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孽情:湿身为妃

孽情:湿身为妃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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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贤妃虚弱而沙哑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她说:“我不会说出他的名字的,死都不会。”

    闻言,苏枕月面色微变。

    赵明暄蓦地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扫向从屏风后走出的李贤妃。

    李贤妃面色惨白,只穿着白色里衣,头发散乱,只将原本平淡的脸衬得愈加平庸。

    她也不下跪行礼,平淡的眉目间隐隐显出几分倨傲,几分薄讽,“嫁进皇宫三年,大半的光景都困在这四方红墙之中!只在认识他的时间里感受到些许温暖温情,皇上有什么理由让我在此时供出他的名字?!”

    “放肆!”赵明暄双眼微眯,冷冷道:“李贤妃,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你还有何颜面站在这里?!”

    “李贤妃?”李贤妃吃吃笑了起来,笑得全身都在颤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你怕已记不得我的名字了吧。可笑我在这里为你守了近三年的活寡,真真可笑,真真可悲!”

    赵明暄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心中满生嫌恶,也不再愿多看多说,转身欲走。

    “赵、明、暄——”

    是李贤妃在叫他的名字。

    赵明暄心里一怒,却只微偏过脸,冷声道:“朕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么?”

    李贤妃仿若没有听见一般,只满含泪水,看着赵明暄的背影,声音因哽咽而颤抖着,“我与别的男人有私情,你有没有生气,有没有在意?”

    听罢,苏枕月猛地抬起眼,震惊地望向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赵明暄仍是没有回头,什么都没有说,继续朝外走去。

    “我知道!你生气,你在意,却都只是因为我做下的事有失皇家颜面!赵明暄,你的心里,也不过只在意着一个人而已!”

    李贤妃失控般地嘶吼,接着蓦地朝苏枕月扑去,却见她拔下苏枕月头上一支发簪,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不要!”

    苏枕月惊呼一声,身子已跟着上前,抓住李贤妃的手制止住她的动作。

    谁知,此时的李贤妃力道极大,纠扯间簪子划伤了苏枕月的胳膊,更将苏枕月推了出去。

    苏枕月躲闪不及,后背撞上桌角,剧痛传来,她再是站不住,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厢赵明暄听到响动也立马转过身,朝这边奔了过来。可是他此时已走至门口,根本来不及接住苏枕月倒下的身体。

    再加上殿内的内侍宫女都被赵明暄挥退,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枕月倒下。

    “枕月!”

    赵明暄奔至苏枕月身边,将她扶起,让她的脸靠着自己的胸口。

    李贤妃震惊的看着苏枕月惨白的脸颊,而当她看到苏枕月衣摆下渐渐渗出的血迹时,所有的神思瞬间冻结。

    “来人!传太医,传太医!”赵明暄横抱起苏枕月,失控般嘶吼。

    李贤妃全身一个激灵,回过了神。

    从未见过那个深沉镇定沉稳的男人如此惊慌失措过,她知道,这场戏还未上演,她便已经输得彻底。

    是的,其实,她爱着赵明暄,爱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可骨子里生出的傲气与清高让她一直将这样的深情埋藏心底,直至终于寂寞难耐,而踏出了禁区。

    至少,在自己毁灭前,让他的目光驻足一会儿吧,哪怕只是恨也好。

    可惜,他并不在意,他的恼怒,也并不是因为她。

    李贤妃笑了起来,笑出了声,然后,缓缓软倒在了地上……

    从暖色烟罗罩后面透出柔和的烛光,映在苏枕月的脸上,却是苍白的。她还在昏睡着,秀气的眉头微微地蹙着,在梦里也不得安稳,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宛若受了惊的羽蝶在无声地翩跹。

    太医仔细凝神为她施针,间或擦拭额头汗水,面色沉郁。

    赵明暄站在一旁不远处,垂着眼,看到了自己衣袖上沾着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心里一阵纠扯。

    慌乱的心仍突突跳着,无法平复。他恍然明白了些什么,却又不愿再深想下去。

    这样无法控制的感觉,他不想拥有,从来都不想。

    “皇上。”

    太医低唤的声音传来,竟让赵明暄全身一颤。

    赵明暄将手负于身后,沉声问道:“她怎样?”

