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玹是习武之人食量本就比平常柔弱女子大了些,当下也不客气的接过斋饭淡淡笑意使得酒窝若隐若现:“多谢郡主。”
饭食足,宫保豆腐萧玹却是一箸未食,婢女竹幽、菊萱各自端来漱口水容朱玉英与萧玹漱口,伺候朱玉英洗漱完毕,竹幽淡淡道:“郡主,池和高僧已至,一刻钟后便开讲论道。”
一下午的时光又在晕晕欲睡中度过,论道于萧玹而言简直便是不知所云,待到论道完毕,漆黑天空中星光闪耀已入了夜。
庆寿寺外的车水马龙已渐渐散去,萧玹与朱玉英同出寺外尊卑有别始终落后于朱玉英半步,萧玹呼啸间召来了汗血宝马,面对朱玉英欲要告辞,朱玉英笑着道:“与姜姑娘畅聊甚为痛快,不若同行?”
彻底断了萧玹趁夜返回庆寿寺的念头,马车颠簸朝下山之路而行,一处巨石后藏着数名身负刀手持弓的黑衣人,潜伏于黑暗中只待给予永安郡主致命一击。
马车外朴实无华内里却是布置得十分舒适,朱玉英拿出精致糕点与萧玹分享,朱玉英为长女,自幼受朱棣重视栽培,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无一不通,偶与萧玹交谈竟觉畅快。
车轮不知为何撞在石头上,马车轻轻一震而后停下,破空之声响起数道长箭散发而出的寒芒划破了夜空,劲射而出的箭力量极大,钉在锦桌之上箭尾依旧颤抖,萧玹与朱玉英距离极近毫不犹豫右手抽出七星龙渊截断长箭,左手已将朱玉英纤细腰身拢入怀中。
朱玉英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扑鼻而来直入心尖,萧玹长剑轻挥划破车帘,护着朱玉英跃出马车外,方一落地,前方马车在黑衣人的攻击下轰然坍塌。
在燕王地界黑衣人为保万无一失自是带了多于朱玉英数倍的人马,交锋不过数息间燕王府人马已落入下风,黑衣人的目标是朱玉英,萧玹将朱玉英护在怀中承受了最大压力。
七星龙渊使出的九幽剑法招招见血,萧玹为护朱玉英环住纤腰的左手淬不及防间已见了血,汗血宝马身姿矫健越过重重杀手飞跃至萧玹身前,揽着朱玉英上了马,汗血宝马一声嘶吼马踏如飞。
见到朱玉英逃离包围圈,身后诸杀手顾不上燕王府侍卫,急忙上马追赶,汗血宝马虽神骏此刻背负两人渐渐被身后杀手赶上,慌不折路下入了分岔离下山之路越来越远。
萧玹揽住朱玉英的左手已被血浸透,对着怀中朱玉英咬牙道:“我引开他们,你驰马离开!”
不待朱玉英回应,萧玹将缰绳放入朱玉英手中,施展出踏雪无痕腾空而起,手中七星龙渊接连夺命,面对蜂拥而至的刺客萧玹丹田处内力已竭,只盼能够多拖些时辰让朱玉英能够逃脱。
以汗血宝马的脚力的确是能够甩开这些刺客,但慌乱之下选择的路前方却是悬崖,刺客越来越近,一击破空而至,朱玉英跌落下马落在凸出岩石上脚骨即刻断裂,萧玹紧随刺客而至,见到朱玉英跌落下马急忙揽着朱玉英躲开致命攻击,前方已是末路,朱玉英坐在草地看着前方为她而拼命的萧玹,心尖处有着暖意流淌,柔和如水般的声音不见慌乱:“姜姑娘,你快走,他们要杀的是我。”
若萧玹独身自然可轻易离开,多了丝毫不通武艺的朱玉英此刻是最大负担,萧玹却未曾犹豫道:“笑话,我萧玹绝不会弃你不顾!”
