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是用倒的。
然后夏欢就怒不可遏,小满就一脸气愤,小骨头就皱眉嘟嘴,栾子辰则是故作平静。
其实他们都没吃饱。
现在是农忙时节,本来是该吃三餐的,但孙老头却说他们几个都是不种地的闲人,只给吃两顿。所以他们几个人只能眼巴巴地指着这顿下午饭,却不料都进了那个不要脸的肚子里头。
#这里还有小孩子呢知不知道!#
#难道这货果真是来蹭饭的?#
#我们家栾大人会不会被吃穷啊摔!#
这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赵典,赵典也不可能一点都感觉不到,所以他在风卷残云般吃完了自己碗里头的东西后,就给在场几位做了解释,
“我算是朝廷命官,正八品县丞,只是每年只有十两银子的薪俸。若按我每日吃二升米来算,一月须吃掉六十升米,一年就是七百二十升,也就是七石多一些,合着现在一石米一两二的市价那就是八两多银子,再加上我一年还要一年添一件单衣,三年添一次冬衣,便是不戴头巾不换靴子,也要在这上头花上几百文钱。”
然后赵典又再轻笑一声,
“我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若是以后娶了媳妇生了娃,可不知道要怎么拉扯这一大家子。”
然后眼神一转,便就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栾子辰。
不过夏欢显然更关心自家情况,
“那县令一年多少薪俸?”
“三十两。”
不过这句话还是赵典说的,
“让我瞅瞅咱们家有几口人,”然后赵典用手指头一个接着一个就开始点了,“栾大人一个,小欢一个,小满一个,小骨头一个,嘿嘿,还有我一个,总共五个人。”
赵典那个捂着嘴偷笑的动作着实把夏欢给惹怒了,
“谁跟你一家人了!你个臭不要脸的!”
赵典听了,又立马换成一幅小媳妇表情,
“我好歹也要为栾大人当牛做马几年,栾大人还不能让我存几两银子讨媳妇儿?”
说罢,又把视线投到了栾子辰那里。
而夏欢则是偏身一挡,
“看什么看,不给看!”
而一旁一直坐着的小骨头却是说话了,
“我见那些当官儿都是轿子抬着,不像是吃不起饭,娶不上媳妇儿的样子啊?”
那张小脸严严肃肃,一本正经,可那双眼睛还是极亮。
然后赵典就把皮球踢给了栾子辰,
“这就要问栾大人咯。”
栾子辰将夏欢从自己的身前扒拉开,眼睛先是往赵典那里瞄了一眼,然后才又转向小骨头,
“那是因为有很多陋习。”
小骨头又接着问,
“什么是陋习?”
栾子辰轻笑,用手摸了摸小骨头的脑袋,
“陋习就是不好的习惯。”
“既然不好,为什么还要留着?”
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个大人可都不作声了。
是啊,既然不好,为什么还留着?
可是栾子辰却是话锋一转,
“没吃饱的跟我走,咱们再去吃一顿!”
此话一出,场上几个人就都欢呼起来,不过夏欢还是没忘了补上一句,
“臭不要脸的!没有你的份儿!”
不过赵典也不甚在意,
“我也没说要跟着去!我,吃,饱,了!”
说罢身子一转,就回了他的西厢。
正所谓一拳打在棉花上,夏欢蔫了。
现在是申酉交接之时,天色还亮,为了给自家的孩儿们改善下伙食,栾子辰觉得今日该出回血,所以他就把那三个嗷嗷待哺的人领到雅安县城里最大的一家酒楼。
畅春楼。
诶,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哈?
大概所有的酒楼都是那么几个名字翻来覆去地用。
至少夏欢是这么解释的。
一进酒楼,他们四个的心情就明显好了许多,当然最开心的还是小骨头,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第一次来酒楼吃东西。
待到他们四个坐定之后,那个小二哥就到了。小二哥先给他们四个倒了水,然后就问道,
“几位爷要吃什么?”
栾子辰喝了口茶,看了夏欢一眼,就对小二哥说,
“问我左手边这位公子。”
夏欢一听,立马就心花怒放,然后眼睛就又开始不停地眨了。而余光看到这一幕的栾子辰则又是耳根红红,嘴角浅浅。
“小二哥,我们都没吃过,你介绍介绍呗。”
可那小二哥一见到夏欢对他笑就愣在了当场,连夏欢问他话都没有听到。
然后夏欢就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那小二哥一被惊醒,立马就红了脸,
“客官,您说什么?我刚刚,刚刚……没听到!”
“我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那小二哥一听是要自己推荐吃食,立即就来了精神,
“别的小的不敢说,可就这吃食上头,就没有哪里比咱畅春楼最精细的了!咱们光这特色菜就有海鲜砂锅鱼、空心酥鱼球、圆镶蹄燕、鱼羹烩葵菜、金毛狮子鱼、鱼茸烩珍珠、芙蓉鱼片汤、菠萝银耳羹……”
听那小二哥还要滔滔不绝往下说,夏欢赶忙打断了他。没看见这里都快要流口水了嘛!还说!还说!
“你随便捡四个精细的菜上吧!要快要快!”
“得嘞,客官您稍等!”
说罢,那小二哥就去报菜去了。
而桌子上的四人则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吃一顿。
“第一道,海鲜砂锅鱼。滋味鲜长,回味悠然。”
夏欢夹了一筷子,“滋味鲜长,回味悠然。”
“第二道,空心酥鱼球。外焦里嫩,酥而不烂。”
夏欢再夹一筷子,“外焦里嫩,酥而不烂。”
“第三道,鱼茸烩珍珠。爽滑细嫩,香味浓郁。”
夏欢接着夹一筷子,“爽滑细嫩,香味浓郁。”
“第四道,菠萝银耳羹。余香不散,清新宜人。”
这次夏欢换成了勺子,“余香不散,清新宜人。”
然后栾子辰就疑惑了,
“你怎么吃一口还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