    陈太医弓着身子,道:“回皇上,娘娘差点滑胎,但幸好皇上送的及时,现下已无大碍。只是娘娘身体又遭重创,需好生调理,不可再有剧烈的动作。”

    赵明暄暗自吁了口气,挥退了太医,径自来到床边,看着那张清丽却苍白消瘦至极的容颜。

    “究竟……”

    他想说,究竟要怎样才能救你,才能让你不那么早就死去。

    可是,他终是没有说出口。

    走出内殿,赵明暄看了崔小与莫嫣一眼,淡淡道了句“好生照顾皇后”,便离开了锺翠宫。

    然而,他刚踏出门槛,却见李贤妃一身蓝色素衣,正跪在院子里。死神最新漫画:<href=”lwen2”trt=”_blnk”>lwen2【漫画楼】

    张公公在赵明暄耳边低声道:“李娘娘来了一会儿了,刚来便跪在了那里,老奴和崔小劝了一阵,她却是不听。”

    看着那张平淡的脸,赵明暄刚刚平复的心情此时又被怒火覆盖。

    他拽紧了手心,指节压得咯咯直响,阴森的表情凝固在他的脸上,眼眸中神色若寒冰、若利剑,狂乱地交织不定。

    然后,他缓步走到李贤妃面前,扬手,一巴掌摔在了李贤妃的脸上,直把她打得跌到地上!

    旁边李贤妃的小婢忙跪着上前,扯住赵明暄的衣摆,凄声求饶道:“皇上息怒,皇上不可啊!”

    赵明暄一声怒哼,一抬脚,狠狠将那婢女踹开,食指指着李贤妃,厉声道:“滚!”

    李贤妃一手捂着肿起的脸,紧紧盯住赵明暄的双眼,泫然欲泣,“皇上放心,皇后若有事,我定会为她偿命!”

    “即便她无事,你也该去死!”赵明暄一甩衣袖,冷戾的语气毫不留情,“她若有事,你的贱命,又如何偿还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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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0故人相邀(一)

    团。幻裁,团裁。李贤妃一手捂着肿起的脸,紧紧盯住赵明暄的双眼,泫然欲泣,“皇上放心,皇后若有事,我定会为她偿命!”

    “即便她无事,你也该去死!”赵明暄一甩衣袖,冷戾的语气毫不留情,“她若有事,你的贱命,又如何偿还得起!”

    如何偿还得起!

    如何偿还得起!

    李贤妃怔怔看着怒气勃发的赵明暄,耳边不断回响着这样一句话,一句足以将她打入地狱的话。

    是啊,今日伤害的乃是庆国皇后,是永宣帝的妻子,他心中唯一在意的女人,她李贤妃又算得了什么呢?!

    “皇……”她悲伤地看着赵明暄,泪水无可抑制地溢出眼角,颤抖着声音想要唤他一声,却被他冷厉的喝斥所打断。

    “滚回你的地方,朕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也不要让朕看到你的脸!”赵明暄俊美的脸上满是刺眼的厌恶,一甩衣袖,转身而去。

    “皇上!”李贤妃的贴身小婢的唤声从身后传来。

    赵明暄脚下微微一顿,偏过脸,周身散发危险冷戾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可那小婢却像是豁出去一般,挣脱出两个内侍的阻拦,奔上前两步,凄声嘶喊:“皇上,贤妃娘娘怀了您的孩子,皇上怎么能这么对待她?!”

    “念儿!你住口!”李贤妃脸色大变,忙厉声喝止她。

    这念儿不说还好,话刚说出口,赵明暄便倏地转过身,一甩手,狠狠将念儿摔了出去,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很大一声闷响。

    “念儿!!!”

    李贤妃尖叫着,扑上前想要接住念儿的身体,却终是没做到。

    周遭站了一众内侍宫女,见到这样一幕,皆纷纷跪下,垂首敛目,不敢言语。

    “皇上,念儿何其无辜,你……”李贤妃搂住念儿仍自抽搐的身体,凄声叫道。

    “住口!”赵明暄面色如平常般不露声色,只是依旧冷了眉目,用严厉的目光看着李贤妃,道:“你应该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怎么做,若还要在此丢朕的颜面,休怪朕无情!”

