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孟春情初开

孟春情初开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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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裙、熟练地煎着荷包蛋的身影,教她没来由地,眼眶蓦地一热。

    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上个男人入主她从未飘过饭菜香的厨房,为她忙碌穿梭,烹煮美食;为她整理家务、打点一切……

    没有!从没有人为她做过这些!

    “你醒了?”将半熟的荷包蛋盛进盘子,转头发现她的存在,言孟春本能地回了她一记温暖的微笑。“有没有好一点了?”

    叶初晴近乎傻气地看着他,答不上话来。

    “还是很不舒服吗?”他放下餐盘,忧心地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温度正常啊。

    叶初晴没拒绝,仰头疑惑地问:“你一整晚都在这里照顾我?”

    “你生病了啊!”他回得理所当然,踱开身去端来一碗米粥。“生病的人吃点清淡的食物会比较好入口,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我等会儿去替你拿药,顺道上市场买只鸡回来,炖鸡汤给你喝。你吃完早餐后可以再回去睡一下,外头天气冷,别出去吹风以免加重病情。”

    有过太多照顾弟弟们的经验,他照顾起病人来倒是很得心应手。

    言孟春拿了她给他的钥匙出门后,她回到床上,却没合上眼,脑中想的,全是这个可以彻夜不寐照顾她的男人。

    约莫一个小时过后,言孟春回来了,塞了药包和温水给她,盯着她服下,又忙别的事去了。

    她躺在床上,透过未阖上的房门,目光悄悄绕着他来回忙碌的身影打转,并没让他知道,她其实未曾入睡。

    而现在,他正在阳台晒枕套、床单,以及她叶大懒女的衣服。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端了碗鸡汤进来。

    “初晴,起来一下,把这碗鸡汤喝下去,生病的人需要多补充营养。”

    记不得是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直接喊她的名字。除了家人以外,他一向是以某某班的老师、xx店的老板来定义;若不如此,他会不知如何划分人际关系。

    却想不起从几时起,在他眼中,她不再是“洛洛的母亲”,而是叶初晴,一个独立的个体,很自然的就喊了她的名。

    叶初晴接过鸡汤,怔仲地看着碗中的橙黄液体。

    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会在她生病时,关怀入微的照料她?有几个男人,能放下身段,替生病的她将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又有几个男人,可以花上几个小时的工夫,为生了病、需要补充营养的她炖碗鸡汤?

    除了言孟春,她想,她再也遇不到第二个了。

    暖热鸡汤滑过胸腹,融了芳心。

    坚强、开朗、乐观,都只是表象,她的心其实好脆弱,一直都渴望能有一双温柔的大掌,小心地捧着,呵护她,疼惜她一辈子……

    眼泪一颗,再一颗,毫无预警地跌了下来,愈掉愈多,上了瘾般再也收不住。

    她也知道自己好白痴,居然没志气的想哭。

    一见她的泪,言孟春吓到了。

    “很难喝吗?”他接过剩余的半碗鸡汤喝了口。“不会呀,我觉得味道还好……”

    “你……呜……”先让她哭够本再说。

    “真的难喝啊?那、那……不想喝就不要喝了,你不要哭好不好?”二楞子慌得手足无措,差点被她的哭声弄到精神错乱。

    “你……呜、呜!你干么要对我这么好嘛!”不然她就不会感动到整颗心都赔给他了,她边哭边埋怨。

    “啊?”对她好也错啦?那——要他怎么说?我以后会对你坏一点,你不要哭了?这不大像安慰词吧?

    脑袋瓜还没学会转弯的老实人为难地看着她,无言以对。

    “从没人……这样照顾过我……呜呜!洛洛又还小,什么都不会,每次生病……呜!都觉得自己好可怜……”哭到最后,索性直接把他拉过来靠,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擦。

    没人照顾她?!那……洛洛的父亲呢?

