,不是伤口被撕裂的那种痛,而是最柔软的角落被风吹到、被太阳晒到所感受到的一种彷徨。

    我有点想把花满楼揪起来,问问他,还记不记得我,问问他,这间屋子为什么留着,或者问他,之前那首曲子究竟是仅仅因为曲调,还是因为他想起了谁。

    还有……作者你这混账这么文艺不适合我好不好……

    就在我忍不住想要起来在屋中走走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这种时候没有多想,我就赶紧放松了身体,老老实实地装晕。

    叹气,我果然跟小翠是同一种生物么,甚至更有甚之,都用不到别人碰就缩回壳子里了。

    进来的是花平,自然是来喂解药的。

    不过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我并不想【自然醒】,于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突然暴起手上一用力脚上一用轻功把他摁到了屋子外面的栏杆上。

    “说,谁派你来的!”我瞪着眼睛对着他。

    花平有点战战兢兢地看着我,却一个字都没说。

    我作势伸出两个指头想在他身上来一下:“不说——”

    “贤侄。”耳边传来略有些熟悉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我回过头,面对上已经许久未见的,算是长辈的人——花如令。

    -(请我们尽情地忽略另外那个脚步声的主人吧)

    跟一堆名义上的江湖前辈讨论了一阵子的结果,自然是他们说什么我听什么,虽然照着正常的性子拿乔犹豫了一会儿,不过最后还是乖乖地被送回之前出来的屋子,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门窗封死。

    花满楼还没醒。

    不过这不在我的考虑之列,反正衣服都在身上好好穿着呢,就算这是间密室,我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也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想事情的时候最好还是全身放松比较好。

    所以我很没有心理负担地躺回了原来的位置,肩膀轻轻地靠着花满楼的。

    这么多年没见,花伯伯果然还是老了。

    六十大寿呢,岂止是年过半百,一般在这个年代六十已经算高寿了。会有皱纹,会有沧桑感,会担心自己的孩子,很平常的事情。

    有这样的父亲,真幸福呢。

    虽然我也不是没有人疼,可是,花满楼,在父爱这方面,我承认我是有些嫉妒了。

    小翠不安分地在袖子里动了动,下一刻,花满楼也动了动。

    我闭上眼睛躺好。

    一场有关于十几年前遗留下来的,危险的“躲猫猫”,就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同|床的证据,有图有真相,作者表示这其实是为了和谐p出来的衣服哇咔咔……(喂别理她她已经疯了==)

    音乐:酷狗是受,听不到的话,……刷(实在听不到作者就无奈了==)

    小翠(不满):主人我什么时候跟你是同一种生物啦?

    宋问草:我明明有一句台词的作者你个混藏居然敢忽略我!!

    85惊醒

    ……躲猫猫游戏什么的,估计还得等等。

    我的反应也算快的,刚刚装晕,身边的花满楼就醒过来了。

    这人是在马车上因为外在原因突然昏迷的,所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条件反射地猛坐起来。花满楼起身的时候蹭过了我的上半身,就在我以为他要一边摸索着周围探查身在何方一边叫醒我的时候,他却像被摁了暂停一样定住一动也不动了。

    喂,你倒是快叫啊,这又没被子又系着腰带的,躺着很咯得慌啊。

    花满楼伸直了腿,上半身慢慢转过来朝向我,微微倾了倾身子。

    一股很清淡的桃花香味飘进了鼻子里,虽然闻着很舒服,但是,这个姿势,花满楼你确定你这是要叫我起床么?

    他扶着墙的左手动了动,我“看”到他正用手指隔着墙上挂着的山水画作描摹着墙壁上那几个字的轮廓。

    “……呼。”一声轻叹,我脸上多了一种触感。

    花花花花满楼你你这是要做做做做做什么?!!

    这个世界j|尸可是犯,啊呸呸,我是说无论哪个年代迷|j都是犯法的吧?(儿子小花他还没脱……)

    克制着想要条件反射变得僵硬的肌肉,我抱着专业的演艺精深,愣是连眼皮子都没有抖一下。

    先是一只手轻轻摩挲我的半张脸,慢慢地他整个人都倾了过来,两只手放在我脸上,手心蹭完换手背,手背蹭完换手心。我清晰地感觉到温暖纤长的手指划过我的两腮、眉骨、额头,然后稍稍探入发丝,从头顶摸索到下巴,还在鼻骨上轻轻地捏了捏,最后在我的两撇小胡子上面点了点。花满楼的脸近得几乎贴上了我的,平缓悠长的鼻息就喷在我耳边

    在做这种旁人(包括身处下方的这位当事人)都觉得有些色|情的事情时,这人的表情居然十分的严肃庄重——甚至可以说看起来就像是在做一场隆重又神圣的仪式一样。

    ——我,我觉得我的面部肌肉真的有点忍不住要抽搐了。

    我以前只听说过恋手癖和恋足癖,难道花满楼你竟然是恋脸癖??

