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医生看。医生大概是着急了,我听见她在给她爱人打电话,解释这边有状况,回家会晚些,我很不好意思。
“没办法了,再加一次药吧!你之前没和我说你半年前做过大手术,可能上次手术用药太好以致影响了这个药效,只好再加一次了。”她不疾不徐地对我解释着。可也许是她有点儿着急了,也许是我的命太不好了,刚加了药没几分钟,我的血哗哗地流下来,不可抑制地,奔腾而下,遇到了传说中的“血崩”!
张杨吓得要死,在卫生间里嗷嗷地喊着往外跑,“医生,你快来呀!医生!”甚至,一向温柔的她开始低泣开始咒骂,我知道,她害怕了!我也很害怕,但是,我饿了一天一夜甚至更久,还流了这么一天的血,甚至越来越多的血在流失,我没力气哭泣,没力气安慰她,甚至我都没力气继续站着,我扶着我一向认为细菌最多的卫生间的隔离板,就那么静静地等着。医生也慌了,跑过来看了一下,她提高了点音量,“赶紧去手术室,快点!”张杨连搀带抱把我拉扯着跟着医生进到手术室。我们那么傻,当我的血被医生清宫后止住时,医生一遍遍说,“知道你们是学生,不容易,现在收费处也下班了,这个清宫术我不收费了。”我们那么感激她,不嘲笑我们,还体谅我们,免费帮我,我们都没时间没力气去想,这是不是医疗事故?!
我没力气下手术台,甚至,新买来的裤子也是张杨给我穿上的,我的那些裤子已经被血染了风采,酣畅淋漓到不能再上身了,穿裤子之前她还帮我穿上医生好心给的一次性的裤头。她扶着我对医生感激地说,“谢谢您!”
然后,她喊“方泽,方泽,你进来吧,已经没人了,你进来吧,我搬不动伊洋!”
、第六章 花好月圆有时尽(三)
方泽进来了,我穿好了裤子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等着他们安排我。医生看了看我,“我给你们找个病房吧,她这样根本动不了,堕胎算小产,没生孩子矜贵但也要注意,不能吹风不能沾凉水,落下毛病就是一辈子跟着你。你们今晚把她安排在医院的病房里,明天裹严实点再回去。”医生给我们安排了病房,我呢,住了太多次院,生过太多次病,都不记得那一次我是走着去的病房还是被他们推着的了。也许是我当时真的筋疲力尽了,也许是我当时真的太害怕了,或者是我当时失血过多了。反正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到了病房,张杨要去给我买吃的,说“喝点热粥吧,你都快凉了”。她不是开玩笑,而是很心酸。是的,心酸,她在给我穿裤子的时候,她说,“如果这辈子方泽敢对不起你,我都不饶他,这是人受的罪么?把你的裤子拿给他看看,真不是人呀!干的叫什么事儿!”她哽咽着,愤恨着,咬牙切齿就差没有暴跳如雷声嘶力竭了。我只是握着她的手,说不出什么,我太累了,流了太多血,流到我几乎以为我就要这么流干净体内的血撒手人寰了。
“我去吧!”方泽估计有再一次裸身于人前的感觉,他躲闪着张杨的目光,抬腿就往门外走。张杨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张杨给我脱了大衣,脱了裤子,扶我躺好了,拍好了枕头,又给我盖好被子,一句话都没有说。她隐忍着,我知道,我不惹她,我也没力气惹她,我以为方泽也不会惹她,是的,方泽不敢惹她,但是,他还是惹了,没心没肺地惹怒了张杨。她冷声冷语眼睛直视着方泽质问他,“你说,这粥怎么喝?嗯?勺子都不知道拿,怎么喝?她现在这样子,你有心没有?”
“我这就去拿!”方泽就势往外走。
“得了吧,我去吧,谁知道你能拿回个什么东西!”张杨瞪了他一眼,回头语气倒是好多了可是很无奈地对我说,“真不知道他能不能照顾好你,就这么没心没肺的,唉。”
张杨很快就回来了,比方泽去买粥花的时间要少,期间,我和方泽也没有说话,我是没力气,他,估计是心疼吧,虽然他没看见那条染透血的裤子,但是折腾了一天,人一批批来一批批走,他是知道我受了很多苦的吧?他就拉着我的手,用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手背,垂着头,一句话不说地看着我。我基本上闭着眼睛,我实在太累了。张杨一推门他就站起来过去接勺子,张杨没理他,越过他来到床边径直拿起了粥喂我。
“唉,这粥也不热乎,服死了,也不知道脑袋想些啥。要么,还是我陪你吧!他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张杨一边喂我喝粥,一边跟我商量。
“没事的,你还要回去给我拿衣服,我的裤子不能再穿了,给我再拿条绒裤吧,光穿着线裤太冷了!他要是回去就得折腾我们寝室其他人,就闹大了!”我看到了方泽想说话还不敢的样子,我心疼他,我的小男人。他确实不会照顾人,平时都是我照顾他的,我巨蟹座,母爱严重泛滥,所以也不觉得苦,只是,需要他照顾我的时候,他这个样子,我不难受,旁人看着替我难受。难为他了,尤其此时他的心情也不好,饿了一天也没什么精神头,他也确实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很难理解张杨的愤慨!但是他没有嘴贫甚至没有辩解,估计他此时真的是觉得张杨和我一样认为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王八蛋吧!其实他不知道,张杨只是因为看到我血崩吓坏了,迁怒于他而已,而我,也不再怪他什么了,活着,有力气喘气感觉就很好了,既然是我们共同的选择,干嘛责任过错甚至医生的失误都要让他一个人扛呢?我用力握握张杨的手,她看看我,又一次深呼吸。
“唉,你呀,好自为之吧!”张杨喂完了粥,“你这裤子还要么?裤头不要了吧?”
