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生他阿娘在他阿爹被衙差带走的时候,受了点伤,柳春生让邻居婶子帮忙看着,现在他不敢让阿娘知道阿爹的情况,可是心里又担心着阿娘,只能麻烦药堂的人看着阿爹,他自己回去看了他阿娘。
确定阿娘没事了之后,又要赶回阿爹那里照顾着,生生熬过了一天一夜之后,柳阿爹的高热终于退了下去,人也醒了过来。
“生儿.....”
“阿爹,你终于醒了.....呜,呜呜.....”一天一夜了,柳春生一直绷着自己,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呜咽两下,眼泪就一直掉。
“生儿,我出来了,你是不是.....答应了?”虽然柳阿爹醒了过来,可是脸色依然难看的很,柳春生本来心里的委屈的,可是看着阿爹的样子,他说不出一句抱怨的话,只能转而安慰阿爹。
“阿爹,没事的,不就是嫁人吗?有什么大不了啊。阿爹,你想啊,沈家是府城的,那里什么人物没有啊,说不定那沈家的少爷根本看不上我,等我过去了马上就能回来了。”柳春生想让自己看上去好好的,是真的不在乎,可是柳阿爹看着儿子比哭还难看的笑,除了埋怨自己的无能,他什么也做不到心里也是难受的不行。
“阿爹,没事的,只要你和阿娘好好的就行了,我去沈家说不定马上就能回来了,再不然过个几年也能回来的,那家的少爷能让妻子是个男人啊,这对他们也没有好处的。”大家都讲究嫡庶有别,嫡妻成了男人,这不就代表自己没了嫡子吗,这可是大事,相信即使他不在乎那沈家人也会在乎,他马上就能回家的。
在两边忙了两日,柳阿爹的身子终于好了一点之后,柳春生才敢让阿爹回家,沈家也在这时候又送来了聘礼。
这一次柳春生很认真的清点了沈家送来的聘礼,数目和数量都是他想不到的,这笔聘礼要是折成现银,是他家这个豆腐坊一辈子也赚不到的数量。
沈家的人走了之后,柳春生便已经想好,以后他是不能照顾爹娘了,所以这些聘礼他只能手下,这些可是以后爹娘生活的保障。
☆、第3章
第三章
沈家定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柳春生却是越来越不想离开家里,因为他阿爹的身体经过这么一遭,明显的比先前还要差了,他阿娘是个女人年纪也大了,身上也没有几分力气。
开豆腐坊,身上没有几分力气是不行的,柳春生虽然准备把沈家给的聘礼全部留下,可是他也知道他的爹娘都不能那种只吃不做的人,即使家里有了银子他们也不会把豆腐坊关了的。
“不行,家里的豆腐坊开了十几年了,这个家一直以来都是靠它养着,这个豆腐坊绝对不能关。”除了对豆腐坊的感情,柳阿爹也还有别的顾虑。大多为人父母的在儿女婚事完成之后,都会放下一件心事,可是到了他这里,儿子成婚了却真正的担心了起来。
儿子嫁去沈家,未来如何还不知道,家里的豆腐坊就是儿子最后的依靠,若有一天,儿子从沈家离开,家里有个营生,孩子也能不愁吃穿了。
“阿爹,你身子不好,阿娘本来就没有干过重活,你要是坚持的话,那就请个伙计回来吧,这样我也能放心一点。”柳春生只进了几年学堂,没有念过多少书,他十二岁开始就在家里开始帮忙的,这些年家里的重活慢慢的都是他在做,他走之后家里光是靠着爹娘是肯定不行的。
儿子的话柳阿爹也知道,他知道自己身子不如从从前了,儿子走后家里的事他和妻子做起来肯定会吃力,可是说到请伙计,他也是不愿意的。
这请伙计自然要请身强力壮的,可是人心难测,家里就他们两个身体不中用的老的,要是那人有什么歹心,他们是一点也防抗不了的。
“去府城吧。”反复想过之后,柳阿爹决定了,他只有一个儿子,自然是儿子在哪里,他们两个老的就在哪里了。
“阿爹?”
