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 作者:浮游的蜉蝣
第24节
记录之书：之前的解说详细度是体验版，如果一天之内不签约，将会进入休眠版，聊天功能取消，分析功能取消，只保留记录和收藏功能，只显示临时持有者已知的信息。
莫淙烁对沈灼说：“我们被威胁了呢。”
沈灼杀得兴起，根本没心思再看记录之书又文字显示了些什么，顺着莫淙烁的话就说：“那把它扔这，让魔物撕碎了它，或者让这些不识字的魔物当它的持有者吧。”
记录之书：任何有魔气的生物都不可能成为我的持有者。
沈灼依然没看，他正兴冲冲地用利爪撕碎慌乱逃窜无法集中精神反抗的魔物们，莫淙烁一心二用，一边跟记录之书聊天，一边将被沈灼杀掉的魔物魔核和尸体都收捡进伴生空间，同时还将每一种魔物都扔一只给记录之书，让他分析收藏记录。
记录之书开始刷屏，魔鼠、魔雀、魔蛇、魔狼……
“魔狼？！”莫淙烁惊愕，“不是魔犬吗？”
记录之书：受制于你们的权限，我也许会暂时遗漏或隐藏部分信息，但是不会显示错误信息。
“有魔狼？”沈灼也停下了脚步，“我刚才弄死的大部分都是一二级，其中没有犬科的，有五只三级，里面有一只……那是狼？”
记录之书：幼狼。不是狗。
沈灼这次看到了记录之书的文字，不解：“幼崽为什么会在战场上？”
记录之书：抗魔战争中智慧生物倾全族之力与魔物死战，魔物也同样倾其所有地要吞噬整个星球。战场上出现什么都不值得奇怪。
莫淙烁：“说得对，只不过麻烦的是狼族护短又热爱群殴。”
沈灼：“干掉一只小的，将会迎来一群大的，我们不能指望溃逃中的狼族就真的不会战斗了不是吗？”
话音刚落狼群便逆着魔物溃逃的方向，奔着两人而来。
幼崽是三级的魔狼群……沈灼心中微沉。
“离开战之门的方法是什么？”莫淙烁问记录之书。
记录之书：详细情报签订契约后会全面展现。
呵，很稀罕吗？莫淙烁将注意力集中到配合沈灼战斗上。
魔物和智慧生物不同，它们的等级很大程度上是天生，后天晋级的情况比较少，换言之，一只魔狼出生时是三级，它成年后的巅峰状态通常也就是三级，特别点的能达到四级。正常来说，一个魔狼群中的等级差别不会太大，通常就在两级之内，幼崽是三级的魔狼群，头狼顶天了五级，九成以上可能是四级，是三级的可能也有五成左右。
但即使是最乐观的全群体三级情况，魔狼这种长于群体作战的物种也不是沈灼两个三级就能对付的。而且三级的成年魔狼和三级的魔狼幼崽也是两回事，前者成熟的战斗意识与魔力运转所展现出的实际战斗力，不是空有蛮力的奶娃娃可以比拟的。除非魔狼群在溃逃中毫无配合意识，那么还能逐个击破，但看现在这阵仗，怕是不能指望了。
沈灼二人没有选择逃，因为虽然大部分魔狼来自前方，但其他方向也有魔狼在聚集，不管选择哪个方向逃他们都必然会被魔狼阻拦行动，然后被大部队魔狼追上。其次，进入试炼之地前水镜曾说过，试炼之地的难度与试炼者的实力相匹配，不会让试炼者轻易过关像是旅游，也不会让试炼者面对无解的死局。最后，从正规途径进入试炼之地的试炼者，不会死在试炼之地中，因为在生命垂危的那一刻，试炼之地会将其弹回到现实世界，并且在踢人的时候顺便给试炼者治好致命伤。
综上，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搏，但他们肯定可以一搏。
“喂，你能给出作战计划吗？”沈灼问记录之书。
记录之书：我只陈列事实。
莫淙烁：“分析不包括分析战局吗？”
记录之书：我无法进行推测。我的分析只是分析物质结构、功能特征等客观事实，任何答案不唯一的或者主观的，都不在我的资料库内。
沈灼表示了一下鄙视，不过也没时间说太多了，魔狼已经近在眼前。
莫淙烁尽可能阻碍魔狼的靠近，沈灼全力攻击近处的魔狼。利用地形，利用奔逃的其他魔物，利用不知是谁设置的、环境中已有的陷阱与魔法阵，他们竭尽所能，但依然很快陷入劣势。
‘根本看不到一线生机的所在’这样的念头他们都没时间计较，只能集中注意力地全力对付眼前，当他们意识到时，他们已经莫名其妙地化为了人形。
愕然之下莫淙烁首先闪神，防御慢了一拍。
“烁烁！”沈灼低吼着一剑挥出，耀眼的电光成功造成群体麻痹效果，然后沈灼也顿了一拍，显然，豹形态是做不出挥剑这个动作的。
“哇哦。”沈灼感慨着挽了个剑花。
“沈灼！”这次轮到莫淙烁吼他了。他只麻痹了一个方向的狼，还有三个方向在扑腾呢。
手忙脚乱之中，魔狼更逼近了些，但能够发挥出更多实力的人形态很快将防御线外推了更多。局面陷入僵持，但是长时间来看，依然对二人不利，因为他们无法对魔狼造成大量的致命伤害，仅仅是稍微逼退，狼群不会缩小，时间一久，当二人露出疲态时，也就是他们的死期。
这种无望的局面简直让人想放弃算了，反正死出去休养一段时间也能再回来。
战斗中一直乖乖保持安静的记录之书突然显出一个倒计时，从十分钟开始倒数。当它安静地倒计时到八分三十秒时发现两个人没一个注意到它的举动，记录之书只能又开始哗啦啦地翻动自己以突显存在感。
莫淙烁理它了：“安静。”
记录之书：我表达自我意识时没有语音功能，你们看我一眼。
倒计时到七分二十三秒时，莫淙烁终于扫了一眼：“干什么？死亡倒计时吗？你不是说你无法预言？”
记录之书：是开门倒计时，一切客观事物只要解锁条件达到我就都能显示。
“开什么门？”莫淙烁下意识问，问完了立刻反应过来，“战之门？开在哪儿？”
