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悦蜷在角落里盯着这个猛兽,它不是赤狮,赤狮之所以叫“赤狮”,是因为它一身红色的长毛,高贵的藏獒,体型大得像头公狮。赤狮曾调皮地将她扑倒过一回,舔了舔她的脸便跑了,被父亲严厉地教训后,它见了她,只敢趴在地上“呜呜”地叫唤,等待她上前抚摸。
这只藏獒是纯黑色的,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凶戾的目光凝在和悦身上,和悦马上闭上了眼睛,怕,怎能不怕,是个人都怕死,但回到这里,她偏没有一丝求生的欲念,若贺天在,肯定会狠狠地掴她两耳光,令她清醒,可惜……今天或许该她死,一了百了。
“咬她啊,你个畜生!”林琴着急地在一旁尖叫怒喝,抄起靠在笼子上挑肉的长勾子戳向和悦的肚子……
“妈,你疯了,这个女人死了,下一个进笼子的就是你!”冯婷婷冲过一推了林琴一把。
听闻和悦回来了,便迫不及待地来看,没想到母亲比自己还傻,哥哥是什么样的性情啊,这水榭古堡能有她们母女二人的容身之处,就已是念着一丝亲情,触了哥哥的怒须,定会被赶出去的。
勾子偏下去,戳到和悦的大腿上,勾子一端极锋利,不亚于一把切肉的钢刀,血一下子冒出来,“啊!”和悦吃痛地大叫一声,硬咬着唇瓣,抱着自己的腿缩成一团,太疼了,她只想对面的猛兽快点结束她的生命,她没有自杀的勇气,因为她怀了贺天的孩子,只能懦弱地等死!
站在一旁的家仆个个骇然,眼看着藏獒闻着血腥味,脖子上的毛都竖了起来,这是捕猎的前兆,它把和悦当成了鲜活的美味,只是美味太扫兴,不跑也不挣扎,可这人血的味道过于鲜美……它垂着脑袋靠近和悦,眦着獠牙咬向和悦的脖子……
“砰砰”两声枪响。
一枪是冯泽凯放出的,一枪爆进藏獒的脑袋。一枪是董辰俊放出的,一枪打穿了藏獒的面腮。
冯泽凯再略睐一下董辰俊,董辰俊低下头,没敢让冯泽凯觉察他神色的慌张。
“射杀这个畜生!”冯泽凯一声令下,身后的十几个随从集体掏出手枪,活活地将藏獒打成了筛子。
枪声密集,和悦不敢睁眼,死死地闭着……
“把这两个女人扔出水榭古堡,不准她们再踏入半步!”若不是他的亲母与亲妹,下一个打成筛子的就是她们!
犬司慌忙打开了铁笼,冯泽凯抱出和悦,凝着那雪白大腿上的血,于他来说是触目惊心,惊慌地大喊,“叫医生!”
————贺天迟迟不动?——
偌大的晟天集团总裁室集满了人,方显得有些小了。
杨云坤瞍一眼端坐在老板椅里颓废的男人,胡子拉渣,一头浓密整齐的黑发被挠得像个乞丐头,又乱又恶心!
桌子上十好几张艳照,尺度之大令人震憾,不仅门户大开各种姿势,关键是与一个男人一起搞!前几天他不敢细看,毕竟是和悦是贺天的妻子,今天在陆楠的鼓励下,他拿起来一张一张仔细的琢磨,因为是照片,镜头下的光线控制的极好,没有电子版,很难看出是被PS过的。
“贺天,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这些照片才按兵不动的,不去救和悦的!”陆楠真想把这些照片全撕了,“我全身都是烧伤,那些做手术的医生全是男的,我都不知被他们看了多少遍了,又是一身的假皮,云坤他都不舍得嫌弃我!你却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嫌弃和悦,你真TMD的令人失望!”不怪她忍不住暴粗口,无论这些照片是真是假,她都认为和悦是被迫的。
高远也忍不住抽出一张不太劲爆的照片来看,宿兄丰润露点,盈腰纤细,平时真看不出和悦的身材这样好。
“可看出什么名堂?”他问莫世奇。
莫世奇的两眼却盯在女人雪白的大腿间,被高远一问,目光乱扫,瞅过丰润上一抹小红点,才说,“哥,和悦身上有胎记么?”
