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薄情佣兵妃

薄情佣兵妃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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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退下。”

    转过身子欲走,手腕便被宫九歌拉了住。连青回头看,宫九歌此时正笑得诡异,一张脸上除了兴奋还有些得意。

    亏他得意个什么劲?暗中与他的手较劲,她面上浅笑地转,却不入眼眸一丝。她不喜欢这个男人,心中散开的不安告诉她他不应该招惹。而且今晚牵连的太多,她赔不起。

    宫九歌却不管,手上一个狠劲,将她拉的身形不稳,强行摁在他身旁,大手扣在她的肩膀强行让她坐在他身,无视她的表情。其实他的手劲很大,大到只要他使劲,就可以捏碎她的手腕。可是他舍不得。

    宫宴继续,连青只觉得心口郁结的厉害,说不得,做不得,毕竟老皇帝此时还没有下令,她还没必要翻脸。

    皇帝怪异的看了眼连青,似乎真的以为她只是个舞姬,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妥,也就继续了。

    耳边,湿濡的东西覆上了她的耳廓,她一颤,手反射性的抬起来想给他拳,奈何只是刚刚抬起来,就被他另一只手摁下。她想的没错,他果然不是一般人,这人不简单的很。

    “我的小美人,不要心急,坐下来好好看。”妖孽的笑声,让人觉得心底发寒。他一回首,示意身后的螺塞倒了杯酒,端起来凑到连青唇边“来,消消气。”

    我我。。。我被车撞了。。。胳膊打了石膏,打字不方便,每天更的不多,亲们谅解、、、

    v14:权斗7

    v14:权斗7(2004字)

    连青已经是一肚子的气,哪里还愿意理他?只是闭着嘴坐在他身边。这样一来也好,起码可以第一时间知道老皇帝下命令。

    宫九歌也不强求,将酒杯放下,随手拨了个葡萄“葡萄很甜,是我们漠北的物件,南楚的人平时想吃都没有。”半晌,见她依旧不理,他不由得挑了挑唇角,半带威胁“你很在乎他?小连青,不要挑战我的极限,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他活,也可以让他死?”

    “你少威胁我,你信不信,我也可以随时弄死你?”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在腰间掏出消声手枪,对准了他的腰。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惹急了她,会让他死不瞑目。

    宫九歌只觉腰间一凉,低头看去,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表面上散着幽幽的光,很小的小玩意,就像买给小孩的玩具,可是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决绝,这东西应该没这么简单。他从未见过这个东西,但不可质疑它的能力。

    面上笑容浅浅,他伸手揽过连青,将她固定在怀里,笑意不减“小美人生气了?我们不妨来个交易,我可以放过他,但是你得跟着我。”

    连青闻声一笑,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嗤笑道“你的口气不小,我为何要信你?再说,我嫁给谁,与你何干?”她从来软硬不吃,依楚惊天的性子也不会善罢甘休。不一定会输,楚惊天既然早就预料到了,怎么会让自己置身险境?这一刻,没来由的,她相信他。隐忍数年,暗中掌握乾坤,怎么是一个皇帝可以摆弄?

    宫九歌果然被她几句豪言壮举弄得惊愕,但随即呵呵一笑,不再说话,只是固执的不松开手。

    外围的人看着宫九歌这样轻浮,不着痕迹的轻蔑显露无疑。还以为是怎样的惊才绝艳的人,说到底还是重女色。

    这其中的利益曲折,太少的人可以参透,宫九歌喝着酒,眼底一片黑暗。半晌,在歌舞即将退下,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在袖子中掏出一支红玉笛子递给了连青。连青只是瞅了一眼,她喜好红色,尤其是火红,这笛子漂亮异常,隐隐的可以看见笛子中似山似水的雾气,只是这个东西,为何要给她?不打算收下,她冷眼看他。

    宫九歌这是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受挫,他赏的东西,没人敢拂逆,更别说怀疑他的用意。而眼前的女人眼底赤。裸裸的不信,让他没来由的一阵心烦“给你的。”