    说完,他再不愿多留一刻,转身而去。

    这边崔小见赵明暄又进了锺翠宫,便忙上前来到李贤妃身边,扶起她,又差了两个内侍将念儿抬走。

    李贤妃踉跄着站起身,感激地看向崔小,语气诚挚:“崔管事,谢谢你。”

    崔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您若要谢,便谢皇后娘娘,她总是特别照顾着您的。”

    李贤妃点点头,又看了殿门一眼,低喃着:“她……真的怀孕了吗……”

    崔小耳尖,虽她声音说的极低,却仍是让他听到了。于是,他忙点头,道:“是啊是啊,娘娘是有喜了呢。只是……”说到这里,他白细的脸皱成一团,满眼忧愁,“只是娘娘的身体,哎……”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李贤妃心头一动,“娘娘她怎么了?”

    崔小叹了口气,却是不愿再多说,只道:“李娘娘您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要再惹恼了皇上才好。”说到这里,他微偏着脑袋,一副极为疑惑不解的表情,“说来也是,您有了皇上的孩子,为何皇上反而会那么生气呢?真是奇也怪哉。”

    崔小说者无心,李贤妃听着却是全身一颤。她咬紧了下唇,觉得无颜再在此多留,便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

    苏枕月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晨曦微露时,室内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药腥气,混着丝丝杜若,朦胧着人又生困意。

    喉咙很干,试着想要发出声音,却咿咿呀呀的,没人听见。

    然后,好像又睡了一会儿,昏昏沉沉的不想再醒了。不知到了什么时辰,似是有人在朝这边走来,轻微却沉稳的脚步,虽她此时仍在似醒非醒的混沌中,也能异常清晰地感觉到。

    苏枕月想要唤出声,却只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

    莫嫣进来时,正好听见苏枕月沙哑低弱的声音。她忙上前来到床边,轻轻掀开床帐,见苏枕月额头布满汗珠,眼睫颤抖,似是在梦中挣扎。

    “娘娘,娘娘……”莫嫣试图唤醒她,令她脱离梦靥。

    苏枕月艰难地缓缓睁开眼,目光涣散,过了一会儿才聚焦。待看清眼前的人影,她低低唤了声:“莫嫣。”

    “是我。”莫嫣凑近了她,道:“娘娘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苏枕月摇了摇头,一只手慢慢移向自己的小腹,张了张嘴,却只是破碎的几个字:“孩……孩子……”

    莫嫣握住她的手,微笑道:“娘娘放心,您的孩子无事。”

    苏枕月这才安心地闭了闭眼,嘴角浅浅勾起,竟又陷入了昏睡。

    莫嫣叹息,为她掖好被角,轻轻退了出去。

    她实在没想到,苏枕月就只是摔倒在地上,便会伤成这样。她的身体,真的已经虚弱至那样的地步了吗?

    究竟该怎么办?

    清晨有些凉意,却十分的清幽。间或传来的夏虫的声音将周围衬得更为寂静。

    莫嫣来到院子里一棵杨树下,背靠着树干,微扬起脸看向远方天际,静静想着,思索着,可想了许久,却只想起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思绪一片混乱。

    心头骤升一股烦闷,她衣袖一抖,抽出缠在手腕上的银白软剑,正欲练剑,却见一个小太监垂着脸小跑了过来。

    大清早宫奴们本应忙着清扫或侍候主子们梳洗,这会儿突然跑来个小太监,着实不同寻常。

    “何事?”莫嫣皱着英气的眉,有些不耐地收起了剑。

    那小太监也不答话,只左右瞧了瞧,便走上前,忽地抬起了手。

    莫嫣神色微变,正欲出手,却见他握成拳的指缝间透出一丝红光。她忙撤了力道。

    小太监将手里握着的物事递给莫嫣,莫嫣怔怔看着掌心那个东西,待回过神抬起眼来,那小太监已经退下了。

    那是一块呈椭圆形的红色宝石,散发着有些耀眼的红光,光华琉璃,煞是好看。

    这块宝石本是莫嫣送予苏怀武的,此时竟又被送到了她的手里。

    苏大哥,你终于来找我了吧。

    莫嫣笑了笑,苦涩至极。

    —

    091故人相邀(二)