“要,你别拿回去了,等明天让方泽洗!”我缓过来了,捡回了我的高智商,我想让方泽看看,让他明白我的委屈,张杨的愤怒,可是,很明显,张杨没明白,她以为我怕她嫌弃。
“没事儿,我今晚洗吧,趁着血迹没干,还好洗!”她一边收拾她自己的东西,一边把粥盒连带着琐碎的垃圾都装在一个塑料袋里预备带走。
“那算了,你别洗了,裤头我不要了!不用洗了。”我赶紧说,我不能为难张杨,我的铁姐妹儿,而当着方泽我也没法说出我的目的,只好不要了。
“算了,甭管了,留个纪念也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出来了。”张杨没理会我的意思,估计也是饿晕了还气着,没时间没精力思考。不过,她说的还是对的,情商不在了,智商还是在的,确实洗不出来的,我的洁白的裤头,和那个粉色的连同那套粉嫩的内衣裤一起买的秋裤,都再没能显出它们的本色,血太多了,而血渍一向是洗衣粉广告里面排首位的顽固污渍,所以,尽管张杨那晚在熄灯以后,点着充电台灯,流着眼泪一遍遍洗着我那不断令清水变红的线裤和裤头,它们还是没有现出原色,就那么乌突突红瞎瞎的陪我过了很多年。张杨第二天肿着眼睛来接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血太多了,染红了她的眼睛,打湿了她的心情。尽管她只是淡淡地说一句,“血太多了,洗不出来了,你这个洁癖病人,不许怪我!”
、第六章 花好月圆有时尽(四)
当晚,方泽在床边拿了个小凳子坐着,其实医院是不安排陪床的,但估计这病房里的人看我们进来时满脸凄色,到处是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我们也没什么交谈,他们并没有撵方泽出去,坐了一两个小时,他就熬不住了,趴在我床边,眯着眼睛有点迷糊了。
“你上来吧,这床挺大的!”我往里边挪挪,低声对他说。想想他一天也没吃东西,又担心又挨骂的,也挺不易。
“不用了,你自己躺着吧,舒服点儿。”他也很小声儿地回答我,顺手给我掖掖被子,抚了抚我额前的刘海。
“那你出去吃点饭吧!是不是饿了一天了?”我想起他估计也没吃饭呢,张杨不肯去吃,一直坚持在候诊室陪着我,虽然出来让他自己去吃,态度估计也不好,所以他应该没吃,不敢去吃,就怕一转眼张杨找不到他会发飙,估计也怕我出事吧,我那会儿心态还真是挺消极的。
“我不饿,真的,你睡吧,别瞎操心了!”他摸了摸我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
“那你选吧,要么你上来睡觉,要么你出去吃饭。”我抽出手来抓住他的手,“方泽,老公,别这样,没事的,都过去了。”不说还好,一说,这家伙眼圈就红了,瘪了瘪嘴,“媳妇儿,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他压抑着抽气声,眼泪也被生生憋在了眼眶里,拿着我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干巴巴的嘴唇,温热甚至还有点扎我的手背。
我抬头仔细看他,我的小男人,一天之间,他好像成熟了,不贫了,甚至话都少了,嘴唇干裂,眼神深沉,我忽然就心软了,计较什么呢,成年人了,他也是不愿意出事的吧。我这几天没给他好脸色,今天药流失败,张杨也是连损带骂,他一句嘴都没还,这么多天他也受了不少委屈,也憋屈的不行了吧。哎,我想起本山大叔的名言,还真能离了咋地?还得过日子呢不是?
“没事儿的,我那会儿就在想,能活着就好,真的!你也别瞎想了,现在没事了,好了,我不怪你,真的,我们还能在一起,活着在一起,多好呀!”我摸摸他的脸,摸摸他干裂的唇,露出我自认为很坚强的笑容。他把头扭过去了,他没问我,怎么会这么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说,我不想让他悔恨,不想让他哭。我伸手拉他,他顺从地脱了鞋子爬上床,慢慢地躺在我的身边,我依偎着他,静静地,我们什么都没说。
、第七章 此爱绵绵无尽期(一)
我是个没出息的女人,所以,当我在张杨的宿舍坐着小月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喝着张杨跑去饭店帮我熬的乌鸡汤的时候,我没有责怪方泽不来看我,因为我知道他没有钱,可是,张杨脸色一直不好,“没钱不会借么?你就有钱了?你还不是跟我借钱给他的任性买单?他怎么就不能借了?这人是独行侠?没有朋友?还是人缘太差?”张杨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瘪着嘴瞪着我。她其实平时很温柔的,可是一旦生气说话特别毒,关系越好损你越是没商量。
“他当然没有我人缘好了,更没我幸运,有你这么好的姐妹儿,是吧?”我谄媚的哄着张杨。“他可能这几天都没饭吃,他真的没钱,我不骗你,我俩钱都是我管着的,这事儿我俩的钱都不够,还跟你借了那么多,我一忙都忘了给他钱了。而且,这事儿他也没经历过呀,估计也吓坏了,你还那么对他,他敢来么?敢和你说他想来么?”我真是没皮没脸呀,躲闪着张杨要喷火的眼睛,我还在不要命地说。
“行了,我还有错了,是吧?我说多了是吧?懒得管你,下回别找我了,被他坑死都别找我!”她赌气地说,我没皮没脸拉着她的手摇啊摇。
“好了,好了,别摇了,我去给他送钱,行了吧?我去请这位大神来看你行了吧?”张杨估计是实在没办法了,她舍不得我着急上火,医生说,“流产也要坐月子,生不得气,着不得急,碰不得凉水。。。”而且她平时就很纵容我,对我比对她男朋友还要好,何况我现在这样子,她恨得牙根痒痒也得自己忍着,我知道,我也不想惹她生气,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我的小男人呀,几天了?我都没见到,不知道他到底咋样了。
方泽收了张杨的钱,估计是看张杨态度不错,当天就托了张杨安排寝室人都出去,买了吃的过来看我。看着我几天没见憔悴很多的的小男人,我忽然想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没有被打倒拆散,我们还那么好,是的,比以前还好。张杨也不再说什么,继续每天给我熬汤,她们寝室的姐妹们也都是好样的,不多嘴,免去了我的尴尬,这也是我不回自己宿舍在她们宿舍养身体的原因。其实,一直到现在我都特别感激张杨,尤其当我第二次做人流,我自己都没能照顾好自己时,我更是深深感激她的深情,这种友情不比亲情逊色一分,是的,她是我的姐妹,跟亲姐妹一样亲的亲人。我们不再是“此洋非彼杨”,我们是一样的,是最亲近,最信赖的朋友,姐妹,亲人。
等我养好了身体,就到了寒假了,我们开始讨论将来的出路,因为过了年,我们基本上就没课了,除了参加招聘会就是自己出去找工作了,所以有些人过完年就不回学校了,直接奔赴心仪的城市。我呢,想在哈尔滨发展,离家近,而且远方,多么陌生,我晕车,不方便四处奔波。方泽一听我说想离家近,就说他也想离他家近点,也嚷嚷着要照顾家里。
“你又不晕车,随时可以回去看你父母,我晕车那么严重,到时候怎么办?有假期都没勇气回家。”我不肯放弃,游说着他。
“不晕车该死呀?晕车你还有理了?你连车都不坐,怎么能练习吧?永远都这么晕下去么?”他也不让步,还拿我不坐车出来说事儿!
