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唐龙戏凤

唐龙戏凤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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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摸探摸探。若那贼窝子里有余粮,劫点回来济给那些没饭吃的人家,好让他们挨过这个冬天,府外也少些叫喊。"李三儿心里不是滋味。下山之前,三儿在观里过得平平淡淡,却也不愁吃喝,完全没想过外面的世界竟是如此可怕。大地之上,饿殍遍地,人竟然会因为没有粮吃而活活饿死!或是相互吃,你吃我妈,我吃你妻,生不如死。

    "行,那午时三更咱们老地方见。对了,六子和他叔去兖州做生意了,可能……"

    "这我知道,昨晚那泼斯和我说过了,说是没钱娶七美子,丢人。呵!"李三儿边说边笑,犹如自嘲。

    "咋地?男人没钱咋娶女人?七美子那么俊,嫁给六子那是便宜了他!我说七美子嫁的人应该是你,咱八个兄弟里也只有三哥你配得上七美子。"泼九说完便撩起帘子走了。留下三儿怔怔而坐,抱着炭炉像呆子一样。

    “七美子……”三儿喃喃,哀哀一叹。(ps:新书刚开,求推荐!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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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七美子的变化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呵,说得好听。何谓明德?何谓至善?定义因人不同,且能等闲观之?蠢也蠢也!”李三儿摇头叹道,将那《大学》一册重重合上,想必是腻之又腻,再也看不下去了。

    这时,天sè已黑,皓月不知何时已然挂在了天幕中。李三儿倚在床头,盖着被角发着呆。

    “咚——咚!咚!”巷中传来清朗的锣鼓声。

    “鸣锣通知!三更已到!关好门窗!小心火烛!”更夫叫得响亮,如夜莺般清亮透人。

    “这打三更的更夫打更本事别别翘得很,可惜被逛在了三更,少有人听。”李三儿撇嘴一叹,随即掀开被角踱向屋外。

    冬月十八,极度深寒。三儿把屋门推开,阵阵冷风顿时从外面喷了进来。他眯着眼左右一瞧,见没有了人,便缓缓关上门,“嗖”的一声消失在了皓月之下。

    县城北带有一荒废了的草场。草场大约两亩,稀稀落落地堆着十几垛草堆。草堆上用长而厚实的方木条压着,再大的风也吹它不动。

    草场正zhongyāng是一张白石圆桌,周围放着八张白石胖凳。凛凛风中,几抹身影从远处而来。

    “泼九子,你是蠢材吗?为啥不穿夜行衣来?”泼九子刚落地,迎面便来了个瘦高男子。他一身黑装,瘦削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睛一大一小,浓浓的眉毛如一笔墨水,扎拉着连在一块儿,滑稽得很。

    泼九子迈着步,嘴里骂道:“浓眉二!你妈的脑子是不是不好使了?我们不是约好了让七美子带夜行衣的嘛!你妈的自己穿过来是几个意思?”说着泼九子唰一下踮起脚就往浓眉哥头上打。

    “住手你这猪獾!”泼九子yu下手却被突然而至的某个人拆了招,骂骂咧咧地道:“这奴才该打!不打脑子不长记xg!”

    “你才不长记xg!臭猪獾!”浓眉哥的娘没把他生好,天生反应迟钝,可人家脑子却还好使。“我身板大,怕七美子家没我能穿的黑衣料,才自己准备了一套。”

    “哼。”泼九子不着他的情,对一旁的拆了他招的嚷道:“四子哥,你说这差棍是不是扯犊子呢?这不是不给咱七美子面子嘛!就凭七美子的手艺,七美子家能有做不出的衣服?”

