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裴安道,“说你聪明,你真聪明,做什么都这么谨慎,说你蠢,你也蠢的可以,十几年来我一直隐忍是为了什么?我告诉你,历局长办案这么多年,应该最有经验,如果一个罪犯,杀人后逃走,抓到的机会并不大,但是最后抓到的,定是那个犯人熬不住,杀了第二个人,所以说,坏事做的越多,留下的把柄痕迹也就越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有今天,不是因为别的,还是因为你没能控制住你的***!”
控制不住自己的***……
苏裴铭低头喃喃道,“你不懂的……你根本不会懂得……
苏裴安道,“在你用计将我赶出国内的,赶到国外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若是我回来,你定有这样一天!”
苏裴铭仍旧低声呢喃,“是啊……会有这样一天……不应该失手,让你回来的,早就知道,你回来了,就定会抢了我的……”
苏裴安道,“那时,佩佩偷听到了你的洗钱的事情,虽然你不能确定是不是她,但是为了防范,你还是动了时候i,你怕她去告诉我,然后我们一起捅出了你做过的坏事,你便趁着我生日,栽赃我跟她在一起,不顾兄弟兄妹情分,陷害我们两个,说我们乱了伦理,其实,佩佩确实向我哭诉过,说她害怕,你会害她,后来你果然陷害了我们。”
苏裴铭冷笑着,“是啊,我怎么能不防范……没错,是我陷害了你们,我知道你过生日他们给你找了个女孩出去,你不会敢说出你当晚在哪里,而爸爸一向多疑,当问到你在哪里,是不是跟佩佩在一起时,你支支吾吾,这已经足够爸爸生气,从此都怀疑你跟佩佩,这样,就算你们一起指证我,我也可以说,你们两个因为不伦,所以一起合伙害我!”
苏裴安眯着带着恨意的眼睛,“你这样无情,不顾一点情分,就该知道,今天我也不会顾及什么情分,放你一马。”
苏裴铭大笑,“算了吧,成王败寇,现在爸爸也病了,苏家……是你的了……”
苏裴安只是冷然看着他,“这也是你咎由自取。”
苏裴铭抬起头,“只是,我想问,阿正,到底是什么时候,会被你拉拢去。”
苏裴安看着他,“你跟爸爸一样,苏裴铭,你们都生性多疑,即便是对最亲的人,也不会留情面,怀疑了就是怀疑了,但是我
跟你不同,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我的原则!”
苏裴铭舒了口气,慢慢的,躺在地上,“是了……是了,从我怀疑他,他就开始,有了异心……”
这时,苏裴安哼了一声,给一边的警察眼色。
冰冷的手铐,将他的双手拷在了一起,他并不会死,却会在监狱里待上多年,即使这些都不必,他不用坐牢,老爷子也不会再相信他,苏家的财产争斗,他输了个彻底。
他颓然的看着前方,夜色迷茫,他慢慢的叹了口气。
那一瞬间,心里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放松的。
他终于,终于不用再担心,会有人来抢走他的一切了。
因为,他现在终于,一无所有。
*
莫浅依在机场待了两个小时了,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好,只剩下时间到了,便去登机。
虽然只回来了几天,什么人也没能见到,心却仿佛沉到了谷底。
莫莫,啊莫莫,跟你离的这样近,就在一个城市里,却不能去见你,妈妈真的很没用,对不对?
舒了口气,她听见广播响起,说可以登机了,她收起了那些散漫的忧伤,抓起了机票,向里走着。
这时却听见一边的人拿着手机看着新闻,边议论着。
“老早就听说苏家两兄弟不合,现在苏家老大进监狱了,苏家老头子也进医院了,那不就是苏家老二当家了。”
“是啊,你没看八卦周刊写的这几年两个人的争斗,写的跟小说似的。”
“哎,现实本来就比小说还要狗血。”
“嗯,真的够狗血的。”
苏裴铭进监狱了?
苏老爷子进医院了?
莫浅依站在那里,心思回转着,看来,苏家怕是经历过了一次风雨。
不,莫莫,莫莫他怎么样了?
莫浅依低头看着手里的机票,耳畔是广播声的催促。
可是她最后还是揉碎了机票,向外跑去。
她担心莫莫在这变化中有什么问题,她决定,不管怎么样,定要去见一见莫莫。
*
这个春日注定是多事的春日。
因为苏家突遭变故,苏裴安代替了苏家因心脏病入院的苏家老爷子,处理苏家大小事务。
但是大家都已经明白,恐怕是天要变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然,苏氏企业的变故也会引起大的变动,职位调动,裁剪,以及各种不平,导致议论纷纷,人心不安。
所以苏裴安忙的不能站脚,里外奔波。
苏氏大厦外,苏裴安一出现,周围便跟了一圈的人,边走边讨论着。
这时,门口的方向有一些争吵,他皱眉,因为事多,心里异常烦躁。
“啊,安少爷,怕是又是记者狗仔的。”
他揉了揉眉心,“推掉,今天不见外人。”
*
保安接到了命令,便大力推开了莫浅依,“你算是什么东西,安少爷也是你随便想见就能见的,我们安少爷现在要继承苏家财产,那场面就跟登基似的,忙的翻天地覆的,谁有空见你这么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莫浅依跌倒在地上,吃痛的扶着地面起身。
他要继承苏家产业了……他真的赢了,可是……他为什么不见她?