记录之书又装死：签订契约后，持有者将得到完整服务。
无视之。
“还有六分钟。”沈灼活动了一下紧握剑柄的手指，他的衣服虽然破损严重，但伤势很轻，因为莫淙烁时刻注意着保持两人的战斗状态，连汗水都第一时间抹除以免妨碍视线或造成打滑等。这么做有利有弊，利的方面自然是在莫淙烁魔力耗尽前，他们能一直发挥出最大战斗力，但弊当然就是莫淙烁魔力消耗的速度会加快，崩盘的时刻也许会到得更早。
不过六分钟的话，肯定是能撑住的。
[前提是门就开在我们身边，]莫淙烁说，[我是不指望这么极端的好运的。]
沈灼：[只要在视线范围内就好，起码有个逃跑方向，现在这样是往哪儿逃都像白费。]
记录之书不死心地刷：签订契约后能得到完整服务，包括门的位置。
沈灼：“省点力气吧，没谁会因为害怕游戏中的死亡而跟个来路不明的东西签订现实契约。”
莫淙烁：“除非契约中明言，当我们离开试炼之地时，契约自动解除。”
记录之书：试炼之地的死亡虽然不是真正的死亡，但痛苦是真实的。
沈灼：“那正好，积攒些经验，活人要获得死亡经验可不容易，机会难得，要珍惜。”
记录之书：伤害也是真实的，精神重创，魔力暴跌，身体虚弱，至少要养几个月才能彻底恢复。
莫淙烁：“死而复生的经验也要认真体悟，试炼之地给予了几个月的体悟时间，很贴心。”
记录之书：……博雅人就是矫情。一点都没有兽人的豪爽气魄。连披着兽人皮都挽救不了本质的糟糕。
沈灼：“那就等你的兽人主子去吧，我们离开试炼之地时会记得将你留下的。好极了，我看到门了，在头狼的正后方。”
第135章 契约
带着满身伤痕从门跌出，沈灼抱着莫淙烁瘫在地上喘气。
沈灼：[啊，还能喘气，真幸运。]
莫淙烁从沈灼肚子下滚到一旁，让自己别挤着沈灼的伤口，虽然沈灼自己不在意，但他这个治伤的在意。最后逃离时虽然莫淙烁靠着魔核补充，魔力还有余量，但在猛烈的攻击下到底无法继续维持伤与治的平衡，只能以攻代守，争取逃跑空间。幸好战之门内的魔物貌似不能通过、也不能感知到战之门，才让他们得到了空隙。
“面对溃逃魔物都这样了，要是从反面进入，面对士气正旺的魔物，”莫淙烁一边往沈灼身上扔治疗，一边说，“那得几级才能有胜算？不应该啊，试炼之地的难度跟试炼者的实力是匹配的。”
记录之书：因为你们忽视了情报。如果你们准确辨认，没把狼当成狗斩杀，就不会惹上魔狼群，然后就只用面对毫无战意的低级魔物，纯粹捡便宜的事。
沈灼恢复了些力气，又把莫淙烁拉进怀里圈着，懒得理贼心就是不死的记录之书，也懒得问为什么他们在战之门内可以化为人形，却在出来的瞬间又化为了兽形。
大部分试炼之地内与外界的时间流速都是一致的，猫族的这个也属于大多数之一，也就是说，沈灼二人在试炼之地中待两个月，外界流逝的时间也同样就是两个月——当然，这指的是类镜像世界，至于现实世界，大概依然是走入走出传送阵的那么一瞬间。
试炼之地的表面面积并不大，但内涵丰富，沈灼二人一一折腾过去后，一年多时间就这么消耗掉了。其实大部分兽人都不这么使用试炼之地，他们通常一次进来只使用里面的一两项建筑或者物品，然后就离开，回家慢慢参悟一阵，消化完毕后再来使用其他的沈灼二人这么囫囵吞枣，不将收获最大化，一方面是兽人的试炼之地毕竟并不最适合博雅人类，参悟太多、维持兽形太久他们怕遗忘了人类的正确作战方法。
另一方面则是他们发现了试炼之地向他们索要的报酬是什么，魔力和精神力，在试炼之地中这两样缓慢但持续不断地被某种力量所吸走，同样但更强力的吸力发生在他们进入试炼之地的那一刻。莫淙烁猜测，他们的使用费是这么付的：进出付主体，留在这里期间付利息。换句话说，进出的代价是严重的，但停留却耗费有限，于是当然最好能一次用完，别再来第二次。
幸好水系的恢复力不错，而试炼之地中自成循环也并不缺食物，于是二人虽然疲惫，但总算坚持着踏遍了整个试炼之地，由于一直签不了契约而进入休眠态只剩下底线功能的记录之书上也收集到了完整的试炼之地地图。嗯，只是沈灼二人这次的完整，因为同一个地点不同人不同时去会展现出不同的内涵。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关键是，他们都这么辛苦地地毯式寻找了，却依然没有找到自由化为人形的方法，只有在某些幻境中才能暂时摆脱兽形。同样，一用传送阵就在时空缝隙与现实中来回倒腾的彻底解除方法也没有找到。最大的收获除了提升实力和战斗经验外，就是得到了一本装死的收藏书。
唉……身心俱疲，还是先回家吧。
按照水镜告知的方法，两人念出“掌控钥匙的巫，请为我们开启回归的门”这样略有点耻的句子。
片刻后，如来时一样，周围的景象水波般荡漾淡化，同时两人的魔力和精神力快速被吸走，比进入时更猛烈，完全是不抽干不罢休的架势。
“别反抗，”水镜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试炼之地只会吸走你们能够很快恢复的力量，不会对你们造成伤害。”
二人顺从了，或者说，他们已经顾不上反抗了，因为随着魔力与精神力的流逝，他们的外形也在融化消逝，接着仿佛是灵魂从兽类的驱壳中挣脱出来，然后在人形的灵魂上长出骨肉皮毛，当两人完全离开试炼之地时，他们是用双脚站立，人形……长着兽耳与兽尾。