    四子长得英俊,可惜右腮粘了块手心大的胎记,让他极度自卑于自己的面貌。“你们俩别吵了,等七美子来了再说。今晚的重点可不是衣服,你们这两个糊涂蛋。”

    不一会儿,老五和老八也来了。众人像平常一样胡扯着,调侃着家常。三年间,他们相互认识,成帮成对,在某天结拜于青天之下,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而这个帮派当是这青州聊县的第一个小帮派——九龙帮。

    但是这几个厮根本不知道,这个九龙帮将会迅速发展起来,成为河南道的一股不可忽视的帮派力量。

    “咦?三更已过,三儿哥和七美子怎么还不到?”大家闲聊一阵后忽觉不对,才发现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还没有来。没有七美子的衣服,大家不方便行动;没有三儿哥的领导,他们怕出事儿。毕竟那是住着几百人的山贼寨子,没有带头大哥——李三儿,他们心里没有底。

    “是啊,咋还不来呢?三儿哥一向准时,今儿这是怎么回事?”五子疑惑道。

    “要不再等等?”泼九子提议道,却见不远处飘来一抹黑影。瞧那纤长的身子,泼九子一眼便认了出来,喃道:“七美子来了。”

    众人皆随着泼九的目光望去,只见一纤影随风而至,稳稳地落到了地上。男人们都看呆了,因为今天的七美子却已不是七美子了。

    “七美子,你咋这番闺女模样就出来了?”浓眉哥愣愣地瞧着一身淑女衣裳,如仙子般踏云而至的七美子,呆问道。

    七美子却不理会他们,板着俏脸将身后背着的行囊撂在石桌上,叹道:“我路上遇见三哥,他说今晚月儿亮,怕咱们人多被发现,让咱们在这里等他消息。若是他摸到有粮,会来通知咱们。到那时咱们再去也不迟。”

    七美子当真是生得漂亮,平时这些男人们一般见不着她,晚上见她便是一身男装,梳个俊俏马尾便出来混世。今儿不知怎么的,这女人竟穿了霓彩冬衣,梳了凤尾绢头。皮肤白皙,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怎么了?过来坐啊?难不成你们想去给三哥添麻烦?”七美子说完便寻了张凳子坐了,却见面前的五个男人傻愣愣地盯着自己。她旋即明白过来,俏脸竟有些发红。

    “七美子,我终于知道为啥泼九子一直叫你七美子了。你当真美得很。”五子话音刚落,泼九的肥脸“腾”地一下全红了。

    “是啊,真是便宜六子那臭小子了。要是两年后年后他不回来风风光光地娶你……我就杀了那厮!”浓眉哥直朗地叹道,心里却莫名地悸动起来。

    月光依旧明亮,可男人们的心境却在潜移默化地改变。

    七美子不说话,众人也都沉默下来。不知何时,天上竟多了几末云彩,遮蔽了月光。

    “七美子,三儿……”石台边,泼九率先打破了沉默。

    “放心,就凭三哥的本事,青州之大却还没有几人胜得过他。这是我们九龙帮的第一次团体行动,为了劫富济贫,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七美子声音脆俏,虽说得严肃,可从这么个美人嘴里说出来,众人觉得甚是怪异。只是谁也不知道七美子的心事,就连暗恋她这么长时间的泼九子也不得而知。

    此刻,九龙帮的“绝对核心”——李三儿却在空中不停地飞奔着。他在西北角的一片厢房上遇到七美子,却差点没认出来。七美子家是城里有名的染衣作坊,可这却是李三儿第一次见七美子穿得如此女儿家家!那种美当真是惊了心,动了魄。七美子与他打招呼,心肝乱颤的李三儿竟有些不好意思,竟胡乱编出“我得一个人去”的鬼话来,怕是若与她同去,这一路上便不会安稳了。

    曹山地处县城北郊,山不高却地形崎岖,灌木丛生,为山贼提供了天然的庇护所。山贼们常年霸占山顶,几乎可以自给自足。所以官府的人十分怕这些与世隔绝的贼人们,怕若是哪天他们造反,有谁拦得住?

