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江枫余才背着一个布包施施然出现在江家门口。
江枫余方才放下布包,江婶子就走过来一脸八卦地看着自家儿子。“枫余,你觉得叶家姑娘咋样?可人不?”跟在自家妻子后面的江国兴一脸无奈,拉过妻子的手,“孩子的事就不要去管太多啦,随缘吧。”
江婶子甩了甩丈夫拉着她的手,没甩开,皱起眉。“我哪儿管啦?不就问一下嘛……”
江国兴无可奈何,看向江枫余。
江枫余抬了抬眼镜,“我回房了。”说完抬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儿子的背影,江国兴对着妻子叹了一声,“看吧,把儿子弄不耐烦了,都说随缘啦。咱们哪……以后有儿媳最好,没有的话只能说是我们无福吧。”江国兴摇头晃脑地走开了,走到躺椅上看起了他的报纸。
江婶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反驳着丈夫:我瞧着可不一定!
“无福?我们家福大着呢!等着瞧呗!江枫余刚刚那反应,是不是不耐烦可还有待商榷…老头,你呀,没别的优点,就是太蠢了。我生的儿子难不成我不了解?”江婶子哼了一声,把手里的大勺一甩,又回了厨房做菜了。
江国兴看着自家老婆,皱着眉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她那是啥意思。
等到饭菜都摆上桌了,他突然一拍大腿,“你说我没别的优点还说我蠢!蠢是优点吗?”江婶子强笑一声,不搭理他又回了厨房盛饭去了。
唉……有这么迟钝的丈夫怎么办?
……
数天后
叶澜清的病看起来好了许多,但内里的寒气仍然需要调理。江枫余也就五天前来过一回,开了这些日子所需的药就没再来过。
叶阿娘眼看着药快喝完了,叶澜清却仍然脸色有些苍白,不由得担心起来。想着再去请江婶子叫江枫余再来看一回病,却被叶澜清阻止了。
“阿娘,人家跟我们非亲非故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请人家来也不好。而且既然是看病,自然是登门去看。”叶澜清拉住叶阿娘粗糙的手,“我也不是走不动了,看病的都是找医生看,哪儿有叫医生上门的理呀。”
叶澜清深知一个道理:没有人有义务对一个人好。帮是情分,不帮也是个人的权利。没有人能够要求另一个人对自己好。
叶阿娘看着她,叹了口气。道理她都懂,但她就是太担心女儿了,倒是忘了总是麻烦别人不好。叶澜清刚接过阿娘递过来的热鸡汤,还没喝上一口便听到门外一道清冽的声音。
“叶伯母在吗?我是江枫余。”
叶阿娘“哎呀”一声,“枫余来啦!”说着忙不迭往门外走去。叶澜清端着鸡汤,心里顿时暖暖的。
江枫余进门后便看到坐在饭桌前小口小口喝着汤的叶澜清。小脸白白的,唇色浅淡。他暗里叹了口气,轻声对叶伯母说道,“伯母,不好意思来迟了。”
“哪儿的话,你愿意来给阿清看病,伯母高兴都来不及呢。枫余吃过早餐了吗?来,吃点吧。”叶阿娘笑着,对这个年轻人越来越看好。
江枫余轻声拒绝道,“伯母,我已经吃过了。”说完看着从他进门就只埋头喝汤的叶澜清。“油腻的东西别喝太多啊……”清冽的嗓音轻柔地响起,让叶澜清的心猛地跳了跳。她抬起头,看着他淡淡的眼神,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地放下手里的碗。
叶阿娘嘴张了又合,好像要说什么似的,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她看着咬着青菜的女儿,又看了看坐在女儿旁边的江枫余,像是释然般地笑了笑,偷偷地溜进厨房。
江枫余看着叶伯母进了厨房,转眸看向身边不自在的女孩子,淡淡地开口,“都快把脸埋进碗里了……”说完淡定地拿出布包里的医术,悠然自得地看了起来。
叶澜清猛地抬起头,耳根红到脖子,瞪了他一眼。悠悠地丢出一句:“大哥,你书拿反了!”
“……”
哼!闷骚!
……
……
给叶澜清看过病后,江枫余只说了一句:“药我会每天熬好送过来。”说完便走了。
叶阿娘不解地自言自语道,“怎地还给熬药呢?”想了半天没想出个结果来,阿娘也就不想了,虽然这样麻烦了别人,但是人家主动这么说了,再拒绝好像拂了人家的好意,也不太好。
叶澜清看着那修长削瘦的背影,心里温热温热的。
那个人,是面冷心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