    怕触及她的伤心往事,会让她哭得更壮烈,言孟春最后还是没敢问出口。

    “如果没人照顾……那,我会照顾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拭着她脸上的泪,意外感受到柔腻细嫩的肌肤触感,令他有些许惊异。

    差好多……男人和女人……这是他不曾感受过的。

    “真的吗?”她停止抽泣,张大眼看他。水汪汪的明眸,在经过泪水洗涤后,更加灿亮动人。

    多神奇,收放自如的泪水,让他有些看傻眼。

    他顺着她的话尾愣愣地点头,这会儿他只怕再看到她哭泣,犹未体认自已做下的是什么样的承诺。

    “你怕不怕生病?”她突然冒出一句。

    他想了一下。“不大怕。”他很少生病,偶一为之才能证明老天是公平的。

    “好,那你头低下来一点。”

    他听话的依言照做,才后知后觉的发问:“要做什——”

    一抹柔软温香袭上了他的唇。

    再一次,言孟春的神魂愣到十万八千里远。

    他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娇容,整个人彻底杵成雕像,连呼吸都忘了。

    他可以感受到她轻浅的气息正柔柔地洒在他脸上;她的唇好软,软到他担心她再稍微使劲就要磨破皮了;她鬈翘的眼睫毛很长,此刻正略微低敛着,轻轻扇呀扇的,好迷人;她的肤质也很好,如此近距离下,仍是连毛细孔都看不到……

    可,那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她在干么?!

    叶初晴微微退开,任何人在遭受这般不解风情的对待下,都无法自得其乐太久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看到他那三魂吓掉七魄的呆样,她很难不叹气。

    唉!该怎么说呢?多少男人流着口水巴望染指她,她姑娘一概以佛山无影脚回应,头一回有兴趣招惹一个男人,主动送上香软豆腐让他吃到饱,要换作别人,早撕光她的衣服压到床上一逞兽欲了,可他却只会傻呼呼地杵着当木头。

    想她叶初晴自负聪明一世,眼高于顶,多少青年才俊都不看在眼里,最后居然会看上一块木头,真是天要亡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要不是这样一块木头,也不会让她倾心了。

    “你该不会不晓得我在做什么吧?”他那茫茫不知人生几何的呆相,令她很难不这么想。

    当然,她不会认为他是在暗爽陶醉,事实上,她比较担心他吓破胆。

    言孟春呆呆地点头,很快地又用力摇头。“我知道那是接吻,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接吻?”

    “也对,我们为什么要接吻?”她配合着问,悠哉地撑着下巴欣赏他一脸困扰的模样。

    嘿!居然会有男人因为被她吻了而困扰,她叶初晴的眼光还真与众不同。

    “只有男女朋友才会接吻,可是我们并不是男女朋友啊!”他还在皱眉思索,强烈的道德感都快把他凌迟致死了。他轻薄了她、他轻薄了她;…。

    “那还不简单,我当你的女朋友就是了,这样接吻不就理所当然了?”她猜,她要再不提出个解决方案,他就要直奔最近的教堂去忏悔告解了。

    “啊?”他狠狠呆住。

    她……要当他的女朋友?!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屑啊?”

    “不是、不是……”他头摇得好用力,要不是她伸手制止,还真怕他扭伤。

    “那是怎样?”她知道他并没有女朋友,清心寡欲的生活可比行道僧,否则她哪敢做横刀夺爱的缺德事。

    “我……你……真的要当……我的女朋友?”他结结巴巴,迟疑问道。

    “是啊!”她笑笑地圈住他颈项,主动赖进他怀抱。要真等他主动来抱她——

    唉,白天睡觉可以,但是白日梦就免了。“你不是说要照顾我吗?那我就委屈点,当你的女朋友让你照顾喽!”

    “喔!”他点了下头,考虑了好久,才决定伸手搂住她。

    她说她是他的女朋友,那,他应该可以抱她吧?

    她的腰好细,身体温温软软的,抱着的感觉就像会融化在他怀里一样,和他以前抱过的任何一个女朋友都不一样,不可思议的契合着他的怀抱,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真的可以有这个女朋友吗?