贺天懒得说话,他都不知道,即使将和悦救回来,他是不是还能一如以前一样待和悦。
杨云坤听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将所有照片摆在桌子上,一一对比,从脸到脚,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对比,饶是平时,看着这些火艳艳的图片,他早控制不住自己了。
果然在其中一张吻胸的照片上看出破绽,胸前的那抹红点,比其他照片都淡些,不是光线问题,是绝对的颜色淡了,这样的颜色似是被吻淡了,指给贺天看,“能分辨的清么?”
贺天眯缝着眸子瞅了半天,他与和悦的第一次是见了红的,从和悦娇羞的动作与状态来看,绝不是补了膜的,而是雏样的羞涩。和悦将第一次给了他,不可否认。至于这些照片,他起先怀疑是有人给和悦用了药拍下来的,所以,他并没有非常纠结,只是身为一个男人应有的尊严深受打击。
想要救出和悦,也未曾迟疑过。
重新将这些照片过目一遍,这次,他非常用心,这才发现,腰、胳膊、大腿、小腿不够细,和悦的胸没这么丰润,臀部也没这么圆润,除了一张脸,一头卷发是真的,其他的部位,不是和悦的!
连那抹胎记也是假的!
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他真瞎了眼,狗屁男人尊严,只不过被人拿住了心理!还在那里给自己找不去怀疑和悦的借口,他根本就是在意的。
现在才看出来,讽刺!
深吸一口气,声音缓缓的,没有底气,“合成的,我确定。”
“哇靠,什么人PS水平如此高超,蒙骗了哥你一双慧眼这么久?”莫世奇好死不死地调侃一句,马上闪到一边。
“我呸!还慧眼,根本就是瞎子!夜夜搂着和悦睡,连是不是和悦的身子都分不清!”陆楠胸口憋着的气总算顺了出来,男人最在意的就是女人给他戴绿帽子,无谓心胸大小,前任的也算,口头上不说,心里头却介意得很。
手机刚响一声,贺天立时划开接听。
“冯泽凯在S市的蒙卡格贸易我已开始暗中收购,令外,他在美国的部分公司,我已经暗中做了手脚,下一步就看你的水平了。”
房少华在得知和悦被冯泽凯劫走后,差一点坐不住,父亲打电话与他,安抚说,只能智取,万不可乱来。如今冯泽凯沿袭了冯榭的路线,掌控了潞帮大权,便开始洗白潞帮,欲使手中的经营合法化,暗地里的不法勾当只能藏得更深,或是摒弃,利用正当合法的经营掩盖潞帮的不法行径。
和悦突然被劫,贺天有些乱了阵脚不假,却一秒钟都没闲着,他问房少华,“你值得我信任么?”
“信任不信任你都要搏一把的,又何必多此一问。”房少华没有直接回答。
“我要带人去美国,如果这个时候房擎想吞并我贺家的资产,莫不是个好机会。”
“钱财乃身外之物,父亲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些东西,但是、、”房少华故意顿下声音又说,“你若救不出和悦,我会建议父亲那样做。”
“这个激将法真蹩脚!”贺天轻声笑笑,唇角的笑有些晦涩,说话的语气并不透出半分不妥。
冯泽凯向房擎挑明,他要娶和悦为妻,绝不会伤害和悦,只要房擎点头认可,便称房擎一声岳父,房擎没有明确回复冯泽凯,但这不代表房擎不会动摇,可以为女儿放弃对贺家的仇恨,亦可为了女儿的安危作出让步。
在房擎没有做出抉择前,贺天要赴美正面冯泽凯……将和悦夺回来。
————————
和悦腿上受伤,伤了动脉失血过多,一度昏迷不醒三天,单靠营养液支撑,身子有些水肿。醒来之后,更是滴水不进。
“想死是么?信不信我先做掉你的孩子!”冯泽凯气愤得威胁和悦。
一年多不见,这个女人的脾气倒是见长了,以前她可是怕死的很,见他开枪杀人,她躲在一旁喊救命,喊不要杀我!现在那份求生的欲念呢?