“哼,我晕车是天生的,是遗传,是基因问题,和你说多少回了?现在找事儿是不是?”我一手叉腰,一手点着他的脑袋,做茶壶状斥责他。
“行行行,你有啥不行的,姑奶奶说啥都是对的!晕车都能扯上基因,你这文化造纸(造诣)够高的!服死你了,行了吧?”他拿手挡住我的手,不让我戳他的脑袋。
“什么意思呀?你就说行不行吧?不行就。。。”我拿绝招出来了哈。
“分手,分手,知道了,又在这儿说分手,真被你打败了!那行吧,你先在哈尔滨找吧,你要是找到合适的了,我就也去找,咱留在哈尔滨,你要是找不到,咱也不用回河北,就去北京,行不行?你学英语的,到那里也好找工作,我呢,就靠计算机吃饭了,去北京什么中关村软件园之类的,这么定,行不?”经过数十轮谈判,他最终做出这种让步。
、第七章 此爱绵绵无尽期(二)
于是,我开始奔波于校园招聘会,大庆市内的每次人才交流会我也不落下,我努力着,他呢,每次都只是陪我去看看,但是不投简历。后来哈尔滨有一次大型的,他以省钱为借口,让我跟寝室里的姐妹们一起去,他就不去了。失望是有的,可是,我知道他抵触着,心底里盼望着我的失败,他好可以天高任鸟飞,哼,这个损鸟,我能让你飞么?不能!所以,我不能失败,于是,晕车也罢,呕吐也罢,我就跟着姐妹们去哈尔滨,参加那个据说超大型的招聘会。还真让我蒙上一个,虽然,后来我们知道这不过是个幌子,挂羊头卖狗肉的骗局,但当时于我,这个真的很不错,甚至那些没接到通知的同学,还羡慕很久呢。
某农垦大学招老师,虽然那会儿还是大专级别,但是随着他们的迁校,应该前景会如我们学校一样,如日中天,越来越好的。我很满意这个面试,我积极准备的同时,打电话给他,要他来哈尔滨陪我,我不可能一个人跑去旅馆,他曾说过,我真是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而其他室友没接到面试通知,都要回去了。老三哥哥说要留下来陪我,他是和我们寝一个姐妹儿很熟悉的,所以来了哈尔滨,我们也都混在一起。虽然很奇怪,他和我一个姐妹熟到不能再熟,我和方泽居然三年还不认识,一般情况下,我们的朋友圈都会偶尔交集一下的,或者彼此正式介绍的,或者彼此在寝室背后埋汰的,可我俩确实一直不认识。反正就是很奇怪吧,我想我是真的睡得太久了,不理世事很多年啊,真的错过了很多。不过,后来显然我和方泽比他和我们姐妹儿要亲近,他们熟到不能再熟,却没有成为男女朋友,这就是缘分吧,当他们把暧昧进行到底,我们都结婚生子了。
老三哥哥人很好,这几天除了对我的那个姐妹很关心,嘘寒问暖的,也对我很照顾,买水买饭的,不过,同行归同行,这样的热情我还是很难接受的,男女大防呀,呵呵,我是很开放,但也分跟谁不是。
可他很坚持,并且还打电话跟方泽说,“大方儿,你别折腾了,就一个面试,明天面完就没事了,我在这陪她得了,明天要是完事儿早我们一起回去,要是太晚了就后天再回去。”其实,我说过不麻烦他了,可是他说他在这儿不算麻烦,都这么晚了还让方泽赶过来才麻烦,而且,万一面试不成功,方泽来了更是找麻烦,没准后面埋怨起来更麻烦。我无语,面对他们我经常无语。
“咋了?不信任哥们?那行,你来吧!”我还在神游,还在担忧,就听他语气不善然后“啪”地把电话挂了,有点不高兴。我没说话,你懂的,就凭他那只言片语,我们都懂的。所以,我很安静地力图可以消失在他面前,或者变成他屁股下的座椅都成。可惜,事实提醒我们,一切浪漫主义想法都是纸老虎。
“你是不是也是不放心我,才非要方泽来的?”他盯着我,貌似真的生气了。
“没有,没有,你要这么想,那我马上打电话给方泽,让他别来了。”我一边辩解,一边装模作样地掏手机。
“哼,算了,狗咬吕洞宾!”他转过了身,不理我。我松了一口气,没有继续掏电话,是的,我不放心,甚至说我害怕,自从和方泽在一起,我的胆子越来越小,我依赖他越来越严重,我都觉得我越来越娇气了,可是,方泽很受用,从来不觉得我是个麻烦,而且觉得自己因为我越来越男人了!要是我真的敢私自做主,他才生气呢,所以我更觉得没有板板自己的必要,这多好,两全其美的,周瑜和黄盖么,是吧?其实这次我也是让他来的,赖了他几天,死磨硬泡他也不肯,我知道他是怕看到合适他的工作我让他也投简历,所以硬下心肠不理我,不陪我,让娇气的我自生自灭。事实上,对于我的过分娇气,我还是有点担心的。我的前一任男朋友,开始说我是大女人,大女子主义,什么都不问他意见,后来我就立马改正,结果他又嫌我太娇气,事事都要依靠他,他要累死了,所以,他选择在累死之前离开我,我没意见,很痛快地分手了。后来,他后悔了,还回来找我,我没给他机会再发疯,多奇怪的人,一会儿要你依赖他,一会儿嫌你过分依赖他,我掌握不好尺度,还是不要了。所以,我怕方泽也会有一天嫌弃我太依赖他,要累死他,但是,幸好,他不是这样的,他一直都嫌我还不够娇气,还不够完全依赖他,总是自己拿些小主意。他希望的最好事事都找他拿主意,甚至吃喝拉撒卫生棉买几包都问他才好,这个小男人,迄今为止还没有嫌我粘人,这估计也是因为他就是你的那个人所以他受得了你吧,譬如我怕虫子,而他,呵呵,也害怕腿多的虫子,所以他理解我,不会觉得我做作,不会像之前那个男人说我特别假,几只蟑螂闹的我们寝连带他们寝都不得安宁。反正就是很多很多我的看似恶劣的习性,做派,方泽都很喜欢,一直,都很喜欢,嘿嘿,俺骄傲!
