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小乙种田记

小乙种田记_分节阅读_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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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大婆子也跟着骂,“可不是嘛!窝藏匪人可不是小罪,咱两家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一个不好,咱两家都脱不了干系!你伯父听到消息,催我赶紧来问问,他让我告诫你们:来人是正经人且好说,若是那作恶之人,劝你和忠儿赶紧报官去。”

    玉兰道:“伯母放心,来人是城里祁山镖局的镖师,并不是别人谣传的匪人。”

    陆大婆子听到镖师马上明白过来,是了是了,这些常年押镖的人,跟各种匪人打交道,也不会是什么善茬,难怪被人误会去。

    陆大婆子抚着胸口责怪道:“忠儿是怎么回事?卖个饼子而已,咋招上这些人物,万一惹上是非,连累自家不算,把咱大房也拖累上,咱到哪里说理去!还有,你伯父和堂哥明年要院考,若因这些人物拖累考不了秀才,忠儿就成了陆家的罪人了!”

    陆大婆子说的过分,玉兰脸顿时黑下来,陆小乙也气的咬牙,回嘴道:“他们考不中秀才关我爹何事?我爹做生意交朋友有什么错,一没偷二没抢三没伤天害理,任谁来也越不过这个理去!不像有些人好赖不分,吃我家的好瓜菜,说我家的不是,早知道拿去喂猪得了,猪还能长几斤肉出来。”

    陆大婆子气个仰倒,指着陆小乙骂道:“小野蹄子嘴还挺利,长辈说话哪有你参言的份,真是没有管束!”

    玉兰起身冷冷道:“伯母请回吧,我要管束我家小乙了!”

    陆思媳妇赔笑劝道:“弟媳莫气,我娘说话虽冲,也是一片苦心,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盼星星盼月亮就盼公爹和夫君能考中秀才,容不得一点闪失,再说,咱们陆家真要考个秀才,你们不是也能跟着沾光吗?”

    玉兰嗤道:“你家别说考秀才了,就是考中状元,跟咱家也没一丝一毫的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不会来依附你,你们也别来斜视我,实话说了吧,咱两家人也就顾个面子,如今你要生生把面子撕开,我也奉陪到底!”

    陆大婆子起身,指着玉兰道:“好!好你个王玉兰,今天的话我给你记着,等哪天我家出了秀才,你可别厚着脸上门说好话!”

    说完急吼吼往外走,陆思媳妇走的慢,陆大婆子回头训道:“磨磨蹭蹭干啥?还不快走!”

    婆媳俩出了东屋,见陆婆子站在正房石阶上看着她们,一言不发却目光似箭。

    陆大婆子呸了一声,急急出院门,差点跟来烤饼的花大嫂撞上。

    花大嫂笑道:“陆大婶,着急忙慌干啥呢?狗撵来了吗?”

    陆大婆子语带双关:“狗没撵来,倒是站石阶上看呢!”

    花大嫂眼睛往石阶一瞟,顿时明白过来,呵呵笑两声,加快步子往东屋去了。

    陆思媳妇头疼极了,眼前这个婆母,以前在城里还能装模作样收敛性子,如今回到下溪村,泼妇的性子暴露无遗,可又泼的不够绝、骂的不够狠,跟村里其它妇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更别说跟二房婆子比了。

    提到二房婆子,陆思媳妇更是冷汗直冒,回村这几月,也交到几个走得近的妇人,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没想到村里人口中的二房婆子竟是如此不堪,泼辣、无赖、蛮横、老不休……

    陆思媳妇瞬间想通了,她这样贤淑的城里人,手臂细的像麻杆儿,腰腹没有二两肉,耍泼耍不了,打架打不成,婆母靠不住……唯有少出门、少惹事安安心心在家呆着,给大女儿相个好婆家,尽早搬回城里才是正事!可是,她想安分呆在家里,禁不住婆母拖着她来二房寻事啊,就比如此时,明明可以抬脚便走的,婆母却非要去撩拨二房婆子。

    陆思媳妇总感觉背背嗖嗖冒冷气,暗道不好,两步跨出院门,先把自己撇开再说。

    说时迟那时快,陆思媳妇刚躲出院门,陆大婆子就哎哟一声痛呼!