    “无功不受禄,漠北王可以说说条件。”随意的一扫,她较劲于他扣紧腰际的手,消声手枪亦不曾移开一点。

    “你这女人,难道我送你东西,也是别有图谋?”宫九歌怒火终于被挑了起来,收紧越发大了,看着连青皱紧了眉,心情才算好些。

    “我从来不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什么东西,都需要代价的。如果这个代价我受不起,那么我就不会接受你的东西。”她的观念,无法改变,这是她的底线,身为特工杀手的底线。

    “你这都是哪门子的思想?我真不知道这都是什么怪道理。”平生第一次受挫,他显然不高兴,怒气隐忍着,不方便,也不好发作。

    “连青思想里根深蒂固的东西,无法妥协。”推开笛子,她喜好音律,这个笛子也绝对是个稀罕物,但是她不能得到的,也不稀罕。

    无论前生今世,连青都潇洒随意惯了,虽然有些事无法强求,但是尽量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前生太多牵绊,今生却没有那么多,若说有,怕也就只有楚惊天一个了吧。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手中略微松了下,宫九歌惊诧于她的思想,但是还是觉得新奇极了,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女人愿意去相信无功不受禄,女人得到男人的疼爱宠护,这是天经地义,她却怕是一个陷阱。他不知她以前生活在怎样的环境。怎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样一个不信情爱的女子,是受过的打击太多?背叛太多亦或者生死看的太多?

    大约这个可能不大,她再大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这个年纪还是天真烂漫的时候,正好是想着嫁给高贵人家,对以后无数幻想的时候,她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哪怕是一点点的好意。他觉得,她似乎完全封闭着自己,不让任何人踏足她的内心世界。这样一个女孩,她的心底到底是如何才可以悄然开启?

    将笛子又往前递了递,他认真道“不完全可以放心收下,我没有任何意思,没有条件,没有阴谋,白给。”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以为她会收下,可是他又错以为了她。

    她冷笑一声,眼底迅速褪去所有表情变得冰窖一般,一瞬冰天雪地“拿走你的施舍,我连青看不上。而且,放开你的手,我要如何,是我的事。”

    他被她的反应惊到,也不过是一刻又重新拾回那温软的笑容“如你所说,你要离开那是你的事,但是我放不放却是我的事。你不信,大可试试能不能在我怀里走出去。”

    连青果然面上也失去了笑容,刚想发作,却听大殿外一声低呼,有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摔在了地上。

    连青随着他的跌倒,心口猛地一颤。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果然,随着侍卫战战兢兢的开口,场面一下子冷却了下来。宰相面色不变,只有眼底闪着担忧与信念。

    睿王反了,在睿王府竟然翻出了龙袍与特制的金牌。朝堂之上一下子乱作一团,私言不断。

    皇帝隐忍着眼底的怒色,大手拍在食桌上“来人,捉拿睿王!”

    欲加之罪

    连青看着场面,突然笑了出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有人把龙袍放进去,再搜出来,谁说的清?

    皇帝是想楚惊天死,所以亲自设的一计,真是高招,楚惊天此时酒醉,也说不清什么。喝醉!脑子里闪过这两个字,顿时大惊,这老皇帝就是要楚惊天不省人事,这样他也诬赖不得,那么睿王若是酒量好,那又如何?那。。。酒中肯定是下了东西!

    这样一来,刚才楚惊天醉醺醺的,并非有假!而是早就中了圈套!

    这个念想在脑海里炸开,连青迅速收下消声手枪,迅雷不及掩耳质素猛地退出大殿。

    众人只觉得一阵风拂过,再看并不觉得不妥。宫九歌的手还在半空,而怀中早已没了影子。眉头紧蹙,他明明摸过她的脉搏,她不会武功,如何会如此强劲的内力,能迅速消失在视野之中?

    心中一丝疑虑,他缓缓放下手。螺塞也看到了,惊讶的合不拢嘴,明明前一秒还在,怎么下一秒就没人了?