    揉入他胸壑的水媚容颜,悄悄藏起唇畔甜笑。

    洛洛说得没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拐也要把他拐上手,她可不想露宿荒郊。

    她要的从来就不多,只是能为她遮风挡雨,还有一颗疼惜她的心,这样就够了,而她相信,他办得到。

    从不外宿的言孟春一夜未归,这对言家人来说,可以想象的空间实在太大了。

    一、夜、耶!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夜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他一回来就投下一记威力十足的宣告。“初晴是我的女朋友了。”

    也不管自己制造了多惊人的连锁效应,拍拍屁股上楼补眠去了。

    于是乎,言家上下一片愁云惨雾……嗯,不对,是气氛凝肃。

    “你想大哥是玩真的吗?”言仲夏头一个发出疑问。

    “我想是吧,大哥似乎很关心叶小姐。”言季秋接续。

    “她有女儿了!”言立冬皱眉,脸色不是很好看。

    “你们很清楚大哥的个性,他不会介立息这个的。”毫无疑问的,他会爱屋及乌的全盘接纳,这才是大哥温柔仁厚的性情。

    “换句话说就是吃定他了?”言立冬的神色又沉迫几分。

    “话不能这么说,感情无所谓吃不吃亏。”言季秋反驳。

    “你们就这么肯定,大哥真的喜欢她?”言立冬冷笑。

    其余两人一愕,说不出话来。

    爱情二字太虚无抽象,谁能背书担保?

    恐怕……连大哥自己也未必真的清楚吧?

    第五章

    是的,言孟春与叶初晴真的成为情侣了!

    这是洛洛参加完五天四夜的夏令营回家后,头一个迎接她的超级头条新闻,也是害她喷出口中的矿泉水,并且由沙发滚下去,跌疼了可爱小屁屁的原因。

    这比告诉她彗星即将撞地球、恐龙在二十一世纪初复活、熊和猫生出来的动物叫熊猫还要令她喷饭!

    虽然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进展得也未免太迅速了吧?坐航天飞机也没那么快!

    “我说老妈,你该不会真的跑去迷j言老师吧?”洛洛用很邪恶的口气和眼神斜睨她。

    “去你的!”一只拖鞋直接飞去,作为回答。

    “哇!老妈,我又不是蟑螂——”

    她懒得听哇哇叫的女儿净扯些五四三的黄铯废料,直接找亲亲阿娜答恩爱去,理都不理身后抗议她“有了男人忘了儿”的洛洛。

    “木头——”

    “嗯?”埋首书堆的言孟春,极自然地应了声,连头都没抬。

    那是她对言孟春的昵称,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根名副其实的大木头。

    听惯了之后,他还能由她的称呼方式来判断她心情的好坏。

    如果是柔柔的一声“木头”,那就表示她的心情还不错;如果是“笨木头”那表示她月事不顺,在使孩子性了;如果是“死木头”,那表示她心情非常差,他得为自己的安危多求神拜怫;如果非常不幸的,她大小姐咬着牙喊:“你这根烂木头、臭木头、浑蛋白痴的枯木、腐木、大朽木!”那他大概可以准备寿终正寝了。

    这是交往月余以来,他最大的收获与心得。

    初晴的脾气不大好,有点小任性,他常常搞不清楚自己哪里又得罪她大小姐了;怎么前一刻还风调雨顺,下一刻就指着他的鼻子骂到臭头,发誓再也不要理他这根没知觉的大木头。

    他简单明了的思考模式,追不上她曲折多变的复杂心思;安定沈稳的性情,配合不来她说风是雨的个性;她常说他的脑袋瓜只比草履虫强些。

    仲夏他们说,他太宠她了,这女人都嚣张得爬到他头顶上去了,哪有一点当人女朋友的样子?还说,他不该这么放任她,否则早晚被欺负死。

    可他不在乎。初晴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骄纵,但是每回使完性子后,不出半天,她又会快快乐乐地窝回他身边,忘了先前的不愉快,他从来都不需要去低头陪罪什么的。

    她有她甜美纯真的一面,只是旁人没看到;就算真像弟弟们说的那样,只要她高兴就好,让她吃定也无所谓。他只怕她嫌弃他太闷、太无趣……

    思及此,他眸光略略一黯。

    见他又陷入自身的思绪中,叶初晴很习惯地自动巴到他身边去。

    “木头,人家在跟你说话啦,你就不能偶尔一次正眼看看我?”当他的女朋友真的很泄气,他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嘛!

