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绝体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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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越黏他越紧,白皙的锁骨在没扣上的衬衣领子里若隐若现,修长的指尖已经攀上了周偶深腰间的围裙带,岑路变着花样地玩,却就是不解开。

    周浦深平静地看着他,转身关掉了火炉,那源源不断的热气一下子就消停了。

    “知道你想干什么了。”他脱掉围裙,连着上衣一起,露出被白纱布包裹着的整个左肩,岑路像一片叶子似的轻飘飘被他横抱在怀里,朝着卧室走去。

    因为担心岑路的身体,周浦深并没有太过分地对待他。饶是如此岑路也是一结束就睡过去了,仿佛疲倦到了极点,需要抓紧一切时间补眠。

    那份羊汤到底还是过了太阳落山才被端上桌。

    岑路许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周浦深亲手做的羊汤似乎很合他心意,他就着周浦深英俊的脸下饭,转眼已经是第二碗。

    周浦深看他被热汤蒸腾得红扑扑的脸蛋,紧张得先喝了一口汤,趁着对方心情大好的时候斟酌才敢开口:“哥哥……我去秦岛……。”

    岑路却不让他说下去,将见底的汤碗亮给他:“再来一碗。”

    周浦深赶紧接过来:“多吃点。”他终于意识到了,岑路在故意装傻。

    仿佛自己不主动提起他就不想理会这间屋子外的纷扰似的,这人作势就是要将自己圈禁在家。

    见对方不再说话,岑路立刻又开始眉开眼笑了,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汤:“最近有什么计划吗。”

    周浦深看着他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难受:“没有。”

    岑路放下了碗,平静得像是跟他唠家常:“那……明天…不……周末吧,你陪我去拜访一个人。”

    他下意识地将这个期限往后推了三天,哪怕只有三天也好,他能看见周浦深与他一起在这个家里举案齐眉。

    周浦深点点头,他觉得岑路还是有事没说:“哥哥……”

    “小深。”岑路的语气却突然轻快了起来,即便那双眼底没有任何真心的雀跃:“等以后……你带我去南国玩一玩吧,就我们两个。”

    “你想去哪里?”

    岑路没想到周浦深会认真的问,一时间有些狼狈地补充:“从前你生活过的地方都可以……那个小渔村……海边……”

    “哥哥,”周浦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以后……我是说总有一天,我带你去南国生活,好不好。”

    岑路没有回答。

    “我呢,继承我爸的老本行。”周浦深在不动声色间握住了岑路的手,“你还去教书,还教数学,好不好?我们会有一栋傍海的房子,每天朝阳跳出海平线的时候就能从窗子里看到,我每天都给你做饭,你回来的时候就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你,好不好。”他紧紧盯着岑路的眼睛,生怕错过其中的一丝破绽。

    岑路还是没能拗得过他,哪怕已经是出了浑身解数控制情绪,可在听见“每天回家”四个字的时候还是流露出了无法抑制的悲凉。

    岑路短暂的难过没能逃过周浦深的眼睛,他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他面前扳着岑路的下巴,将额头抵上他的,轻声道:“哥哥,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他问得很认真。

    “没有啊。”岑路冲他笑了,回答得斩钉截铁。

    周浦深看着他没有亮光的眼瞳,心中痛得无以复加。

    他没有逼他说出口的意思,自己也同样有事瞒着岑路。

    他们俩,总得有一天扯平。

    周浦深的唇下一秒就印上来了,他很是凶狠地吮吸对方的唇瓣,像是惩罚他似的。岑路高兴地回应他,两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很是沉醉在这个深吻里。

    他们紧密相贴,唇分的间隙岑路着急地问他:“小深……我们再……”

    他说这话的样子太可爱了,周浦深忍不住将他吻了又吻,直到人瘫软在怀里,周浦深才搂紧了他,自暴自弃地想:

    或许就这样下去,也不错。

    他看着膝上明显已经动情的男人,周浦深的手慢吞吞地解他的扣子,看着他渐渐沉沦在自己的挑逗之中。

    他曾经坚持的那些责任,理想,曾经从他热爱的男人身上学习到的那些高贵而美好的气节,最后不过都被人利用,变成了折磨岑路的工具罢了。

    他终究还是成功了,他最终还是自私地将哥哥变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把他变成了一个没有自己就活不下去的的玻璃娃娃。

    他温柔地对待他,让他迷离在自己编织的陷阱之中,周浦深背脊上的汗珠淌下来,落在闭着眼睛的男人身上,岑路闭上眼睛的时候,仿佛依旧是那个叫自己钦慕的,遥不可及的男人。

    如果他不曾是这样的男人。

    周浦深低下头,轻轻吻去他的眼泪。

    第107章 章一百零七 坦白

    三天里周浦深和岑路几乎是形影不离。

    岑路这辈子也没有过这样惬意的时光,每天一睁眼朝思暮想的人就在枕边,温温柔柔地叫他起床,桌上多半已经热好了温暖的早餐。岑路会赖一会儿床,直到把周浦深闹得不知所措了才姗姗来迟。他们不需要踏出房门一步,冰箱里的东西足够两人吃一周的,他们如同所有的寻常夫妻一样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窝在温暖的沙发里说悄悄话。

    周浦深抱着岑路坐在沙发里看他看艰深难懂的数学书,岑路眉目如画地躺在他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周浦深没受伤的左肩上,秀气的眼睛里那份恣意和骄傲又被人宠回来了一些,周浦深只要看见哪怕一点儿这人从前的少年气,都高兴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岑路看书看得很入迷,周浦深看他也看得很入迷,不由得就觉得自己受了冷落,他搂着岑路腰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移到书本上那个足有一行长的函数,问他:“这是什么?”

    岑路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有揶揄:“威尔特拉斯椭圆函数,怎么,想学?”

    ”……“周浦深有点儿汗颜,“要学懂这个之前要补多少课?”

    “嗯,我看看。”岑路从他怀里坐起来,只不过还被人圈着,“你这微积分才上到哪跟哪儿,要懂这个,至少得补上微分方程式和泛函分析,然后再得恶补一下复分析吧,”他秀气的眸子转到周浦深的脸上,看着那张英武的脸蛋难得心虚的样子,脑海中突然就浮现起那个五年前漂亮的小男孩儿了。

    似乎,从很久很久之前起,从这个男人还是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开始,他就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瞧着自己,怯怯的,依赖的,很快地看上一眼又转开目光。

    岑路从前不知道,是因为不在意。可事到如今,他却仿佛魔怔了似的,心中有一股急切迫使着他去看周浦深的眼睛,他想要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从未变过。

    果然,一接触到岑路几乎咄咄逼人的视线,周浦深就像被烫伤了似的转开目光,侧头想去亲他的脸。

    岑路却不允许他他逃,他伸手捏住周浦深的脸,仔细端详着那双躲躲闪闪的黑眸和红得能滴血的白耳垂,问他:“周浦深,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从在戡瘠山那会儿开始,就看上我了?”

    周浦深被迫看着他,脸上跟刷了一层红漆似的,他的胸膛紧贴着岑路的,哪怕现在梗着脖子死撑到底,那雷鸣般的心跳声却还是彻彻底底地出卖了他的答案。

    周浦深想,那哪是看上呢,那是已经迷上你了。

    跟个疯子似的。

    岑路看他不说话,却罕见地也没强迫他说,只是放开了他的脸,手指从薄薄的居家服里爬进去,贴在那个剧烈跳动着的地方不动了。

    他叹了口气:“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说。”

    周浦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要怎么说呢,云泥之别的两个人,又都是男性,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讲自己的心事吐露半分给他,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他怕岑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后,觉得他脏。