魔力和精神力都被榨干了可动用部分，只留下维持生理机能的保底一点的莫淙烁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同样被榨干了不伤根本的魔力和精神力但身体力量比爱人好太多的沈灼单手捞住了自家向导，看着他的猫耳与猫尾，愉快地甩了甩自己的豹尾——纯天然的兽形装饰，晚上必须来一发。
莫淙烁瞪了他一眼：精神力耗尽后，本能的羁绊越发凸显，简言之，没屏蔽了，思维不受控地时刻双向大敞。于是，别乱想！
沈灼：[不是乱想，我是时刻坦然自己的，正经的。]
莫淙烁伸手捏了下沈灼故意磨蹭他手腕的尾巴，也坦然：[我不能说我没兴趣，但是我今晚肯定没力气，而且精神力耗尽也没法支撑精神交融。]
沈灼：[……没关系，我可以忍耐到明晚。]
莫淙烁：[……真是委屈你了啊？]
沈灼：[烁烁心疼的话，我们今晚还是可以做的，只有肉。体交融也没关系，没力气躺着不动全部我来动也可以，反正无论如何亲爱的都是很甜的，我们先为明晚热个身。]
莫淙烁：[……]
两人正思维中‘亲密’交流呢，假死了一年多的记录之书突然像是睡醒了，翻开书页刷出一行字：契约成立，持有者莫淙烁、沈灼，本书所有功能开启，愿合作愉快。
突然成了持有者的二人：……
莫淙烁一把抓出了依然那么厚重的记录之书，质问：“什么时候签的约？我们没同意过。”
记录之书：你们连续向我提供了一年的魔力与精神力，达成了三项签约条件中的两项，而就在刚才，你们的灵魂、魔力和精神力同时冲击了契约，而初次解除兽形的力量融合了契约，于是契成。
莫淙烁：……等等，有哪里不对。
“这是记录之书？你们得到了这个？这可真稀罕。”水镜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不过，它其实很有用，别忙着嫌弃它。”
“有什么用啊？”花斑嗤笑，“一年多就得了个这个？虽然号称全知，但这年头，能上网的地方都算全知，还不用提供样本，这书早就过时了。”
水镜：“不能上网的地方也很多啊，比如试炼之地就不能。”
花斑：“经历过的它才解锁资料，都经历过了还要它何用？马后炮的玩意。”
水镜：“温故知新嘛。”
莫淙烁：“你们都认识它？”
水镜‘嗯’了声，笑眯眯地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是巫的标配，是非常神圣非常重要的物品，除了巫之外，只有极少数大智慧的勇者才能得到。”
沈灼：“……‘很久很久以前’是指多久？”
花斑：“有网络之前。”
“别乱说，”水镜纠正，“在网络覆盖全球并费用降至不值一提前，它都是不可替代的。”
莫淙烁：“也就是说现在已经被完全替代了？”网络以平民价覆盖全球已经数千年了——附带一提，这是博雅人的功劳，纯的。
“早就被替代干净了。”花斑摆明了嘲笑，“你们进入试炼之地前听过‘记录之书’这玩意吗？老古董而已，只有史学家还对其津津乐道。”说着看了自家妻子一眼，改口，“巫也秉持着传统保留敬意。但实事求是地说，其实还比不上随便一个平板，不能玩游戏，不能跟别人交流，就只有一个记录功能，拍照、录音、录像、文字记录……现在还缺能办到这些的工具吗？都比它便携，还不用签契约，也不用拿自身产出的能量给工具充能。”
“这么一说真是废材极了。”沈灼说，甚是认同。
莫淙烁倒是有些疑惑：拍照什么的功能当然不值一提，可是，记录之书的分析功能真的很不错，连最初的体验版都能在接触的几秒内给出战之门的特点，还能在门开启前提示，这可不是平板能做到的。开门预警先不说，就算是介绍战之门，哪怕是在有网络的情况下，那么短的时间内要查到准确资料也不容易，因为他们最初甚至不知道那石门框的名字，靠照片对比的话，相似的门能搜索出一大堆，然后再用猫族试炼之地来筛选，终于筛选出来了再查找介绍，再找寻应对重点。绝对不会有记录之书的迅捷。
“所以说，”花斑纳闷，“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进去前我们告诉过你们，从试炼之地中带出东西来是等价交换，所以你们一定要选择你们最想要的那一件东西带出来，或者宁缺毋滥干脆别带东西出来，你们怎么就选了记录之书？”
……因为我们没选，我们拿到的其他东西都被记录之书吃掉了。好吧，那些东西就算还在，价值也没高的能让我们想要付出代价带回来的地步……等等，出来时被吸了那么多能量，该不会就是因为记录之书吃太多超重了吧？
莫淙烁手掂了掂书的重量，然后交给沈灼让他再估一次。
[和第一次拿到时重量一样。]沈灼专业评价。
莫淙烁疑惑：[它都把东西吃到哪儿去了。]
“说起来，”水镜笑道，“这是这个试炼之地产出的第一本记录之书。传说，每个试炼之地的第一本记录之书，是非常有灵性的，它传承了部分创造该试炼之地的巫的力量，还有性格。”
莫淙烁：哦，那位巫一定啰嗦又固执、抠门又犯傻。
“而且，”水镜继续道，“还会有特别的特性，从记录功能衍生出来的特殊能力。”
第136章 与时俱进
沈灼：“比如？”
水镜无辜道：“这只是传说啊。以前记录之书每个巫都有时，历史资料中也没提过那些拥有试炼之地第一本记录之书的巫们从中得到了什么特别的隐藏属性。所以说，当不需要记录功能后，大家放弃记录之书才这么干脆啊。而且说真的，记录之书太重了，就算能用空间物品携带，使用时拿着也累。会对记录之书感兴趣的可很少有偏重身体强大的，以前还有不少巫为此专门配备了一个书童。”