    竟是陆婆子捡起她中午追打小灰灰的棍子,不偏不倚的砸到陆大婆子屁股上。

    陆婆子砸中人,完全不当一回事,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身进厅堂。

    ☆、第115章

    陆大婆子跳将起来,捡起地上的棍子冲到正房,欲寻陆婆子报仇,谁知走到厅堂口一看,陆寿增抱着小凤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陆婆子正一勺一勺的给小凤喂着米糊,看起来和睦极了,仿佛刚才飞来的一棍子是她的幻觉,可屁股上传来隐隐的疼提醒她,的确是被陆婆子砸了。

    陆婆子见陆大婆子出现在门口,笑着招呼道:“大嫂,啥时来的,进来坐会儿!”

    陆寿增起身道:“你抱小凤喂吧,我去西屋编篮子。”

    陆婆子点头,把小凤接过来抱怀里,一手揽着她,一手端勺子喂食。

    陆寿增走到门口,见陆大婆子手里提着一个大棍子,疑惑道:“大嫂,你这是?”

    陆大婆子肺都要气咋了,想冲上去给那老泼妇几大棍子,为自己讨回公道,可目前的情况怎么看怎么别扭,一旦传出去,说她棒击了正在给孙女喂饭的二房婆子,别说是眼前的陆寿增了,就是陆老太和陆福增也不会轻饶她。

    陆大婆子勉强笑道:“没啥,随手捡的,瞧着是根好柴火,拿回家烧去。”

    陆寿增道:“大嫂,实不相瞒,这棍子是我编篮子时用来压边角的。”

    陆大婆子尴尬的把木棍递过来,陆寿增接过便去了西屋。

    陆寿增一走,陆婆子便当陆大婆子是空气,专心的给小凤喂着米糊。

    陆大婆子恨恨得看着她,直到陆思媳妇过来劝她,才借坡下驴离了二房院子。

    陆婆子笑着逗小凤,“学着没?小乖乖,快吃快长哟。长大了也像祖母这样气死她!气死她!”

    东屋这边,玉兰气的不行,用手不停扇着,坐了片刻猛地起身道:“不行,我得出去打听打听,看这话是谁传出来的,我倒要上门去问问。他几时见过匪人。这样平白无故诬陷人是何居心!”

    陆小乙劝道:“娘,二婶和花大婶都来做饼了,你别管了。我出去打听去吧!”

    玉兰还算理智,觉得陆小乙说得有理,便把这个光荣而神圣的任务交给了她。

    陆小乙独自溜达出门,如开动的小雷达。不断搜索村民们的聚集地,但凡有三三两两的人凑一堆。她便装傻往上凑,遇到说趣闻的,都由着她站一旁听,遇到说闲话的。就笑着赶她走“小孩子家听不得听不得。”

    转了一大圈,什么都没探听到。

    陆小乙垂头丧气坐到一处石头上,默默想着这件事。也不知道谁说出来的,真是缺德之极!真要是找到这人。肯定又是一番争吵,如此一来反而把事情闹大了,再一传十十传百,最终不知传成什么样!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就是如此吧!

    其实这种事就像一个屁,臭那么一下,很快就散去,你若是在意,非要去探寻放屁的根源,就没有意义了。

    陆小乙豁然开朗,是啊,干嘛跟一个臭屁计较呢!先前因陆大婆子找事,才觉得这个屁异常的臭,连带要揪出放屁之人。这会儿陆大婆子走了,这个屁也散了,还计较什么了?是不是匪人不是几个人说了算的,以讹传讹也改不了事情本身。

    立身正,何怕影子斜!祁山镖局也不是吃素的!

    陆小乙想通了,高兴的站起了,打算回家忙自己的事,见喜鹊端着一盆衣服从岔路过来,有心吓她,便躲到一处拐角里。

    喜鹊路过的时候,被怪叫着跳出来的陆小乙吓的摔了盆儿,也顾不得捡拾衣服,拿着捶衣棒追打她。

    两个小姑娘只顾嬉闹,没发觉洒落的衣物被一个少年郎捡拾到盆里,然后红着脸等在一旁。

    刚还喊打喊杀的喜鹊立即变得淑女极了,锤衣棒也被她神不知鬼不觉的丢到一旁草丛中,红着脸问道:“长生哥,你啥时回来的?”

