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眼里全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谁知接着又是杏眼一瞪,口气蛮横起来,“祁昆,我都说要和你一块回去,你干嘛不等我,害我白白绕了那么大一圈子,要不是我催着司机都快飞起来了,肯定要误机。”
祁昆责备地看了一眼九江,九江立刻低下了头装作不知情,他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毫不讲理的女孩,口气不善,“不是说了吗,我回去是有事办,不是去旅游,没时间跟你胡闹,一会让九江送你回去。”
“谁胡闹了,我是去找我表姐啊,我不是说过我表姐是你们哪的么!懂吗,找我表姐。”说完冲着祁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又嬉皮笑脸地看了一眼九江,在九江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摘下了九江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借我用用,回来请你吃大餐。”
哼!一顿大餐就把他买了,可真是他的好兄弟!
兮蕾看了看九江认命的样子,又看到祁昆无奈的表情,突然觉得这女孩挺有意思,还没等她开口问她是谁,她自己就先做了自我介绍,这边自我介绍刚做完,那边祁昆就随后补了一句,“我店里的服务生。”
九江毫不意外地看到祁昆肩上就挨了一拳。
“什么服务生,是研究生,今年五月份就毕业了,别老拿八百年前的事埋汰人。”曲静带好帽子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照了照。
祁昆在旁边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照着帽沿拍了一下,长长的帽沿顿时遮住了曲静的大半个脸。
眼看曲静就要发作,兮蕾立刻打起圆场来,“你们两个别闹了,再不走谁也走不了了,两个人也好点,路上做个伴。”
曲静就像是京剧里的变脸一样,立刻开心地接过兮蕾的话,“就是就是。”
两个人终于向登机口走去,伴随着两人的吵闹。
“一会给你讲个笑话。”
“我不喜欢听笑话。”
“哎呀这个笑话很好笑的,真的。”
“你要是还这么话唠,就趁早回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兮蕾和九江才往外走。
“那女孩原来在七夕打工?”
“啊?你说曲静啊,就做过两个月,后来被家里知道后立刻押了回去,挺有意思的一个女孩,就是老爱找坤哥的麻烦。”
兮蕾笑笑,这女孩的心思不难猜。
九江挠了挠头上的板寸,问道,“一会送你回学校还是?”
“学校吧,后两节是我的课。”
九江去停车场提车,兮蕾站在路边等候,一阵疾风刮过,一辆越野车停在兮蕾的面前,车子并不陌生,只是兮蕾却装作没看见一样,她向停车场出口处望去,期待九江能快点,越是期待,时间越是缓慢,好像静止了一般。
车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兮蕾立刻转身向后走去,她还没做好准备当着他的面把他看做陌生人,上一次有陈启明,而这一次她自己办不到。
身后并没有想起另一双脚步声,但是下一秒熟悉的话语声却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你不准备让你叔叔出来了?”
就是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很成功地就让兮蕾止了脚步,孟兆勋知道她的软肋在哪,所以他不求着她上车,他只问她最关心的问题。
她当然希望他的叔叔能出来,她做梦都想。
她背对着他,深吸了口气,虽然已经立了春,这几天却正在倒寒,吸进肺腑的空气冰凉彻骨,再呼出时便在空气中凝结出一团雾气,弥漫当空她转过身来看着孟兆勋。
她比上次在法庭见到的时候更瘦了,像一张薄纸片,更显得身上的褂子宽松有余,一张脸上唯有那双眼睛带了颜色,她就这样看着他,眼里不悲不喜,他还记得那次通过好友张益华的关系,她和她叔叔见了一次面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谢谢。
他不说,可是她猜得到,只是那次见面后木家的情况并没有好转,相反没过多久就接到通知说要开庭审理。
开庭的那一天正好是立春,暖洋洋的太阳照的人无所遁形,就连空气里漂浮的灰尘都被透过窗户的明亮光束集聚起来清晰地印入眼底,孟兆勋到的时候官司已经经行了一半,他轻手轻脚地坐在最后一排,先是看了一眼引人瞩目的木常春,随后又去搜寻兮蕾的身影。
他看着兮蕾她们不安地坐在前排,而被告席上的木常春仿佛早已料到这种情况,并不是一副苦海深仇的模样,相反倒是一种解脱。
那个时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从她单薄的背影上看出她的害怕与无助,等待总是煎熬的,可是又是做出判决之前最后的一点幻想,她是不是也在幻想着她叔叔会没事的。
宣判结果并不出乎孟兆勋的意料,早在开庭之前他就接到好友电话,电话里张益华告诉他木常春在见了家人没多久后就很快认罪了,还查出了相关物证。
虽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却也找不出漏洞,就是判刑之后,张益华也多次查了卷宗,并没有找出疑点。
但是孟兆勋知道兮蕾一直没有放弃,没有放弃的何止她一个。
他慢慢走到她身边,想要去握她的手,却被她飞快闪开了,他心里霎时像刀割一样钝疼,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涩涩的,“上车。”
40、第40章 ...