又跑题了,因为方泽坚持要来,即使为此和老三哥哥有点龃龉,他还是毫不犹豫直奔火车站直奔我来了。所以,老三哥哥跟我默默无语坐了一会儿之后,去买了回大庆的车票。后来,没多长时间他就要上车了,其实大部队早走了。昨天折腾了一天,晚上又都在小破旅馆混了一夜,今天又折腾了一天,所有人都熬不住了。在老三哥哥很仗义地说要留下照顾“我弟妹”时,大家都争先恐后地买车票回去了,我们寝的姐妹也是,还很暧昧地笑笑和我拜拜。我当时很纳闷,明明你俩暧昧,你冲我笑个屁。老三哥哥此时要上车了,也不板着脸了,很温暖滴和我笑着,“你一个人不害怕吧?别出候车室,就在这儿等他吧。”
“我不怕,这么多人我怕啥呀?我不出去,就在这儿等他。”我笑笑回答他。
“你真没事儿吧?你要是害怕我等他来了再走!”他看着我问到,很真诚的表情。
“真没事儿,到处都是人,不是青天白日,好歹也是对着灯干坏事,谁敢呀?我真不怕,没事的,你放心回去吧,啊?快去检票吧!他很快就来了,真没事儿。”我挺着胸脯做出最坚强的表情,就差拍拍自己表现一下了。
“那你先去个厕所吧,万一一会儿你想去,拿着行李不方便,或者你去了厕所,他来了找不到你着急。”这个男人真是细心呀,比我的小男人方泽细心千百倍不止。
“不了,不想去,因为天冷也怕上厕所麻烦,都没怎么喝水,你快走吧,一会儿错过了这趟车,真是浪费钱又浪费时间。关键是下一趟估计到大庆天都亮了,这趟回去都半夜了,我们真是太对不起你了!”我都过意不去了,这人真是太好了!
“那我走了!你们俩真是不嫌麻烦,等他来了,都几点了,晚上还睡不睡觉了,真是的。”他摇头晃脑地走了,头也没回,只挥手跟我拜拜。
我也傻傻地挥了挥手,想想他看不见,我说,“拜拜!回去请你吃饭哈!”他又挥挥手,还是没回头,也没应声,走了。
、第七章 此爱绵绵无尽期(三)
方泽来的时候都两点多了,我都困得不行了,也不敢睡,就歪在椅子上抱着我的背包眯着眼等着他。我的小男人帅气滴向我奔过来,张嘴第一句不是“困了吧?”“饿了吧?”“害怕没?”而是。。。
“你居然敢跟我说,‘要么你别来了?’你和我说,你咋想的?!”我愣了,是的,老三哥哥,那么热情,当着他的面我在电话里只好说,“要么你别来了,就让老三哥哥陪我去面试吧!”他听说后,就让我把电话给老三哥哥,并且后来我还听见老三哥哥说了那句不信任之类的话。可是,不管怎地,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在我千呼万唤他始出来的时候,说这么不体贴的话吧?莫非?
“你嫉妒了?呵呵,你吃醋了?”我没皮没脸贴上去拍拍他的脸,没顺着他的话茬唠。
“少跟我嬉皮笑脸,我问你话呢,没听见呀?”他愣了一瞬间,几乎让我以为是脸红了,眨眨眼再看,已然是皱着眉头的死样子。
“没有,我还委屈呢,你说来,他说不走的,我又不好意思说不信任他,他那么坚持,我跟他也不熟,我咋说呀,我这不是抛砖引玉等着你救我么?”我扭扭捏捏,赖在他怀里,用我根本挨不上娇滴滴的声音,小小声地和他解释。
“那我要是说,‘行’,你是不是真敢和他一起去旅馆,让他陪着你去面试?还没准儿明天回不去再一起呆上一天?嗯?”他咬牙切齿地问我。
“你敢!你要是敢说‘行’我就和你分手!哼,我也不去面试了!立马回去剁了你!”我横眉冷对小男人指!立马变刺刀下的革命党人!
“这还差不多,原谅你了!看你下次再胡说我就打你屁股!害得我把哥们都得罪了!”他终于展开眉头,点着我的额头说道。这男人比我还没出息,人家剁了他他还屁颠屁颠的。恋爱中的人都这么智商低吧?!他低头亲了亲我的脸,“走,哥哥带你吃好的去!然后找个旅馆,好好疼疼你!”
“不要脸!”我嗔他一句。
我们没吃啥好的,因为我晕车,明天还要赶路,我们决定就在附近随便吃点找个小饭店混混得了,所以,吃了酸辣汤还有包子还是什么的,忘记了,都是热乎乎的,驱寒!轮到睡觉,这家伙,疯了,跟我说要去火车站对面的大宾馆,还傻里傻气地拍着自己的口袋说,“哥哥带银子来了!借了好几百呢!”呸,还知道自己是借钱来的(呵呵,他说穷家富路,我俩的钱都被我带着出来面试了)!看看那些虽不算高不算豪华的酒店,用脚趾头想我也知道它们价格不菲,立马拉着他滚蛋,什么时候不知道么?还欠着张杨一千块钱呢!这折腾他来又借了一笔债!这人傻的吧?
我们最后在火车站右手边(我没方向感,从来不分东西南北,只用左右说话)不远处的一个天桥下找到一个小旅店,一宿二三十吧?我忘记了,只记得价格公道没水没电,黑咕隆咚地借着走廊里和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安排自己的东西,卫生间在外面,洗手洗脸大小便都在那里,因为都凌晨了,也没人排队,“不知道早上会怎样,是不是里面拉着外面吼着!”我心里想着,不觉得苦,反而想笑。是的,一直以来,只要方泽有笑脸,只要他在我身边,再苦的日子我都信心满满,都傻乐着度过。
“媳妇儿,我对不住你!”我洗完脸回到屋里,刚坐到床上,他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他怀里,头倚着我的颈窝,抱着我说,“我寝室的哥们骂我了,就是老大,他说,男人应该在女人准备好了之后,带她去一个大宾馆,找一间有情调至少要干净的房间,让女人的第一次充满幸福被珍惜的回忆,可是,你看我,没领你去过几次大宾馆,都是这种小破旅店,甚至第一次还是在碟吧,我太混蛋了,对不起你,跟着我,你受委屈了!”他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忏悔着,震着我的耳膜,暖着我的心。是的,我居然觉得温暖,只要他珍惜,有什么不可以承受的。
“你不珍惜我么?”我没抬头,就倚着他小声地问他。
“胡说!”他一下子挺直腰板,争辩道。
“那不就得了,碟吧我也依然印象深刻,一点一滴莫敢忘,不舍得忘!很幸福!没准比他们在大宾馆里还记忆深刻呢!你也说了你珍惜我,那么我为啥要委屈要遗憾呢?至于去不去大宾馆,初夜你都能搞出两次来,要是去大宾馆多浪费呀,你不更紧张了,咱们还不知道要欠张杨几千块呢!”我一本正经地说。
“噗~~”他笑了。“傻样儿!我的傻媳妇儿!”他拍拍我的脑袋,然后抱着我,“睡觉吧!这地方破的,我都嫌脏,更别提你这种洁癖了,床单你没带着吧?也甭脱衣服了,就这么睡吧!你放心,媳妇儿,以后我会补偿你的,我会让你比他们都幸福,比大嫂幸福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我一直都比她幸福,何止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一亿倍都有呢!”看他信誓旦旦的傻样儿,我笑了,也信誓旦旦地向他表白。“对了,你大嫂那个疯女人,我一直都忘了问了,到底和你咋回事?”呵呵,他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个炸弹没搞清楚啥时候会炸呢!