    长生哥?谁呀?陆小乙立即来了兴致,看两人羞答答的摸样,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暗道:这只花喜鹊也蛮早熟的嘛,刚满十三呢,就跟人看对眼了。

    再看那少年郎,长得很是俊朗,剑眉修长浓黑,眼睛明亮有神,穿一身淡蓝短打,颜色已泛白却很干净,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比喜鹊略高一头,想来年岁相差不大。

    这便是下溪村人眼里的美少年了!看喜鹊花痴的样子就知道。

    叫长生的少年道:“刚回来,家里有点事,我娘带信让我回来一趟。”

    喜鹊哦了一声,又不知说什么了,那少年郎也不说话。

    陆小乙都替他俩着急,可这个年纪的小男生小女生不都是这样么?羞羞的特爱红脸,越是在心动的人面前越是说不出话来,即使让他们这样默默站一辈子都无怨无悔。

    陆小乙环视一圈,还好,此处颇为隐蔽,不然被村里人看见,指不定传出什么话来,这两人也太大意了,怎么能只顾甜蜜,而忽略潜在的危机呢!

    陆小乙咳咳两声,捡起草丛里的捶衣棒递给喜鹊,道:“喜鹊,你还用这个打我吗?”

    喜鹊又羞又气,长生笑道:“那我走了,你洗衣去吧!”

    喜鹊眼光黏着长生,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拐角处。

    陆小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吓唬道:“刚好几个婆子往这边瞅呢,你完了!”

    喜鹊脸色一白,急道:“真的?你怎么不提醒我?完了完了,我娘知道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陆小乙道:“呐呐,你只顾见你的老相好,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活该你!”

    喜鹊身子软的连盆儿都端不动,“小乙,你说咋办啊?”转而又自我安慰道:“就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啥都没做,我怕什么?”

    陆小乙挥舞着手里的捶衣棒,笑道:“哈哈,骗你呢!除了我没人瞧见!”

    喜鹊嗔怪,“陆小乙,你能不能正经点,除了戏弄人还能干嘛!”

    陆小乙提醒她,“今天是你运气好,要是遇到哪些长舌妇,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

    “都一个村的,见面打个招呼而已,我有什么怕的!”喜鹊嘴硬,可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陆小乙道:“就我这样的小姑娘都能看出来,更别说村里那些眼毒的妇人了,这就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喜鹊词穷,端起盆儿往前走,陆小乙屁颠颠跟上。

    喜鹊道:“那你跟申强刘宝和余粮他们经常在一起,村里人咋不说啥?”

    陆小乙嘻嘻笑道:“因为我跟他们在一起不会脸红,不会说不出话来,更不会羞答答不敢抬头。”

    当然,她跟余粮是个另外,余粮在外人面前是出了名的闷葫芦,又独居一隅,他的变化别人看不见,而陆小乙却不然,她心理上已经过了这个羞赧的青春期,她能大大方方的跟余粮接触,在外人眼里,她是个表现正常的小姑娘,当然引不起别人的话题,更何况她年岁不大,等她再大点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喜鹊想了想,承认道:“是哦,你跟申强刘宝他们在一起是不一样的,你会使唤刘宝帮你割猪草,你会用石头砸申强,你也会喊他申胖子,还朝他挥镰刀。哪像我跟长生哥,我看他一眼都会脸红,生怕他觉得我粗野,生怕他嫌我长得丑看不上我!”

    陆小乙上前扯住喜鹊,脸凑近细看一番,“呐,长得这么美,有什么好担心的!管他长生短生,管他看得上看不上,你把你自己活好才是最重要的。”刚好瞅见一丛开的正艳的韭兰,陆小乙指着韭兰上的蝴蝶道:“你看,你长生哥就像那只蝴蝶,你就是那丛韭兰,一朵花怎么能栓住一只蝴蝶呢!”

    喜鹊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比喻,好奇道:“那怎样才能栓住蝴蝶呢?”

    陆小乙摇头晃脑道:“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喜鹊喃喃两遍,“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