    网情小言的网言。莫嫣有皇后苏枕月赐的玉牌,所以很容易便出了宫。她轻功很好,此时又专挑隐蔽人少的小巷子,七弯八拐之后,便到了一处民户的住所。

    简陋的几间房屋,位于京城最为偏僻之地。只住着一对婆媳和一个年仅三岁的孩子。

    那妇人见莫嫣来,忙将她迎进屋内,又朝外看了看,才将门紧紧关好。

    “莫姑娘,恩公已在里面等着了。”妇人指了指一扇门的地方,也不跟着进去。

    莫嫣道了声谢,那妇人忙摆手,说“从前多亏了你们,我们才没有饿死,现在恩公有难,自当报答。”

    莫嫣笑了笑,走进里屋,屋里的人听到脚步声,也转过了脸来。

    正是苏怀武。

    苏怀武头发有些凌乱,他的胡子很拉茬,他的脸色也很憔悴,但是,挺直了腰站着,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尊严,那原本此时应在沙场叱咤的武将,现如今却突兀地立在了面前。

    只是望着,相对竟是无言。

    许久,莫嫣垂首敛眉:“苏大哥,别来无恙。”那样说着,止水无波,淡得没有痕迹。

    苏怀武抿了抿唇,垂着脸,那模样竟透出几分愧疚之意。

    “我……”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遭遇。

    莫嫣却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淡淡道:“苏大哥应该知道此时自己的境地。可你竟回了京城,应该不是为了躲避吧。说吧,要我做什么?”

    苏怀武侧过身,看着桌面上的瓷碗,低沉着声音缓缓道:“静怡被狼王抓走了,他威胁与我,要我归于他的麾下,以此对付我庆队。若是我不应,他便会杀了静怡。”

    “所以你便擅离职守?”莫嫣冷笑,英气的眉眼间透出几分讥讽嘲鄙,“为了一个女人,你便至国家安危于不顾,呵,你知道皇上给你按了什么罪名吗?逃兵、叛国投敌!你——”

    “你以为我愿意吗?!”苏怀武怒吼出声,布满血丝的双目赤红一片,“你可知,那冬青庄庄主云天啸便是狼王!狼王设好了圈套,便是为了今日之局,我现在已无回头之路了!”

    莫嫣静静听他说完,怒极反笑,冰冷嘲讽的笑,直刺人心,“呵,圈套?若非你为一己私心,又岂会自己跳进他的圈套!”忽地,她似是反应过来什么,倏地沉下了声“你说云天啸就是北蛮狼王?!”

    苏怀武点了点头,神色无奈而疲惫,“不错。当初我根本就不知晓他的身份,所以……”

    “好了吧。”莫嫣似已无力听他解释,摆了摆手,叹息着道:“你引我来,究竟是要做什么?我不便在外逗留太久,你直说吧。”

    苏怀武在桌边坐下,垂着脸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枕月她……”他咬了咬牙,抬起脸,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沉下声道:“你可否帮我转告枕月,让她替我给皇上求求情。我想救静怡,却也不想做逆臣。你让枕月告诉皇上,我只是假意归降狼王。”

    听了他的话,莫嫣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半晌,竟是笑出了声,边笑边摇头,“苏大哥啊苏大哥,皇上疑心之大你难道不知道么?你可想过,若皇后如此对皇上说,皇上会有几分相信她?不会的吧,不仅不会,还会以为皇后在包庇你,甚至与你合谋!”

    说到这里,她敛住了笑,那双秀丽英气的眼里也盛满愤怒。她上前一步,一手成拳支在桌面上,凌厉的目光紧盯着苏怀武,厉声道:“苏怀武,你害了你自己不说,难道,你还要害了皇后吗?!你可知道,皇后如今怀有身孕,身体亦是虚弱不堪,她如何能承受那么多,你就能狠的心!”