莫淙烁和沈灼对视一眼，都明显察觉到了不对：记录之书的外表确实厚重，但是正如记录之书自己所言，书的形态不过是配合人们以为的它该有的姿态，它本身是无形的。也就是说，它可以死沉，也可以轻飘飘地自己悬浮在空中，还可以自己按照持有者的意愿翻页，或者不翻页，就在同一页上一一显示持有者想看的记录。
莫淙烁：[我们拿到的到底是不是记录之书？或者其实是伪装成记录之书的心怀鬼胎的魔物？]
沈灼：[会在人类世界伪装的魔物不能蠢成这样，我觉得它是滞销了千年，憋变态了。]
记录之书：我们签订的契约中含有精神力，你们的精神交谈我能感知到。
沈灼：[烁烁，屏蔽掉它。]
被试炼之地吸干了流通层面全部精神力的莫淙烁只能沉痛表示：[我现在的精神力只够让我正常思考的，容我恢复再一小时，一小时的恢复量足够屏蔽它了。]真是谢谢试炼之地没把他吸昏迷了，更没吸崩溃了，只吸了机动部分。
在水镜家狠狠睡了两天一夜——纯洁意义上的——两人大致恢复完毕，有了精神与疑似有问题的记录之书进行仔细沟通。
记录之书：世道艰难，人心不古，我也必须有所发展。水镜和花斑没说错，以前的记录之书没有我这么灵活，无论是外在表现，还是记录提供，以及收藏方式，都非常死板，于是被淘汰了。现在的我是千年来不断完善的结果，可惜，以前的印象太根深蒂固了，导致虽然我已经完善了很久，但是，大家还是不选择我，虽然偶有碰触我的，可是不签约我就不能将我的本质暴露出来，然后就被他们舍弃。于是我就一直等待，一直继续完善，直到你们这两个外来的傻白甜出现。
“我就一个问题，”沈灼说，“你是根据什么来完善自己的？”
记录之书：潮流。
“不，我的意思是，”沈灼说，“你凭什么认为你的改变方向是好的？毕竟你没有经过实践检验不是吗？”
记录之书：……我追随了时代的发展脉络。
莫淙烁翻译：“它的意思是，它在脑补中进步。我们是它的第一个实验品，利还是弊，经过我们检验就知道了。”
记录之书：……
莫淙烁：“我们死后你会如何？以前的记录之书在它们持有者死后会如何？你们记录之书之间有交流吗？”
记录之书：持有者死后，记录之书会回归其原有的试炼之地中，清空所有记录，以全新的姿态等待下一个持有者。你们死后我就是回到猫族的这个试炼之地，如果到时候这个试炼之地已经消亡，我就会和你们一起消亡。记录之书间的基础资料是共享的，也就是，除了外，我记录的，其他记录之书也具有，只待持有者拿到对应的钥匙开启这份记录。
莫淙烁皱眉：“我们和其他记录之书持有者资料共通？”
记录之书：你们可以这么理解，每一本记录之书就是一个平板，你们通过这个平板可以访问同样的网站。而你们的，则是存在平板的本地存储空间中。
沈灼：“这个例子证明它确实在与时俱进。”
莫淙烁：“那有没有可能某个持有者通过其记录之书得到别的持有者的呢？”
记录之书：这种黑客行为，理论上，有可能，不过我们记录之书的防御力比平板可强多了，至少现在为止并没有发生过。
“好吧，”莫淙烁点头，“那么让我们回到原点，在我们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契约是如何签订成功的？”
记录之书：这话就外行了，不知情就签约的案例还少了吗？
莫淙烁：……莫名掉坑里的傻蛋确实很多。
“那些是一锤子买卖，而我们之间不出意外的话，得合作一辈子吧，”沈灼没那么好糊弄，“我想你知道，职业者的寿命可是能很长的……你知道我们来自博雅吧？”
记录之书：知道。虽然很久以前我一门心思想要个猫族的持有者，后来退而求其次，兽人就行，但是漫长的尘封时光中，我醒悟，兽人的实用主义和对武力的全力追求实在根深蒂固，相比之下，博雅的浪漫情怀反而能犯傻地接受旧时代的看起来臃肿又废材的纪念品，然后我果然就等到了你们。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用‘傻’来形容我们了。莫淙心道，嘴上却说：“全蓝星公认博雅才是最实用主义的。”
记录之书：博雅是功利主义，然后同时又最容易异想天开，或者说，贪婪之下可以干出任何不可思议之事。
沈灼：“说到浪漫情怀，精灵才是最有口皆碑。”
记录之书：精灵的浪漫只将眼界局限在他们本族，对外族的东西兴趣缺缺，普通工艺品就罢了，锦上添花而已，我这种要签契约的，他们绝不会答应。
莫淙烁冷静提醒：“我们也没答应。”
记录之书：但你们也并不抗拒，所以我才能从你们那得到能量。
“所以说，”莫淙烁说，“你到底是怎么偷偷吸取我们身上的能量的？我明明只感觉到一个吸力，来自试炼之地。”这才是他们没有抗拒的根本，他们以为自己在为使用试炼之地付使用费，天知道怎么还给本书供能了。
记录之书：我由试炼之地孕育而成，诞生之初便继承了巫死前的全部知识，正如试炼之地继承了巫死前的全部意志。本质上，我和试炼之地不分彼此，它如何吸收力量，我就也如何吸收力量，就像你们俩在外界的感知中是一个人那般。
虽然签的时候糊里糊涂，但正如沈灼所说，他们是得相处一辈子的，记录之书再怎么坑骗也还是留有底线不会结仇。没有说声同意便契约成立了，只是因为他们不小心在实际行动中达到了签约的条件。
一、时刻随身携带；
二、时刻供能；
三、经常添加收藏品；
四、守护猫族；
五、对抗魔物；
六、不利用记录之书作恶；
七、对记录之书平等相待。