    刚想完这一点,我正上方那个几乎把上半身压到我身上的家伙,居然直接伸手摁住了我的腰,施以羽毛般的力度轻轻地按压了一圈。

    前言收回花满楼你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相貌成谜的采花大盗吧!!

    打定主意他要是再有多余的动作我就一拳把他掀飞时,花满楼终于直起身把手收回去了。

    “……没有”他嘴里喃喃地吐着气,通过唇形也很难辨识出究竟是在说什么,“奇怪……”

    我在满心【被朋友tx还差点压倒】的怒火中稍稍疑惑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花满楼的意思,惊得我心跳都快停了。

    瞎子的感官最是灵敏。

    花满楼摸我的脸,是为了确认我究竟有没有易容。

    自欺欺人的解释可以做得很圆满,比如,花满楼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人迷晕的,虽然醒来之后所在的地方感觉像是自己家里,身边的人的气息也个那个跟他同坐马车的人一模一样,但花满楼毕竟不傻,他还不知道是谁、为了什么做这件事情。所以即使是模仿出他熟悉的房间然后派一个人扮成我来套他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这种解释拥有就连我都能察觉的出来的破绽。

    花满楼根本从来没有摸过我的脸,这次是第一次。这是其一。

    如果怀疑我是别人假扮的,以花满楼的性格应该是先装作不知道把我叫醒然后慢慢来。这是其二。

    他不光摸了我的脸还摸了我的腰。这是其三。

    如果只是怀疑6小凤在昏睡当中被人掉了包,为什么摸完脸还要摸腰呢?

    我知道,那是因为他怀疑我腰上会有东西,比如说,玉佩。

    我的腰上自然是没有玉佩的,虽然在万梅山庄【第一次】见花满楼的时候还带着,但因为玉逍遥需要那块玉佩,所以在我开始注意身上的气味之后就顺便把它从6小凤的基本装备的【饰品】这一项里面去掉了。

    最熟悉那块玉佩的人:我,舅舅,外公,中原部分的负责人和骨干,然后就是……

    花满楼。

    那块玉佩,他看着我带了三年。

    也就是说,他会摸我的脸我的腰,是因为他已经开始怀疑我就是“黄裳”了。摸脸是为了证据确凿,摸腰是为了人赃并获,只不过我的易容术不是用手摸一摸就能露馅的,而且玉佩我还真没带。

    但就算是这样,想花满楼这样一个人如果对人起了疑心,恐怕不是一天两天就消得下去的了。

    我突然觉得为了花伯伯【楼儿的眼睛是被人害瞎的】这样一句话以及心中对铁鞋隐隐的一丝恨意而参与进来实在是有些失算。

    花满楼的心很细的,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时间长了该怎么办?

    “6小凤,6小凤。”另一只手按回墙上,花满楼装作刚刚醒过来的样子一巴掌呼在我胸口。

    几乎是用弹地跳下了床,我估计花满楼要是再晚一点叫我起床我的脸就真要红了。站直了晃一晃脑袋,我的肌肉还因为终于不用装作放松而变得有些紧绷,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被他发现我一点都不紧张:“这是哪儿啊?”

    “这是毓秀山庄我的房间没错。”花满楼想都不想就给了我答案。

    他的……房间?我愣住。

    我明明记得以前每一次来毓秀山庄,花满楼都要对我抱怨,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间看起来风景秀丽但事实上潮气很大的屋子了,难道说我离开之后他突然就变成了喜潮的生物了么?那么又是试探?也不对,他刚刚回答的时候分明连一点犹豫的时间都没用。

    花满楼径直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子边上皱起了眉。大概是嗅到了桌上食物的味道,再加上确定了这里的确就是毓秀山庄,他反而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桌上有好多吃的。”我站在原地没话找话,“诶,那边还有一大缸水。”

    于是我们聪明绝顶的花满楼同学猜到了什么,跑去尝试掀门和窗子。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这些能够起到紧急出口作用的地方早就在他醒来之前,经由我的见证统统被花伯伯他们用成块的铁板封死了,门是怎么晃也巍然不动,窗户打开之后伸出手也只能停留在冰冷的铁质触感前。