情急之下说出了姓名,萧玹自知失言即刻住了嘴,汗血宝马已被刺客隔开,萧玹一声轻啸汗血宝马越过刺客消失在黑暗中。
透过清冷月光能够看见萧玹光洁额头上滴落的汗珠,原本轻灵身姿此刻速度渐缓,一个不留神便是刺客一刀劈向朱玉英,朱玉英身体退后,砂石堆积的悬崖承受不住朱玉英重量骤然坍塌,萧玹扑身而上想要抓住朱玉英,却听耳畔风声呼啸与朱玉英一同跌落悬崖。
电光火石间,萧玹手中七星龙渊插入山岩,抱着朱玉英腰身被挂在半空,凌乱落石落入谷底回荡的声音让萧玹心中有了底,声音中有着劫后余生的笑意:“谷底是在脚下三步之内,我可安然跃下,莫要惊慌。”
抽开七星龙渊,萧玹紧抱着朱玉英落入谷底,谷底中月光不至阴风阵阵,萧玹摸索着将朱玉英轻轻放下,鼻息中骤然少了萧玹身上特有冷香,朱玉英心中骤然不安稳起来却未曾多言。
自腰间掏出的火折子照亮了谷底,眼前初略察看约摸有数十具凌乱骸骨让萧玹与朱玉英齐齐变了色,一具尸首尚未完全腐烂被火光映照得格外狰狞,萧玹只觉胃里泛酸,忙转身看向神色苍白的朱玉英,萧玹急忙走至朱玉英身旁将火折子递给朱玉英道:“前方或许有路,我们走。”
萧玹背负起朱玉英,朱玉英身姿纤弱负在肩头一时间并不觉是负累,火折子带来的光亮极其有限,好在萧玹内力深厚深夜虽不说可夜里视物,也能勉力看清楚杂草丛生的路径,腾跃之间速度极快。
朱玉英双手环住萧玹玉颈,脸颊轻靠在萧玹肩头,鼻息中尽是萧玹散发的冷香,虽是第一次落入这荒郊野岭中,有萧玹在心中竟是莫名安稳。
火折子熄灭时已远离骸骨遍地的谷底,寻了巨石避风,萧玹轻轻将朱玉英放下,燃起朱玉英携带的火折子寻了些干枯树枝燃起火堆。
萧玹单膝跪在地上将朱玉英受伤右腿放在腿上,看向朱玉英时眼眸有着关切:“我替你接骨,会很疼。”
朱玉英点头笑道:“无妨,我信你。”萧玹轻揉朱玉英受伤右腿,瞬间骨骼作响替朱玉英接上了断骨,剧烈的疼痛朱玉英一声不吭,萧玹将拾枯枝时顺手劈来的木板牢牢稳固在伤口处。
看清楚萧玹受伤的左手依旧是流血不止,朱玉英心头莫名紧张,急忙撕下裙摆道:“我给你包扎伤口。”
朱玉英替萧玹包扎伤口,火光之下映亮了长长睫毛,动作轻柔担心弄痛了萧玹,萧玹笑着道:“没有药,郡主可要使些力气,不然伤口如何能够止血。”
伤口显然是痛的,萧玹光洁额头上有着汗珠滴落,朱玉英眼眸中有着怜爱,并未多想自然从怀中掏出锦帕欲要替萧玹拭去额头汗珠。
萧玹急忙退开接过朱玉英的锦帕笑着道:“万不敢受郡主如此厚爱。”朱玉英手在半空落下,声音中听不清喜怒淡淡道:“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萧大人。”方才无意中唤出了姓名,萧玹也不遮掩坦然笑道:“郡主一句萧大人倒是折煞了我,唤我名字便好。”
朱玉英靠在身后冰冷岩石语气依旧是淡淡:“谷底中唯你我两人,既然我唤你名字,那你也不必张口闭口都是郡主。”
萧玹耸了耸肩本是懒散惯了的性子自然是无妨,笑着道:“玉英。”朱玉英心尖有那么一瞬间的柔软,语气不自觉轻柔了下来:“方才谷底中定是有人杀人抛尸,待我回府之后必然彻查,玹儿的名头最近可是如日中天,可否帮我破获此案?”