    “什么?!”苏怀武倏地站起身,抓住莫嫣的双臂,眼中竟闪过一丝光芒,“枕月她有喜了?那……那皇上便会有所顾念,枕月就更好在皇上面前说话了。莫嫣,你……”

    “够了!”莫嫣挣脱他的双手,后退一步,满脸都是失望,“苏怀武,你还有心么?为了一个女人,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现在还要将你的妹妹拉下水,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苏怀武一怔,随即竟是冷笑,“呵,你口口声声说皇后怎样怎样,其实说来说去,你也不过是不甘心,你嫉妒我为静怡做了这么多对不对?你说我为了一己之私,那么你呢?你不也还是嫉妒心在作怪!”

    “你!”莫嫣食指指着他,满眼都是苦痛与怨怼,夹杂着一丝愤恨,直让她自己差点激出泪来。

    不,她怎能流泪,她不能流泪,不能再为了这样一个辜负甚至践踏自己的付出的男人流泪!

    “苏怀武。”莫嫣缓缓放下手,心痛的无以复加,到最后只剩下满心的麻木与惘然。

    她转过身,不想再看那张曾镌刻在自己心上、以为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脸庞。闭了闭眼,将满心的酸涩咽下,她说:“我会尽一切努力帮你,但是,我绝不允许将娘娘牵扯进来。不过你记住,此事过后,你我便再无任何牵连。我们的兄妹情分,尽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便朝门外走去。可跨出门槛时,她又停下脚步,微偏过脸,淡淡道:“你可知道,娘娘身患隐疾已久,已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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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嫣没有看到苏怀武倏然变色的脸,也不想再看到。

    这世间,陌生的两个人原本谁也不欠谁的,只是冥冥之中多了一份牵扯,有时任你想尽办法用尽力气也挣脱不了。

    那么,既是这样,就把能做的都做够,便可以斩断这种牵扯了吧。

    莫嫣将内息提到最高,运起轻功直奔皇宫。耳旁风声呼呼作响,滑过脸颊,干涸了不小心溢出眼角的泪。

    而那处偏僻的小屋内,苏怀武一直静静坐在远处,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莫嫣说,此事过后他们便不再有牵连;

    莫嫣说,枕月已无多少时日可活;

    ……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苏怀武拿起桌上那只破旧的瓷碗,蓦地用力,只听咔的一声,瓷碗应声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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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2我想离开

    团。幻裁,团裁。日薄西山,洒了一室的金黄。昏黄的光犹如即将走到尽头的生命,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璀璨,却徒留一抹挥之不去的哀伤。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苏枕月再一次从昏睡中醒了来,精神倒也不错,便穿好衣服,挥退了宫女内侍,又从状匣中取出一管玉箫,倦倦地靠在窗下,举箫横吹。

    清丽的容颜凝固着没有一丝表情,略显青灰的唇吹出不知名的调子,却如能穿透人心一般。

    莫嫣回来时,却是站在殿外,迟疑着迈不出去脚步。

    这时,崔小正好从里面出来,见到她,先是一愣,接着忙走上前,道:“你今儿去了哪里,怎地这会儿才回来?”

    莫嫣摇了摇头,垂着眼走进殿内,来到内室厢阁,便见苏枕月正将玉箫从唇上取下。

    那样清瘦清丽的身影真真犹如一弯皎洁的月,让人怎么都舍不得移开视线。

    莫嫣轻轻走上前,忍不住便道了句:“娘娘,这诸般技艺,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琴棋书画,再加上玲珑聪慧的心思,用惊才绝艳来形容眼前这个女子,也不为过吧。

    苏枕月不在意地笑了笑,漆黑透彻眸子异常清亮,“至少不会武功。而且还有一副没用色身体。人一旦失去了健康,也就意味着失去了所有。”

    莫嫣心头一痛,想起今日所遇到的事,面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愁苦。她走上前,在苏枕月面前蹲下身,握住苏枕月的手,不语。

    苏枕月垂眼,看着她微颤的长睫,半晌,方低声问道:“遇到什么事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人?”

    能让拥有江湖女子坦荡性情的莫嫣有这样的萎靡且伤痛表情的,应该是那个让她又爱又痛的人吧。

    莫嫣松开苏枕月的手,缓缓立起身,眯眼看向窗外。金色的夕阳光芒洒了她满脸满身,如若燃烧、焚尽。

    她没有回答苏枕月的问题,只是道:“娘娘,我刚得到一个有些惊人的消息。”她转过脸,看向苏枕月,压低了声音道:“娘娘可还记得,那日我们于郊外见到的名为云天啸的男人?”

