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刚刚生育的妈妈与刚刚升级为孕妇的女人,总是有点共通的小矫情——执拗、坚持、任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于是,路透真的不分场合的做了。“阿九……”她喊。
力气刚刚一股脑都献给了小家伙,现在的路透身上软的比不过一团烂泥。
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小,她就知道无论她声音再小,严九也能听到。
果然,从她声音发出的第一秒开始,严九身体先是一定,三秒钟后再看,他已经站在床头看着路透了。
以前,路透没觉得看一个人一个简单的动作可以看这么久,但当严九缓缓蹲□子,拉起她手,随后把手埋进她掌心时,路透第一次觉得——所谓幸福,不过就是在这几个动作间。
“孩子好吗?”路透曲了下手指,挠挠他额头,问。严九的发梢被她手指勾下两根,荡在眉毛上方,有点不羁的潇洒。
“嗯。”严九闷着声音,并没抬头,“就是是个臭小子,原来的香香公主被掉包了。”
男人吸吸鼻子,抬起头,“婴儿房白准备了……”
这还是路透第一次看严九可怜巴巴的表情,那不情不愿的表情活像儿子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路透一撇脸,“不喜欢儿子,我就和儿子出去单……”“过”字还没出口,就湮没在严九温柔且热情的吻当中了。
莫北实在忍不住好奇,九哥怎么一进门就不出来了,他往里一探头,额……虽然是单人高间,也不至于热情成这样吧。
他们还有事情没谈完呢……
咳咳!
莫北终于知道了,世界上之所以那么多不会看颜色的坏人,其中就有一拨是他这种——被逼良为g的。
严九放开路透时,路透正红手红脸的在那里干咳,样子就像被放进开水里煮过的虾子——通红通红的。
“嫂子,你好好休息,我有些事找九哥。”莫北对路透是一贯的毕恭毕敬,只是看严九时,眼中多了点戏谑的成分。
严九瞪了莫北一眼,结了婚就是变皮实了,敢和他没大没小了,“走吧,出去说。”
宛了莫北一眼刀,严九先出去了。莫北缩缩头,明明就是他把自己找来的,这人,真是!
走廊里,偶尔走过一两个行色匆匆的病人家属外,就只站在窗前的莫北和严九了。
“老大,路家那里的人说,彭敏前几天确实同施太太接触过,圈里也都知道这施家同汪家往来密切,想递点东西到汪家那头不是没可能的……”
“唔?到了现在彭敏还想折腾,那我们就陪她玩玩吧,只是,后果,她要负担的起才好啊……”
先不说自此之后,周清玉没再来打扰过路透。时光荏苒,树上的叶子由最初的绿黄色,逐渐变至金黄,直至最后落地入土,天气也随之渐渐转凉了。
今天是严九和路透儿子严豆豆的满月日子。
喜得贵子的严九大手一挥,捡了全市最高档的五星级饭店大摆了三十桌。
路透今天穿了件情侣装,不过不是和严九,而是和她两个儿子,母子三人清一水的唐装。
路透的是一件黄色掐金边改良版唐式旗袍,宽松开的袖口,一截小臂隐约其现,妖娆妩媚;路安穿了一身深蓝攒边小唐装,领口乍得严实紧密,乍一看,端端正正站着,只差头顶俩髻就真是个善财童子了;而今天的主角,严豆豆小朋友则正在襁褓里支吾着手脚,对她过于简单的装束大表不满……
劈开层层小被,我们的严豆豆里面就只穿了一件肚兜。
“妈,穿的这么少真的不要紧吗?”路透不放心的给豆豆掖了掖被子,生怕儿子挨冻,不想却又被于晚扯开点。
“这酒店里温度本来就高,再多穿些一会儿出去了更爱感冒了。”于晚边说,边把肚脐处盖得严实些,“这小孩子,只要把肚脐护住了,其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对于晚这个早是过来人的婆婆,路透还是深信不疑的,她“哦”了一声,又给豆豆改了改肚皮。
小孩子最容易胖的就是肚子,小豆豆的肚子更是鼓得像个大饺子,凸凸的往外鼓着,喜气十足。
除了自小没见到的路安,这还是路透第一次亲手带小孩,她看看儿子的肚子,问于晚,“妈,豆豆肚子怎么这么大,我看安安虽然不瘦,也没这样啊……”
一直在一旁看着弟弟的路安,无意中听到妈妈的点名,十分不满,“奶奶奶奶,我抗议,我明明是潇洒成性,风流倜傥的翩翩美少年路安,怎么能被称为‘虽然不瘦’呢!奶奶要替我做主给我平反啊!”