萧玹靠在朱玉英身侧岩石点头道:“愿尽绵薄之力,方才的刺客使的是蒙古腰刀,是蒙古人,或许与燕王大败蒙古有关联。”阴风阵阵在谷底旋转,萧玹无意中触及到朱玉英冰凉的手指急忙将外衣脱下披在朱玉英身上笑道:“我本是习武之人,并不觉冷寒,我凝聚内力打坐一会,你安心歇下,隐约听闻不远处有水流声,必能出谷明日一早起身赶路。”
萧玹浅笑间酒窝若隐若现,仙姿玉貌被火光映亮加之青莲般干净无染的气质让朱玉英莫名心跳缓了一缓,点头道:“好。”
天色破晓晨曦照进谷中,朱玉英一觉醒来,入鼻是馥郁冷香,缓缓睁开双眸,萧玹侧颜近在咫尺竟有着几分冷峻,这才发觉靠在萧玹肩膀上睡了一夜,极为相近的距离几近呼吸相缠,朱玉英白皙脸颊微红,急忙挪开身子惊醒了萧玹。
萧玹伸了懒腰起身不动声色揉了揉发麻的肩膀笑着道:“天色已亮,我背你走。”萧玹黑眸清澈如掬一汪清泉流出的温暖直抵心间。
萧玹背着朱玉英前行不过数百步,一条蜿蜒溪水便出现在眼前,离地不远的山壁一颗树上挂着褐色狭长果实,萧玹喜出望外:“八月瓜。”
昨夜一番大战,萧玹身上衣衫暗红血迹已然结痂,蹲在溪水旁将右手伸入水中清洗,左手受伤自是不能沾水,朱玉英匆匆洗了脸唤来萧玹,玉葱般的手指替萧玹洗净身上沾染的血渍,萧玹右手常年握剑手心之中有着薄茧。
朱玉英身上散发的幽香入了鼻,如镜水面映出了如今狼狈模样萧玹展颜,朱玉英轻挑了眉,黑眸有着淡淡宠溺:“玹儿在想何事?”
拨了拨水面扬起的涟漪散了两人并肩的画面,萧玹声音如同泉水般清冽:“三次与你相遇,皆是如此狼狈。”
萧玹轻松攀爬山壁摘下几颗八月瓜一跃而下,用剑轻轻划开硬壳露出饱满果实,递给朱玉英之后再行划开一颗食用,萧玹左手不便右手抱瓜食用,挺直鼻梁沾染上瓜果细碎,朱玉英唇角扬起笑意,掏出怀中锦帕用溪水湿透替萧玹拭去果渍,手指无意划过萧玹脸颊,触感如凝脂般温润。
☆、辞别
略作休息之后,萧玹再次背负朱玉英沿溪水而上,一路上有甘甜溪水入喉解去疲乏倒也不觉有多劳累,只是被血浸透复又风干的衣衫贴在身上难受得紧。
天色再次入了黑,月牙柔和银光照亮沟壑,溪水已走到尽头目光所及之处隐约能看见火把光亮,遥远的声音自夜空中传来:“永安郡主。”
坐上郡主鸾车,身后是数千铠甲鲜明的将士手执火把相随所过之处亮如白昼,博山炉燃起的烟雾袅袅檀香味充斥车厢,兰浅跪在地上替萧玹左手伤口上药重新包裹,腐肉细细割开伤口重新上药。
淡淡药香萦绕,手臂处传来的疼痛让萧玹黑眸中有着隐忍,落在朱玉英眼中心尖莫名紧张,兰浅娴熟处理好萧玹手臂伤口施礼之后退出车厢,竹幽捧着朱玉英华贵的郡主衣饰入内,欲要替朱玉英更衣。
萧玹适时起身告辞:“郡主既已无恙,萧玹也当告辞。”说不上是因对萧玹此刻的怜惜亦或是五日之约未过,朱玉英让竹幽退下,面对萧玹道:“如今天色已晚,玹儿有伤在身无人照料,不若今日随我回府中,明日再行计议。”萧玹的确已是疲惫不堪重新落座:“那便叼扰郡主。”
进入北平城走在平稳街道上透过车帘可见人烟袅袅,燕王府中灯火通明,安成郡主朱玉萱不安的神情见到将士簇拥的马车而至时悬着的心方缓缓落下。
鸾车停稳之时袁容殷勤迎上,挑开车帘一眼见到的是坐在外侧的萧玹,袁容杏仁般的黑眸闪过阴鸷,毫不犹豫出言呵斥道:“姜姑娘何等身份!竟敢坐于郡主鸾车!”