“你为刀俎,我为鱼肉,随便。”和悦虚弱至极,声音轻似蚊呐,却决然的很,生无可恋似的。
“想痛快的死么?我不会成全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已是生不如死,你可以再残忍些,我绝不求饶。”
苍白小脸上那似有若无的笑,令冯泽凯暴跳如雷,“你等着。”
“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地甩上,和悦才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召唤。
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她赤.裸身子,与冯泽凯纠缠在一起不堪入目的画面。那些照片,她想,贺天应该已经看到了吧,他一定厌弃死了她,嫌她脏,嫌她恶心……曾因这些照片,她差一点朝自己崩一枪,自小到大,父亲冯榭便教育她,人只有活着,才能看到希望。所以她没舍得死,她努力地活着,努力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去,与贺天相爱,她渐渐地忘记了过去肮脏丑陋的自己。
-本章完结-
☆、第261章 贺天,我疼一
她不相信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充满悲情的南柯梦,到现在,却不得不承认,也该了了。
几分钟后,冯泽凯拿着手机又回到屋里,并将手机置在和悦耳边。
“和悦,我是爸爸,冯泽凯说你不吃不喝,怎么可以这样糟践自己,好歹为了腹中的孩子也要吃些东西,还有贺天已经过去了,你要坚持、、”
房擎的话还没有说完,冯泽凯便挂了电话,提起和悦的小脸,狠狠亲吻一下,才说,“你刚认了父亲就舍得丢下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么?好好地活着,我们一起孝顺他,好么?”
冯泽凯往和悦背后支了两个大枕头,令她斜靠在床头,含一口乌鸡汤,度进那紧闭的嘴里,待和悦咽下才松开……
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与房擎之间徒有血缘关系,亲情更是无从谈起,她试着慢慢释下对房擎的恨,想去接受,想去拥有真正的父爱,然,这一切都还来不及……
和悦没有抗拒,她思索着房擎的话,贺天来美国了么?贺天是来救她的么?贺天不嫌弃她……泪水潸然而下,她不相信贺天只是为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来的,或许贺天是真的不舍她……
一阵呕吐,白费了冯泽凯的努力,吐得比喝进胃里的还多,呕吐物里还有淡淡的血丝,冯泽凯急得摔了汤碗,他揪起和悦宽松的睡衣领子,忿忿地说,“真不想活了,想尝尝人尽可夫的滋味?那么我就送你去纽约最低端的Club!”
和悦的双手无力搭在冯泽凯的小臂上,虚弱的轻咳了两声,“我想喝红豆粥,甜的。”
想明白了?肯吃东西了?他刚刚也是气得口不择言,听到和悦想喝甜粥,冯泽凯高兴的连连应好,“好好好,你等着,我马上命人去做。”
一份红豆粥竟然熬了一个小时之久,冯泽凯等得有些不耐烦,他是吃着简单易做的西餐长大的,十分不理解中餐的制作方式。尝了一口,除了甜,并不觉得有多好喝。
和悦喝着冯泽凯端来的粥,自己捧着碗往嘴里吸喽着喝,甜甜软软的,没有陆楠妈妈做得稠,没有李婶做出来的甜,勉强入口,一口气喝了半碗多,才将碗还给冯泽凯,然后靠在床头,闭眼小憩。
“再喝点?”
“我怕吐。”
冯泽凯不再说什么,将碗放在一边,抻着薄丝被重新为和悦盖好。
不过短短的几日,和悦瘦得有些脱相,下巴变得更尖了,枯槁的样子,像经历了一场大病。他的手机里还有几张和悦之前的照片,小脸红润有光,圆嘟嘟的非常可爱。那时,他想这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若不是见她有几分姿色,他定会一枪毙了她。
在得知和悦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时,他便萌生了娶她为妻的想法,他采取用强的方式欲生米煮成熟饭,她摔碎了瓷盘,抓着破盘棱以死相逼,求他放过她。他转身就走,接着命仆人往饭菜里下了春药,他命人拍摄了她春药发作时求爱的照片,他强忍着没去碰她,想着留到新婚之夜……
他命人PS了别的女人的身子,洗出照片给她看,她以为照片里的女人就是她,她不再反抗,却在结婚的当天偷偷的逃了,毫无征兆。
潞帮内乱,他平息叛乱怕她身陷危险,便没把她绑回来,而是命人还了父亲生前为她定制的手机与电脑,还送了她一张五百万美元的银行卡,放她自由安稳地生活一段时间,没想她竟留有一手,突然从纽约消失了。
外面的敲门声有些急促,冯泽凯起身出去。
“冯先生,下面的人探到贺天带着十多人来到了纽约。”董辰俊颔首说道。
冯泽凯冷沉的眸光里一抹阴戾的光芒一闪,“来得好,暗中做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