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小太子让他从宫外带的书,怎么看了反而怕了。小太子在他被子里拱来拱去,最后抱住了他的腰。
语君竹顺顺小太子的背,耐心解释道:“这里面写的都不是真的,那些食人的怪物也是不存在的,只是人们杜撰出来的罢了。”
见小太子没反应,他摸摸小太子的发:“不用怕。”
这才听见他道:“本殿不怕。”
这时候还用起敬称来了。
“好好好,你不怕。”语君竹顺着他。
他脾气向来十分好,这也是楼雍总缠着他的原因,别的太傅只会教书,并不会和孩子相处,只有语君竹和他们都不一样,他不光会教他兵法,还会给楼雍带杂书,带宫外的新鲜玩意。
楼雍在宫里没什么伙伴,太监宫女们都尊敬他,并不敢逾越,只有一个老太监会对他亲切些,语君竹的到来给他沉闷的童年生活带来了亮光。
因为楼雍在被窝里不安稳,把语君竹亵衣的带子都扯散了。
语君竹将太子从被窝里捞出来,无奈极了。
月光下从窗外透过的光亮照在他半裸的锁骨和肩上,显得莹白而诱人,可语君竹只是将衣服系好,点点楼雍的鼻子:“殿下别闹腾了,已经很晚了,该睡了。”
楼雍喉口一涩,乖乖躺进了被子里。
他勾住语君竹的手,重新去抱他。
楼雍并不怕什么光怪神鬼的故事,他不信那些,只是找个由头能来找语君竹,在他推开那扇门的那刻,岁月的牵连就由此错综。
“君竹。”
语君竹本来被吵醒,现在困意渐渐又袭了上来,此刻听他不敬的称呼,倒也没什么反应:“殿下……您不该这么唤我……”
“可我想这么叫你。”
语君竹的声音像是一潭水般宁静:“别在白天叫错了,会让人捏住把柄……”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因为我是太子吗?”
语君竹呼吸声绵长,他又重新陷入了睡梦,将旁边春心萌动的小太子搁置一边,去会周公了,没有回答。
楼雍脸上有些许失望,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因为不管语君竹是为什么原因对他好,他都不在乎,只要语君竹陪着他就好,无论以什么样的原因。
他低下头,忐忑地在语君竹的唇上印了一下。
有违君纲的行为让他觉得自己正在做错误的事情,可他就是想对语君竹这么做。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语君竹对他的与众不同,也许是语君竹总是温温润润的性子。在他懵懂感情开启的时候,他对语君竹所有刻意的靠近,也都有了目的。
吻了一下便离开,他满意地抱紧了年轻的太傅,急促的心跳渐渐平缓。
在那些事情没有发生前,他们的生活一直这样平静且安稳。
未长成的猛兽总是需要试炼才能磨练出獠牙,可试炼也不该是折磨,楼雍是在黑暗中长大的,遇见光便是光,可光不在了,这黑暗便再难忍受了。
如果没有那些事……如果楼雍没有逼他……
可惜没有如果,从带兵那天开始,事情的走向就犹如脱了缰的野马奔驰,再也拉不回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章就是韩尧轮回的原因,一个小狼被治愈又被破坏最终毁人不倦的故事,终章是大写的HE
谢谢殇的两个地雷~
第77章 故地故故人
02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直到日日夜夜他都绕开门口守候的太监躲去语君竹的房间,起初语君竹还觉得奇怪,但无奈楼雍总是说怕也只能哄着。
后来年岁见长, 这种说法显得太假, 但楼雍就仗着习惯理所当然地和他一同起卧,熄灯之后就躺下,抱着太傅睡觉。
渐渐的, 语君竹也习惯了,甚至偶尔楼雍因为皇帝带着去逐猎不回来反而觉得自己床边少了个人, 他对楼雍的温度熟悉了。
那日, 楼雍因为中秋寿宴到了很迟才回来, 语君竹当时正在室内与自己博弈,黑子白棋落下, 还没下完,就听见了开门声。
楼雍身上萦着酒气。
语君竹从棋桌前站起, 迎他进来,闻到了他身上味道:“我去叫人煮晚醒酒汤来。”
楼雍坐在他未下完的棋盘对面,从棋笥中执起了一颗黑子:“我并未喝多,今晚他们玩投壶, 我赢得多, 没喝多少,他们比我醉得多了。”
语君竹看他神情明朗,不疑有他,于是回到了棋桌前, 坐在楼雍的对面:“殿下是想和我下完这局残棋吗?”
