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跟着他的口型重复。
“噗。”陶思怡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包子长大了,懂得严肃了。好好好,姐以后叫你叶楠栖。”
“你不是回叶家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陶思怡轻搅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关心的询问他的近况。
算起来,自己应该算是他法律上姐姐,当时他妈妈和自己的父亲结婚的时候可是带着他一起嫁过来的,后来不知怎么地,突然说他是叶家的子孙,得认祖归宗。从那以后陶思怡就再也没见过他,当时自己还难过了一段时间,白白胖胖的小尾巴不见了,她失落了好久。
叶楠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你不愿意说就算,你们这种家庭的是非多,我还是少知道点的好。”陶思怡看他面有难色,替他回绝了自己问题。
“陶思怡,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会到昆城来。”
这么被直呼其名让她感觉有点不太适应,哪里有见过自己的弟弟这么喊姐姐名字的?陶思怡皱皱眉,顿了一下,决定及时卡住他这种不礼貌的行为。
“叫姐姐。”
“什么?”没有等到想要的问题,莫名其妙的等来了这一句,叶楠栖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还是叫我姐好听一点,要不我可不适应,总感觉在和一个没礼貌的小孩子讲话。”
“我哪里小了。”叶楠栖不满的站起身子,在她眼前展示着自己的好身材,高大挺拔的身体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压迫感。
“行了,行了,快坐下吧。一会服务员都过来,还以为我们要结账呢,外面的雨还没停,我可不想挨浇。”
叶楠栖似乎有些不高兴的重新坐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陶思怡。“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
“就是你为什么会在昆城?”
“哦,我毕业以后就一直在这里。你也一直没有消息,我爸怕你妈触景生情,就陪她移民到国外了,我索性就在这里定居了。”
如果换了以前,陶思怡会很高兴的宣布她结婚了,她是和老公一起住在这里的。可现在她只想避重就轻的回避这个事实,很快就将单身了,还是提前适应一下比较好。而且在她的心目中,叶楠栖还一直就像是她的亲弟弟一样,她不愿意他为自己操心,这件事情她相信自己能处理妥当。
“我18岁生日的时候,好不容易有机会回去找你们,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叶楠栖脸上露出淡淡的失落。“也怨不得你们,要是换成我,一个人10几年一点消息也没有,估计我不相信,终有一日这个人会回到原来的地方来找自己。”
他的情绪引得陶思怡有点心疼,她的记忆中还留有那个白白嫩嫩的小正太,在自己身边,软软糯糯的喊着姐姐……,姐姐……,的那个画面,一喊就喊了两年,从他五岁到七岁。
那时候自己的父亲和他的母亲都忙于生计,没时间管他们。算起来那两年的时间,相处最多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她上学的时候会把他带到学校的学前班,放学的时候又领着他回家。小手牵着更小的手,天天迎着朝阳,伴着夕阳,互相踩着对方的影子嘻嘻哈哈的走在每天必经的道路上。到家以后,她还会像个小大人似的,询问他在学前班的学习情况,督促他做作业。
“陶思怡,回神了。”叶楠栖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
“没事,就是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陶思怡还是不太习惯他直呼自己的名字,颇有感慨的说:“你小时多听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连声姐都不愿意喊,哎,白养你两年了。”
叶楠栖笑了笑,“我喊你名字是为了你好,姐呀姐的,怕把你叫老了,不信你问问旁边的人,谁会认为你比我大?”
陶思怡突然觉得,今天的偶遇让她原本阴翳的心情消散了不少。
“大少,二少刚才不知道在路上看见了什么人,我拦都拦不住,死活要下车。”老王抬头看见面前男人面无表情的面孔,心里只打冷颤。自己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也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可就是莫名的心里带有那么点惧怕。
“恩,知道了。”叶澜臻点头应了一声。“老王,你去安排一下,把他扔部队里呆几天,收收他的性子。”
“好。”老王应了一声出去办事。
叶澜臻点燃一支烟,走了两步来到书房的落地窗前。眼睛看向窗外,雨水拍打着郁郁葱葱的树叶,洗涮着上面的浮灰,让它们显得格外的青翠。
这个半路突然出现的弟弟,让叶澜臻实在有些无可奈何。自从十五岁父母因为交通意外而身亡,老爷子就将这个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接了回来,说是为了叶家的人丁兴旺。
还记得那个胖胖乎乎的小男孩一进家门就哭,说是要找姐姐,连着哭了三天三夜,直到自己承诺当他成人的时候,只要他完成了叶家子孙所必须修习的学业,就放他去寻找他想要找的人。小男孩才止住了哭泣,脸上露出了自己熟悉的气息。那时他才在他的身上看出了,他确实是拥有叶家的血缘。
可谁知十八岁以后,在他寻人无果情况下,就撂挑子闪人了,说要环游世界。还说什么,既然是因为叶家让他失去了他想要的人,那么什么时候叶家替他把人寻到以后,他再回来。
叶澜臻无奈的笑了笑,共同生活了十几年,他对这个弟弟真是又爱又恨。毕竟他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可为什么他叶家子孙的执拗性格不用再其他的方面,非得用到寻人上?
当他寻到人以后呢?
想到这里,叶澜臻眉头紧锁,自己是否应该教他学会一个现实,除非他变得足够强大,否则他就没有足够的资本,去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伤心?