    刚开始,她会气闷的吼他,可这家伙老是以一脸茫然来回应她的不爽,害她脾气发得很没成就感——他根本不晓得她在呕什么!

    够让人挫败了吧?

    所以后来,她已经学会庄敬自强,节哀顺变了,要真为了块木头气死自已,那多划不来?这木头还未必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咧!

    言孟春疑惑地曾她一眼。

    她又露出这种表情了,像是很无奈、对他很失望……

    “我……”他张口想说什么,脑海却一片空白,不知该从何说起,才能拂去她眼底的失落……

    叶初晴没瞧见他的欲言又止,低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扯弄他的衬衫一角,闷闷低语:“是不是我太勉强你了?从一开始,好像都只有我一个人在主动,你老是不痛不痒的,你这样让我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

    言孟春的心脏蓦地一阵紧缩。

    “你……你想……”她终究还是厌烦了吗?扼住的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木头,拜托你说句话好不好?不要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啦!这样我很累你知不知道!”她埋怨地捶了下他的肩,害他差点岔了气。

    她说她累了……

    听惯了这样一句话,他知道接下来她会怎么做了……

    “你……想分手吗?”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无所谓的,他已经很习惯了,真的很习惯了

    可是,却从没有一个女人,会在和他说这句话时,还娇娇软软地昵偎在他怀中,也从不曾有谁,让他心口泛着隐隐的疼痛……

    “分手?!”有气无力的娇嗓一下子扬高八度,她跳了起来,见鬼似地瞪着他。她不过抱怨两句,他就要和她分手?!

    “言孟春!你有胆再说一次!”

    “我……你……不是……”她凶神恶煞的口气,吼得本来就不善辞令的言孟春更是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分手,不是她想要的吗?她为什么激动得好像她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把我当一回事!你这根烂木头、臭木头、浑蛋白痴的枯木、腐木、大朽木!你没血没泪、没心没肝、没肺没肚你、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嘛!”叶初晴愈骂愈伤心,气愤的泪几乎飘出,又硬生生强忍住。

    惨了,他最害怕的话都搬出口了,还附加了一串他没听过的新台词,看来她这回气得非同小可,他恐怕会死得很难看,不知现在去买棺材还来不来得及?

    不过不是要分手了吗?他还担心什么?可是看她的表情,又不像。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初晴!”在她委屈气闷地冲出去前,他及时抓住她。

    “滚开啦,你不是要分手了,还留我做什么!”无情无义的死木头!居然说分手说得那么潇洒,那她算什么啊?枉费她那么用心的对待他……

    纤细的手腕像稍一使劲就会捏碎,她又拚命的在挣扎,言孟春怕弄伤她细致柔嫩的肌肤,慌忙松开手。

    还真放手了?!叶初晴死瞪住他,这下更想扁死他了。

    “我、我讨厌死你了……”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可是不争气的泪光,却偏要往上冲……

    叶初晴,你少没骨气了,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难过个什么劲儿啊?

    能怨谁?这男人是她自己挑的,也是她坚持要的,她活该啦!

    言孟春心头一痛。

    可是既然讨厌他,为什么要哭?那抹泪光,揪紧了他的呼吸。

    “初晴,你不要哭,我、我……”

    “你管我!。我高兴哭、我喜欢哭、我爱哭!哭瞎了也是我的事,关你这根没知没觉的烂木头什么事!”