    苏枕月有些不明所以,“怎么?”

    莫嫣道:“他于江湖之中的身份,乃是冬青庄庄主,财势雄厚。而他,亦是叱咤风云的北蛮狼王。”

    苏枕月一怔,“原来……是他。”

    莫嫣点了点头,又将今日见了苏怀武的事一并同苏枕月说了,却刻意忽略了苏怀武要苏枕月帮忙求情的这一段。

    “看来,此事狼王早已策划好。”苏枕月将玉箫放下匣子,站起身踱了几步,叹了叹,才继续道:“哥哥他被感情冲昏了头,此时想要回头已是万般艰难。只可惜我如今连自保都难以做到,却不知如何才能帮到他了。”

    莫嫣扶住苏枕月的胳膊,摇了摇头,道:“此事乃是苏大哥自己引起,就应该有所担当。只不过狼王已到京城之事颇为蹊跷,娘娘是否考虑要告诉皇上,好早做提防?”

    苏枕月沉思片刻,却是摇头,“后宫不得干政。况且,若我告诉皇上,那哥哥也藏身京城的事便也瞒不住了。”

    如此,该有多么的让人为难。

    莫嫣低头不语,两厢皆陷入沉默。

    “听天由命吧。”苏枕月忽然叹息出声,又从匣子里拿出那支玉箫,苍白的指尖细细摩挲着。

    她已没有多余的力气与时间,再去纠缠那些是是非非了。如今能做的,该做的,也只是用最后的时间保住腹中那股血脉——既然他已村咱,就该给他一个健康完整的生命。

    孩子,应该有活着的权利。

    “莫嫣,你……会一直陪着我吧。”苏枕月放下玉箫,垂眼抚着自己的小腹,声音仍如惯常般平静淡然,却让莫嫣听到了期间隐藏着的寂寥与萧索。

    莫嫣攥了攥掌心,坚定点头:“会!”

    “莫嫣,我……我想离开这里。”苏枕月抬起脸,目光清明而澄澈,“其实这个想法已经留在我心里很久了,只是一直都以为只要自己再忍耐一点,撑过去了也就好了。可那一天……”

    那一天,他说,朕要让你去北蛮,送予狼王。

    没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伤透苏枕月的心了吧,不管是曾经上的,抑或是心理上的,所有的隐忍与忍耐都在那一刻轰然崩塌。

    即便也许也感觉到了他后来的关怀,可那句话是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口,时时刻刻都提醒着她,提醒着她爱得是多么的卑微甚至卑贱。

    所以,自那天以后,即使又遇到了不少风波,可心里那个念头却渐渐坚定了下来。

    离开这里,离开皇宫,找一个清幽安稳的所在,静静度完余生。

    “莫嫣,”苏枕月闭了闭眼,将那种蚀心般的痛楚压下,缓缓道:“我想让自己在最后的日子里能活得自由一些,随心所欲一些。我不想再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之中,我只想要为自己活一回。”

    听罢,莫嫣初时有些震惊,但当她看到苏枕月眼中的决然时,才知道她已下定了决心。

    “可是,您身怀有孕,而且您是皇后,如何能轻易离开皇宫?”莫嫣皱眉道。

    苏枕月微微一笑,道:“我既已下定决心,便会对此事做以安排,包括安顿好苏家的一切。我只想莫嫣能陪着我。”

    看着眼前难得露出轻松笑容的女子,莫嫣忽然觉得鼻头酸涩异常,随即不由抓起苏枕月的手,毅然点头:“莫嫣早就暗自下了决心,要陪着苏枕月。若真能走出这牢笼,莫嫣亦会倾尽一切守护您母子周全。”

    苏枕月又笑了,如斯清澈而绝美。

    此时夜幕渐渐降临,宫女点燃了桌上半截红烛,袅袅着昏黄的光,散在窗前两个美丽而坚毅的女子的身上,也映出了她们心中终于燃起的小小的、微弱的希望的光芒。

    寂寞空庭,美人如花,隔在云端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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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会安排好苏家的一切,莫嫣也要帮苏怀武,那么这场逃离,能成功吗?敬请期待。