    李三儿如跳sāo般在树间飞快地飘荡着。他的轻功在白云观时就已出神入化,那八个人的轻功也都是他所教,所以飞翔对他来说,甚至比鸟还轻松。

    “在那。”朦胧之中,一道亮光猛地shè入三儿的眼眸。他跃翔而止,停在了一颗高耸的树上。寻着那亮光望去,李三儿只见前方树林围绕之中安然飘着一座巨大的木寨。木寨确实很大,三更过半了仍是灯火通明,犹如一片光的海洋。

    李三儿惊叹出声,心中感叹:这些山贼确实有钱啊!灯点着都不带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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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门不当户不对

    “口好渴。”树梢上,李三儿呡了呡略微有些干燥的嘴唇,一咬牙纵身往木寨里腾空踏去。

    寨子里的房屋大都用木料建成,屋顶用黑瓦淅淅沥沥地盖着,最后铺上一层的厚厚的秸秆,以防雨水下漏。寨子大门紧闭,两个守门的壮汉各自挨在门的一侧,虽立着不动,远处的李三儿却知道他们早已经神游八方去了。

    "这里屋子甚多,究竟哪一间会是粮仓……不行,得选大的屋子找。"李三儿盘旋在空中,踌躇不定。因为山上风势偏大,所以这些茅草木屋大都建得低矮,为了不被风刮倒。这就使得三儿难以通过屋子的高低来判断屋子的用处。

    四更将至,天上的云儿开始变得多了起来。山寨少了月光的辉映,却愈加的明亮,如同白昼。

    "等等,粮仓是不可能住人的!"李三儿忽然灵光一闪,随即挑了一间没有灯光的平房飞了过去。

    李三儿身轻如燕,安然无声地落在了屋顶之上。他不做犹豫,小心地从秸秆层中拨出一个缺口,并将内层的瓦盖掀开,探眼看去,却见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屋子不透光,得想别的办法才是。"李三儿心想:山贼们为了制造昼夜不息的假象,晚上睡觉的时候一般是不会熄灯的。那这间黑屋子铁定是没有人住的。想到这,李三儿便放了心,大胆地又掀开了几片瓦。

    待那几片青瓦被掀开后,李三儿往四周环视一番,倏地从那缺口一跃而下。

    李三儿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轻到落地无声。但是一个人刚从明亮的地方跌进漆黑的空间时,眼睛会本能地出现短暂的失明。李三儿便闭上眼睛,yu熬上片刻再作搜寻。

    忽然,李三儿猛然察觉到了一丝动静,心弦猛地一跳。待他反正过来时,只觉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些冰冰凉凉的东西。

    "连气都不屏就进来偷东西,看来你不是惯偷。"一阵女人的声音传到了李三儿的耳朵中。那声音庄重成熟,却又平静冰冷。

    李三儿黯然。他不得不承认,没有屏气是自己的一个极大的失误。可是他也压根儿没预料到这个屋子里有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怎么,不敢说话了么?"女人说得虽轻佻,李三儿听着却觉得冰冷得很。时间缓缓地流逝着,他脖子上的那把利器陷得愈来愈深,李三儿却依旧纹丝不动。

    "不管你是偷子还是官府派来的杀手,闯进了这里,只有一个字----死。"话音刚落,却只见李三儿猛地抽下了身子,女人一刀挥空,讶然一惊,却也不慌不惧,继续拼命地往三儿刺去。

    李三儿闭着眼睛,却如神人一般左避右闪。女人刀速极快,却一刀也刺不中他。她急了,慌忙之中,女人的招式开始紊乱。李三儿听到了不对,顺势挡下那气息最弱的一刀,一把擒住了她。

    "你这……呜!呜!……"女人没想到这贼竟是采花贼,而且武功了得。瞧自己刚才那几刀,哪刀不是拼尽全力?而这可怕的男人竟全都躲了过去!