看着明显是最近包青天看多到中毒的儿子,路透一阵惊悚,电视剧真坑人!
整理的差不多了,于晚招呼着路透,“差不多该出去了,估计客人来的都差不多了。”
“恩,好!”路透把豆豆从保姆手里接过来,抱住,回头看着还蹲在墙角生闷气的路安,“宇宙霹雳美少年,能给我们做回开路先锋不?”
她笑笑的看着儿子。“可是只有天蓬元帅那种才能做先锋的哦……”
路安支起耳朵,“妈妈,天蓬元帅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难看的也做不成元帅不是?”
路安点点头,“好吧,看在你发现本少爷的优点,本少爷就勉为其难一次吧!”
台剧后遗症!路透边走边十分严肃的在考虑是否把家里的电视处理掉。
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消灭电视的目的是出于端正小孩子的思想考虑,还是出于对她可怕“欺诈”罪行的掩饰。
天蓬元帅=帅?于晚抿嘴偷笑,这个儿媳啊,小时候的本性又开始回来了。
他们走到前厅门外时,门里的司仪正对着麦克风抒情。
“在这个异常喜悦的日子里……”听到这,于晚一皱眉,“老九这是哪请来的司仪,骗钱不说,坑人啊!这是庆生会,不是朗诵比赛!”
谁知道于晚的话音刚落,里面的口气有是一转:“常在河边站哪有不中奖,这不,咱们总裁就中个大奖,得大胖小子一个!”竟是在模仿大兵的相声。
于晚有点哭笑不得,“这你们从哪找来的活宝?”她话还没说完,里面又开始了牛群的“总裁吃了牛师傅方便面,真牛!”
看着越来越好奇的于晚,路透实在不好再绷着了,“是老王,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机会来一次脱口秀,我和阿九商量着这次要不是他豆豆还指不定能不能出生,左右满月酒是自家的喜事,演砸了也不要紧,就要他做了司仪……”
对善良的儿媳妇以及性子明显软化不少的儿子,于晚更多的是满意,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走吧,咱也进去和他们乐乐……”
严豆豆作为本场主角的重磅出现,彻底的为老王的精彩演出画了一个句号。从宾客们的掌声中得到巨大满足的老王,满脸堆满了笑的退场。
路透抱着豆豆坐在严九身边,黄色旗袍陪着严九一如既往的黑西装,柔与刚间意外的和谐。
主持开席的不是老王,严九就更加不可能了,他的性子最不耐烦抛头露面。
严九不出,能代替的就只有莫北,他的老婆女儿也坐在主家席上,刚刚两岁的小姑娘对围着她转的路安丝毫不感兴趣,比起路安,她更喜欢豆豆,莫希娜站在妈妈身边,小手止不住的想去摸豆豆的小脚丫。
路安见希娜不理他,一撇嘴,坐回位置,“爱摸弟弟脚丫的希娜不讲卫生!”凭借着这个借口,路安勉强把注意力集中到桌上的饭菜上。
如此美味就真的比不是豆豆的臭脚丫吗?这个问题一直纠缠持续到酒席过半时,路安仍没想明白。
美人不理,美食无味,闲到至极的路安只能把目光分散到大厅的各个角落。
到处都很热闹,有人忙着吃,有人忙着聊,更多的人则忙着围在弟弟身边巴结干爹。
切!以为他年纪小,就不懂,那些人分明是……是……那个叫啥来着,对,动机不纯!
