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早年辞官归田,不过朝中门生比比皆是,王爷不至于为了我难为他老人家。至于俞儿是他儿子,虎毒不食子,相信他也会没事。况且我跟了王爷那么多年,清楚他的为人,这么丢脸的事绝对不会向外泄露半个字。在他的严重,没有任何东西王府声誉重要。”原来罗玉也衡量过风险才会决定这样做。
这一席话多少让安甯语对罗玉多少有点改观,之前以为她真的被爱情冲昏头脑,不惜涉险逃生不是单纯的为了对抗不公的命运,也经过思前想后的考量才有了如今的决定,于是说,“既然姨娘你已经决定了,我多说也无益。”
“甯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为了一个男人堵上了一切。但你知道吗?当年你外公将我嫁给了不爱的人,虚度了半辈子的光阴换来最后的孤独,好像身处与无人的牢狱等死。我不甘心这样结束,即使有一丝的希望也要尝试。”罗玉忍不住痛哭,是压抑已久的悲愤之情还是对将来美丽的憧憬喜极而泣,不得而知。
但是罗玉的这番话戳中了安甯语内心深处一直不敢面对的事,她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渴望自由,却总被诸多理由束缚。当有一天他们忍受不了而张开翅膀跳进了悬崖,最后若不是涅槃重生便是粉身碎骨。
无论墨倪还是姨娘她们都做出了选择,跳下了悬崖寻找真实的自我。站在悬崖边上被套牢的安甯语,唯有望着她们消失在远处。
终于伴随两人的深入的交谈,马车通过了守卫深严的宫门,在下人的搀扶下安甯语走下了马车,发现地上的积雪没有外面深,看来有人刚打扫过。
此时看到了从对面马车下来的十三郡主姬诺,虽没有姬舞那样的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亦似莲心般素雅清新,不污不垢的淡浮华,气质高雅脱俗竟有仙女下凡的感觉。难怪之前听别人对她有如此高的赞誉,果然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踏着白雪宫人将四人领到了太极宫殿,里面已经摆设好了宴桌,比良王之前的规模更气派庄严。门口的公公突然喊,“皇上驾到。”
四人纷纷低下头避视龙颜退到一旁,安甯语眼角看到身着龙袍的人在眼前走过,于是跪拜同呼,“皇上万岁。”
“免礼平身。”
“谢皇上。”四人缓缓的抬起头回到位置上,伺候的宫人开始上菜。
所有人都不敢仰视高高在上的帝王,唯独安甯语十分好奇,想要确认年幼时常见的叔叔是不是当今皇上,于是偷瞄了一眼确定是那晚在客栈上遇到的人,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上打量了一下罗玉问,“玉王妃可是罗公的女儿?”
“回皇上,臣妾正是。”罗玉大吃一惊,没想到皇上既然记得自己,头比之前低的更下。
“你爹身体可好?自他辞官之后,朕很少在朝野之上找到他一样的股肱之臣。”
“有劳皇上挂心,爹爹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罗玉紧张的手心冒汗。
直到对面姬诺母妃插嘴,“皇兄,听说是你下旨赐婚?”
“皇妹不满意朕的旨意。”
“臣妾不敢,只是好奇皇兄为何突然有这样旨意,当初安公子上京是为了向姬舞提亲。如今皇上却把诺儿许配给她,于情于理也不合适。外面流言蜚语众说纷纭,已经伤及皇家的声誉。”
“难不成还要你来教朕怎么做,到底谁才是一国之君?”李治生冷的语气瞬间让温暖的太极宫变成阴冷,所有人都严阵以待不敢说话,“别依仗母后替你撑腰,便不把朕放在眼里。”
眼下气氛十分凝重,太极殿一时鸦雀无声,姬诺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中间跪下,“母妃也是为了诺儿才会失了分寸,出言顶撞了皇上。若皇上真的要责罚,请责罚诺儿好了。”莺声燕语让人陶醉其间,没想到姬诺连声音也如此悦耳。
“诺儿乖巧懂事,上来坐朕身旁坐。”看似她这招以退成功的化解了一场不必要的斗争。
姬诺迈着优雅的步姿跨上了台阶走到了李治的身边坐下,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和之前台下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晚宴的时候,安甯语和姬诺偶尔有无意间对视的情况,不知道是否错觉,安甯语在姬诺的眼里看到了敌意。
接下来的晚宴有条不絮的完成,虽然全程姬诺的母妃都没怎么吃东西。在她们准备打道回府,皇上又下旨让她们四人留在宫里过夜,这绝对是有史以来难得一见的待遇。即使姬诺母妃是公主,还是让人惊讶不已,纷纷揣测皇上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点不舒服,可能更得没那么快。
希望各位童鞋不要介意。
第九十二节
睡不着的安甯语步行来到了御花园,经管是冬季依然能看到不同品种的鲜花。恐怕也唯有这里的花园能四季如春鲜花四溢,走了一圈却非常意外她没有看到一朵的红花,以往她都经常分不清红花与绿叶,所以一看到红色的花都非常刺眼。
于是拉住了路过的小公公问,“为何御花园里没有红花,”
“皇上登基之后,御花园都不允许种植红花。”小公公压低了声音说,“听说皇上眼睛不好使,分不清红绿,连后宫的几位公主也有类似的症状,太医都束手无策,所以往后宫里都不将红色了绿色凑一起。”
“你说公主也有类似的症状,”安甯语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她本人也分不清红绿。曾有医书记载,此类为父女相传的遗传病。而府上伺候过安泰的下人都肯定他并没有此病症,娘亲罗兰也没有,以前她也一度怀疑过身份,却没想到今日得到证实。
刚才御花园的人已经走散,独自身处在花间的安甯语无法从深渊中走出,皑皑白雪飘落在她的肩上,染白了她乌黑的头发。寒风刺骨却比不上她内心的孤独和恐惧,真相远比她设想的触目惊心。走到了这里,她开始怀疑是否要继续。
不知何时起,姬诺举着伞走到了安甯语的身边,“安公子,好雅兴,都这么晚了还在雪中观花。”
“郡主不是也凑巧过来这里赏花的吧?”安甯语眯着眼望着身旁姬诺,和之前眼神一样带着愤怒。
“我是特意来找你,是否正如我哥所说当初你利用了姬舞,博得她欢心成就婚事一事。而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巩固姬俞的地位,你从中获利。如今他又说服了你,成为他的棋子。”
“哦,难得你们兄妹情深,连如此私密的话题也聊。”
“他才没有跟我聊,不过王府上是这么传。相信也是他为了真的离间你和姬俞之间的关系,让人散播了这件事。既然你没有否认,那么我有理由相信这些话是真的。”
“真的假的又能怎样?”
“如果是真的,那足证你为人卑鄙,如果另有内情,那么你深思熟虑的让我觉得恐惧。”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也改变不了你嫁给我的事,何必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