    “不许再叫了!再叫我就割破你的喉咙!”李三儿急了,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卡着她的胳膊抱住她,在她耳边威胁道。女人却不害怕,依旧挣扎个不停。两具血yu之躯就这么相互摩擦着,李三儿只觉阵阵女儿香味窜进鼻腔,身体竟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

    渐渐地,李三儿十八岁的身体有了异样,一根粗硬的棍子在他的胯间澎湃而起。竟将两个人顶开了一段距离。

    “唔!……”女人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却是反抗不了,任由那可恶的东西在自己身后游荡,身体也跟着发起热来。

    三儿抱得更紧了。

    “别动!我,我是……我快不行了!”

    四更已到,天空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清明。草场上,九龙帮的弟兄们仍在耐心地等待,等待龙头大哥的到来。

    等了这么时间,四子有了些许尿意,拉着五子和八子偷偷摸摸地溜走了。浓眉二也因为太困,团在一垛草堆边昏睡了过去。不知何时,石凳上只剩下抖着脚耐心等待的泼九子和面无表情的七美子了。

    泼九子瞅了瞅伏在桌上安静动人的七美子,心中怎的不是一番滋味。他知道七美子在想什么,也知道七美子为何今天如此女儿打扮。

    “你这番打扮,可被安老爷看见?”寂静之中,泼九忽然问道。七美子却不回答,仍歪着头趴在桌上,一双美目瞧着远方。

    “咱们九个人里,数你和三哥最大,浓眉和六子最小。待那小六子赚了大钱回来娶你,你若图着年龄不吉利,就不要嫁了。”泼九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胡饼,还是温热的,问道:“吃饼吗?”

    “不吃。”七美子回答得干净,看不出一丝异样。

    泼九微微撇嘴,自己啃了起来。

    风刮得的越来越大,将七美子的秀发吹乱,一根根飘荡在了空中。

    “九子,你知道当初我为何女扮男装吗?”泼九子安静地啃着烧饼,却听见了七美子空空荡荡的声音。

    “咋的我还不知道吗?你家安老爷要生个男娃,结果却生了水灵灵的女娃子。所以你爹从小把你当男娃子拉扯,穿男娃子衣服也就不足为奇了。话说咱们结拜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你会加入我们。”

    “你说得对。我每天看着自己的女儿身,就觉得自己特对不起我爹。所以我从小就习惯了穿男装,做男人做的事,更愿意去模仿男人。有时,我都会忘掉自己是个女人……唉,只是……”

    “只是你遇见了李三儿,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泼九没等七美子说完,恨恨地插嘴道。“三哥虽长得不俊,但是文武兼得,书生气十足。也难怪你会看上他。说不定三哥哪天会吟几句诗给你尼。”

    七美子惊异,缓缓抬头看向了泼九,调侃道:“罗尹博,原来你不是傻子呀。”

    “你才是傻子,彻头彻尾的大傻子。”泼九不笑,板着脸道。“可你们注定无法在一起。三哥是我爹偷偷安排在府中的。他没有户籍,无名无分,你爹怎么会让你嫁给他?”

    七美子静静地注视着泼九子,那双眼睛清澈透亮,如一汪清泉,直流淌到泼九的心田里去。

    “七美子,我想问你件事。”昏暗之中,泼九凝视着面容清冷的七美子,心里的那道坝终于决堤,溃不成军。“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在一起?”

    七美子被问得一怔,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微眯起来。她没有立即回答,二是静静的端详着有些坐立不安的泼九,一丝丝别样的想法从她得内心深处冒了出来。她随即说道:“你知道你爹是堂堂青州刺史吗?”

    “知道,整个青州六品一下的官儿都得听他的。”

    “那你知道我爹是干什么的?”

    “是……商人。”

    “那不就行了。你我门不当户不对,如何结亲?”