“啊?啊!哪跟哪儿呀?真是的,你这精神头挺足呀!”他挠挠脑袋,用下巴磕磕我的肩膀说道。
“少打岔!第一次见面就那眼神儿,你俩,说吧,是不是有一腿!”我用胳膊肘往后戳他,没事多大劲儿,就是意思意思,逼供么!总要有点动作的是吧?
“哎呦喂,谋杀亲夫呀!什么一腿,我俩四条腿呢,不对,五条呢,呵呵,是吧,媳妇儿?有条就你见过的!”他似模似样揉了揉我拐了一下的地方。
“少扯,赶紧交代!一会儿天亮了,甭想睡了!”我扭过身子,眼睛看着他。
“你还知道天快亮了呀?真是的,哎,服死了,女人事儿真多,就是怎么回事呢,是这么回事儿,她前几个月把她们宿舍一女的介绍给我了,我俩一共见了两次面,我就觉得不合适,say goodbye了,大嫂问我哪里不对,我就说没感觉,大嫂就说等着看我的感觉呢,这不就看见你了,就那德行了呗!你这家伙,还挺记仇,人家看你几眼,就值得你这么惦记着,出息劲儿的!”他不紧不慢的讲完了我惦记了很久的事情,我还真是一直惦记着,就是老忘,嘿嘿,忙么!咋整,你说说?!
“真的?你俩没事儿?就是介绍个对象你没接受?我咋不爱信呢?”我瞪着他,试图借着马路上微弱的灯光,看清楚这人有没有心虚,有没有说假话。
“你当初咋说的来着?爱信不信,不信拉倒,这就是真话,你想咋地吧?”他学着我当初那啥时候的样子,梗着脖子,用手假装么擦着眼泪,这家伙!
“哼!呸!不要脸!睡觉!!!” 我笑着躺下,睡觉睡觉,呵呵。
因为瞎耽误工夫,我们睡了也就两三个小时就起来了,因为面试的地方在郊区,我们不得不一早赶去那里,毕竟僧多粥少,去晚了,都不知道看不看得见锅了。
、第七章 此爱绵绵无尽期(四)
人真是不少,我们没晚,还很早,到了通知的地点,才知道我们系和他们系都还有好多同学被通知,因为大家不是一起来的,所以都不知道。到了那里也知道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虽然约定的地点已经很偏了,是郊区,但是不够郊,我们又上了学校来接我们的大巴,一同去更郊的郊区。
面试一开始通知每人二十分钟,抽签决定顺序,我很倒霉,居然抽到了倒数第三个,我们班一哥们好巧不巧地抽到倒数第四。当上午大家讲完,中午吃完饭回来再讲了两个小时后,学校派人通知,没有面试的每人准备五分钟就好了!
“我靠,五分钟,自我介绍说得完么?”一个男生登时脏话出口,满脸愤怒。
“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我们的时间缩水呀?”一美女嗲声嗲气地控诉。
“是不是已经选好人了?选好了就通知一下,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一看就是个才女,说话真有水平。
“走吧走吧!还在这儿靠啥呀,一看就是骗人的!”一哥们公鸭嗓,娘神一样滴在那里挥着兰花指。可是,大家就是看看他,包括他在内,也没人挥袖离去,他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下了兰花指。切,人家收你钱了?骗你啥了,这人说话真没水准,信口雌黄还心口不一的,自己都不走,糊弄鬼呢。
不管怎么说,临时会议室里,还是炸了锅一样,半天也肃静不下来,除了进进出出越来越多的人,我忽然觉得,真的,如果不缩短成五分钟,恐怕明天再来上一天也面试不完,尤其这个破地方只盖了个框架,玻璃都没有,你让人家校领导怎么熬过今宵?是吧?
于是,我们就看着会议室的门,一闪一闪亮晶晶,屋子里的人,一波一波走光光!再后来,剩下十几二十个的时候,来人通知,最后一波了,都去面试教室的门外等着吧,这跑来跑去的通知还挺麻烦的,都一起等着,出来一个进去一个,大家都省些麻烦!靠!也不知道谁嫌麻烦了!
让我们去门口等着,我们也正好顺便看看竞争者都啥样,所以,大家估计想法都一样,嘴里虽然依旧骂骂咧咧,但是脚下步伐都铿锵有力的。
我看了几个,乐了,这都啥呀?是本科生么,话都说不利索,还学人家说英文?还有这个,还磕巴呢,还想当老师?这个更极品,连台下都不敢看,你知道学生们是听课呢么?那啥不出声的话,就你这俩眼盯着课本瞧的样子,娃都生出来,你都未必认识他父母。别怪我思想太龌龊,换你守着方老兄多都不用说,俩礼拜,你就我这样子了!
我信心十足,可是,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再十足的信心也要被后门的车轮碾在不要脸的征途上;再精彩的准备也不过是别人上位的一个布景。我们,都被涮了!当然,这是后来知道的,当时,我信心满满兴高采烈地对我的小男人说,“等姐姐一会儿去把它们震了,你就踏实地在哈尔滨给我找工作吧!”
“等你先震了他们再说!哼!”小男人也看到了一切,他还在挣扎着,垂死挣扎着,看他那黑黢黢的脸我就知道,哼,等着吧!姐的实力不是在学校给你展示过了么?老说我表情不好,你看他们,连口条都不好呢!