萧玹衣裳染血模样的确有些狼狈,按在七星龙渊剑柄上的右手骤然握紧,柳叶般锋利的眉轻蹙,如玉般剔透温暖的气质骤变,剑意散发如同出鞘宝剑,大有一言不合便揍袁容之意。
就连侍卫统领都不是萧玹对手,那日落水于袁容心中始终有着阴影当即也不敢多言转而看向朱玉英拱手施礼道:“见到郡主无恙,我的心终是能够安稳。”
明里暗里都昭示出对朱玉英的情意绵绵,袁容之父是徐州承宣布政使袁洪,节制一州兵马权利极大,燕王有意笼络袁洪对袁容倾心朱玉英之事有着推波助澜之意。
萧玹虽有救命之恩,权衡利弊之下为了置气之语开罪袁容非明智之举,朱玉英踩着锦凳下了鸾车眼眸中的不悦已尽数压下淡淡道:“有劳袁公子挂念,幸得偶遇萧大人,方才能够安然无恙。”
朱玉英避重就轻将方才袁容辱及萧玹之事一带而过,落在萧玹眼中眸光渐冷,救朱玉英本就未图回报,也未曾想过借此高攀永安郡主,明知如此心中不知为何有着淡淡失落。
萧玹以女子身份立于朝堂如平地起了惊雷,官场之中无人不知,袁容眼眸越过朱玉英带着挑衅:“久闻萧大人聪颖不凡深得皇上倚重,如今有幸得见萧大人,我倒是觉得也不外如是!”
几句话终是挑得朱玉英压抑的不悦淡淡散发:“萧大人与袁公子同为燕王府贵客,初见时的误会,还请袁公子多多包涵。”朱玉英之言袁容自当无有不从急忙道:“郡主说得极是。”
两人无意中的一唱一和让萧玹黑了脸,右手紧攥剑柄声音清冽道:“萧玹自是不敢当燕王府贵客,庆寿寺一事萧玹随手而为之郡主莫要放在心上,就此告辞!”
纵身一跃坐在汗血宝马右手执了缰绳,在朱玉英出言挽留之前已消失在夜幕中,身后传来袁容呵斥:“安平侯去世得早,没有父母相教的姑娘就是如此无礼!”
一道寒光划过锁定袁容,森冷剑意打破黑暗的平静,不过一瞬间萧玹已凌空而至,袁容身旁的侍卫统领急忙抽出手中兵刃迎上。
萧玹身上本就有伤加之疲惫不堪数招之中两人战了平手,朱玉英熠熠生辉的黑眸扫过袁容,袁容只觉得如冬雪般冷寒鸡皮疙瘩倒竖。
数招之中未占上风,萧玹咬了咬牙内力催动到极致脸色有些苍白,手中剑却是越来越快,看着萧玹此刻苍白的面容朱玉英心尖泛起微不可察的疼痛,声音柔和如水带着不容置疑:“住手!”
统领闻言倒是想住手,萧玹脚尖点地手中剑锋一转直接朝着袁容而去,踏雪无痕使出速度极快身后统领完全来不及阻止,袁容决不能在燕王府前受伤,朱玉英毫不犹豫站在袁容身前,寒锋自鼻尖停住席卷而至的剑气扬起了朱玉英满头青丝。
收了手中寒光闪闪的剑,萧玹唇角讽刺的笑意刺痛了朱玉英的心尖,声音冷漠疏离不复两人相处时的温暖:“萧玹无意冒犯郡主,还请郡主海涵!”