    “我……可是……”想了好久,才勉强挤出一句:“我不喜欢看你哭。”

    “你——死木头!”呜!他怎么连分手都这么温柔,害她更想哭了。

    代称词降级了,表示她的怒气有消一点点了,虽然还是处于需要自我保重的范围。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抬起她梨花带雨的娇容,轻拭泪痕。

    “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我很任性,没几个男人受得了我……”可是就算这样,他也不能说分手说得这么干脆,难道她在他心中,真的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没关系。”她脆弱无助的模样,让他好想抱住她。可是——她都要分手了,他不可以抱她。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她哀怨指控。

    “我……没有……不是……要分手的不是你吗?”

    挂在眼眶的泪忘了流下,她微愕地张着嘴。这家伙又在摆什么乌龙了?

    “你哪一只耳朵听到我说要分手了!”可恶,她这泡泪该不会白流了吧?

    “没有吗?”不知怎地,乍然听到这句话,几乎窒息的胸口忽然轻松了起来。初晴没有要分手,没有厌烦了他……

    “你……笨木头!”很明显的,她又被他摆了一道!她该生气的,但她却只觉如释重负,娇嗔骂了句,破涕为笑地投入他怀中。

    当空洞的胸怀,再一次让熟悉的温软馨香所填满,他吁了口气,心脏再一次回归定位。

    “我要分手,你就不会留我啊!”什么嘛,她怀疑她在他心中,可能连路口那几只他天天喂的流浪狗都不如,起码他跟狗还会讲心事,对她却连个子儿都蹦不出来,十足闷葫芦一个。

    “我……”又词穷了。留她?他从来没想过啊,她如果想走,怎么可以强人所难呢?

    “好啦、好啦,不为难你,反正我就是地位薄如纸嘛!”她没好气地道,推开他起身想走。她要回家去反省,她的魅力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初晴——”心急之中,他扯住她的小指。

    她又生气了吗?屏住了气息,好怕真听到那两个字……

    叶初晴偏过头,对上他微慌的眼,瞬间,一股暖意涌上心房。

    谁说他没感觉?他多少还是有些许在意她的啊……

    她粲然一笑,满心感动地偎向他,主动送上了红唇——

    “啊!”他慌乱地抱住她,急忙偏开头。

    “怎么了?”

    “我来好不好?”

    “好啊!”他肯主动,她乐于从命。

    得到她的许可,他倾身向她,顺着她的动作倒卧在光洁的地板上,浅浅地,吮上娇嫩丹唇,不敢过于放纵,只是柔柔淡淡,宛如蝶栖般,绵密的护着,像在呵怜什么易碎的珍宝……

    叶初晴轻吟了声,在那春风拂掠的骄宠下,本能地轻启唇关迎接他的柔情。得到她无言的邀请,他尝试探入,轻触香软舌尖,莫名的甜蜜酥麻震颤了他的心扉,逐渐深入缱绻——

    直到他略微退开,她娇喘着,醉颜嫣然。

    “有差别吗?”她吻他或他吻她,不是一样?她可不认为他会是为了男性尊严之类的小事,事实上,他要真在乎这个,就不会三天两头任她指着鼻子骂到狗血淋头了。

    “我怕你会痛。”从他们第一次亲吻时,他就这么想了。这么软的唇,他好怕一不小心,就弄伤了她。

    叶初晴讶然无言。

    哪个混蛋说男人是感官动物的?骗人!她的男人在吻着她时,会时时刻刻惦着不能放肆,不能伤到她分毫……

    细细回想,两人交往期间,他真的从未在她身上留下过任何的g情痕迹,反而是她自己太粗鲁,有时心头怨对,会故意咬伤他的唇……

    讨厌啦!他干么要这么好?好到她心都痛了。

    “木头——”她感动低喃,撒娇地勾住他颈项。

    很好。喊“木头”了,这下六畜兴旺,国泰民安了。

    言孟春放下心来,指尖轻触她白里透红的娇颜。

    现在才发现,初晴真的好漂亮,漂亮到——他觉得配不上她。他真的可以拥有她吗?

    直到这一刻,他都还是不懂,她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他,不够出色啊!至少与三个弟弟相较之下,他平凡多了,初晴还老骂他不解风情,那她为什么会想当他的女朋友?