“good evening!ladies alemen!i’m your new english teacher,suki yi。 ”balabalabala…咱这素质那是吹出来的么?哼!
我看到台下人抬头的眼睛一亮,低头的瞬间抬起了头,我知道,我是比前面的同学都强的,尤其前面我那个同班同学,那个倒数第四,呵呵,我的句子更顺溜了,我的发音更动听了,我简直都以为是天籁之音了,可是,事实证明,天籁之音是不能被普罗大众欣赏的,他们只喜欢熟烂于街头巷尾的口水歌!
当我被通知时间到时,我的板书大概除了我的名字只剩下一个本课的标题,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板书就被请出去了,但是,不重要的,我的实力有目共睹!除非你不请英语老师,当然,也没准有更厉害的我没看到,毕竟传说中还有研究生来面试呢。
“媳妇儿,太牛叉了,我看到他们都双眼放光了!”方泽骄傲而谄媚地在我身边雀跃着。
“伊洋,没看出来,挺厉害呀!我看行,你有戏!”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止住了方泽凑上来的嘴巴,这家伙真被我们寝老二说准了,“一亲芳泽”呀,一天天有事没事就往我身上贴乎,经常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往我脸上添哈喇子。
“孙志超?你还没走呢?”我尴尬地一瞥,倒数第四那哥们,我们班的六男之一。
“我怎么能走呢?我得在这儿向你学习呀!这机会你平时那肯给大家伙呀?连课都懒得去,原来是胸中有沟壑不屑于给我们欣赏呀!”这小子嘴还挺甜!呵呵,被人吹捧的感觉真好呀!除了我的小男人和他们寝室那帮损友,我好久没被男人这么吹捧过了。
“你也不赖,但愿我们都能被选上!”我违心地说,这孩子太惨了,四年大学念下来,别说英文,中文还带着家乡口音呢!
“媳妇儿,我饿了!”方泽这个不会看眼色的,粘着我的耳朵说。
“呵呵,那我们走了啊,你还要欣赏一会儿么?”我推了一下方泽的脑袋,然后冲孙超摆摆手。
“不了,我也走了,基本上也结束了。一起吧!”孙超也就势跟着我们往外走!
本来从来都是我挽着方泽的左胳膊,一方面粘着他,一方面拉慢他的步伐。结果忽然间听他说,“媳妇儿,你慢点,这有台阶!”立马就变成他搂着我的腰,我被卷进他的怀里了。我下意识地挣扎一下,没动了,我用眼神示意他,“这还有人呢!”他视若无睹,大着嗓门说,“媳妇儿,你小心看路,你夜盲症,你忘啦?”我无奈,比划着眼睛讪笑着对孙志超说,“我夜盲症,很严重,晚上没路灯就是一瞎子!”
孙志超笑笑,“呵呵,是么,这破楼也是,先把救生灯修好了干啥!”您能更没眼色一点么?我这不是掩饰一下尴尬么?你咋跟方泽一样欠呢?!救生灯不是灯么?您这是要提醒我啥呢?一个比一个烦人,我讪讪一笑,没说话转过头来瞪方泽。
“是呀,哥们你说的真对,真是的,也不知道领导们都咋想的,先修个吊灯啥的啊,修这破救生灯啥用呀?到处都是没安玻璃的破窗户,哪儿不能逃生呀?谁还在乎这点儿亮?倒是苦了我媳妇儿,眼神不好有这灯也看不清!”呵呵,我爱听,我的小男人,你咋知道我又没词儿了呢?
孙志超又笑了笑,不过这次没再说话,我也笑了,对着我的小男人,咧嘴傻笑,就差没啵他一口了,谁知道,心有灵犀,他低头响亮地啵了我一下!我立马不笑了,这小子,绝对故意整我呢!让我人前丢人!我赶紧低头目不斜视地往楼下走。
出了算得上校门的两个破石柱子,我们就分道扬镳了,因为方泽说,“那个谁,你去哪儿呀?”撇着个嘴,一脸我们很不熟的样子。
“孙志超!我叫孙志超。我想找个地方吃饭呢!”我这同学一脸诚恳,笑咪咪地回答我家无良青年的问话。
“哦,那不巧了,孙同学,我们吃完了,我们要找个地方睡觉呢!”你咋不撑死呢?啥时候吃过饭了?啥时候就要睡觉了!
“哦,额,那回学校见!”孙志超超愣了一下,冲我笑笑,然后冲方泽挥挥手走了。
“哎呀,媳妇儿,你要谋杀亲夫呀?”方泽噌地蹦到一边,揉着腰上的软肉,龇牙咧嘴地冲我叫唤!
“真恨不得直接掐死你!我们什么时候吃饭了?几点就要睡觉了?”我瞪着他。
“我们没吃午饭么?你还吃了两根烤肠呢?你忘啦?我没说现在就睡呀,我就说要找个地方晚上好睡觉啊。啊?难道你想幕天席地?媳妇儿,你太开放了,不愧是英语系的,真西洋,可是,人家不好意思,被那么多人看着,我怕,我站不起来。”他一边两个食指对着,互相磕来磕去,一边扭捏地小声说着貌似很认真却让我很想吐血的话。
“你去死!”我转身就走!这个不要脸的,我再和他说下去我就得疯!当着我的同学,还是男同学,他说的什么鬼话?这个疯子?!睡觉?你咋不直接睡过去呢?或者我直接睡过去吧!我没脸见人了!
、第七章 此爱绵绵无尽期(五)
“媳妇儿,你困了么?你咋这么着急呢?”他跑上来拉着我的手说。
“媳妇儿,你咋不理我呢?你饿了么?咱们找地儿吃晚饭吧!”他晃着我的手臂继续说。
“媳妇儿,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渴了?刚才试讲说那么多话,口干舌燥的了吧?你看,都说不出话了是么?来,哥给你补补!”他一边说着,一边努着嘴作聚集哈喇子状,然后靠近我的脸。
“我饿了,我饿得没力气说话了!”我急急忙忙跳开,回头四顾,然后跟他说。
“哦,我以为你渴了呢,刚才问你你也不说,我都攒了一大口了,既然不渴,那算了,可惜了,咱去吃饭吧!”他还真咕咚咽了一下口水。这个赖皮户,还能再赖一些么?我真无语,我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极品呢?咦?不对呀!