“就这么办吧。家里的事这两天就把他处理好吧,你一个人去府城,我和你阿娘都不会放心的,我们去了那里,你好歹有个依靠,要是在沈家过的不如意,偶尔还能回家坐坐,要是我们不去,你在府城举目无亲,遇到点儿事儿也不知道该找谁。”
看来自己阿爹心意已决,柳春生也不想再多说什么,阿爹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说一不二,他再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还是赶紧忙家里的事要紧。
柳家的豆腐坊在镇上开了十几年了,生意一直不错,除了家里的日常开销也是存了不少银子的,只是年前柳阿爹身子不好之后,花去不少的要钱,如今家里已经没有多少积蓄了。
由于路途遥远,沈家送来的聘礼大多都是现银,柳春生把那些银子全都换成了银票,然后又变卖了家里的豆腐坊,一共合着好几千两的银子一起给爹娘带上,让他们到了府城买个宅子,安心过日子。
一开始家里怎么也不同意,柳春生什么多不带就那么嫁去柳家,除了不愿意要儿子的聘金,还要把家里仅有的继续还有买了豆腐坊的银钱都给儿子,还是柳春生劝了大半天之后连个老人才同意的。
“阿爹,那沈家是什么地方我们也不会知道啊,这些东西怎么能带进去?既然是聘金那就是我家的东西,那家有钱有势给得起高额的聘金,可是我家是小门小户,出不起嫁妆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我在沈家指不定待到什么时候呢,说不定过个两个也就回来了,这些东西拿去了回来的时候肯定带不回来了,还不如留在家里,以后我回家还能置一份产业养家糊口。”
“那....听生儿的?”柳阿娘知道孩子出门不带嫁妆夫家会看不起,可是想着自己儿子嫁人本就会让人看不起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倒不如听儿子的,把这银钱给儿子留着,只要这些银子在他们手里他就是在儿子手里了。
“就这么办吧。”
府城离着柳家所在的小镇有着十几日的脚程,柳春生和沈家的人走在前面,柳家父母坠在后面紧紧跟着。
坐在轿子里,听着外面的鼓声乐声,柳春生没想到这沈家竟然真的把迎亲派头拿了出来,如是不知道的路人,肯定以为这轿子里坐着新嫁娘,而不会想到里面其实是个大男人。
好不容易到了府城,柳春生却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难过,爹娘身子都不好,这十几日的路途劳顿他是心疼的不行,到了地方他自然是开心的,可想到他马上就要真的嫁进沈家了,却又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
沈家老太爷以往是这府城的知府,现在任上的知府便是沈老爷子的二儿子,沈家在府城经营也不少,可谓是又富又贵。沈家二少爷在府城素有才名,亲伯父又是本地父母官,这府城里想要嫁进沈家,做沈家大少奶奶的女子不知凡几,看着抬进沈府的大红花轿可是羡煞了围观路人的眼。
柳春生如是女儿身,大概会欣喜自己嫁了高门人人羡慕,可是他是男子他无法理解外面那些女子的心情,他只知道现在这一刻,是他人生里最羞恼最丢人的时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夫妻对拜,他堂堂男儿身,如今却被冠上妇人身份,真是可笑!
柳春生从踏进沈家门,全程几乎都是被当作女人对待的,所以尽管过程里他脸上赤红难堪不已,但是头上的红盖头却遮挡了一切,让他可以勉强无视身边的一切,也能在心里稍稍的安慰一下自己,还好,那些人都是看不见自己的。
被身边的人带进新婚洞房的时候,柳春生虽然看不见身边的人,可是却觉得身边的人好像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即使遥遥隔着几步,他好像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冷漠。
“好好呆着!”
“......”和柳春生预想的一样,他这个丈夫好像真的脾气不好,话音冷漠也就罢了,听上去还似乎很讨厌自己的样子。
“这样也好。”本来柳春生还以为这沈家公子有着断袖之癖,有钱有势的人家自然不会把儿子嫁出去,所以沈家才会借着多年前的婚事借口,找上了家里。现在看来这事儿还另有隐情,这个沈家公子定然不是心甘情愿的娶个男人,这样自己便能如愿离开吧。
☆、第4章
第四章
柳春生今年还不到十七,正是长个儿添饭量的时候,一个人在床上坐了半天之后,肚子就咕咕响了起来。知道房间里定然是没人的,柳春生直接把头上的盖头揭下,一点没犹豫的坐到屋中的小圆桌旁,拿起上面的点心就往嘴里塞。
点心味道很好,柳春生也很喜欢吃,不过吃过之后他还是觉得饿,那些点心他不敢吃光,只吃了几个之后就没吃了,就这样还担心被看出来那点心被人动过,他还重新把那点心放了一下,好让看上去是没人动过的。
天色渐暗之后,柳春生也慢慢的紧张了起来,当初几乎只是一瞬间就答应了这亲事,可是他却是对方什么样子,什么名字甚至多大都不知道的。如今倒是知道了一点,只是知道了却是更紧张了,因为就刚刚那短短时间的相处,柳春生便能断定,这沈家大少爷定然是个不好相与的。
如柳春生所料,沈家的大少爷果然脾气不好的,终于跌跌撞撞进了新房,却是直接赶走了前来完成最后仪式的喜娘,粗鲁的将房门关上,然后粗鲁对待的便是房里的柳春生。
柳春生家里只是一个小镇上的小户,按道理他是不敢对堂堂的沈家大少爷怎么样的。可是正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地方来的人,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在府城有着什么样子的地位,从小被父母溺爱的他也受不得这突然而来的委屈,所以柳春生理所当然的还手了。
在脸部感受到疼痛,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打了之后,沈皓云是震惊大过于恼怒的,他没想到一个妄图攀权富贵的乡下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动手打他。
不过沈皓云当时的震惊也只是一瞬,随后所有的情绪还是被愤怒取代,毫不犹豫的身向着下人挥拳而去的时候,已经醉的浑浑噩噩的身体,都能感觉到手掌传来的痛感。
柳春生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直响,脸上除了火辣辣的感觉倒是感觉不到几分疼痛,他想掀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逃开,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是枉然,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不想求饶也不能求救,因为求饶身上的醉鬼也不会听,求救也不会让沈府的人进来救自己。不想被活活打死,柳春生只能拼尽全力去反抗,趁着那醉鬼松开他手臂的瞬间,张开五指挥向前方,随之而来便是身体的解放,当然还有一声惨叫!