    他恍惚的眸底有一抹不确定。叶初晴叹了口气,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很多时候总是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她也知道这段感情维系得有多勉强,两人的差异太大。他沈静,她好动;他耿直得近乎木讷,她却晴时多云,情绪多变……但是不管如何,她在乎这段感情,她就会坚持到底。

    “你要记住哦,木头——”足以兼差o二o四的娇嗓软调,只要是男人,很难不心儿酥麻,偏偏,就有个例外。

    “嗯?”他淡应,没太多表情。

    “我是很在乎、很在乎你的。”声音放得更软,不电到他誓不为人。

    “呃——”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言孟春红了耳根。

    “你听到没有啦?”她持续逗他。脸皮真薄耶!回去要说给洛洛笑一笑。

    他瞥开视线,微窘的眼东瞟西瞄,就是不敢看她,好半晌才轻轻点头。

    “嗯!”着慌的心,落了实。

    “所以,我不会轻易把分手二字当玩笑来开,一旦我真的说出了口,那表示我是认真的,懂了吗?”纤指轻点着他的鼻尖,似在教育三岁孩童。

    言孟春慎重点头,像个好学生,一字一句,郑重地默记下来。

    这表情逗笑了她,拉下了他,在他耳畔笑嗔:“我不会分手的,我喜欢你啦,木头!”

    她说她喜欢他,她是因为喜欢他,才做他的女朋友的……

    微微发热的眼瞳,流露几许动容情意,只可惜颊畔与他亲昵贴近的她,并没瞧见。

    无课一身轻的暑假期间,最快乐的不是洛洛,不是言孟春,反而是叶初晴。

    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正好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缠死言孟春,就不信凭她叶大美人的魅力,无法拐他爱她爱到死去活来。

    这大概就是当老师最大的好处了,寒暑假不必上班,薪水却可以照领,然后日子靡烂,醉生梦死当米虫。

    当叶初晴如此告诉他,并且半打趣地问:“这就是你当初想当老师的原因厚?”

    谁知,他竟一本正经地回她:“我从没想过这个。”

    然后,很正气凛然的将他伟大的抱负理念重申一次。

    娘呀,这人完全没幽默感耶!

    “是是是!我知道你是有理想、有抱负、有热血的青年,行了吧?”

    她发现,在他面前绝对开不得玩笑,因为他会当真。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有办法当成军国大事,谨慎处理之,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说笑”!。

    之前多不胜数的血淋淋实例就可证明了,如今那数张“调经补血”的药膳都还—放在她房内呢!

    噢,不行,再这样下去,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啊?

    想了数天,她下定了决心,要培养他的幽默感!

    “木头,你过来一下。”

    “噢。”那厢,正与兄弟们吃着水果看电视的言孟春,听闻隔壁老佛爷的懿旨召唤,当真马上乖乖地起身遵旨。

    “矣,大哥,你有点志气好不好?有事她不会自己过来啊?你是她男朋友,不是她儿子耶,还任她呼之即来,招之即去咧!”言仲夏看不过去,说了两句。

    言孟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没事啊!”

    “意思是,她贵人多忙事,你闲人吃饱没事,成天等着她召宠便够?”言立冬冷冷讽道。

    “止冬,不可以这么说。”言孟春也无不悦,只是淡淡地纠正。

    言立冬正要开口,隔壁又传来一声:“大木头!你在生孩子啊,慢吞吞的。”

    “缺男人到friday去找,我大哥不卖!”他阻止言孟春欲移动的步伐,扬声吼了回去,又毒又绝。

    “我就偏看上你大哥,冬暖夏凉,牛郎都比不上,怎样?”叶初晴不甘示弱。

    听这两个人一来一往,言孟春几乎失笑。“立冬,你别闹了,快放开我。”

    大哥的话,他无法不听,只能默不做声地松开手,任他离去。

    另一头——叶初晴的书房内,言孟春翻看她打印出的文章,她正开着电脑,没在写稿,也不知在忙什么。

    他后来才清楚,看似游手好闲的她,原来和季秋是同行,只不过季秋写小说,

    而初晴则是应邀替某知名杂志写专栏。

    “矣,木头,我讲个笑话给你听,这是读者寄给我的。”她思考过后,决定每天讲几则笑话给他听,久而久之,就不信培养不出他的幽默感。

    “好。”