“你又吃醋了?呵呵。”我心情很好,虽然咱智商不高,情商也不咋地,反应也慢,但不代表咱反应不过来,多花点时间而已。
“啥,啥玩意儿?媳妇儿你饿傻了吧?我可怜的媳妇儿!”他拍拍我的头,强行拉着我直直地朝前面大步走。我使劲儿一顿,双脚站住,他没反应过来,一顿,弹了回来。
“你吃醋么?你说你是不是吃醋了?你干嘛说那么没边的话?”我这次很认真,装作我很生气的样子。
“我滴个亲媳妇儿,你想多了,他就不是爷的对手,小个子矮胖儿的,开玩笑,哥们儿会把他放眼里?”他晃荡着左腿,站在我身边,夸张的在自己肩膀旁边比划了一下子,还两手夸张地绕着自己画了个圆。
“都把他当对手了,还没入眼呢?没入眼你说那些屁话?”我还装着,还板着脸。
“哼”他甩开步子往前走,“朕生气了,咋地吧?跟我媳妇儿套什么近乎,眼睛那么小,色眯眯的!哥不爱看,咋地吧?”我笑了,一蹦一跳跑到他身边,搂着他的左胳膊,赖在他身上,没说话。
“你美了?朕一天为你生一次气,你高兴了?不对,是一天两次,哼,老三那个也过了十二点了!也算今天!真是不省心,找个磕碜的还不省心,我这日子没法过了!”他愤愤地说,还装模作样用右手掐了我脸蛋儿一把。
“嗯,呵呵,美,美得鼻子冒泡!呵呵,你吃醋了耶!真难得!天天说我磕碜,矮胖儿跟地缸似的,让你再说!”我傻呵地,揉了揉根本不疼的脸蛋子,自顾自地说着。
“知道哥重视你了吧?看你再说哥没心没肺不负责任的!”他还拔上高了,这家伙得瑟的,吃醋都这么牛么?
“这也和责任心有关么?你当你家自留地呀?”我笑着拍他一下子。我俩说说笑笑找饭店找旅馆去了。
一夜无话,因为小破旅馆脏乱差,我俩也就抹黑摸摸索索一会儿就就安心睡觉了。这两天条件太差,赶车也真是太累了,我们都没有像往常去旅馆一样没命地忙乎,而是连衣服都不脱的睡觉,纯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刚开机,正收拾洗漱的东西呢,就有电话进来,又是通知我去面试的。
“媳妇儿你真厉害!才华横溢呀!哼,幸亏我来了吧?不然你想和老三一起呆几天?”哪跟哪儿呀?这家伙纯粹无赖,懒得和他扯,这么爱记仇气死算了。
“你心虚了吧?是不是?快点认错,我就原谅你!”他晃着臭脚丫子,在那儿装不良青年,眼睛斜着我,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滚蛋!少在这儿倒打一耙!没你,我认识老三是谁呀?”真服了这无赖的嘴脸了,哼,蹬鼻子上脸了还。
“那昨晚那小子呢?那个小地缸儿!”他还是赖皮赖脸地装不良少年。
“去死!别在这儿瞎搅和,就一同学,说两句话就这样子防着?你媳妇儿虽说如花似玉,可也不是满世界男人都盯着的好吧?要是那么多人盯着,还能轮到你了?我俩同班同学三年了,你不知道呀?”我一边儿拾掇我那张平凡的脸,一边不忘回头瞪他一眼。
“啥玩意儿?还轮不到我了?事儿大了去了,来,赶紧的,脱衣服,我验验!”这臭不要脸的,就势把我扑到,还真的摸索着我的扣子。
“起开,呵呵,你别闹了啊,方泽,别闹了,我还要去面试呢!呵呵”我这人胖,一身痒痒肉,哪都碰不得,尤其脖子,使劲亲可以,这种哈着气说着话的,我完全驾驭不了。
“说,‘哥,我错了!下次不犟嘴了,离男生,不,离公的动物都远远的!’”他这家伙,就会欺负我。
“说哥我错了,呵呵,下次不犟嘴了,呵呵呵,离公的动物都远远的,呵呵,呵呵,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呀?哥?”我笑的透不过起来。
“还敢犟嘴?不好好说是吧?面试也别去了,咱俩好好掰扯掰扯!”他一边冲我脖子哈气,一边搔我痒痒肉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哥,方哥,我真错了,呵呵,不敢,不敢了。”我俩在床上滚了一会儿闹了一会儿,把衣服收拾利索头发又重新梳了一遍,才出门去面试。
、第七章 此爱绵绵无尽期(六)
面试的是个销售工作,因为是外资品牌的高端奢侈品,所以,需要外语系的人才,所以,我这个“才华横溢”的被通知来面试。呵呵,这次倒不是靠背景,是背影,因为我听他们说完要求我就走了,给了他们一个华丽丽的背影给你们三天时间,谁的销售业绩最好,谁就能留下,和我们签订合同,这三天里,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大公司大老板,哪怕和他们同吃同住,你也要让他们觉得我们的东西好,并且拿出真金白银买下来!
靠!我疯了么?同吃同住?业绩最好?蒙谁呢?这么几十号人,一分钱没有的帮你跑销售,最后还要放案板上被你挑,脑子不要秀逗,好不好?三天吃住我花多少钱?你们东西卖出去了还一点儿成本都不用,真是一脑袋大便,想啥呢?
所以,聪明如我,在他们刚说完“给时间上个厕所,然后回来统一培训”的口号一发出,我立马暴走,找我的小男人去,他就在外面晃悠着等我呢,离我半条街远!
“你说我去么?”我挎着他的胳膊,舔着手里的冰激凌问着。
“你随意,你高兴干啥我都支持,不过,说实话,你就是和人家同吃,人家也未必跟和你同住吧?也就我不嫌你油的慌!”这死男人,就没一点正经话!
“屁!我哪里胖了,我这叫丰满!丰满你懂不懂?”我差点没把嘴里含着的冰其凌喷到他脸上,这人就这么欠抽。
“形象!形象!媳妇儿,这是省会,你要注意点!有外国友人的!”这死男人,不是他,我形象不知道多好呢!
“那我到底去不去呀?”我瞥了一眼他说的外国友人,继续拉着他问。
“你缺心眼呀?我都说了,人家未必肯和你同住,同住!你不明白么?就是人家有可能和你睡觉的,这工种?老板第一时间就暗示你要干啥了,你还去?买奢侈品的都是有钱有闲有坏心的臭男人!不行!销售这行你不许做!”我的小男人急了,呵呵,我咋不知道呢,我也不真的缺心眼,我故意逗他呢,叫他不说实话,虚伪的还“支持我!”哼,我让你支持我?傻样吧!姐姐比你多吃八个月的盐呢,知道不?