    泼九子沉默,却忽然开口道:“你错了,我……我不是我爹的嫡子,我只是庶子。”

    “什么?!”七美子大吃一惊,当真没想到这罗小胖子居然只是庶子。

    “我和三哥一样,只不过我比他多了个户籍,到哪里都有个交代。”泼九叹道。

    “但是你的父亲依旧是青州刺史,你也依旧是官宦儿女。我们商人之家,当真是高攀不上。”七美子说得坚决,如一把尖刀刺在了泼九的心上,流出不甘的鲜血来。

    夜漆黑依旧,就像罗尹博和安雨薇的心,不知何时才能迎来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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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好大的“棍子”

    寨子里,李三儿仍在和那条“女蛇”纠缠着。

    话说回来,三儿这是第一次和女人肌肤相亲。以前在白云观,三儿有三个师姐。只是这些女人都不是什么正常的女人。要么神出鬼没,要么自持清高,庄重得难以接近。所以李三儿对女人一直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心。更要命的是,他的那个师叔也不是什么好人,天天将那男女人伦之事挂在嘴边,引得李三儿十分的神往。在山上那十几年,李三儿除了练功,就是听他师叔鬼扯。久而久之,李三儿也习惯了这些东西,却愈加的好奇起来……究竟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个问题一直纠缠三儿的脑海深处,等着某天某人给他答案。

    只是那时候,小小李三儿的好奇是最纯洁的好奇。但是现在,这些好奇里渐渐有了些别样的东西。

    李三儿的棍子愈加地粗大,狠狠抵在了女人的翘臀之间。

    女人身子极瘦,屁股却俏生生地,很是圆润。她力气好大,像是练过内功,爆发力极强。她肆意扭动着身躯,蹭得李三儿阵阵痉挛,快要把持不住了。

    “快不要动了!我……我是来借粮的!”李三儿只觉棍子前头微微有些湿润,那种感觉当真是如神如仙。女人动的愈加狂野,李三儿却再也承受不住,一把将她捞在怀里,禁锢住了那具乱动的身体,在她耳边轻轻解释道:“山下现在闹饥荒,我奉命来借些粮食,好让那些贫苦百姓过个安稳的冬天。”

    果然,听了李三儿的解释,女人不动了。她“呜呜”两声,像是在说“你手不放开我怎么说话?”

    “那我放开了,你不要喊,不然我可真的不客气了。”李三儿jg告道。女人“呜呜”地点了点头。李三儿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呼……呼……把你下面的东西拿开。”女人娇喘片刻便是一句狠话,李三儿脸红如燥,这才不好意思地退了开来。

    女人缓缓转过身来,借着屋顶漏洞的微光瞧见了那根作怪的棍子。只见那家伙擎天般顶在那小眼睛人儿的两腿之间,还时不时地抖动着,恶心至极。她暗暗“呸!”了一声,撇开视线再也不看那东西。

    李三儿功夫了得,女人自知不是对手,但是她见李三儿还算理智,便沉下起来气来,问道:“哼,你拿什么证明你是官府派来的人?凭你胯间那根棍子?”

    李三儿被问得脸红心跳,一阵别样的感觉在他胸口孕育而起,直达腹部。他只觉那根棍子变得更大了。

    “你若不信,我便可杀了你再作搜寻。”李三儿无法儿,只得狠着话语威胁道。他现在浑身发热无处释放,情绪也有些不受控制了。

    女人沉默,屋子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李三儿并不想用强的方式逼她说出粮仓的位置,但是这个女人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你们若是有余粮,为何不能拿出一点救济县里的百姓?”

    “我们凭什么要拿我们的粮食去给救济他们?”女人忽然反问道。

    “难道你们这里的粮食不都是从天下百姓那里抢夺而来的吗?”

    “……”女人被问得噎住了,却忽然讥嘲道:“你以为那些粮食够我们吃一个冬天吗?哼,我们曹山寨年年给你们官府交税,与那县太爷打了很深的交道。可没想到你们这些该死的蛀虫居然还敢来反咬我们一口,真是岂有此理!”说着说着,女人突然激动起来,抽下发中的钗子直往李三儿扑去,叫骂道:“山贼虽恶,却永远也恶不过朝廷!一群卑鄙小人,我今天便要杀了你!”