    花满楼直接握拳就要砸上去。

    “哎,”拿拳头去砸铁板,这人是不是刚刚没从我身上摸出些什么来气疯了?我赶紧抓住他的手腕,“没用的,这是铁又不是石头。”

    花满楼转过来一脸的焦急,“怎么回事啊?这是谁干的?我爹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你爹倒是没出什么事情,不过等下我倒是要出点什么事情,比如被你【一剑穿心】。

    不过现在我也只能对着花满楼拧眉苦笑,“看样子我们是被软禁了。你先别急,我来想办法出去。”

    花家房子的建筑水准自然不会像后世那样缺斤少两摆在那里自己都能塌的,别说一掌轰烂一堵墙,就是拿勺子挖个地洞也是绝对挖不出来的,那土早就被墩实乘了,看密度估计没有一两个月是搞不定的。

    不过那一帮子前辈的目的自然不是真的要软禁我们,所以采取的是盒子式围三阙一的方法,四面和脚下不能走,上面可就是门户大开了。而且为了防止花家建房子的泥瓦匠把瓦片压得太过于牢靠,临来前我手里还被塞了个小型爆弹以备不时之需。

    跳上横梁,趁花满楼注意力集中在屋顶的时候把泥娃娃收了起来,我走到边上抬起手敲了敲瓦片。

    声音清脆,四周自然是没有铁板的。

    我跳了下去,站在离花满楼一步远的地方——这是刚刚经历过疑似非|礼时间之后的潜意识后遗症——语调调整到轻松模式,“房顶上没安铁板,我这里有一颗霹雳弹,应该能出的去。”说完我抬手就要扔,哦,你们知道无论是这会儿还是以后,易燃易爆物品无论挤不挤公交车最好都是不要一直带在身上的。

    “等等!”手腕突然被花满楼用力握住,那种快要将人的骨头捏碎的力道害我差一点就把东西摔在地上了。

    我拜托你好不好这是霹雳弹不是闪光弹,你以为扔地上就能像忍者一样遁走么?!!

    “怎么了?”我忍着痛没对花满楼这种反常的态度爆粗口。好吧其实他今天已经足够反常了,一会儿摸人脸一会儿摸人腰一会儿又这么凶巴巴的,我在考虑日后要是翻旧账的话,究竟要不要让他负责呢……

    “6兄,”花满楼把手放下,一脸歉然,“嗯,我是想说,只打房顶的瓦片就好,这屋子……”

    这屋子,对你有什么重要的意义么?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我觉得我话语里带了点笑意,“好你个花满楼,你不相信我的准头?”

    “不是,只是——”

    截掉他还没说出来的、指不定编成什么样子的解释,“唉行了行了,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回头没事了我倒要让你看一看,我的拿手绝活灵犀一指准还是不准。现在当然是——”我两指夹着霹雳弹轻轻一抖,“先出去再说。”

    毓秀山庄今天出了传出过一声爆炸声之外,一切正常。仆人依旧见不着影子,马厩里的马一个都不少地栓在原地,被我们顺走两匹代步一路疾驰向桃花堡。

    看看我这两天的日程,陪吃,陪睡,陪祝寿,陪赶路陪查案,还要赔上一条小命来赌花满楼对我的了解,我突然觉得鸭梨有点大。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昨天那一更有关墙上刻字的字数数错了的问题,

    作者很坚定很傲娇地昂着头坚决否认是数错,那就是手误啊手误……

    最近的收藏总是涨三个掉两个,涨两个掉三个,作者表示看着有点心律不齐==

    ……其实就只是小小抱怨一下,乃们知道,即将大考的人跟更年期的人同样不可理喻……

    ps:那么【四个字】神马的,俺就不改了……爬走

    2o1o1217

    搞定整章……

    作者表示最近真的很憔悴,而且发现以前写出来的剧情真是越看越空泛,

    虽然说有人讲过作者已经很慢热了,但俺本人还是觉着好像有细节没写清楚==

    作者已经被即将到来的考研整的心神不宁,求安慰

    2o1o1218

    86旧事

    花满楼生气了。

    虽然说从表面上看他还是一副老好人淡定微笑的样子,但从他能够从桃花堡大门口一巴掌将正在指挥布置的花平摁到院子中央的水池边上这一系列动作看来,那一双纤细的小爪子还是很有爆发力的。

    “说,为什么暗算我。”花满楼抿了抿嘴,笑容霎时就平了,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一个疑似有微笑面瘫症候群的家伙什么时候算是生气?我跟花满楼并肩站着若有所思。不笑了应该就算生气吧?不过他在气什么呢?从小一起长大的亦友亦仆的人莫名其妙的暗算?还是在心疼【毓秀山庄自己的房间】屋顶上那块破洞呢?