    岑路像是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似的,贴在他胸前闷闷地说:“如果我没爱上你,你是不是准备憋一辈子?周浦深,”他点着他的胸口,“你真是个十足的胆小鬼,没意气,没胆量,”说到这里他真的有点恨起来了,“在别的事上都争着抢着,唯独对我……我不推你一把你就一点儿都不敢往前走,周浦深,我有的时候真是恨你。”

    啊,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周浦深顺势被他推到在了沙发上,那本厚厚的数学书“吧嗒”一声掉在了地毯上在无人问津,身上的男人口口声声地说着恨自己,可在他受伤的脖肩处流连的唇舌却是如此温柔,他伸手托住了岑路快要滑下去的腰臀,将他微微撑起来些,岑路已经是满眼潮湿,周浦深的大手轻轻抚过他的眼下,问他:“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害怕了。”

    “让你觉得,我仿佛随时都要抽身而退的样子。”

    岑路生气了,撅起嘴从他身上翻下去,睡到了沙发里侧,用后脑勺对着他。

    “你还来问我。”他气鼓鼓的。

    岑路的手放在自己腰前,这厢却有只撒娇撒得炉火纯青的小指无声地凑上来,勾着他的无名指上的戒指抚摸。

    岑路甩开那只手,周浦深却又不依不饶地缠上来,无论自己怎么做弄他,岑路都是屁股朝人,周浦深没办法了,只能顺着他也在沙发上躺下来,那么一张狭小的单人沙发,周浦深必须紧紧搂着他才能不从沙发沿上滑下去。

    岑路脾气又上来了,跟条水蛇似的不住扭:“你下去。”他别扭地说,“下去,挤死了!”

    周浦深捉住了他的左手握在手心里,难得用了作为军人的力量制住他,岑路那点儿力气对他来说简直是蚍蜉撼树,岑路气结,回过头来对着男人的喉结又抓又咬,周浦深却巍然不动,只是眼疾手快地在他回头过来的时候叼住了岑路的唇,像是要让他窒息那样地亲他。

    岑路再也没力气了,只能昂着头被动承受男人的吻,周浦深吻完他看着他躲闪抗拒的眼神,叹了口气将他摁进怀里:“要是我随时都准备走,又怎么会给你戒指。”

    听到这句话,原本一直扑腾的岑路不动了。

    周浦深能感觉到他的两手就放在肩膀上的伤口处,这没来由让他觉得紧张,似乎岑路随时就能要了自己的命似的,事实上也是如此,只要岑路想,他随时可以在他的手上停止呼吸,心甘情愿。

    周浦深揉着他的头发:“我原本不想给你的……我怕这一去……我凭什么束缚住你。”感觉到那只手有拧他的趋势,周浦深连忙继续跟上:“可是后来……看见圆桌骑士的直升机的时候,我又后悔了。”

    “我想着,万一我能回来呢。万一我回来了,就算就只有一口气,我也要回来,重新来找你,然后亲口问你……”周浦深的喉结颤动起来:“愿不愿意把剩下来的所有时间,交给我。”

    岑路的脸埋在男人宽阔的怀抱里,没有反应。

    “所以我把戒指放到弹匣里去了。”周浦深说到这里,声音竟然有些哽咽,“戒指是用我母亲留下来的铂金项链熔的,母亲和枪,他们是我在遇见你之前,这个世界上唯二保护过我的东西,后来我有了你……”他抱紧了怀里的人,“除了你,我再也没有需要的东西了。”

    “哥哥,你走之前问我有没有愿望呢。”周浦深轻轻地说,嘴角的笑容像是噙着泪:“我的愿望,从始至终,唯你一人而已。”

    “你愿不愿意……”周浦深鼓起勇气,说出一番话似乎耗尽了他一生的力气:“你愿不愿意满足我的愿望?”

    他能感受到怀中躯体的颤抖,岑路压抑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他在骂他:“蠢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