    只见那泼妇凶狠地往自己冲来,李三儿心头一惊,急忙后退,却忽觉外面渐渐有了动静。他咬牙一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掳走算了,问起来也方便。

    曹山寨正中的冗长平房便是那曹山王林正栋的寝屋。因为早年做山贼的原因,他睡觉睡得极浅,结果睡到半夜便突然被寨子里莫名的响动声惊醒了。

    “什么声音?”林正栋察觉到了不对,挺起身子往屋外健步走去。推开门的刹那,林正栋猛然瞥到一抹漆黑倏地从他眼眸中划过,再也没了声息。

    “那是啥?”林正栋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再睁开眼时却再也见不着那黑影,寨子也猛然安静了下来。

    “真是活见鬼了。”林寨主暗骂一声,踌躇片刻便直往茅房踱步而去。

    夜之静,仿佛只剩下了风的呼啸,吹得人冷飕飕的。泼九子一行人仍在等待着李三儿的音讯,就在他们心处急躁与镇定的交界时,李三儿独自飞回来了。

    七美子见了李三儿,立马起身迎了上去。泼九子心中嫉妒,却也自然地跟了过去,yu听三儿哥带回来的消息。

    “三儿,那边情……你怎么满头是汗?贼儿们戏耍了你不成?”七美子刚想询问却瞧见三儿头上汗气直冒,想也不想便卷起袖子擦掉了那些快要被冻干了的汗水。

    “我……我潜入失败,差点被发现,吓得我一路狂奔,流了不少汗。”七美子轻柔地擦拭让李三儿有些魂不守舍,他不敢看七美子的眼睛,只得寻着后面的泼九子,说道:“今天行动取消,山寨子守得严密,我进它不得,等我想出更好地办法再说吧。”

    “三哥……那我们这大半个时辰不是白等了?!”

    “就是啊!”五子和四子异口同声。他们出来时就裹了几件薄衫,以为今晚便是要大干一场,结果却这样收手了,啥事儿没做自己还被冻成了狗,任谁都会觉得郁闷不堪。

    “三哥都差点被抓住了,你们不多关心关心居然还敢抱怨委屈?!”七美子不高兴了,扭头脆声嚷嚷道。四子和五子见七美子发飙,立马阳了痿,大眼瞪小眼不敢说话。这时,一直黯然沉默的泼九子忽然闷声一叹,踱到了李三儿面前。

    “三哥,那今晚咱就回去好好休息。那山贼寨子守得严密,一时没办法探破也情有可原。不过大家都觉得你还是尽快探出风口,省得大家再白等。下次等你有了消息再通知我们,如果再像今天这样,这九龙帮,可还有什么待头。”

    空气中凝结着沉默,谁都没有再说话。泼九子也不看七美子的脸sè,掉脸便走了。

    “哥,九子说得不错。”浓眉二说完也默默地踏至空中,消失在黑夜里。四子五子八子面面相觑,却也不带消极,围到李三儿身边,劝道:“三哥,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听你的!你是大哥,更是教会我们功夫,独当一面的人,我们敬你。”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李三儿凝视着空中渐渐消逝的泼九子的背影,苦笑摇头,自嘲道:“这次是我的不对,我向大家赔礼。保证下次绝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下次行动等我再通知大家……各位,受罪了!”

    “没事啦三哥。那个,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你们慢聊。”三人哈哈一笑,却见七美子闷闷无语,便各自识相地离开。空旷的草场中只剩下了这对尴尬的男女。

    “七……”

    “三哥,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额,你又没做什么,何来错也?”