    093薄荷手绢

    网情小言的网言。李贤妃喝了红花,还未成形的孩子终化成一滩血水,带着无望的期盼在还没有经历这一世尘缘便又跌入了下一个轮回。

    皇帝下旨,废李氏贤妃封号,贬为才人,搬出咏春宫,于掖庭松竹苑禁足两年。禁足期间无允许,不得探视。皇上苏氏枕月失责,但念及其有孕且身体虚弱,特赦免责罚。

    如此,原本异常后宫丑闻,被很好地掩盖了下去。李氏孤寂了三年,在最后,也算是做了一件明智之事。

    怡香轩,曲淑瑶曲充容喜不自胜,更跃跃欲试。

    宜兰馆,沐若惜沐昭仪那边则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锺翠宫,苏枕月靠在长椅上,望着桌上香炉上袅袅着的轻烟,半晌,只道了一句话:“这已经是属于她的,最好的结局。”

    那么,自己呢?自己的结局,又会不会如同所想象与计划的那样无风无波?

    苏枕月一边这样隐隐担忧着,一边为自己“逃离”皇宫暗自作者安排与准备。

    毕竟,她不是一个人,她的背后,还有一个苏家。虽然她说自己已没有余力和时间去管苏怀武的事,可毕竟那是她亲生兄长,她终是放心不下的。

    只是有一点还算好处理,那就是苏家的人虽做官的不少,却除了枕月父亲苏太傅外,其他都是些闲散官职,一般的是非是不会牵扯到他们的。这也是让苏枕月做下离开的决定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再等些时候,其实也快了,快了呢……”苏枕月依靠在贵妃榻上,总爱看窗外的天。

    莫嫣静静立在一旁,陪着她。看窗外繁花正浓,蝴蝶偏偏弄影。小雀飞去,恰恰娇啼辗转而过。

    如此过了一个月,竟已是到了夏日。

    “娘娘,沐昭仪来访。”崔小在门口禀报。

    苏枕月原本靠着长椅快要入睡,莫嫣正拿了薄毯要为她盖上,听到崔小的禀报,想要回绝却已来不及。

    苏枕月睁开眼,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道:“请她进来吧。”

    沐若惜仍旧穿着朴素的蓝布衫子,素淡的装扮将她整个人衬得格外清秀而干净。

    “姐姐不舒服?”沐若惜见苏枕月愈发消瘦,脸色苍白,有些担忧地问道。

    苏枕月坐起身,接过莫嫣递来的外衫披上,微笑道:“只是老容易困倦罢了,无事的。若惜今日来,有什么事?”

    沐若惜浅浅一笑,露出颊边两个淡淡的酒窝,“臣妾见明霞宫外池塘里的青莲开了,便想要邀姐姐一同去赏。”

    苏枕月想了想,觉得出去走走也好,便应了。

    彼时,夏未了,晴风摇曳,带着花木柔软的味道。日头熏暖,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这番下来,苏枕月虽有些气喘,却觉得精神好了许多,面色也没先前那么苍白。

    “其实出来走走,还是很舒畅的吧。”沐若惜眯眼看着池中的青莲,笑着道。

    苏枕月倚在阑干外,仿佛温柔地微笑,却在眼底露出了寂寞的神色。

    她点了点头,似有意似无意地回答:“是啊,是该出去走走的。”

    沐若惜面上依旧挂着笑,纯净的,澄澈的,无丝毫杂质的。她转过脸看向苏枕月,见她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一朵槿花刺纹恰到好处的嵌在颊上,真真清丽无比,芳华绝代。

    沐若惜忽然觉得,这个女子不仅尊贵,更有着让任何男人都为之倾倒的气质与魔力。

    心里微微一动,她迈步来到苏枕月面前,在苏枕月惊愕的目光注视先,缓缓抬起了手。

    “你……”苏枕月下意识地后退。

    跟在身后的莫嫣见状,一个跨步上前,却在见到沐若惜接下来的动作时,又停住了脚步。

    只见沐若惜抬起的手里捏着一块手绢,正认真而仔细地为苏枕月擦拭额头上的薄汗。

    “姐姐,臣妾的手绢是用薄荷水洗过的,有薄荷的味道,凉凉的,姐姐有没有觉得很清爽很舒服?”沐若惜笑意盈盈,清秀的模样格外讨喜。

    苏枕月确实感觉到清凉的味道,胸口顿觉舒爽了许多,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可是,就在她刚吐出第二个谢字时,忽觉眼前一阵晕眩,一股恶心的感觉亦随之涌上,身子便要向前倾倒。

    “娘娘!”