当兮蕾让九江自己开车先回去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或许孟兆勋真的能帮到她,但是她怎么能忘了之前他所说的话呢?
还是自己潜意识就有这种想法,兮蕾为自己这种犹豫不前的踌躇感到不齿,她是很想有人能帮助她救她叔叔,无论是谁,即便是孟兆勋,可是当孟兆勋真的要帮助她的时候,她自己心理又对这种欠他人情感到不安,她恨自己放不下姿态。
她突然想到一句很应景的话“既想当□,又想立牌坊。”不得不说,她现在的情况和这句话就有异曲同工之处。
车子开到了中山路上的一家西餐厅,大大的三个字“潇湘居”让兮蕾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次。
早上时候的人比较少,同样的位子,他们相视而坐。
兮蕾看着孟兆勋说:“我已经吃过早饭了。”
孟兆勋并不恼,不紧不慢地看着食谱单,“我还没吃,陪我吃一点。”
兮蕾却要了一杯咖啡,不加糖,浓郁的香气只是它的假象,喝到嘴里才知道它的苦涩。
孟兆勋好像拉家常一样说起他们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感受,“那一次相亲的时候,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既无奈又庆幸,无奈的是我又要浪费一两个小时,庆幸的是只用浪费这一次,因为你当时的样子……不用我找理由,我家人也不会喜欢。”
那又怎样,难道你的家人现在就会喜欢了吗?兮蕾不是傻子,她知道经过她叔叔的事情后,她和他就不可能了,之前她还能骗自己说是因为他们的互相不信任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可是时间越久,她就越清晰的明白那只是个导火索,而真正原因是在于他家不可能允许他和一个她这样身份的人在一起。
这样一个残忍却又现实的答案出现在心里时,兮蕾只能认命。
“后来真的邱媛过来了,你的样子就变得更傻了,我当时有心要戏弄你一下,可是当我看向你的眼睛的那一刻时,我就放弃了。”他停下手上的动作,似是在努力回想那天的情景,“你的眼睛很干净、纯粹,一眼仿佛就能看到你的心底。”
“那现在呢?还干净、纯粹吗?”兮蕾嘴角轻轻挑起并不看他,只是低着头自嘲地搅着杯中的咖啡。
孟兆勋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很多次他都恨自己当时是不是魔怔了,怎么会说那样混蛋的话。
“别恨我。”他无力辩解,只能尽量忘记。
“我不恨你。”兮蕾快速接过他的话,“真的,我不恨你。”我只是恨我自己,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真的想求你帮忙,恨自己又放不下姿态。
他希望她不恨他,可是当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不恨他时,原本晦暗难明的眼底全变成了失望,只有不在乎才会不去恨,所以她找谁也不去找他,他早已被她丢到角落里了。
“我们说重点吧,你有办法让我叔叔出来?”兮蕾不想再叙旧下去,越是回忆她就越是发现自己的不舍得,曾经那样快乐,到了现在全成了无尽的折磨。
“保外就医”
“保外就医”兮蕾在嘴里重复这几个字,这个想法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让医院开证明,向司法机关办理监外执行的手续,这一切都不是她能办到的。
“保外就医只是一个无奈之举,最起码先保证人不在里面受罪,等出来后,再找相关证据为叔叔开脱罪名。”孟兆勋向她解释道。
虽是最无奈,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过了很久兮蕾咬着唇问:“你……要我做什么?”,问出这句话时她羞愤难当,甚至不敢去看他,只能将头压的更低。
孟兆勋的心猛地刺痛,犹如被荆棘蛰了一下,过了半晌他才将身体探过去,即使隔着桌子,兮蕾还是被他那熟悉的体味给惊得向后一缩,孟兆勋重新坐回去,声音低沉,“就这样就怕了,你还能做什么?”
“我刚才……刚才是没防备,我……我……”她支支吾吾的,眼神瑟缩,饶是她下了很大的勇气,“可以”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可是我不需要。”相比兮蕾的结巴,孟兆勋回答的可以说是干脆利落。
兮蕾一下子将一双眼瞪得浑圆,除了惊讶更多的是羞赧,他说他不需要,亏她刚才还自作多情地扭扭捏捏的放不开,人家根本不要!
这个认知让兮蕾更是无地自容。
“你——”
“这个拿着。”
孟兆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钥匙,兮蕾看了一眼迟疑地没有接,那把钥匙她不陌生,尽管她并没有用它很长时间,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她从景胜小区离开时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把。
孟兆勋似是看出她心里所想,也不顾她愿不愿意,抓起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把钥匙塞进她手里,“留着也没用,我的东西已经拿出来了,你继续住着吧。”
“不用不用。”兮蕾急切地想要把钥匙还给他。
“你真是,再怎么说我们毕竟也……而且那里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如果你不要随你怎么处置吧。”
他不应该对她这么好的,至少在她看见他和廖芸佳在一起的时候,她心里是恨他的。
两个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孟兆勋又开口说:“我觉得陈启明不太适合你,他前女友回国了。”
“恩。”兮蕾饮了一口苦咖啡,再抬头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情绪了,“我觉得你和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