    叶初晴点开其中一封电子邮件,开始念出上面的内容。“据说有一个少年刚成年,他母亲买了一辆野狼的摩托车给他,顺便带他去拜关公,祈求行车平安。结果那位少年第一天就被撞死了,他的父母很伤心的又去抽签问关公,为何第一天就出事了呢?关公竟显灵给了他们一幅对联。上联是”令郎野狼跑百二“,下联是”余骑赤免走八十“。横批——救、不、到!!”

    说完,她期待着他的反应。

    “噢。”他点了下头,又继续看她写的文章。

    就这样?!叶初晴瞪大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念这个给你听吗?”

    言孟春点头。“我知道,缅车危险。我不会的,你放心。”

    叶初晴捧着胸日,呕血不止。

    没关系,振作、振作!再接再励,她就不信邪!

    叶初晴决定下猛药,竭尽所能,发挥出最柔媚的嗓音,吐息如兰地道:“每个人都有第一次,可是我没想到会这么痛,我躺在床上等着他,他温柔的叫我放轻松,然后我看着他进入我,接着我看到我的血,真的好痛……”

    言孟春很认真的听完。“捐血吗?”

    “耶?”她目瞪口呆。他思想果然是表里如一的纯洁,没让她给骗去耶!

    “洛洛说你每个月的月初是捐血期,脾气暴躁到可以杀人,要我有多远闪多远。可是捐血不是规定三个月才能捐一次吗?”他偏头思考,满心不解。

    她被问得无言以对。

    死洛洛,连这种事都广为流传,唯恐天下人不晓得月初是她的生理期吗?

    “那不重要!”她不死心,今天一整天,她和他卯上了!

    她挤出更似叫床的暖昧嗓音。“每当我受不了需要你时,你总是经验丰富的轻抚我的肌肤,用你的手指湿润它,再使劲用力的捅,直到液体射入我的体内……”她停了下来,观察他的反应,见他没什么表情的等待下文,她才不情愿地接续:

    “干!护士小姐工请你打轻一点好吗?很痛耶!”

    听完,他皱起眉头,停了好久,才冒出一句:“初晴,你骂脏话。”

    登时,叶初晴摔下椅子,倒地不起。

    “还有,你为什么要一直用那种声音说话?是不是喉咙不舒服?”他眨眨眼,困惑道。

    老天,谁来给她一刀?好想死!

    叶初晴闭上眼,无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投降,她真的投降了!这块木头——没、药、救、了!

    言孟春蹲下身,忧虑地看着她很想槌心肝仰天长啸的模样。“初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心呐!她的心不舒服。他不仅没幽默感,还没半点情调!

    为什么?为什么?谁来告诉她,他体内的幽默细胞为什么会少得连用显微镜都找不到,为什么啊?!

    她怀疑,就算她穿着若隐若现的薄纱睡衣媚惑他,他都会一脸严肃的发出疑问:“你很热吗?我把冷气调强一点好了。”

    叶初晴自觉悲惨地挂在他身上。谁能料想得到,风情无限,随随便便回眸一笑,就能令身后无尽男人死伤惨重的她,会落得今日地步?

    言孟春看着将头埋进他胸怀呻吟的她,不禁担心道:“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叶初晴索性一不作二不休,仰首就给他狠狠吻了下去,阻止他再说出任何一句令她呕血的话来,那会让她有拿条绳子绞死自己的冲动。

    “唔!”一不留神,言孟春被吻得晕头转向,差点吸不过气来。

    抱着参考书有问题想来求教言孟春的洛洛,才刚要敲门,正好瞧见半掩门扉中脸红心跳的火辣春光。

    唉,老妈又在蹂躏纯情男了。依这情况看来,言老师的贞操岌岌可危啊!