“嗯。”
语君竹含笑:“落子无悔,殿下下错了可别不认账。”
楼雍看着棋盘,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走,他抬头,看见语君竹的脸,视线落在他开合说话的唇瓣上:“当然认,输了你说,咱们立个彩头吧,不然玩着没意思。”
语君竹来了兴致:“好啊,殿下要赌什么?”
楼雍把玩着棋子:“我输了惩罚你定,我赢了……”
语君竹点头,听他说。
楼雍落下一颗棋子:“我赢了,君竹亲我一下好不好?”
语君竹正研查着棋局,听闻这句,白子都没拿稳,直接落到了地上。
他启唇,似乎觉得面前的孩子好像长大了:“殿下,不要说玩笑话,臣是您的太傅。”
“太傅又怎么了?”
语君竹敛下睫毛,将白子捡起来:“君为臣纲,您以后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不该做什么……您应该清楚。”
楼雍将黑子丢进棋笥里:“都是借口。”
他站起身走到语君竹身边,这时候站近语君竹才闻到如此浓烈的酒气,明明一点也不像喝醉的样子,就是说话……不守规矩了些。
楼雍倒在他身上:“君竹……今日父皇问我有没有中意的世家女子,我答了句……尚未。”
语君竹本想推开他,可听见这句话后,动作堪堪停住了,他似乎清楚心中泛起的酸涩是什么原因,只把这感受归结于舍不得:“皇上这么说,是有了指婚的人选吧。”
“嗯,高将军的嫡女,高敏容。”
语君竹在脑海中思索她的模样:“家世很好,皇上是想要拉拢高家,高将军的儿子高珞最近风头正盛,倒也是个不错的……”
可话还没说完,接下来的话就被人堵进了嘴里。
唇舌相接,语君竹避退不得,心如擂鼓,楼雍莽撞的动作像是一把钥匙撬开了他的心门,他的婚事父母也只是偶尔说说,他在宫内呆的时间太长,见不到许多世家女子,要是有苗头,也被楼雍在还未长成时就掐断了,他并没有人事的经历,而这个熟悉的身体让他毫无抗拒的意识。
他可以反抗,但他没有,语君竹也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可他不会将自己的心事告知人前。
片刻后,做了错事的人放开他,语气里带着歉意:“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些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冲动了……对不起。”
语君竹面色不改,只是泛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心情,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背过身去不再看楼雍:“殿下,您该回自己的寝宫休息了,时候不早了,今晚的事情我会当做没有发生。”
“……好。”
楼雍神情落寞。
他没有坚持,只是好像被伤到了一般走出了侧殿。
语君竹看着心里难受,想喊住他却也无法再留,话已经说出来了,没法改。
楼雍知道语君竹吃哪套,他并不是真的落寞,而是为了今晚能留下而做出的可怜模样:“那老师也早点休息吧,我去看看院里的树。”
语君竹耳朵动了动:“这么晚你不休息去看树做什么?”
楼雍垂下手,将房门打开:“睡不着,想去看看我们之前埋下的酒。”
语君竹提醒道:“时候还未到。”
楼雍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抬脚从门槛处迈了过去,情绪很是低落。
出了门,天上高悬的月很是明亮,今夜是中秋,也是个赏月的好时候。
他路过寝宫,门口的太监跟了上来:“太子殿下您回来了,夜深容易着凉,您稍等等奴才给您拿件外袍披上。”
的确有些冷,已经起露了。
楼雍摆摆手让人回去:“不用,本殿心情不好,出去赏会儿月亮,你去问问语太傅需不需要添衣,需要让制衣房给他准备。”
“喏。”
他在赌语君竹会不会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