    偌大的皇宫,连青身影停在空地上。视线能及处,皆是一片灯笼海,绚烂的心惊。她早已无了赏玩的心,她此刻只想找到楚惊天。那个明知道陷阱还要硬闯进来的男人。

    真是。。。傻男人。。。

    心在沉沦,她不知所以,逮着宫女便问锦德殿在哪。宫女惊恐的瞅着她,见她穿了一身舞姬的衣服,也不以为然“那边。”

    两个字的落地,身旁无踪影,那一刻,宫女以为自己见到了鬼,嘶声力竭的尖叫起来。皇宫之内一下子乱了起来,锦衣卫在皇宫中来回盘旋,无数暗影躲在树影之中,手擎弓箭,箭箭满弓。

    锦德殿,无数的禁卫军将之包围,手中举刀。连青冲过去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心中一痛,将楚惊天护在身后。

    他似乎感觉到了他,一脸绯红,神智有些不清不楚,抬眼了眼她,轻轻的说了三个字“傻女人。”

    只是这个简单的三个字,连青却忍不住心底一颤。他果然重了药,他骗人,皇帝有心杀人,又怎么会轻举妄动,这次是重重圈套,任他三头六臂都妄想逃出。

    锦衣卫不是侍卫,各个都带着武功,她如何敢小觑,一手在腰间掏出笛子,一手举起手枪。没有一刻,她是这样视死如归,也没有一次,她竟然会去拼了命的保护一个男人。

    或许在她心里,这个人早已进驻,只是她不知道罢了。这个霸道深藏不露却也玩世不恭的男人。

    “什么人敢闯锦德殿!一同抓起来!”锦衣卫大呼,一群人当即就把连青围了起来。连青凝着眉,浑身散着一种幽幽的寒气,不用言语,已经淋漓尽致。开始众人开只当是个舞姬,可是这舞姬明明是护着睿王的,甚至摆出一副拼命的警惕摸样,众人才察觉出不对。她手中举着一个银色的东西,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看起来也散着寒意。不过众人没有见过,也不曾把手枪当回事。

    “谁敢动他,我就杀了谁!”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她咬紧牙关。殊死搏斗,今晚是逃不了了。

    16风华绝伦

    此话一出,也震到了锦衣卫们。一个女子口气大的可以。

    一个锦衣卫狞笑一声,举起大刀挥出,凝结了夜晚最凉的气息,众人只看到大刀挥出的瞬间,眼前的女子眸子顿时化作冰窖,她手中的东西被她轻轻按了一下。

    “咣当~”大刀没有落在女子身上,而掉在了地上,锦衣卫的眉心不断往外涌着鲜红,睁大眼睛不甘的跪在了地上。

    “挡我者死。”四个字,她死死盯着众人,将楚惊天紧紧护住。

    楚惊天似乎有所意识,头靠在她的肩膀,虚弱的惨笑。她无法反驳自己,这一刻看到的笑容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老皇帝换了毒,你何必护我。”他的声音淡淡的,但是仿佛天籁一般,在这一刻。眼眸中有些东西在蔓延,她咬唇死死盯着眼前的众人。她竟然伤心了,她竟然哭了…哦,原来她也会哭。

    原来她也不是没有心。

    “楚惊天,你想死吗?不想死的就给我站起来!”咬牙突然大笑,看着蠢蠢欲动的锦衣卫。她将笛子凑近唇瓣间,手枪利落的塞进了腰间,空了的手一把就抓起了楚惊天。

    他没有在说话,只是浅浅的看着她。她依旧无法看透他心中所想,但是他脸上那似真似假的笑确是真的。

    “围住,皇上有命,若有人劫持,格杀勿论!”终于,在她半背着楚惊天站起的时候,领头的锦衣卫脸上顿黑。

    好,真好。还是开始了。

    脸庞稍侧“扶住我,知道吗?”

    无声…沉寂…半晌咻而听到他说好的声音。

    面上一笑,她更坚定了些。楚惊天,不论今日怎样,我带你走。

    在腰间再次拔出手枪,对向锦衣卫头领“今日,我走得走不得,不妨试试。”她的语音坚定,嘴角含笑,方才凝起的雾气消失的无影无踪,若非她的眼眸更亮,众人差些以为眼前的不是个女人。