路安撅着嘴,滑下凳子,他看着路透,妈妈根本没发现他,安安不乐意了,小嘴嘟的老高,踢踏踢踏的跑出门去。
门外同样是忙的热火朝天,总有拿着酒水送进送出的服务员从他眼前经过。
路安一个躲闪不及,啪的摔倒在地上,他委屈的十分想哭,就在这时,一双带着玛瑙戒指的手伸到自己跟前。
“没事吧,安安?”
路安抬头,周清玉慈爱的脸落尽他视线里……
三分钟以后,发现路安不见的路透和严九从饭厅冲出来,刚好看到路安坐在走廊边上的沙发处,嘴里正舔着冰淇淋,而一旁坐着的,正是那天刚见的周清玉。
路透心中一紧,几步奔过去,蹲□子,摸着路安的头,“安安,你怎么不说声就自己跑出来了?你知道妈妈多担心吗?”
路透的眼神很热切,也很焦急,可路安却故意不看,“有了小弟弟,你们就不爱我了,你们不要我,我就不要你们了,以后我就和奶奶一起住,奶奶对我可好了,给我买冰淇淋,不像你,都不管我了……”
路透看看路安,再看看一旁的周清玉,脸有点白。
“安安,干爹带你进去看礼物,知道吗,也有人给你送礼呢!”严九放低姿态,半俯着身子对路安说。
小孩子最在乎的,无非就是家长们的爱和重视,现在他又有了,就不在乎那么多了,“好,Jack,带我去!”
该走的人走了,不该留下的也留下了,路透坐在周清玉对面,心里有点忐忑。
“路透,今天来见你,是先要和你道个歉,我之前并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了,知道的话,无论再心急孙子的事情,我也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一想到冲动的后果,周清玉就懊悔不已,真是,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临老被人当枪使了……
“汪妈妈,都过去了,你就别在意了,何况现在豆豆也很平安,我不会想着过去那些事情的了。”
路透释然。
“其实我,我今天来还是想和你说说安安的事情,比较他是我们汪家的长孙,我和他爷爷还是希望他能回到汪家……”周清玉见路透脸色有点变了,也觉得这么强要有点不近人情,“就算不归汪家姓,最起码每年也要孩子去家里住段时间,汪简那孩子,现在什么精神都没了,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
事实证明,周清玉的亲情牌打的是极正确的,汪简的名字,是路透心里永远的一道伤,虽然她和他没缘分做夫妻,可看他颓废,她也不忍。
“这样吧……”
周清玉和路透最终达成了每个月至少保证路安在汪家呆一个礼拜,当然,前提是路安愿意。
想到即将的含饴弄孙,周清玉满眼放光,她相信血缘的力量!
路家,彭敏接到施太太的电话就感觉不妙,果不其然,被骂了一顿不说,连她在慈爱会里的会员名额都被取消了。
慈爱会是T市名流圈的一个产物,专供太太小姐摆“爱心”的。
被踢出慈爱会,丢人不说,还丢份!
彭敏挂掉电话,满脸愤恨,她没想到周清玉那么不济,完全一点力气都没借上,看来借助汪家打击严九这条路是死掉了。
没关系,没他们,她自己也够了,彭敏拿起电话:“喂,是……”
41
41、遇险 ...
41.遇险
时光荏苒,半年时间过的很快,T大的过程也初具规模,豆豆同学再过段日子就满周岁了。
自从同周清玉达成共识,路透心里的包袱才算最终卸下。
只要有儿子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比起淡定生活的路透,严九就显得不那么轻松了。
T大的工程虽小,毕竟是路透的母校,而其中出工出力最多的就是路家,如果工程出现失误,那路家随时都可能有覆巢的危险。
所以大意不得。
陋屋偏逢连天雨,一则报道就在工程中度时横空出世。
《T市邮报》今天在头版头条上刊登了一则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