    “姐姐!”

    莫嫣眼捷手快,一把拉过苏枕月,却不想阻不了自己的冲劲儿,竟一掌震开了沐若惜。

    然后,众人眼睁睁看着沐若惜的身子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掉进了池塘。

    “啊!”

    有人尖叫出声,沐若惜不断在水里扑腾,莫嫣只顾着扶住苏枕月,只见得苏枕月的脸色一片青灰,鼻下也隐隐流出了血来。

    “娘娘!娘娘!”莫嫣急得大叫,“请太医,快请太医!”

    苏枕月神思尚有一丝清明,她拽住莫嫣的衣袖,断断续续地道:“快……救……救沐……”

    “娘娘放心,已有人救沐昭仪了!”莫嫣大声安慰着。

    这时,确实已见几个内侍跳进了池塘,游着去救正自挣扎的沐若惜。

    这边,崔小叫来了御辇,扶着苏枕月上了去,也急匆匆地将她抬回了锺翠宫。

    陈太医细细为苏枕月诊断了一番,面色却是愈渐沉重。

    莫嫣站在一旁,沉思了片刻,道:“娘娘可是中毒?”

    太医正好施完针,收了手,却是摇了摇头,道:“并非中毒,乃是药物相斥而产生的消极反应。娘娘今日可有吃过什么?”

    莫嫣道:“没有,只不过沐昭仪用了薄荷水洗过的手绢为娘娘擦拭,难道是薄荷?”

    陈太医皱着花白的眉,“老夫倒从未听说过薄荷会与其他东西相斥。应该不是。”

    莫嫣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她仍是觉得沐若惜的手绢有问题。

    陈太医见她欲言又止,便又道:“沐昭仪虽说那手绢用薄荷洗过,但也有可能用了其他东西。只要手绢还在,老臣便能闻出上面有什么。”

    “皇上驾到——”

    这时,尖细的禀报声传来,打断了莫嫣的疑心,众人纷纷跪下,异口同声:“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大家放心,枕月因祸得福哦~

    094因祸得福

    面尚化和荷面和。所有的事情发生时,永宣帝赵明暄正坐在上书房,静静看着刚刚收到的线报。

    房中静默无声,只有张公公侍在一旁,垂眉敛目,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明暄一声冷笑打破了周遭的静默。他将手里的线报丢在一边,道:“狼王云天啸,冬青庄庄主云天啸,竟是同一个人。”

    张公公为转过身,弓着微胖的身子,低低道:“皇上,可是月隐传来的消息?”

    月隐,乃是赵明暄在还是皇子时便已开始培植的势力,既是保护赵明暄安全的死士,亦是暗地搜集情报的组织,从未有人真正见过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兵,也从未有人计算过赵明暄的身边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

    而相对于月隐,赵明暄在登基前还未自己选了一个武功高强的“日耀”,并将自己的鲜血混合秘药,制成特殊的药蛊给日耀服用,此后生息相关,如影随形。

    而这个日耀,便是明为大内总管的张公公。

    “不错,正是月隐刚刚送来的线报。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那便是——”赵明暄一手缓缓攥紧,潭目微眯,沉下声道:“狼王乔装打扮,来了京城。”

    “什么?!”张公公大惊,苍老的声音尖尖细细的,有一点刺耳:“他放着兵力在塞外,自个儿跑来这里,究竟意欲何为?!”

    赵明暄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的心思着实让人难以捉摸。为今之计,惟有早做提防。贺兰明澈那边朕也已发了信过去,他的回复今早亦到了。”

    他说着,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眉眼间满是冷厉与倨傲,“狼王是个很不错的对手,朕早就想同他斗一斗,这一次,且拭目以待,成王败寇,谁输谁赢!”

    张公公深深拜了下去,却是不语。

    片刻后,便听得门外传来内侍急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