    “哼!好个狂妄的女人,皇宫数千侍卫,挡不住你一个人!来人,杀。”领头侍卫不屑的笑,一挥手,无数人蜂拥而上。

    “嘭!”她妖孽的开口,唇瓣轻轻的开启闭合,随着唇瓣的浮动,地上当即躺倒了三个人,有一个便是那个领头的锦衣卫。

    心情恢复现代时的澄明冷冽,她风情万种的抬眼,用一种甜至极点极点又冷到极点的声音咯咯笑起“呀~他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众人大骇,看着她手中的东西望而却步,这是个什么东西?却在眨眼间可以要人一命?而让人忽略掉的,是她突然冷静下的心。不光锦衣卫,就连楚惊天也是震惊不已。他如今敢确认,眼前这个女人不是连青。她绝非那个草包六小姐。早就怀疑过她的气势何来,若要查询,怕少不了她手上那个东西。那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可以杀人于无形?纵然是他纵横江湖多年,见过无数稀奇的东西,也不曾见过那个物件。

    “楚惊天,你可搂好了。”她不解释,只是说罢冰凉的玉贴在了唇瓣之下。

    楚惊天一下子悟了,她会驭蛇之术,个人杀不了如此多的人,那么蛇便是最好的武器。好一个聪明且狠辣的女子!

    楚惊天一下子悟了,她会驭蛇之术,个人杀不了如此多的人,那么蛇便是最好的武器。好一个聪明且狠辣的女子!

    刺耳欲聋的笛声悠扬的扩散开来,夹带着迷惑心智的东西。

    锦衣卫再也不敢小觑她,一起举刀砍向两个人。

    “嘶~”远处,猛地一声怪叫,锦衣卫抬眼去看,却见一只巨大的蟒蛇将整个锦德殿圈在了身体里,它的头掀开了锦德殿的房顶,对着众人张开血盆大口。

    顿时,整个锦德殿内的锦衣卫心惊胆颤,唯有他们中间的女子,淡笑间,风华绝伦。

    那是一种至高无上之人才可以散出的光环,让人不由自主的害怕,钦佩。

    楚惊天虚弱一笑,眼底的精光眨眼及过。

    “阿蛇,杀了他们。”就像在吩咐下人一样,她微微启口,漫不经心。

    众锦衣卫吓了一跳,当听到这女子吩咐巨蟒做事的时候。他们不想信,不敢信。可是看到那巨蟒对着女子的言听计从,真的一点点在圈紧锦德殿的时候,看到锦德殿因为受不住挤压强逼开始裂开的时候彻底绝望。

    皇上这是惹了什么人啊!是谁惹了这个变态的女人!

    这种思想只停留在想,可是想都没想完,整个锦德殿已经宣布成为废墟。砖瓦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连青拉着楚惊天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阿蛇的头顶。而整个锦德殿内,嘶喊声一片,血腥染红了阿蛇的皮。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包围住锦德殿外围的弓箭手惧怕的指尖都在颤抖。

    “所有人,对准巨蟒的眼睛,射!”随着头领的发话,众锦衣卫无人敢反驳半句。毕竟,他们不杀了这条巨蟒,他们就得死。

    在面对死与活时,那选择已经不是选择。别无他法,只得杀掉它!而杀掉它,最好的,便是对准它的眼睛!

    御书房之内,皇帝与太子楚琉在一起,跪在地上的还有一个将军摸样的人。

    “怎样?准备好了么?”皇帝喝了口杯中的茶,余光瞥了眼站在一旁安稳的楚琉。他老了,可是不代表他瞎了,他心里清楚的很。今日除掉楚惊天,那是怕外戚干政,可是除掉楚惊天后,最要紧的事,就是遏制住太子。他的野心未免太大了,竟然敢瞒着他老子。那被巨蟒捣乱的密牢之上,竟然飘上两具豹人的尸首。莫说是他亲儿子,就是皇后,敢瞒着他坐这样的事,他一样不能轻饶。眼下只等先解决了楚惊天再说其他。

    将军摸样的人叩首,恭敬的答道“回皇上,都安排好了,整个皇宫全部戒备起来,绝对不会放过这蓄谋造反的贼人!”他口中的贼人自然是指的楚惊天。

    “嗯,睿王府可抄了?”在楚惊天进宫的时候,座下的李将军已经拿着圣旨带着人将睿王府抄了。没人可以僭越他的底线,十九弟如何?敢蓄谋他的皇位,照样该死!他是万岁,皇位永远是他的!

    17各怀心思

    “按照皇上吩咐,全府283人全部拘了起来。只是不知如何罚处?”