“我.....你......”阿爹,阿娘怎么办?身体暂时自由了,可是柳春生也怕了,这里是陌生的沈府,他刚刚也不知道伤到了这沈府的少爷哪里,他该怎么办啊......
沈皓云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用手轻轻一碰,竟然还碰到了粘稠的液体,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出血了。心里的愤怒让沈皓云完全没了理智,本只想轻轻教训一下人的心思瞬间全变了。
自己衣服被疯狂撕扯的时候柳春生才真的怕了,可是这个时候他依然紧咬着嘴唇,就是不想自己发出一点求饶的声音。奋力的反抗因为对方的怒火而变得毫无作用,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柳春生也越来越绝望。终于,等到几乎不敢想想的画面成了事实之后,他终于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那狂暴的人为所欲为。
“阿爹,阿娘.....”推开直接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人,叫着自己爹娘的名字,柳春生终于让眼泪流了出来。他全身几乎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心里更是从未如此的绝望难堪,想到或许以后都要过着这样的日子,他突然就想着那人干脆把他折磨死好了,这样一来他就解脱了。
可是,想到自己爹娘,心里却又不敢有这么自私的想法了,爹娘只有他自己一个孩子,自己受不了折磨死了,爹娘怎么办?
想到以后地狱般的日子,即使身边的人已经熟睡柳春生也是一夜未眠,天色大亮之后外面有了动静,身边的人也好似就要醒来,这个时候柳春生才赶紧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还睡着。
“大少爷,该起了,老太爷那边已经在等着了。”屋外响起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声音,屋里的人也有了动静。
沈皓云醒来之后,头部的不适立马袭来,除了宿醉的不适感,脸部也是火辣辣的,见见想起了昨晚的事之后,沈皓云突然嫌恶的看了自己周遭一眼。
凌乱的床单,上面的点点白浊和猩红让沈皓云紧紧皱了眉。再次看了身边的人一眼,这一次除了之前的嫌恶还有些复杂难言的感情,沈皓云换了外面的丫头进来,让人伺候着穿好了衣裳。
进门伺候的丫头,本以为该伺候大少奶奶起身了,可是沈皓云却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大少奶奶刚入沈家,便言行失当,罚去废园闭门思过,不许让人伺候。”
“.....是,大少爷。”沈皓云脸上的伤,成了大少奶奶被关的最好解释,丫头自然什么也没有多问,甚至脸上连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
沈皓云吩咐完柳春生的归处便匆匆走了,而一直在床上装睡的柳春生,却是突然松了一口气。
送去废园吗?也好,再破的地方终归是个住处,这里可谓富丽堂皇,可是这里却不是人呆的地方。
干脆大方的跟着下人去了那个所谓废园,因为身上实在不舒服,路上柳春生还被丫头嫌弃走的太慢。看着丫头脸上的不耐烦,柳春生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大户人家的捧高踩低他在戏文里也是听说过的,只是如今轮到自己身临其境罢了。
到了那个废园,柳春生还挺满意,说真的这个院子虽然叫废园不过并没有被荒废的感觉,哪里都是打扫的干干净净,而且还宽敞的。
“大少奶奶,您就在这里好好住着吧,指不定哪天少爷就来接您出去了。”
“好。”自己定然会好好住着的。客客气气的回到了丫头的话,柳春生看着丫头那满是鄙视的眼神,心里好笑,现在连个小丫头都看不起自己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活着只要不在和他暴徒一起,他什么都不怕。
☆、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