她咬着唇,“你对他说了,我是莫浅依……”
“哎呀说了说了,你快走吧,这里一团糟呢,不管你是谁,他不见就是不见!”
莫浅依缓缓的向后退去,不见就是不见吗……
她忽然想起小乾死前说过的话,苏裴安很多事,都是知道的,却不告诉她。
因为莫莫,苏裴安有了苏家长孙,便又在苏裴铭面前扳回一句。
后苏裴铭爆出不孕的消息,大家更确认,苏家的继承权怕是有变故。
现在,现在他不见她……
她是不是有理由相信,她,莫浅依,再次被利用了?
咬了咬唇,她低头,苦笑,却忍不住泪流下来。
还是被利用了吗?
*
苏裴安又忙了一下午,因为苏裴铭洗钱,苏家许多账目不清不楚,让人十分烦乱。
他将电脑啪的合上,靠在靠背上松了口气。
苏家大厦的最高点,董事长办公室的座位。
现在是他在坐了。
但是为什么他觉得,好像心里并不开心,终于得到了要得到的东西,心里却好像失去了什么,有那么一个黑洞,怎么也堵不上……
这时,门被推开,他皱眉,“是谁。”不敲门便进来了。
然而抬起头,却见是陈天骄走了进来。
他笑着看着苏裴安,一屁股坐在了苏格兰空运回来的皮质沙发,拍了拍,调侃道,“以后是不是要叫苏董事长了?”
苏裴安瞪了他一眼,“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跟你来讨喜酒的啊,当初不声不响的有了孩子,我就不多说了,现在你也不能不声不响的就有了老婆。”
苏裴安想起了莫浅依,心里便沉了下去,舒了口气,说,“现在忙的很,我想,整理的够了,我再去找她……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能找到她,到时,你的大红包少不了的。”
陈天骄却奇怪的道,“哎,她不是回来了?”
苏裴安皱眉,“你说什么?”
“那天,周措死的那天,我亲眼看见,是她在外面,带着周措在自首,然后周措才死在了警局门口。”
苏裴安心里一动,马上站起了身来,沉着脸,向外走去。
门口,他看着秘书,“今天有没有一个女人来找过我?”
秘书道,“今天很多女人来找安少爷的啊……”
“我是说一个叫莫浅依的女人!”他怒声喊着,吓了秘书一跳。
“安少爷,我查一下”她赶紧查了一下,说,“嗯,今天是有个莫小姐,来过许多次,可是都被拦了出去。”
“混账!”他哼了一声,便快步向外跑去。
秘书拍着胸口,“这是怎么了……”
陈天骄走过来,安慰道,“怕什么,你家董事长好事将近了!”
*
莫浅依来时没有带很多衣服,本以为看一眼莫莫便走,现在却耽搁了许久,身上的衣服也穿了几天没有换,狼狈的走在街上,脸上颇有些失魂落魄。
不知道,苏裴安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现在根本就见不到他,更不能亲口问一问。
算了算了,如果是真的,他再次利用了她,那么就算她想再质问,也是没用,如果不是,待他平复了,总会去找她的……
只是怎样安慰自己,心里却还是不能平静。
继续向前走着,好像失了心性,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只是随着意识慢慢的走着。
脚下的地砖不觉的便熟悉了,一块一块,红白相间。
头顶的高楼,不觉也熟悉了,一座连着一座,没有尽头。
她抬起头来,却忽然看见,原来,不知不觉的,竟然就走到了这里。
百纳大厦就在面前,那巍然的高楼,她曾经待了足有几五六年的时间。
难怪会不知不觉的走到这里来。
六年,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六年?
复又想起,她与苏裴安,也认识有十年了……
十年,人生更没有几个十年。
而她最青春的十年,就在遇见他以后,变成了黑暗。
她慢慢的走到了那个位置上,面前便是公交车站,她走过去,正是下班的时间,这里依旧是人来人往,永远那么忙碌。
她不由的想起了与他第一次隔着那一条路,互相对望,微微笑了笑,她脑海中回荡着跟他的过去,第一次见面时,她与他的对抗,之后,不断的有冲突。
他调侃着看着她红彤彤的脸,对她说,“我的表现如何让?”那暧昧不清,又意味深长的感觉,让她羞涩逃跑。
他的出现,曾经带给他严冬。
后来,他又带给她春夏。
她的世界终于有了色彩。
后来,他对她说,“地球上人,是看不见月亮的背面的。”
他为她执笔,在月亮的背面上,画下了五彩缤纷。
他好像是她的光,不如太阳般明亮,却已足够,照亮她的世界。
但是现在,他的离开,当真带走了她生命中所有的暖春炎夏。
她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但是,如今都已经变成了过去。
她终究,还是要与他参见而过,是吗?
她迈开了步子,向前走去。
却没有看到,那一辆马丁停在了路边,他下了车,喘息着,在严寒着,呼出的白雾,渐浓渐散。
他一眼便看到了这一边,她正低着头,默默的,向前走着、
时光仿佛倒流,她的模样,依旧如故。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拿起电话来。
她的号码,还熟记于心。
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时,她才苏醒,拿起手机来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带着疑惑,接起了电话。
“这一次,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那个熟悉的好像每天都在梦境中出现的声音,又回响在了耳边。
她猛然抬起头来,却看见马路的对面,他依旧一身潇洒。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