充满了模糊概念的契约，没说‘随身’是放空间、拿手上、或者处于同一间屋子抑或同一个城市就行；没说‘供能’的多少；没限定‘经常’的频率；没提‘守护’到什么程度；没规定‘对抗’的表现；没定义‘恶’；没规范‘平等’的标准。
至少沈灼就觉得他们没平等对待这书，他们只是把它当做了一个炼金制品，而谁会把工具看做与自己平等的东西呢？可是在记录之书的标准中，他们就是平等相待了。
记录之书：看，契约内容很简单，约束力也不强，我说过你们签约我不会吃亏的。
莫淙烁还是心有不爽：“时刻供能是多少？”随身携带这条倒是可以忽略不计，反正他什么东西都喜欢随身带。
记录之书：你们自然逸散出的能量就绰绰有余了，我还能将多余的保存起来，当你们虚弱时反哺给你们。
莫淙烁无情：“怎么解约？”
解约问题比较复杂，就像光是达成上诉七点其实也只是完成了前置，还不能最终签约一样，临门一脚其实是在二人出来试炼之地的那一刻。当试炼之地凶猛吸收他们的能量时，他们没有反抗，他们信任了试炼之地，就相当于信任了与试炼之地同源的记录之书，然后记录之书融入他们的身体、精神与灵魂，成为他们的一部分，结合的力量破除了他们身上的诅咒，这是他们得以脱离兽形的关键。
另外，这份力量还稳定了他们的时空属性，也就是，他们不会再一用传送阵就穿到时空缝隙中了。从这个角度而言，二人应该感谢记录之书，它的收藏能力连能量都能收，以后二人的时空穿越都不会再那么突然了。
正因为记录之书有如此力量，如果要解约，那么稳定下来的时空属性会再次浮躁，连秦素晚要拯救他们都得大伤脑筋。兽形诅咒会反噬，他们连回到现实世界后可能都还会不受控地化为兽形。
记录之书：其实我的契约要解除并不困难，你们看签约条款都那么简单就知道了，只要我们双方达成一致，一致同意契约解除，然后你们切断力量供给，契约就解除了，接着我就回到了试炼之地。很容易的。但是，留着我不是坏事不是吗？我很有用，你们需要支付的也很少，如果你们实在介意，也可以先试用几年，要是几年后你们还是这么嫌弃我，解约就是，那时候我会同意的，绝不再纠缠。
记录之书所说的解约方法，二人向水镜询问过，的确如此。更准确地说，以前的记录之书都不表达自我意识，也即是不需要达成什么双方一致意见，只要持有者单方面想要解约，然后在记录之书上写下解约的意愿，记录之书两次或者三次显示‘是否确定解除契约’，连续得到‘是’的回应后，记录之书就会消失，契约也就解除了。
想了想，沈灼二人也就同意了记录之书的建议，以七年为期。
第137章 回归
记录之书：七年后你们绝对会爱上我的。
沈灼哼了一声。
记录之书：‘爱’这个字可不仅仅指爱情。
“所以我没有直接撕了你。”沈灼说。
托记录之书的福，在这个类镜像世界中，沈灼二人已经可以自由在人形与兽形之间切换。
水镜对此却有另一种解释：“破而后立，试炼之地吸收了你们全部的力量，包括附着在其上的诅咒之力也吸收了大部分，剩下一点，你们自己就能打破，所以，就成了。”
沈灼：“那岂不是说我们根本没必要在试炼之地中多待，直接进去再出来就成了？”
“嗯……很有可能。”水镜同意。
喂，你之前没说过。
记录之书：她说得没错，就是个能量问题，你们身上的能量太乱了，不过以后不用担心，我会把多余的能量都吸掉帮你们存起来随时备用。
谢谢你啊。莫淙烁觉得自己的脑内交流频道成员数实在多得有点过分，最开始是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然后加了个幻坎，再然后加了沈灼和大黑，现在又有了本书。总觉得私。密。性越来越差了。
“不过我要谢谢你们提供了我一个好研究材料。”水镜说，“从其他时空来的客人很多，但恰好披了猫族马甲、愿意配合又觉醒了的少。与你们合作很愉快。”
莫淙烁：“……不是一直都不太提这事的吗？”
“不提也很显而易见，实在装不了瞎。”水镜轻笑，“两个雄性兽人可能结合，但是不可能百分之百契合。无视性别只看属性的深度绑定，全蓝星也只有博雅天赐者这么没节操了。”
喂，当面说人没节操真的好吗？他们这也是天生的配对方案，大自然认同的结合方式，跟你们雄雌性结合是一样的。
“总之，”水镜说，“很高兴认识你们，希望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莫淙烁感知了一下伴生空间中的记录之书，点头：“会的。”只要这书没有诓他们，那么以后他们就应该能自主地进入特定的时空缝隙中。
记录之书：前提是你们已经去过的时空缝隙，没去过的我也就没记录过时空波动，帮不上忙。
沈灼：[不用一直强调你废，我们知道。]
回到现实世界后，莫淙烁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个世界中应该有一本和你一样的记录之书吧？在这个世界中猫族的试炼之地里。”
记录之书：傻话，你以为镜中的你就是现实中的你吗？
沈灼：“但是，诞生你的类镜像时空和我们的现实世界相似度很高，猫族中肯定有一本同样滞销千年的记录之书。”
记录之书：你们未经历过的事情，我这里无法提供答案，但如果你们偷一些该试炼之地的能量给我，我就能分析出来。
莫淙烁：“少来，这个世界的水镜可没有类镜像时空中的那么友善。”
记录之书：你们可以兽化，你们兽化的能量波动我已经记录收藏，随时可以反哺，不过因为是我提供的伪装，不会像完整的时空世界提供的伪装那么完美，实力稍强者就可能会看穿。