汗血宝马载着萧玹消失在夜色中,受到惊吓的袁容哪里还敢出言不逊,朱玉英转身莫名其妙的恼怒在心头横冲直撞,看向袁容道:“袁公子若无要事,明日玉英会派兵护送袁公子回徐州。”话语绝决不留一丝余地,朱玉英执了朱玉萱的手踏入府中一路上沉默不语。
以汗血宝马的脚力萧玹暂住的福来客栈转眼及至,见到灯火通明的福来客栈,萧玹柳叶般锋利眉轻蹙,听见门外马蹄声戛然而止,门被人自内推开锦衣卫千户施昊身着袖口隐有飞鱼的青绿锦衣卫常服,见到狼狈的萧玹先是一愣而后拱手施礼道:“属下见过萧大人。”
萧玹下马立时便有人殷勤牵走,两人并肩进了客栈,数十锦衣卫高手面对萧玹齐齐拱手施礼道:“属下见过萧大人!”
客栈中的小二吓得战战兢兢,施昊令人打发走了小二,大堂中唯有锦衣卫高手们聚集,萧玹与施昊坐于一张桌上,施昊往南方赶去,眼见一刀斩即将落网,却被横空而出似是出自阎王阁的高手掠走,马不停蹄立刻赶往北平以助萧玹一臂之力,萧玹略去救朱玉英一事将北平中寻到的线索细细道来,当下便令诸高手暗藏于各寺庙,混迹于市井中找寻曹昇下落。
此番安排沐浴更衣之后漆黑的夜空已渐渐明亮,连日来的疲惫涌上心尖,事情都交由锦衣卫们去执行,寻出曹昇于萧玹看来如今只是时间问题,和衣而睡一觉醒来竟已是黄昏。
换了簇新襦裙,及腰长发用青丝挽于脑后,收拾干净的萧玹又复仙姿玉貌,气质清新脱俗举手投足间有着淡淡风流,将随身七星龙渊系在腰间推门而出,施昊迎上拱手施礼道:“属下见过萧大人。”
动辄施礼让萧玹有些不适应当即展颜:“本是出门在外施大哥不必多礼,也无需时时刻刻唤我萧大人。”浅笑间若隐若现的酒窝醉在施昊心尖,晃了神,笑着道:“今日尚未天明,兄弟们便按萧姑娘吩咐藏于各寺庙中,若有曹昇踪迹定然能查获。”
最后一缕霞光洒下映得天际通红,寻晚膳而出的萧玹与施昊并肩而行,萧玹容颜极美而施昊衣着华贵轮廓硬朗风度翩翩富贵公子模样,一路行来引得行人瞩目。
前方道路一侧围住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嘈杂纷纷,空气中弥漫油的味道,萧玹不由心头一动与施昊分开人群而入,脚底粘稠湿滑,施昊蹲下身子手指沾染上油渍在鼻尖轻闻道:“是食油。”
坍塌的墙壁将地底窖藏食油井口封住,墙壁粉末随处可见,眼观四周脚下无处着力,若非要掀开墙壁必须脚踏井口悬立,尘埃落入食油中也无法食用了。
表面上的食油已被主人捞起,剩下的食油如何能取出却犯了难,萧玹已有了法子,声音中隐有笑意与一道轻柔如水的声音同时而言:“将水注入井中。”
萧玹抬头清澈黑眸跌入朱玉英眼中熠熠生辉如漫天星光凝聚,萧玹瞬间惊醒急忙拱手施礼道:“拜见永安郡主!”
朱玉英坐在软轿中,四周看热闹的百姓跪倒一地:“拜见永安郡主。”弯腰拱手施礼的萧玹与施昊并肩,看似极为突兀,朱玉英淡淡道:“都起身吧。”
萧玹态度恭敬客气犹如初见一般,简单严明油注水之后浮出水面便可取之,出了人群面对朱玉英拱手道:“未曾料想在此地偶遇郡主,天色已是不早,萧玹告辞!”
朱玉英声音淡淡闻不出喜怒:“非是凑巧我特寻你而来,今日坠崖之地已清理完毕,我想请萧大人出手相助,府中已置下晚膳,不若去府中听我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