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跟着县令去种田

跟着县令去种田_分节阅读_102

    夏颜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就说道,

    “不错,这不是栾子辰的字,只是除了你,没有几个人看得出来,比如说……栾政栾大人。”

    夏颜扶着夏欢坐下,走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之后才又说道,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淑妃娘娘将你吊起来的事情了,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又常常在你的府上走动。只是我一直也想不通,淑妃娘娘为什么要那么对你。我还以为你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却没想到你竟然不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对栾政栾大人还真是用心良苦,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安排好的,父皇爱上了栾大人,我爱上了栾大人的亲儿子。也不知道你们栾家的人,是不是有什么勾、引人的手段。”

    夏欢接住了夏颜递过来的水,先是放到唇边抿了一口,

    “你一直帮着太子打理雅安的事情?”

    “大哥一直把你当作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反倒把我当成他的左膀右臂,却不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登基的可能。父皇就算是再爱栾大人,也绝不可能将自家的江山让给别人。所以小骨头的事情,大哥从来都没有瞒过我,所以我也能让小骨头帮我做一点事。”

    夏欢将信件里的东西细细读了,里头的内容是栾子辰写信询问栾政关于他的身世。只是写这信的人不是栾子辰,而是一直跟随栾子辰习字的小骨头!

    “如果没有栾政栾大人的亲笔书信,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老天连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道屏障都除去了,你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二哥你就认命罢……”

    可听了夏颜这么说的夏欢却是笑了,

    “那老三你打算如何安排我?找个小房子金屋藏娇?你一直以贤王为号,登基之后怕也想做一个仁治明君,私养男宠的事情,怕也与你的清名不符吧。”

    “我总归有让人不知道的法子。而且……我还有最大的一张王牌,二哥你总不会让栾子辰死罢。你要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拿栾子辰来威胁我?”

    夏欢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一双眼睛亮得发狠。

    “看看,看看,我之前说什么你都不在乎,现在不过说了个栾子辰,你就生气成这样。怎么能让我不嫉妒?二哥想说的是你手里的五万兵马吗?若是二哥拼死一搏,我还真的会觉得有些头疼呢。”

    “你连我手里有五万兵马都知道?”

    夏欢自小与刘开石刘将军交好,与刘镇也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夏欢这辈子没打算当皇帝,却也怕权势之下任人欺压,所以打一开始,夏欢留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只是没想到刘镇竟然将此事告知了夏颜!

    “刘镇想让我做皇帝,自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替我准备周全。其实我也不怕,你的人关在大牢里头,栾子辰又是一芥书生,你们两个能翻起什么大浪来?只是我心里头还是不甚安定,你既是要一生一世陪在我身边的,还是拔了你的尖牙比较放心,所以,你的虎符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欢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在这里与我说了这样久,就是为了跟我要虎符吗?原来你也怕我鱼死网破,趁现在守卫不足的时候一举拿下京城?”

    “二哥啊二哥,我真的不怕。你说你现在被捕,栾子辰拿着虎符第一个会去找谁?自然是刘开石刘将军,可是刘将军已然离开京城,那么栾子辰还会去找谁?”

    自然是刘开石的儿子刘镇!

    “所以说,栾子辰会乖乖地把虎符交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一章~已经慢慢在收尾了~大家早安~

    ☆、再回京城(三)

    昏黄的灯光照耀在栾政的书房里,将所有得东西都隐在一层薄雾之中,栾子辰站在栾政的书桌前,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栾政自然也没有开口。

    栾子辰有的时候真是在想啊,很多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就有了征兆,只是他一直一直地往前头走,从来没有回头看过。栾政是在他五岁的时候收养他的,那时候的栾政就已然不是之前那个风流恣意的状元郎了,他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天下学子最最艳羡的位置。他也曾问过栾政为什么会收养他之类的话,栾政总是说一个人走太孤单了,想找个人陪伴。

    栾子辰一直以为是栾政太孤单,毕竟栾政二十年来没有再娶妻生子,甚而栾子辰还隐隐猜测,栾政是因为忘不了淑妃娘娘才不肯再娶,如今想来,当是因为惧怕圣上迁怒才选择孑然一身。

    至于收养他,则是为了给夏欢找个伴。也许真是命里注定,他栾子辰和夏欢就是命里定好的一对。

    连栾政都是这么预备好的。

    “昨天你都看见了是不是?”

    栾子辰坐在书案前头,眼睛只是盯着桌子看而没有看向栾子辰。

    至于栾子辰则是站在里栾政不远的地方,静静地打量他。曾经以为宽阔无比的肩膀,如今也已经有了单薄的痕迹,曾经以为最最璀璨的人物,如今已被风霜染白了鬓角。

    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呢?

    “嗯,昨天的事情……儿子都看见了……也忽然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

    栾政似是牵了牵嘴角,手里拿着一个玉坠子就来回地摆弄,

    “其实也是我后知后觉,年轻的时候太过蠢笨,乃至后头害了小蝶。我和圣上……也算是有些情谊的,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对我……”说道这里的时候栾政略略笑了笑,“其实我也并不觉得厌恶,只是男男之事……终归不甚妥当,特别是……他在那个位置上。

    “父亲!你的意思是……”

    栾政话里的意思明明是他也喜欢圣上!