“伪装？”沈灼的思维立刻跑偏，“现实世界你也可以让烁烁长出猫尾来？有触觉的活猫尾？”
记录之书：当然。不过作为持有者的你们，不限实力，随时都知道那是假的。
“这个无所谓，反正比情。趣用品仿真度高。”沈灼呢喃。
莫淙烁扶额。
记录之书申明自己的清白：我永远不会主动记录持有者的隐。私，现在是刚签约，我活跃度比较高，慢慢我就会沉寂下来，只在你们主动向我搭话时我才会与你们交谈。
这时候沈灼倒是比较大度：“无所谓，烁烁的伴生空间烁烁就是神，他要屏蔽掉你你就得被屏蔽掉，就算是刚出试炼之地时那种精神力被抽干的情况，你也只能在外面时随便侵入我们的精神，在伴生空间中，烁烁再虚弱，只要还能维持伴生空间，就能控制在伴生空间中的你。”
记录之书：这就是我要申请的，既然终于离开了试炼之地，我希望能尽量多接触外界，获得更多信息，不要封锁伴生空间，我再次承诺，我永远不会主动记录持有者的隐。私。
“不必承诺，”莫淙烁说，“平常我会给伴生空间留一道口子让你接触外界，而当我有不想你看到的，我就把口子封了便是。”
记录之书：你们博雅人不是很重视公民权利的吗？我要求平等对待。
沈灼：“你见过什么公民能住在三级伴生空间中的？”那里面可装不进活物。
莫淙烁：“要么就不随身带，随身带就肯定有封锁期，就像试炼之地中时一样，那时候你可没抱怨过。”
记录之书：因为那时候我在休眠期，而且试炼之地中的信息我早就记录完了。包括整个类镜像时空中的信息也一样。
“说起来，”莫淙烁纳闷，“你管你的诞生世界叫‘类镜像时空’这种时空缝隙似的称呼，不会不适吗？对你来说，那才是现实世界吧？”
记录之书：狭隘。不过是个称呼，统一只是为了交流。无论是现实世界、类镜像时空、乐从、余村，都是蓝星的一部分，我诞生在蓝星，仅此而已。
莫淙烁：……被本书教训了，略心塞。
回到现实世界的神佑学校亚兽人学院继续上课，课后老师友善地告诉了他们一些关于试炼之地的事情。
懵懵懂懂地道谢后，莫淙烁很是愣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的时间轴一年多之前、现实世界的时间轴一天之前，他们向这位老师询问过的问题。
“唉……这种时空变换的，再多来几次脑袋都快浆糊了。”莫淙烁叹气。之前去乐从的四年时间差好不容易才调整完毕，这又要调整一年多的时间差。
记录之书：今后有我在，时间紊乱也是可控的。
沈灼：“算了吧你，我们经历过的时空缝隙你才能记录，我们被卷入没经历过的时空缝隙中的情况，你有毛用？”
记录之书：我已经控制了你们混乱的时空属性，以后吸引时空缝隙的几率会大减。
“只要不为零，”莫淙烁说，“我就不太看好我的运气。”墨菲定律附身。
“来，我给你起个名字吧，记录之书太冗长了，叫小记怎么样？”沈灼说。
记录之书：对比‘大黑’，你的起名能力数十年没有进步。不过名字只是代号，叫我什么都可以，即使不叫也可以，当你们需要我时，在你们呼唤我的名字之前，我就能感知到你们的需要，并自动回应。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沈灼定论。
当一年的交换生生活结束时，沈灼二人同时感觉到了突破到中级的那层隔膜在松动破裂，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
沈灼很高兴，主要高兴于他们夫夫二人终于能够同时突破，而这次的同时只是一个开始，可以想见，未来他们将越来越同步。
莫淙烁也很高兴，因为同步之后他就不再拖沈灼的后腿，在拖累了十几年后，终于能够携手并肩，觉得自己的底气都足了一倍。
沈灼认真表示：“今年才是我们相识七周年。”所以没有十几年，别随随便便翻倍玩。
莫淙烁：“……你把在乐从的四年和在类镜像时空的将近两年都删除了吗？”
沈灼：“我都不记得乐从的事情了，至于类镜像时空，除了试炼之地的那一年多外，之前零零碎碎加起来的几个月多出时间，不是早就在现实与时空缝隙的来回交替中忽略了吗？而试炼之地的一年多，当做一个变猫的美梦吧，就像刷了一个小副本。我们以结婚证和当前官方时间为准。你看，连小记的大事年纪表也标的是七年。”
莫淙烁伸手点了一下记录之书上面他们相识的第七年，即博雅历5111年，记录之书立刻给出了小项，基本格式是：某月某日进入类镜像时空，停留xx天。
最下方还列了一个算式，将全部停留的xx天加一起，等于七百一十九天，并贴心地将之约等于了两年。附注：这意味着你们的实际生理年龄比你们身份记录上的年龄大了两岁。
沈灼：“谢谢你这么详细啊。”
小记：不客气。
沈灼翻了个白眼。
莫淙烁却很满意：“这东西比自己手动记录好用多了，一点都不会混乱，还可以任意选择显示方法，考虑到以后我们还可能会穿越到各种时间流速不同的时空缝隙中，它的时间比例显示就格外有用。你看乐从和现实的比例。”
小记：由于你们关于乐从的记忆严重缺失，这个比例只是根据现有资料整理所得，并不保证完全准确，如需精确，建议再去乐从一次。还可以顺便试试，乐从的资料及记忆清除能力是否对我有用。
沈灼：“有不少时空缝隙都是九级能力造成的，孕育出你的试炼之地也不例外，所以就看你的大巫，和乐从的九级能力哪个更强了。当然，如果乐从是自然生成的时空缝隙，估计你赢的几率就不大了。”