“哎,那太可惜了,培训那个姐姐说,业绩如果达标工资很丰厚的!”我故作可惜的表情,彻底惹怒了他。
“直接找人同吃同睡,比这工资还高呢!”他怒了,他真的怒了,呵呵,看那张堪比包公的脸,听这语气,哈哈,我终于胜了一局,欧耶!
“也是哈!你说得对!怎么找呢?直接跟人家说‘你请我同吃同睡吧’,不好吧!”我还绷着,我不能笑,我要看他还能气到啥样,我得看看巅峰!
“你!你,你故意的,你气我呢?哼,你随便吧!”他甩开我的胳膊,大步流星地走了。
“哎,你真生气了?哈哈,我逗你呢,你真当我傻呀?我错了,我下次不说这样的话了,行不?”我赶忙连跑带颠地追上我的小男人,拉住他,撒娇地摇着他的胳膊,“形象,形象!这是咱黑龙江人的骄傲,咱不能给省会丢脸!”
“哼,我是河北人!”他还生气呢,这可咋整?我这小腿紧倒腾,屁颠屁颠地跟着。
“你别生气了,以后我啥都听你的,行不?你不让我做销售,我饿死都不做,行不?”我继续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小方好宝宝!小方别生气了呗!”哎呀 ,快点捡吧,鸡皮疙瘩掉一地。
“真听我的?”他冷声问我。
“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我忙不迭地回答。
“我说啥你不犟嘴不讲价?”他还是板着脸,至于么?
“真的,一般不讲价,不沦陷主权不犟嘴。”切,当我傻的,啥都你说了算,姐姐还混么?
“哼!”又走了,这家伙!
“行行行,你说了算,都你说了算,你慢点,哥!我腿儿短,你不知道呀?”我连跑带颠,咣的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后背上,这家伙,停下也不说一声。
“说准了是吧?”这人,真会讲价呀!
“说准了!”我蔫头耷拉脑袋,败给他了,真是!
“那,你现在,亲我一下。”这个不要脸的,那根细白的食指指的居然是嘴。
“那个,回旅店吧!行不?”我可没他脸皮厚,我晃着他的胳膊很没尊严地问。
“旅店退了呀,我们一会儿要去火车站,你是嫌这儿人少,不愿意?那就去火车站吧!”他还绷着脸,作势就要开步走。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是笑开花了,这个不要脸的。
“那回学校吧?大本营呀,咱的地盘咱做主!”我拍着胸脯,一副主人翁的做派。虽然我觉得他好像不生气了,但是,言必信行必果,我还是要征得他的同意才好。
“回学校?那还要几个小时呢,我记性不好,还是现在吧!”他依旧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地瞪着我。
“我记性好呀!我帮你记着,行不?”跟啥人学啥人呀,哎,我这个赖皮赖脸的样儿。
“不行,你的记性,得了吧!再说了,你刚才咋说的,你是不是骗我?你刚说了以后都听我的,这就不听我话了?还以后,谁信呀?”这个无耻的死男人,我磨牙!我不动地方,他这次真的拔腿就走。我赶紧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犹豫着,我踮着脚尖,还没凑近,他就低下头来,亲了我一下,“还算乖,下次别讲条件,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他满脸满眼的笑意,我依旧磨牙,哎,我刚才以为我胜利了,原来,只是只纸老虎!
最后,所有面试的结果当然是以我的失败告终,于是我在参加了几场校园招聘会,连简历都懒得给他们的情况下,决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不要脸的靠墙走!
、第七章 此爱绵绵无尽期(七)
我们更加疯狂地每日每夜混在一起,对了,考研,呵呵,我说过吧?这哥哥,特别可笑,我们交往没几天,就以我太缠人为借口,说没时间复习,放弃了。天知道到底是谁缠着谁!当初也不谁说我不答应他妨碍他考研,我这答应他了也妨碍他了,服死了,这不要脸的,我都替他脸红,都不敢走路中央,就怕随时丢人现眼!每次都贴着路边,就预备着随时现眼赶紧面壁思过!当然,我们也不是一直都混在床上,俺们也是很应景地向其他毕业生靠拢,四处留影以便将来寻求记忆滴。像是黎明湖里划划船,时代广场装雕塑,洪湖里面看看“海”啥的,还是很忙碌,很乐此不疲的,似乎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就永远有干不完的事情,永远也不知疲倦,一天恨不能48小时才够用呢。
话说,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俺们俩来到了黎明湖,租了一条小船还是用桨运作的那种,本意是想很煽情地畅想一下江南风景琼瑶风情啥啥的,结果,我的小男人不但没有把兴致划出来反而把手给划破了,鉴于他的确够卖力,而且也是活跃一下尴尬的气氛(我说他的手女人一样娇气),我于是,很有格调地讲了一个应景的笑话。
“亲耐滴,既然咱们荡舟湖面,我给你讲个关于划船的小故事吧。”我甜甜地笑着对方泽说。
“还真是应景呀,那讲吧!”我的小男人一边奋力和船桨作斗争,一边回应我。
“话说风和日丽的一天,老奶奶领着小孙子逛公园,小孙子看到湖边的游船码头,就闹着要划船,老奶奶宠孩子呀,而且也拗不过小孙孙,于是,祖孙二人去划船,他们很努力地划呀划呀,划到湖心的时候,小孙子就开始闹了,结果,噗通噗通两声响。”我一惊一乍地停住,努力引起方泽小朋友的重视,果然,“怎么了?孩子掉水里了?”他抬起厚厚的单眼皮,倒出一只手扶了一下子黑框子眼镜问我。
“不是,这时,老奶奶说‘孙子,讲(桨)完了’!”我一本正经地讲完了故事,然后看着他。
“桨掉湖里啦?我还以为,不对,小样滴,行呀,占我便宜是吧?我就给你来个桨完了,好不好?哼哼”这傻子反射弧忒长,还作势要把桨扔进湖里。不过吓不住我,而且我早就笑趴下了。
俺们俩继续划船,鉴于他老人家手都划破了,我也就勉强扒拉几下子。划着划着我忽然有个想法,于是,我很谄媚地看着我的小男人,“老公~~~,你看,景色这么好,气氛这么好,我这么好,你看,你是不是,想说点什么?”我眨巴眨巴眼睛</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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