    “先关着吧,以后一快发落。”一挥手,皇帝眉目森冷。

    “父皇,儿臣以为洛叶之事跟十九叔脱不了干系,父皇不如…”楚琉眼神一暗,眼角稍稍一弯。十九叔,下了地狱莫要怪我,这都是你觊觎我的位子,就不要怪我除了你。

    老皇帝一听这话,双拳更是紧紧攥在了一起,面色当及沉下许多。御书房一下子变得吹吸可闻,楚琉在感觉到皇帝身上怒气散出来的时候立刻住了口。他如今猜不透老皇帝作何想法,他明明想弄死睿王,那他在惧怕什么,一下子将其治罪,永除后患不是更好?

    看着怒上眉梢的皇帝,楚琉恭敬的弯着身子,面上虽然恭敬,但是心中早已巴不得他死,他这个老不死的,占着位子也没有什么作为,倒不如让了他。若非睿王深藏不露,他早早便下手了。如此也算好,先除掉睿王,再弄死这个老家伙!

    许久,李将军额头上的汗珠滚落在地上,才听皇帝缓缓开口“查与睿王关系好的皇家贵族,发现有同党,一并抓起来!”

    他终于是下了狠心,哪怕那个人知道了也没有办法了。这皇位只能是他的,除了他,谁都不能坐上去。

    “皇上,皇后让人送了水来。”门外,皇帝身边的公公尖着嗓子喊道。

    皇帝眯上眼,楚琉赶紧道“进来吧。”

    大门被推开,一身宫装的女子端着茶水缓缓靠近,素面朝天,一双杏眸低垂着,将茶水送至皇帝面前,将茶盏捧下放到皇帝眼前,细语说着“皇上请喝茶。”

    老皇帝一心分在楚惊天身上,对于她的靠近,只闻到一股子花香扑面而来,心下颤动几分。鹰隼般狭长的眸子微微抬起瞥向宫女,皇帝与楚惊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若说有什么像的地方,也只有眸子更像些。只是老皇帝年迈,眸子再很辣却也不及楚惊天的百分之一。

    小凉不动声色的掐开了手中的囊包,里面混合的香气一下子涌进了皇帝身体。

    她得知皇帝有意杀人,连小姐不知去做什么了,只得孤注一掷,杀了送茶水的丫头,代替为之。

    连小姐说的对,她们太过愚忠,有时候,逼不得已她们完全可以杀了老皇帝,同样可以救出主子。这么多年来的谋划,怎么可以毁在老皇帝这个昏君手里!

    南楚要的是百万年的盛世,岂能葬送在他们手中?

    洛叶不可再留,她刚才做了一个越级的决定,告诉天下第一楼的人,洛叶不可留,今夜要全部销毁,无论是谁用什么样的方式得到了洛叶,这下子都无法再在暗中使诈,老皇帝死期不远了,就让她推动一把吧,在他最后还有一点用处的时候。

    既然主人都安排好了,那么这个计划便不容妥协,无论如何,今晚主人要出宫,而且会安全无伤的出

    宫。

    她身上带着天下第一楼的毒与药,身上的香气与洛叶相克,只有服食洛叶的人才会有反应,而手中的囊包里面是一种极厉害的幻药,专门对付神志不清的人,所以别人并不会察觉出不对。

    果然,皇帝的眼光有了巨大的变化,他开始看小凉时是不可一世的,可是下一刻突然变得惊恐起来,端着茶盏的指尖开始哆嗦,茶水被泼出了大半,洒在粗老的手面上,老皇帝只当不知。

    “哐当!”茶盏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楚琉与楚琉看着皇帝的转变,不知怎么回事。楚琉刚要上前,皇帝便一手指向了小凉,说话也变得颤抖起来“你。。。你如何来了?你怎么可能出来?!不,不会的!你要帮他?你怎么还没死!怎么还不死!”