兽人的巫对应到博雅的等级划分，都是高级职业者才能担任，而其中的九级职业者就会被尊称为大巫。能够制造出试炼之地的巫绝大部分都是大巫，少数是属性比较特别，也就是非常偏向时间、空间系的八级职业者，还有极为稀罕的，硬实力虽然远不够，但在时空方面有着极特殊才能的七级职业者。
第138章 伪装
能够创造出小世界的，无论是兽人还是其他智慧生物，九级都是最常规的能力要求，不过，如果低于九级却创造出了小世界，并不意味这该小世界很脆弱，恰恰相反，它往往具有某些非常特殊且极端化的性质，不够平衡，却极为刁钻。
孕育出小记的试炼之地是由一位名为方结的大巫创造的，比较中规中矩的一个时空缝隙。而乐从与外界的隔离非常严重，甚至连清除记忆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根据仅存的一点记忆，不好判断这整个时空缝隙是不是足够平衡，也就不好判断创造它的是大自然还是智慧生物。
不过乐从包罗万象却万象简化甚至畸形，又极端压制魔法存在，很矛盾的一个地方，不太像是自然诞生的，比较像是某个职业者刻意设置的规则，就是不知道这种苛刻规则的设置有没有以丧失某些平衡为代价。
这种具有严重倾向性的规则，中规中矩的事物一般很难打破。所以沈灼二人也不想为了好奇心而去试试，一想到进去逛一圈，逛完了却什么都不记得，简直心塞。
神佑学校对于这批交换生很宽容，比如沈灼二人虽然选择了亚兽人学院，但是他们要去雄性学院或者雌性学院旁听，校方也并不阻拦，授课老师的态度也还算平和，最起码比亚兽人到这两个学院时得到的对待，冷漠度要少一点。
尤其是当沈灼表示他们得到了一种秘法，可以伪装成兽人时，还激起了老师们的研究欲。
“这种伪装本身挺精巧，可是，你们用得不好，只要实力高于你们，就能看穿。”一位雄性老师说。
“你不应该用这种伪装技巧，”一位雌性老师对莫淙烁说，“魔法师的能力构架与雌性相仿，你应该使用伪装为雌性的技巧，伪装成雄性的话，你的破绽比沈灼的大。”
记录之书表示：这是你们俩的能力问题，该伪装规则来自类镜像时空，那是自然形成的时空缝隙，与你们的现实世界等阶，它赋予的外形改变规则至少是九级存在，但是你们只能发挥出三级的表象，而且还是在我的辅助之下才能发挥出来。
莫淙烁：“既然是自然规则，那为什么能力与雌性相仿的我，会得到雄性的化形方法？”
记录之书：因为你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不是雌性。自然规则最显著的特点不是强大，而是顺应。你的意志影响了你的能力方向，如果硬扭曲你化为雌性，也就是硬给你变性，虽然符合了你的能力表征，却违背了你的天然性别，然后还违背了你的心理选择。所以天平倾斜之下，你自然是雄性，不最适合你的能力发挥，但是，综合而言，最适合你整个人。
对兽人们而言，沈灼二人的化形伪装虽然有趣，但也只是个玩笑而已。因为实力限制了仿真度，跟佩戴人工制造的兽耳兽尾没什么区别，真正强大的博雅职业者即使没有这种小窍门，也可以利用元素之力强行伪装，或者直接修改周围人的感知。
总之，不用担心这种小窍门传播开来成为间谍的帮手。
记录之书：他们不理解，他们以为这只是个初级的技巧度高的小花招，可是，这其实是顶级规则，可以一直配合使用者的实力发展到九级。不过，当然，即使如此也没什么战略意义，毕竟没有让九级强者当间谍的奢侈先例。
比起沈灼二人无伤大雅的化形游戏，把他们连累到类镜像时空中玩了一场的辛项也得到了一个伪装方法，准确地说是换脸方法。
沈灼二人这一年来忙忙碌碌，辛项也不清闲，即使有秦素晚的护身袍子隔离，他依然相遇了那位脸皮脆弱易脱落的姑娘——看到身形像，他就跟上去，发现那姑娘畏惧自己的护身袍子，他就脱掉了袍子塞储物空间后继续上前套近乎，要色不要命的精神委实可嘉。
然后他就被那位名叫朱苓的姑娘传染了，染上了脸皮脆弱易脱落的毛病。当对现在的脸不满意了，就让它脱落掉，然后集中精神想象希望有的长相，新长出来的脸皮就会和想象中的相仿，在这个过程中脸部的骨骼肌肉也会相应调整，以完美契合心中理想的长相。
“免费整容，随时随地，”辛项说，“开始几次很难受，不是单纯的痛，是又麻又痒，就像有很多虫子在肉里钻来钻去的那种感觉。”
莫淙烁：“……我没体会过那种感觉，也不想想象。”
辛项：“不，我是说，那种感觉，习惯了也挺好的，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我看是虫子钻进大脑里了吧。”沈灼毫不犹豫地就向秦素晚告状，说辛项的被诅咒程度严重加深，简直病入膏肓。
秦素晚表示这个诅咒已经有点超越她的专业范围了，然后通过司寇联系了辛项的院长许魁，接着许魁阴测测地与自家白痴学生谈心数小时，最后……最后就放任了……
喂喂喂，说好的校方保护呢？这样子我们很没安全感啊。
“你们别管，”司寇对两人说，“那个诅咒在剥离了时空属性后，就只是个表层恶作剧罢了，等辛项突破到四级自然就能消除，在那之前，他受着最好，好好吸取点教训。”
莫淙烁：“我看他挺乐在其中的。”
司寇：“等新鲜感一过他就知道痛了，换脸换得那么频繁，你们问问他不拿着三维图的话，他还能不能恢复自己原本的长相。”
自我作死的辛项虽然被放生，但罪魁祸首换脸姑娘朱苓却被帝都学校逮捕了。由帝都炼金术师学院院长、八级炼金术师许魁亲自出手。