    花平同志被摁得趴在池子边上眼看着就要栽下去了,他艰难的拧过头看着花满楼,顺便扫了我两眼以示求救。

    我双手环胸站在原地没有动。

    虽然照理来说6小凤不应该小心眼,但可惜我偏偏有点小心眼,花家这帮人一个不拿人命当人命(花沐霖),一个不拿儿子的朋友当外人(花如令),还有一个——就是我身边这个,已经把我搅进了铁鞋这趟浑水里面,而且过不了多久还有个大金鹏王等着我。再加上面前这个即将落水的花平之前还下迷|药把我迷晕,跟花满楼仍在同一张床上导致我被非|礼。

    几件事和一块换我一个【在知道不会出人命的前提下袖手看戏】的报复,我是觉得已经很够意思了。

    只不过花如令完全不懂我想要暗爽一把的心思,在花平快要被推下水之前把我们一起拽进屋子里,开始引导花满楼“解除心病”。

    -(于是花如令开始忽悠儿子)

    “就让他来吧,也好了结此段恩怨!”花满楼的语调中难得掺杂了很明显的负面情绪,手中拿着的印有铁鞋标志血脚印的宣纸被他紧紧捏成了一团,拢在袖子下面轻轻地抖着。

    都说人在失了平常心的情况下最容易落败,花如令认为这是场戏,我却知道铁鞋真的会来,见到花满楼这么不冷静的样子我反而有点担心,“花满楼,此事还是小心为好,万万不可轻敌啊。”不光是轻敌,不管你恨不恨铁鞋,也绝对不能失了冷静。

    配合花如令演完戏,花满楼亲自带着我安排住处。不过他从听说铁鞋的事情之后就好像有一些心神不宁,一路光顾闷着头直走,连一句话也不说样子谁都感觉得出他的反常。

    其实我这会儿也有那么一些紧张,这次多管闲事不光是为了走走那脑中记得的剧情,更不是一时冲动。除了要让铁鞋伏法,还必须掐好时间让人在事情结束之后把他带回瀚海国好好审一审,如果情报没有错,这人很有可能是个在两国控制中来回倒的墙头草。

    来帮忙的真正知情者只有我,对方又不止铁鞋一个人,所以这也算是我第一次完全独自处理事件了,说不紧张也是不可能的吧……

    “请问这位公子,这是你掉的东西吧?”脑子理想事情的时候我就只顾着跟在花满楼后面走,冷不丁后面一只手拍上了肩。

    回过头,只见一张非常面熟的脸对着我开心地笑,脸的主人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翠绿色的……我眯着眼睛在袖子里掏了掏,没有。于是直接把他手中的东西接过来,“谢了,这小家伙没事就喜欢乱跑。”

    那人笑的爽朗,嘴角拉出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弧度,看起来很招人喜欢,“我今天才知道我们居然如此有缘,前不久才在红楼分别,没想到这就又见面了?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九龄,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掂了掂手里的小翠,还是把它放回了头上的老位置,抬眼正对着金九龄扯开笑容,“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太小瞧人了吧混账?不要以为你捡了我家宠物没有私自昧下来我就一定得承你的情。

    花满楼自打我肩膀被拍就停了下来,这时直接上前两步与我并排,“原来是六扇门的金捕头大驾光临,舍下忙乱,招呼不周之处请别见怪。”

    “哪会啊,我一心只顾欣赏园景,都快走迷路了。”金九龄仔细瞄了眼花满楼的眼睛,估计猜出来这个跟他说话的就是花家七公子,笑得更灿烂了,“贵府的园子造的可真是好啊,清静幽雅,独具匠心,妙不可言啊!”