    他的话愈发不清不楚,但是楚琉还是听出了端倪。皇帝纵横一生,戎马天下,竟然有惧怕的人,此时他想来是认错了人,可是这恐惧的模样。。。不管是与不是,他只觉得脑海里精光一闪,机会来了,除掉睿王,一并推翻老皇帝。不管此时老皇帝是不是真的疯了,他只要让他真的疯了、就好。

    李将军隐隐也觉得书房之内有什么悄然而起,眉心紧促,像是已经有了决断。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楚琉适时的想要靠近老皇帝。

    小凉怎么会愿意?手中的鎏金匕首悄然拔开,在楚琉扑过来的一瞬间迅速把皇帝的脖子圈在中间,浅笑着后退几步“太子殿下,劳您尊贵的足下,还是不要再踏过一步才好?否则奴婢一时失手伤了皇上,可真是罪过。”阴暗如太子,此时定是想出了什么,她做的假象,怎么能成全他的野心?

    皇帝失声大叫“啊,你说过他犯死罪,朕可以饶他不死!”白发染满了双鬓,皇帝眼神暗下去许多,似乎并不知道命已经千钧一发,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他喃喃的颤抖着唇,好似再说一件极其痛苦的事。

    “皇上疯了,你难道还妄想威胁孤?今日父皇若死了,也是死在你手中!”他说着看了眼李将军,单手已经开始缓慢移动到了腰间的佩剑上。

    李将军自知这是什么场景,他已经踏进虎巢,无法再退,只得加入。遂在地上站起,对着楚琉弯身行了一礼“你还是快些束手就擒吧!否则外面的锦衣卫必要将你粉身碎骨。”

    “哈哈哈,朕放过他便是,连若,你莫忘了你也是朕的女人!朕说过只宠着你,你的儿子必然是以后的当朝天子,罢了,你是来接朕了么?真好。。。”皇帝突然疯狂的笑,颓废的脸上再也寻不到方才的决断。相反,竟然满满都是凄凉与哀伤、眸子深处更加透出不甘,愤怒与后悔“是我先爱上你的,你凭什么不爱我?我要你爱我,死都得爱我!”声音的最后有些歇斯底里。

    楚琉震惊的睁大了眼,小凉与李将军亦是。

    18

    连若,当朝连太傅的亲姐姐,亦是先皇的皇贵妃,深得先皇宠爱多年,直至暴薨,皇贵妃大恸,撞死在先皇的灵柩前,随着去了。听说这先皇的皇贵妃生前倾国倾城,容貌倾轧四国,争相娶之,最后却嫁给了比之大了二十岁的先皇。

    而睿王、楚惊天正是那女子的孩子。

    睿王楚惊天正是那女子的孩子,继承了皇贵妃的绝颜容貌,比先皇的骁勇与智谋不差一毫,听说睿王出生的那一天,先皇高兴的搬了即位后的第一道大赦令,大赦天下,甚至有心想要封睿王为太子,可是不知为何,却立了现在的皇上为太子。睿王从小便在众多的皇子中脱颖而出,但是自从皇贵妃死后,便变得不谙世事,沉醉于温柔乡,再也不见当年的伶俐与智谋。

    众人不知的事,这其中竟然还有那么多的事,而那皇贵妃竟然与当今的皇上还有染?那么睿王。。。

    小凉面色顿时一黑,不曾想引出这样的事,慌乱中,她只得用药恢复了皇帝的神智。楚琉拧着眉,看起来比之前更阴暗了些。

    皇帝刚才神智不清的话,说的确是心里话。

    他想让连皇贵妃的儿子当皇帝,那是不是说明楚惊天也是他的儿子?而并非是先皇的?不管如何,他虽然立了他为太子,但是心中却是向着楚惊天的,这如何行?

    而不管楚惊天是不是皇帝的儿子,那都是与皇贵妃有染的,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令人不齿。

    皇帝缓和精神,浑身一抖,却碰上脖间冰凉的匕首,顿时清醒起来。

    “你是谁!竟敢挟持朕?”眼眸狠戾,扫向楚琉。

    楚琉措手不及,面色满满都是怒气,被皇帝全部收敛进眼底。

    “这是怎么回事?”察觉到不对,皇帝怒目而视,李将军浑身一颤,跪在地上“皇上,这女子要挟太子殿下,并辱骂皇上,太子敢怒不敢言。”

    李将军也不是傻子,方才的事皇上明明是不记得了,那就活人也给说成死的。要是皇上知道了真相,凭皇上的无情,他可能会死无全尸,就连太子,都会遭到牵连。所以,太子没得选择,他也是。