说到换脸，其实许魁也是一把好手，不过，他靠的不是整容而是纯粹的化妆。许魁对自己的天生丽质绝对自信，化妆不过是配合气质的更改以达到当下最完美的行动效果而已。逮捕朱苓时，许魁打扮为女性的模样，一身参加顶级晚宴的盛装，冷艳的妆容，高傲的神情，将刚换了一张清纯脸皮的朱苓压得脸色发绿。
当执法机关接到朱苓的举报来查证许魁绑架、动用私刑等违法行为时，只看到一朵盛气凌人霸王花和一朵摇摇欲坠小白花相对而坐的场景。
“能别这么秀智商下限吗？”许魁开口就是冷嘲，“我要真做什么，还能让你们不通过风纪、不借助职协，连张搜查令都没有，就随随便便闯进来？当我帝都学校空无一人了吗？”
本次行动的队长秦蔺亦是满脸不屑：“我看你是当我执法队没人了。通缉令上的人抓住了不上交还往学校里摆，作为老师的职业道德呢？”
“哦？”许魁挑眉，容貌更显妖艳，“通缉令？有传到学校里来吗？我没见过呢。”
秦蔺将早有准备的纸版通缉令拍到许魁面前的桌子上：“我局官网时时刻刻都公开着所有被通缉者的信息，这人已经被通缉一年有余了。身为院长，就算是本着保护学生的态度，你也应该对这些心中有数。”
许魁瞥了一眼：“早说你们的通缉方式该改改了，你自己看看，两张脸一样吗？”
“少给我打哈哈，这人我现在要带走。”秦蔺毫不客气地说。
“真有胆啊，”许魁更不客气，“区区一个七级敢在我这个八级面前嚣张，秦同学，别以为我们同学过我就不会在你的属下面前让你难堪。”
“八级又如何？”秦蔺不屑，“炼金术师，技术宅而已，实战我就算七级对付你也绰绰有余，当我这个队长是当假的吗？对付的就是你们这种自视甚高的高级职业者。”
说的好像你不是高级职业者一样。秦蔺身后的队员们抹汗。
高级职业者除了对抗魔物和培养学生外，很少承担一线工作——更多的是幕后黑……幕后指导——执法的一线也不例外。可是，凡事都有特殊情况，比如秦蔺，毕业于帝都体术师学院的七级体术师，偏偏选择了进入帝都执法机关，而且铁了心地战斗于逮捕犯人第一线，一天到晚各种得罪人。
他不怕啊，七级职业者，虽然在帝都这块地不算什么，但帝都学校的出身就意味着这块地上实力强于他的高级职业者，要么是他的同学、师兄弟、师姐妹，要么是他的老师，或者是他师侄，面子情多少是有的，面对非故交时，找帮手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同样的，七级的一线公务人员，执法机关一向给他大开方便之门，就怕他跳槽，他一跳槽，以后执法遇到高级职业者就又要头痛，这等有胆量又有实力的横冲直撞人才必须让他工作得舒心，以保证他一辈子这么横冲直撞下去。
“你要带走她也可以，”许魁退了一步，当年他和秦蔺同学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身处两个学院，但是同学上百年，真是想不熟都不行，毕竟年级越高人数越少，有点什么跨院配合的行动三不五时就要抽到一起，许魁也实在是烦透了秦蔺的莽撞，虽然他不会表现出来，“但是她给我的学生下了诅咒，我不管你们怎么审判她，解诅咒的事情你们得处理好了，不然就把她还到我这来。”
“审判是审判局的事情，”秦蔺说，“不过这用不着担心，怎么说也不会不管帝都学生的。”
“但是不要现在就解，”许魁还有要求，“那小子需要点教训。”
和许魁对他的感官一样，秦蔺也觉得许魁很烦。事实上，同学这么多年下来，彼此的感情惯常极端，要么如胶似漆，要么看一眼就产生暴力念头。前者自然是少数，好在由于总人数有限，后者也不算太多，哪怕毕业后身处同一个城市，不刻意见还是能完美避开的，城市安危没有太受挑战。
第139章 换脸
“你们这些魔法类职业累不累？”秦蔺满脸嫌弃，“要教训揍一顿就完了，还要借助外人的手，你们脸红不脸红？”
许魁冷哼：“要是我手上教出你这么种东西，我才要脸红得以死谢罪。”
两个旧日同学联络感情着，小队的其他人有条不紊地束缚住了朱苓，朱苓柔柔弱弱地低着头，一点也没有反抗，直到走到办公室门边时，突然停住，然后发出痛苦的低吟，队员看向秦蔺，秦蔺无所谓地说：“等她一会儿吧，反正也没多久。”
队员们先是不解，很快，微抬起头的朱苓解答了他们的疑惑，她在换脸，现在的脸皮慢慢脱落，露出鲜红的肉，却没有血滴下。
朱苓微微带笑：“手现在动不了，这么脱落太慢了，能帮帮我吗？”声音柔软甜美。
“别理她，等着就是。”秦蔺命令。
许魁不置一词，拿了张纸在自己脸上按按压压。秦蔺斜视了他一会儿，好像觉得朱苓更好看似的，又将视线落回到那张脱落到了一半的脸上。
“慢死了。”许魁将纸随手一扔，这时他的气质已经从艳丽变为了锋利，即使依然身着盛装，也像是即将死战的斗士。
但秦蔺看他的眼神更鄙视了，当然的，在体术师这种真锋锐职业眼中，许魁那点架势只能算一把未染血的利刃，漂亮是漂亮，厉害也是厉害，但气势实在是太虚了。
“又不是给你看的。”许魁呛道，用偏向于男性的嗓音，与他现在的形象相较却并不是太突兀，惹得秦蔺的队员们在盯朱苓的空隙中还频频分神打量他。
“看什么看？”秦蔺说，“连男女都分不出来了吗？”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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