    真是造孽喔——

    第六章

    当言孟春回到家来,已是凌晨十二点,脸上挂着满满的无可奈何。

    当惯了夜猫子的言立冬尚未入睡,由杂志中仰首,冷嘲道:“那蛮女这回又为难你什么了?”

    唇角还红肿带伤!这样的伤一向只在言仲夏身上看到,换到大哥身上,看得他眉头深锁。

    这女人就算再饥渴,下手不能轻些吗?

    言孟春苦笑。“她说——我没看完这些东西,这辈子都不必出现在她面前了。”

    不死心的叶初晴,最后还是从上百封e-ail中,挑出所有她认为最劲爆、最让她笑到肚子痛的东西,打印成叠塞给他。

    不博君一笑,她死都不瞑目。

    言立冬抽出其中一张,喃喃念出内容:“当你打开你的小洞,我立刻把棒子插进你那已开的小洞内,喔,插深点!喷射而出的液体溢了出来,啊!流到外面了……先生!九五无铅汽油加满总共五百元……”顿了下,他随手丢开。“无聊!这女人吃饱没事干啊!”居然叫他大哥看这种东西。

    言孟春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一脸的苦恼,看在言立冬眼里,面色也随之沉凝。

    自从大哥与她交往之后,日子没清闲多少,苦恼反而更多了,这女人每天总是能想尽各种不同的方式刁难他。

    她,不配得到他善良仁厚、温柔完美的大哥。

    言立冬翻动手边的杂志,低敛的冷瞳,覆去几许深思。

    隔天,叶初晴难得起了个大早,伸了伸懒腰拉开窗。

    自从走上写作一途后,养成了昼夜颠倒的习性。倒不是说夜深人静比较文思泉涌之类狗屁倒灶的原因,而是——套句洛洛给她的形容词,她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类,火不烧到眉毛,她是不会紧张的。

    于是乎,造成了她在最后关头,必须时时熬夜赶稿的情况,久而久之,她都快记不起上一回自动自发早起是什么时候了。

    昨晚被言孟春刺激得内伤严重,心脏无力,一倒下床就睡得不省人事,今天才有办法那么早起。

    梳洗妥当后,她拉开大门,呼吸着新鲜空气,漫步买来早餐,打算找言孟春度过这难得的清晨时光。

    按了门铃,难得前来开门的是言立冬。

    “咦?是你啊!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早上不该看到的夜行动物都在大清早出来吓人了。”她自动自发地绕过他进门,晃了晃手中的早餐。“木头呢?快叫他下来,我买了他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哦!”

    忙着将早点摆上桌的同时,瞥见他一动也不动的斜靠在餐桌旁,她停下动作。

    “干么这样看我?没见过这么艳冠群芳的大美人啊?”

    “是很少。”他慵懒挑眉。“老实说,我大哥是你的第几个男人?”

    叶初晴一怔,终于感受到他的不善。“喂,你很无礼哦!看在你是木头的弟弟,我就不计较了,下不为例。”

    “不是吗?”言立冬不为所动,勾唇冷笑。“以你的条件,应该是身经百战,玩过的男人不计其数,我大哥的条件算不上最好的,你到底图他什么?”

    “我图什么引?!”这姓言的未免把人瞧扁了吧?论身家,她名下财产绝不比那个一穷二白的教书匠少;论外貌,她随便勾勾手,等着要她的男人就有一大把,她图那根大木头什么了?

    叶初晴的个性就是禁不得人激,一股气往脑门冲,脱口回道:“我图他身材健壮,具有牛郎体魄,在床上止目定潜力无穷,怎样?”

    言立冬寒声讽笑,出其不意一探手,叶初晴没防到他这招,跟跄了下,跌进他怀中。

    “喂,你——”她挣扎着想离开,他双臂却扣得更牢,紧紧将她困锁于胸怀之间。

    “你的目的只是要玩而已,我可以奉陪,放过我大哥,他和我们不一样,玩不起这种游戏!”盯视她恼红了桥颜的绝媚风姿,他一字字,冰冷沈迫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