    楚琉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连连称是。额头上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敢怒不敢言?一届太子,这般无用。”皇帝冷哼一声,责怪丝毫不掩饰。

    小凉收下不安的心,这里面都想让他死,可惜皇帝的命在她手上。她不仅不可以死,主人还不能死,而太子如何,还要皇帝决断。

    思及此,她先是嘴角一勾,这勾起的唇角扩大开来,溢出银铃般的笑声“皇上,太子殿下与将军可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用不用奴婢提醒一下?许是太子点击记性不好。”

    此话一出,李将军与楚琉立刻变了脸色,此话一出,不管真与假,皇帝必然会做出抉择。

    皇帝板着脸不说话,小凉将匕首贴近皇帝的喉咙,笑“听说先皇的皇贵妃与皇上有染?”

    轰~

    一句话让皇帝的理智瞬间崩塌,面上是被看头的疯狂怒气“妄议前朝皇贵妃,你有几个胆子!信不信朕诛你九族,让你生不如死!”

    他生气了,不消说,这语气已经是动了大怒。

    如愿的看到皇帝的这个模样,小凉咬紧牙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离间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这可是皇上自己说的,太子殿下与将军全都听到了,当然,奴婢也听到了,但是奴婢想活,所以不得不劫持皇上。”

    “琉儿。。。”蹙着眉,皇帝不显喜怒的唤了声楚琉。

    楚琉心虚的上前,恭敬的跪下。

    “果然是这样,贱婢,你给朕下了什么东西!”

    “皇上恕罪,只是幻药而已。”眼峰一转,她看向楚琉“皇上,奴婢有一事还请皇上帮忙,皇上不要拒绝,要不奴婢手抖一下,可是伤了龙体。”

    “你要做什么?!”

    “劳烦皇上跟奴婢去一个地方。”小凉说着,一手拽着皇帝就往门口退去。

    皇帝怒,瞪了眼楚琉与李将军“来人,将太子与李将军拘禁地牢,除了朕谁都不准探视!”一声令下,御书房外当及涌进了许多锦衣卫,见到屋子里的场景,不禁吓了一跳。在外面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怎么皇上被人劫持了,竟然还要关起太子?

    “抓起来!”皇帝恨道,脚下随着小凉的步子一点点退走。

    锦德殿

    阿蛇的一只眼被射瞎,猩红色的血顺着面落下,恋情坐在阿蛇头顶,手中揽着楚惊天。

    他似乎有些清醒,用一种看不透的目光看着她,想将她看透一般。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这种胆量,敢跟所有人做对?

    “皇宫之中处处陷阱,我们逃不出去。”说话的时候,他眼睛稍微闪躲,她只是笑。看着远处的一片废墟,看着仅仅剩下的几十个锦衣卫,浅浅开口“阿蛇,我是你的主人是吗?”一只手抚了抚阿蛇的脑袋,对阿蛇来说这力道无关轻重,它却点了点头。

    “你看,月亮上来了,我们要在一个时辰内出宫,可以吗?”对待别人,她是气势凌人,是狠辣无情。可是对阿蛇,她只是浅笑婉转。

    “嘶~”蛇信子吐了几下,表示坚定。

    “那我们开始吧。”看着前方,她道。

    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望而却步,她认定的事,认定的人,拼死也要保护。

    “楚惊天,你可以出去的。你一开始就知道,对吗?”方才冲动的没有想到这些,现在想想,她只是觉得他的心思好难测。他一早就制造好了一切,一早就知道如何出宫,他摆了一盘棋,其中的棋子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睿智如他,怎么会真的看不透皇帝的用意?谋划这么多年,怎么会任其落在别人手中?恃才傲物的他怎么会罢休?

    阿蛇身子微微颤抖着,尾巴扫过一层又一层的宫墙,向着皇宫外面冲去。

    连青没有再说话,夜里,一瞬间只能听到哭喊声,尖叫声。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彻底沉默的时候,他忽而唇角一勾“我料到了一切,只有你是这棋盘中我无法掌控的一个棋子。”

    19

    “呵。”无话可说,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是她这次昏了头脑。向来冷静的她竟然也有此时。果然,失了理智才是最可怕的。

    “其实,什么局都没有那么绝对,我也在赌。”眼睛透过连青,他似乎在看什么,眼神变得迷离“如果你不来,如果小凉此时没有在劫持皇帝,我出不去。”

    “若我不来呢?”紧紧盯住他的眼,她真的想看透他。可是,他的眸子深潭一般,暗黑的望不到边。

    “对我动了心的你怎么可能不来?”他笑出声,忽视她恶狠狠的眼神,抬头在她唇瓣上轻轻一吻“连青,从此刻开始,你愿意跟我一起么?”