    七美子闷头不说话,李三儿见着奇怪,心弦却颠颠簸簸的放不下来。

    “你,你要说什么?”李三儿见美人娇躯颤抖着,便本能地敞开了双手想要去抱她,却是踌躇犹豫,不敢再往前踏一步。

    两人却就这么僵持着,如同两尊石像。

    风变得更大了。

    忽然,李三儿凝神一咬牙,像下了某种决心似的,奋力向七美子扑去,yu搂她入怀,给予她温暖。

    七美子哽咽着,却忽然往后一腿,躲开了李三儿的拥抱,转身飞向空中,再也不看地上痴痴的李三儿了。

    “雨薇……这是为何……”

    李三儿原想给出答案,可这真的是七美子想要的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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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破屋藏娇

    李三儿没有去追泼九子,因为他喜欢上了安雨薇,知道自己无法和泼九做出解释。而他更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资格去爱安雨薇,因为他现在无名无分,寄人篱下。

    “不知道现在的白云观是何模样……师叔师姐过得可好……”三儿怅然若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已无法回头,师叔让他立下了誓言,可却不曾告诉过他想要完成这个誓言,竟如登天。

    天空中已经没有了星点,想必明ri会有一场冻雨来袭。

    李三儿浑浑噩噩,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屋舍的。他疲惫不堪地踏进屋子,直往床边挪去。屋子里熏香淡淡,伴着檀木的微涩,迸发出一股老旧的味道。三儿心情极度低落,却没有忘记一些事情。他来到床边,瞧着床上躺着的女人,一股别样的感觉渐渐沾染上他的身体。李三儿悄悄点上烛火,静静地端详起床上被他打晕的那具女体来。

    她身子好长,却单薄得让人心疼。深冬时节,蔽衣虽多,可是却遮掩不住女人的消瘦。她头发微黄,本应扎成的马尾此刻却散乱下来,使得头发如流水般扑在被子上,乱乱的,却极具美感。白如虹缎的皮肤绝对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因为刚才奋力的挣扎,女人的脸颊微微带着红润,如同含苞待放的青涩蔷薇,馋人嘴味。她只静静地躺着,却如勾魂妖具一般,摄人心魄。

    “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山寨里竟会有如此美艳的人儿。”李三儿惊呆了,这个女人可比七美子还要美上几分。倘若把七美子比作冷艳逼人的冰岛虞美人,则这女人则是那熟透了的壁上蔷薇,让人急yu摘之。

    “不行,可得想把她绑起来封了口才是,要不然明天等她醒了,得要大闹刺史府了。”

    “娘,你在哪里……馨儿,馨儿好想你,好想你……”

    黑sè浓重,一抹萧瑟的身影嗫嚅其中,却永远也找不出光明的方向。她跌入一个个无尽的渊薮,呗无数刺刀穿心而过,而她却永远都踏不进轮回的修罗门。突然,她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但是愈加深重的罪孽感让她没有勇气再做抵抗。她便是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减轻痛苦,因为现在,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外面,雨下得很大。一滴一滴灌在地上,又瞬间冻成薄薄的冰渣。天sèy沉得很,如浓墨重彩般不见轻盈。

    “……!”安静地屋子里突然有了些许动静。

    “你醒了啊。”西屋厢房里,李三儿盘在桌前看着《山海经》,忽然听见床上“吱呀”一声,扭头看去便瞧见女人直挺挺地坐在床上,气喘吁吁。

    女人刚刚做了噩梦,出窍的魂魄还未回到身体。她yu拭去耳鬓微微的汗水,却忽然发现手脚都被绑了起来,脸嘴巴也被贴了蜡纸,出声不得。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李三儿放下书,走到床边解释道。女人转头看向李三儿,却不再挣扎,眼神里竟是些抵挡不住的寂寥。

    “我不是坏人,不会把你怎么样。我想你也知道我的目的,所以待会我将你嘴上的蜡纸取下,你可别叫喊,否则你的命我就保不住了。”

    女人点头,李三儿便伸出手将她嘴上的蜡片纸撕了下来。

    “呼,呼……这里是哪里?”女人喘了几口气,淡淡地问道。

    李三儿往后退了几步,眯着眼笑道:“这个你尚可不用知道。”

    女人也不回答,她用那双漂亮却无神的眼睛环视着屋子里的一切。老旧的翘头案,被做得歪扭不堪的曲足凳,高高的三彩柜,温软有型的四方桌……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近。

    “那月牙凳雕得jg细,寝间尚有隔帘……这房间以前并不是你在住吧。”女人话语幽淡,眼神有些涣散。

    “……没想到你懂得不少。”李三儿有些惊讶。这房间是罗胖子安排给他的,听泼九说这里是他姊姊曾经住过的房间。

    “唉……”女人轻叹,心中五味杂乱。

    三儿听女人混混一叹,却不知她心里不知滋味如何,便问道:“你还记得昨天我问你的事吗?”