    “是。我也喜欢他。从一开始我们就决定一起安定天下造福黎民,茫茫人海之中寻一个这般契合的人当真是难之有难。可我终究不敢太过放肆,他毕竟是皇上,这段感情里,我始终处于弱势的一方,所以我才会和小蝶有了欢儿,想让自己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却不知会害了小蝶一生……如今想来,皆是我错。”

    “所以淑妃娘娘才会那么恨夏欢,甚而不惜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

    夏欢说他五岁的气候差点死掉,又费尽心思地隐瞒自己没有味觉的事情,不过是为了隐藏淑妃娘娘对他的怨恨罢?

    “是,小蝶恨我,也应该恨我。当她知道皇上娶她是因为我之后,她也怨恨上了欢儿。只是我不曾想,皇上居然……居然那么对待她……一切都是我错……至于欢儿……也是受了我的牵连……被自己的母妃怨恨着……也是难捱罢。”

    是啊是啊,夏欢怎么可能不难过?

    他说他自己不合时宜,他说他自己不得自由!夏欢就是在淑妃娘娘的怨恨里,在皇上的威逼要挟里,在父亲年复一年的守候里,度过了他的二十年吗?

    他如何装得那般不在乎,又如何装得那么不介意?

    栾子辰摇头苦笑,夏欢啊夏欢,我始终不够了解你。

    “我一直觉得对不住欢儿,所以才在你五岁的时候收养了你,希望你能有一天帮帮他,他一个人在宫里,活得不易。”

    “所以父亲才会求皇上让夏欢外地封王?”

    栾政从书案后头直起身来,绕过书案就走到了窗边,然后看着外头已经变暗的天色,缓缓对栾子辰说道,

    “我以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却没想到却是亲手将欢儿再送到那场皇位争夺里。老三,还当真是个人物,韬光养晦二十年,大抵只为了今日吧。他把每个人的心思都看的透透的,给了每个人心里最想要的。”

    “是啊,贤王爷啊贤王爷。”

    栾子辰从栾政的书房离开,看了看外头已然全暗的天色,发现自己心里也是一片灰暗。

    给了每个人他们想要的?

    皇上要什么?大抵是父亲吧。父亲要什么?大抵是夏欢和淑妃娘娘一生无忧。那么,还有谁呢?那个在雅安通风报信的人想要什么,这个局里别的人又想要什么?还有,他栾子辰想要什么,夏欢想要什么,而素有贤王之名的夏颜他自己又想要什么?

    栾子辰伫立门前,久久无言。然后不期然间,才感觉到脖颈处有了丝丝凉意。栾子辰抬头看向天空,只觉得今夜秋雨凄迷,煞是凄凉,而夏欢留给他的玉兔则是在他手里握得微暖。

    “刘”。

    刘开石。

    栾子辰从栾府出来后就去了刘将军的府上。夏欢把这个玉兔子就给他,怕也是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只是夏欢被抓得太过突然,留给栾子辰的线索又实在太少,所以直到今天,栾子辰也猜不透这个玉兔的作用。

    栾子辰紧了紧自己用手中的玉兔,也许只有见了刘将军,这只玉兔子的谜底才会揭开。

    只是栾子辰没有预料到的,是刘开石刘将军早在三天前就带着一万御林军出征去了。

    接待他的,是刘将军的长子——刘镇,也是现在绿营军的首领。

    “刘大人。”

    栾子辰先下一揖。

    刘镇跟传言一样,长着一副虎背熊腰的彪悍模样,眉宇之间尽是勃勃英气。不过他这块头虽大,神色却不可憎,反倒让人无来由的亲近。

    刘镇见了栾子辰,这就快走几步来到他的面前,与栾子辰一般作过揖后,才将栾子辰引到前厅坐下,

    “久闻京城三公子之首的栾大人文华无双世上罕见,今日一见方才知道此言不虚。”

    栾子辰随着刘镇的牵引坐下,将桌子上的茶盏拿在手上喝一口,这才又抬起头来,

    “今日的见刘将军也是子辰之大幸,只是没能见到刘将军实在是可惜。”

    “父亲此次能被圣上选中带领一万御林军前去北地御敌,也是皇恩浩荡所致。我刘家三代将门,唯独父亲这一辈没有征战过沙场,这次父亲能够一尝所愿大施拳脚,对于父亲而言,也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

    求也求不来的好事?

    “出征之事,可是刘将军自己请缨的?”

    不知怎么的,当栾子辰听到刘镇说,出征一事是刘将军自己惦念许久的事情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就又想起了栾政与他说过的一句话。

    栾政说,夏颜给了每个人心中所想。

    莫不成,这刘将军自动请缨前去御敌,也是三皇子早早预料好的?

    “不错,周国战事一直不顺,周澜带领的铁甲军端是厉害无比,郑国公与其对峙许久也没有进展,甚而我军还隐隐有了败相。面对这种情况,父亲又怎么可以安居京城不问世事?自是提枪上阵才不枉费先皇的恩宠。”

    先皇的恩宠?

    栾子辰将桌子上的茶盏拿了起来,低头又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