    心,猛的漏了一拍,这算是表白么?这算是迟来的解释么?

    不再看他,她凝视着远方,跨过千年而来,只是为了爱他么?没有接受,没有拒绝,她就那样看着远方。

    她不想承认她已经动了情,不想承认她也会心动,只因为那句‘你愿意跟我一起么’她的心已经乱了。她无心去爱,却在不知不觉中敞开了心。

    “楚惊天,这场游戏我们谁都输不起,因为我们只能全输。”他是有野心的人,是想当帝王的人。可是那确是她不屑的生活。

    她的男人,只能有她一个女人,思想禁锢,无法改变,无法妥协。

    而他注定是帝王,拥有的必定是三千后宫,如果那样,那她宁愿在知道动情的这一刻远走。

    “若这只是一个游戏,那你便是我无法掌握的人,输赢,一念之间。”抬手在袖间抽出一支钗子,钗子像是水晶的,通透到可以看到他映过的指纹,其中金线织绣的一朵不知什么物种的花朵,将整个钗子映衬的更加华贵。

    “这是在我出生身上就有的东西,本来是一串佛珠,前几日让澹台叔改成了钗子,想来你该喜欢。”

    “楚惊天,你喜欢我么?”远处,有无数的锦衣卫又是退了过来,只是无数的锦衣卫中央,一个女子挟持着手中的人,缓慢向这边靠近。

    楚惊天猜的一点都没错,小凉真的去劫持皇帝了,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皇宫门口有术士布下的天罗地网,阿蛇纵然是兽,也无法逃出。没有皇帝的命令,我们出不去。”不知道是刻意还是什么,他没有回答。

    “你还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只是猜不准你是否愿意与我在一起。”

    “你觉得呢?”

    “如果有可能,我宁愿把你绑在我身边,让你寸步不离,休想逃开。”没有一个女人,是他不能掌控的,而他想要掌控的人,却成了那个唯一无法掌控。关心则乱,也许,他是不忍心那样对她。

    “你爱我吗?”

    “。。。”

    “不爱就不要招惹我,我要的是你无法给的。如果无法给我,就不要想绑住我,你无情,我便无爱。”暖化的心再次冰封起来,她就知道他是无爱的人,还贪图一问,非要让自己死心才罢休。

    她就是这样的人,非要把自己逼入死角,方肯罢休。

    “预料之中,意料之外。连青,你如何才肯用心?”

    “我无心,若有一天有心了,爱上不该爱的人,我一样会亲手将心挖去,再做无心的人。”她是执拗的,也是脆弱的,她渴望,好奇,像个小孩子般想去尝试,可是她害怕遍体鳞伤后的痛楚。

    她可以杀人不眨眼,可以视人如草芥,却唯独不敢正视自己的心。

    那是层层包围下的受伤的心。

    其实,谁都不知道,她爱过一个男人。

    可是,当她决定放弃一切跟随那个男人时,他却弃她而去。他明明说过爱她,明明说想要让她做新娘,明明拥抱她的身体,亲吻她的心灵。可是最后他娶了别的女人。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不想再次尝试,不敢再次爱。

    她杀了那个男人,在他的婚礼上,连同他的新娘。那个本来属于她的位置。

    她仍旧记得他死时那痛苦的眼神,他说‘青,职务所在,若你不是你,我会爱你。’

    她苍凉的笑‘不,我再不会这么傻的去爱一个人,在我肯为你放弃一切的时候,你却娶了她,她肯为你死吗?她不会吧,但是我敢!’最后的痛苦的尖叫,将她彻骨的疼痛完全撕裂开,她能听到伤口滴血的声音。

    她如愿的看到了他的后悔,看到他伸出染满鲜红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看着他那么痴恋的唤着‘青,若有来生,希望我们不会如此。’

    是了,他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