    “记得。”女人回答道。

    “倘若你现在告诉我,我便就放你回去。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困你在这,不给吃不给喝,直到你肯说出粮仓的位置为止。”李三儿背着手有板有眼地说道。

    女人听罢,忽然嘲嘲一笑,腻人心脾。

    “你笑什?”李三儿有些恼地问道。

    女人抬起头,凤眼微眯地道:“泼小子,看来你是第一次绑架别人呀。”

    “你管我是不是第一次?!告诉我答案便是!”三儿被猜中了心事,脸皮儿有些汲血。他心中惭愧,自己这么大还真没干过这类事情。

    “呵呵……告诉你粮食的位置,你便去偷?不过我相信,凭你的本事,偷几袋粮食当是没有问题的。”不知何时,右墙上的那副《十二鸳鸯图》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她廖散的目光渐渐清明起来,饶有趣味地问道:“但是粮仓之大你可知道?那么多粮食,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搬得完?”

    “我……”

    “你的身后必定还有一个团队,是不是?”

    李三儿心惊,他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jg明。“我们又不是全部偷完,借个几旦救济贫苦百姓而已。”

    “哼,救济?你这小子真是好心。”女人冷脸道。“你可知道天下之大,有多少人等着你去救济?你以为自己是好心,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救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么?”

    “什么后果……”李三儿被牵住了大象鼻子。

    “山贼必然不会放过你,他们必定会下山闹事,引发混乱。而那些没有你被救济的人心里必然会有疙瘩。他没有伸手要粮食,但并不代表他们不缺粮食,那是他们有尊严。而你,却是践踏这些人尊严的罪魁祸首。”

    “你的救济不仅会使多年没有过sāo动的曹山贼们蠢蠢yu动,更会破坏聊县人民的尊严平衡,你这没脑子的东西可曾想过?”女人说得动情,眼角竟磨出了一些眼泪。

    “尊严……平衡……”李三儿静静地琢磨着女人的话,忽然颓然一叹,懊悔道:“你说得对,盲目地施舍只会破坏穷富的平衡。没想到我的这番计划竟如此糜烂不堪,我,我真是个废物。”李三儿回想起这三年来经历的苦难,发现自己竟没有一丝成长。这个社会对自己来说,竟然这般复杂。

    女人见目的已经达到,心中稍许安慰。她自知其中道理,问李三儿道:“小少年,你叫什么?”

    “请不要叫我小少年,你也不比我大几岁的。”李三儿心中仍纠结于刚才的事,郁闷得没有心情说话。

    女人轻笑,俏问道:“那你猜姐姐我多少岁数?”

    “我可没那心情猜你的岁数。”说着,李三儿匆匆起身走到床边,yu将女人抱起来。

    “你要干嘛?”女人见李三儿大手向自己伸来,下意识地盖住肚子,jg惕道。

    李三儿见女人jg惕地像只小猫,忽然哈哈一笑,说道:“我看你也就二十余岁吧,说话当真嗲得很。你问我干嘛?当然是送你回去咯。”

    女人心里一惊,无数不堪的回忆一下子涌进脑海里。她急忙往床里面挪去,挣扎道:“我不回去!”

    李三儿心里好笑,问道:“为啥不回去?!你不是曹山寨的人吗?”

    女人忽然使劲地摇起头来,一双眼睛充满了恐惧。

    “那不是我的家,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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