    你就恭维吧恭维吧,反正抢一辈子镖银你也没那个钱建这么大的府邸。我站在一边翻白眼。花满楼那是有事要跟我商量,截你的话头要你赶快走人呢白痴……

    花满楼的心情似乎是真的不大好,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使用在社交手段上明显有些失礼的的行为,有些生硬地对金九龄表示【我们还有事情不打扰了】的意思。不过还好,虽然他一副有急事要跟我谈的样子,但最起码经过我的临时居所时还记得告诉我我晚上应该住哪。

    “请把这枚戒指收下。”花满楼从手上摘下那枚他一直带着的大宝石戒指。

    万梅山庄那会儿我就注意到了这枚跟花满楼一点都不协调的东西,长的有些像扳指的戒环上面镶了一颗绝对不算小的猫眼石,虽然跟花满楼身上看起来就上乘的衣饰十分相称,但绝对跟他的气质差之千里。不过好在我知道这看起来又笨又沉的东西其实是个钥匙,所以也就没怎么觉得带着这枚戒指的花满楼有什么有碍观瞻的地方。

    只是,明明一会儿就是花如令的六十大寿庆典,花满楼把我拽到他房间里神神秘密地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而且还是戒指,实在是让我想不yy也难啊。

    只可惜花满楼现在表情严肃,我估计我要是敢在戒指和定情信物的问题上调笑一句,那以后的日子就绝对不用指望能好过了。

    “又不是我过六十大寿,怎么反倒给我送起礼来了?”把不该有的想入非非拍到一边,我轻松地冲着花满楼笑了笑。这会儿他的情绪一直都不大对劲,比起铁鞋要来什么的,果然还是现在他这种不对劲的状态更让我担心一些。

    “你先戴上,我有一件事要讲给你听。”

    说话的时候眉头一直皱着,就连神情也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这样的花满楼倒是我从来没有想象到过的。我总以为不会有什么事情会真的让他如此愁眉不展,而且看他的架势,好像要把一件秘辛讲给我这个认识时间不算长、只不过帮过他两次忙的朋友。

    是因为我是西门吹雪的朋友所以觉得我可信?还是因为他盲人的鼻子和第六感告诉他我可信?又或者,是因为他已经对我的某些举动产生了疑惑?

    我真的很想出声问问,但先不说能不能问这种问题,现在的情况之下,与其一个劲地问问题使花满楼更烦躁,倒不如安心地听一听他想讲的东西。

    于是我郑重其事地将戒指戴到了右手……食指上,示意花满楼可以讲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瞎么?”他原地踱了会儿步,坐回桌旁将脸转了过来对着我。

    你爹刚刚已经解释过了。我很严肃地回答,“之前听你说过不是因为生病么?”

    “不,不是……”花满楼垂下眼睛,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与其说实在讲给我听不如说他更像在自言自语,“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儿时有一个很好的朋友?”

    这样既不淡然微笑也不轻柔洒脱的花满楼让我很不适应,我感觉这件事就像个封印一样,一提到就会让他完全变得不像自己,“……不是在讲铁鞋的事情么?”

    “6小凤,你觉得花家有钱么?”他突然这样问我,并没有回答我的疑问。

    “公认的天下第一首富,又怎么会没钱?”

    “那如果你是铁鞋,你会不会想要花家珍藏的东西?”

    金山银山啊,我坚定地点头,“会。”

    “那时我们都只有七岁,太阳眼看就要落山的时候,我跟他还在外面荡秋千。”花满楼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就好像他现在讲的事情不过是空气中漂浮的一个泡沫,轻轻一戳就破掉了的样子,“我们都不知道那晚铁鞋会来。”

    “这么危险的事情大人自然不会愿意讲给孩子知道。”所以我能理解为什么那天教武功的师傅甚至放了花满楼的假。

    “大人不会讲,但孩子却会好奇。”花满楼轻轻呼出一口气,“无论是多大的孩子,在突然听到家人跟别人打斗的声音时,总会想去看看究竟的。”

    “所以你就去了?”还甚至都不招呼我一声让我自个在后面跟着。

    “不是我,是我们,我跟他。”

    “哦,花满楼。”虽然有点晚,但记得反省以前欠考虑的行为总是好的,“不是我说的过分,在那种情况下一个孩子就已经很添乱了,可你却带去了两个。”

    “对,所以好奇的孩子们都被抓走了,铁鞋似乎对他很感兴趣,弄瞎了他的眼睛想要带他走。”表情平静,肌肉放松,如果不是说到【弄瞎】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看得出来花满楼正在极力克制自己。

    “弄瞎?……我是说,一个孩子而已,有这个必要么?”就算是有必要也不要那么急啊,要是他慢点我就能等到舅舅来救我了。

    “……我之前,用随身带的匕首划伤了他的脸。”

    所以才被判定有威胁。我其实早该认识到小时候的花满楼拥有正常男孩子的冲动个性的,“然后呢?”

    “他为了保护我拽着铁鞋从悬崖上跳下去了……”

    花满楼一脸的沉痛,我却是一脸的震惊。

    “等等,花满楼,你是说铁鞋没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