“老婆,你在哪?这么晚了还没回来?”电话中传来李暮霄的声音,他声音里明显的有些不悦。
陶思怡看了一下时间,和叶楠栖竟然不知不觉聊了四个多小时。“我在外面办点事情,现在就往回返。”
“嗯。”李暮霄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中传来滴滴的声音,她微微笑了一下,以前怎么没有感觉出李暮霄的这个行为,是这么的不礼貌?似乎每次都是他先挂断电话,看来真是心境变了,心情也变了。
“谁呀?”叶楠栖看出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忍不住多嘴的问了一句。
“没事,一个朋友。雨停了,我先走了,把你电话留给我,改天姐给你接风洗尘。”
“我和女人吃饭,还从来没有让女人掏过腰包。”
她喊来服务员拿出自己的钱包要结账,被一只黝黑的大手给拦住了。叶楠栖满脸的严肃,好像结账这件小事情是个原则性的大事。
“好。”陶思怡摊了摊手,叶家的孩子,这点钱应该不会看在眼里,乐得让他发挥一把大男子主义。小屁孩长大了,她莫名的有一种陶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
“服务员结账。”叶楠栖抬头挺胸的喊了一声。
“先生您好一共是139元。”
“恩。”打开自己的钱夹,他看了看里面的钞票。
“能刷卡么?”
“可以。”
“没有密码。”他手顿了一下,从里面掏出一张黑色的信用卡递给服务员。
叶楠栖看着女服务生的背影发了一会呆,他有点后悔结这个帐了,钱包里满是那个小国的货币,信用卡两年没用了,也不知道还好使不?
看他这个表情,陶思怡心里又难免突发了一些感慨。小包子真的是长大了,知道看女人了!
“对不起,先生,您的这张卡好像是失效了。”
叶楠栖哭丧着脸,担心的事情还是变成了现实。好不容易能展示一下他成熟男人的魅力,就这么破灭了。虽说结账的男人最帅,可喊着结账却没钱买单的男人岂不是最耸?
“用这个。”
“陶思怡,我……。”
“我知道,好多刚回国的人都会犯你这个糊涂。”接过服务生找回来的钱,顺手将剩余的钱塞到他手里。“一会自己打车回家,姐不送你了。”
看着她匆忙的离去背影,叶楠栖拿起她遗忘在桌子上的文件袋,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抽出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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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李暮霄有点不悦,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回家看见陶思怡乖乖在家等他的身影。今天一回家,屋里空荡荡的,他顿时感觉心里也空荡荡的不舒服。
“遇见一个朋友聊会天,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明天要出差,今天晚上回来收拾东西。”李暮霄看着妻子浅笑的脸,有点回避她的眼神。“你遇到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很早之前认识的,你没见过。”
听见她的回答,他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她仍是一脸的浅笑,看到这样李暮霄,她心中有一丝小小的快感。也许自己也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在乎。虽然她很淡定的接受了他出轨的事实,可是她无法蛋痛的原谅他这个行为。
从浴室洗澡出来,陶思怡按照以往的习惯,给李暮霄收拾着换洗的衣服。手指触碰到衣柜里明显新买的一件衬衫,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进他的旅行箱中。房间里静得出奇,纵然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我明天原本打算让你跟我办点事来着,你出差要多长时间,我再安排一下。”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打破这种寂静。自己有点没想好该以何种方式摊牌,也不知道别人家的老婆知道自己老公出轨后会是何种反应。可是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来。
“三天以后我就回来了。”李暮霄放下手中的电视遥控器,走到她的身边,双臂从背后环住她的腰,鼻子轻嗅她沐浴后的香气。“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好。”陶思怡点了点头,脑中有点疑惑,他是怎么做到的在外面那么的放荡,回到家里又变得这么斯文的?
又是一个不眠夜,陶思怡叹了口气,看了看镜子里没精神的脸,用凉水轻轻扑了扑。
看到李幕霄正在客厅中吃早餐,陶思怡想了一下,还是有些犹豫,那些话就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深吸一口气。
“有点事情我想和你谈谈。”
“老婆等会我先接个电话。”李幕霄拿起手机眉头轻皱,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好,我马上下来。”
“亲爱的,有什么事情等会回来再说。”
陶思怡张了张嘴,想要喊住他,声音就发不出来。她走到落地窗前,盯着自己老公急匆匆的上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
“噗……。”陶思怡笑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个车上的女人,给自己的生活扔了一颗重磅炸弹打破了平静。
感觉到泪水的滑落,她没有去管它,只是任它一滴滴的掉落在地板上。女人的笑容和她的泪水相互辉映。她直勾勾的盯着绝尘而去的跑车,直到红色的车身消失不见。
给自己泡了一杯花茶,陶思怡坐在沙发上,闻了闻清淡宜人的茶香。房间里空寂的让她窒息,这个屋子似乎再也无法给她带来宁静和安心。
挨个房间环视了一圈,每个房间里的布置都是她精心的设计的。她一直认为,能够在这个房子里,和这个男人一直到老,白发苍苍的互相掺扶在小区的花园里转转弯,每周家庭聚会等着儿孙绕膝嬉戏。
可现在看来,这个梦想应该实现不了了。唯一让自己感到庆幸的就是两人没有小孩。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没有小孩的婚姻是由一根纸绳牵着,稍微一用力就会扯断。有了孩子的婚姻是由一根铁链牵着,想扯是扯不断的,只有外力作用才可能随之断裂。
“铃……,铃……。”
看到手机上显示叶楠栖的来电,她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愉悦一点,据说脸上带着笑容的时候,自己的语言里也会让人听到笑意。
“陶思怡,你在哪?”
“嗯?家里。”听见叶楠栖语气里有些急迫,陶思怡愣了一下。
“我去接你,等着我。”
“啊……。”听到通话中断的声音,陶思怡愣了一下。
二十分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