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莫子谦趴到她肩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端详了好半天也没有个所以然,于是又回到座位上,小声问韩移:“韩叔叔,妈咪她怎么了?”
韩移看着杂志,眼角挑了挑,“你妈咪生你气了,别理她。”
“为什么?”
韩移为难了,说了他的小脑袋瓜子也想不明白,于是敷衍道:“她大姨妈来访,过几天就好。”
莫以唯一听脸都黑了,立马扑过去把正要问“大姨妈是谁”的自家纯良儿子扯过来,对着韩移大翻白眼,然后将儿子的脸掰过来,面对着自己,郑重问道:“说,你今天都跟那个叔叔说什么了?还有,你们的约定是什么?”她不喜欢他们俩心照不宣而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情形,感觉好像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四年半的孩子被轻松地拐跑了一样。
莫子谦不屑一顾,“不说,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
韩移哈哈大笑,拍了拍莫子谦的头,“Well done。”
气得莫以唯鼓包着脸不再说话,这个臭小子,以后去做特工得了,任她怎么威逼利诱都死咬牙关,啧啧,白养了白养了。
看着韩移和莫子谦传授“男人的事就不该让女人插手”的经验和教训时,她高挑起眉,“哦?我同意,那么你自己把接任仪式上的演讲和报告做完,自己整理行程和邮件吧,男人的事,女人怎么能掺和呢?您说是吧,韩先生。”
韩移一僵,然后跟一头雾水的莫子谦语重心长地解释:“女人是男人背后的好帮手,是男人背后的顶梁柱,女人现在是大半边天,要知道成功男人的背后必定有个狡猾奸诈类似于你妈咪那样的女人……”
莫以唯嗤之以鼻,“别甜言蜜语了,明天我要带他入这边的幼儿园,忙得很,没有功夫处理你的事。”
一听这个消息韩移更兴奋了,继续跟莫子谦灌输他龌龊的思想:“你听叔叔说啊,幼儿园里有很多正妞,你看准时机就要上,以你的资质一定没问题,这年头流行忧郁小王子的风格,你千万要把持住啊……”
莫以唯看着莫子谦格外认真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幼儿园,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
万一被同班的孩子欺负他没有爸爸,这又该如何是好……
翌日。
莫以唯将车停在路边,然后牵着穿了一身幼儿园的小西装校服,显得尤为帅气可爱的莫子谦下了车,帮他整理书包里的课本和铅笔盒,千叮咛万嘱咐交朋友之道,才叹了口气说:“进去吧,下午我再来接你。”
莫子谦却不走,看着妈咪,然后眼睛红了红,张开双手扑过去抱住她,“妈咪……”
莫以唯拍了拍儿子的背,轻声安抚:“男子汉不能哭鼻子。不害怕,以我儿子的魄力,谁敢欺负你。”
他在妈咪的背上蹭了一点鼻涕,然后才缓缓爬起来,“我没哭……”
她笑了笑,眼底像泼了墨的池水,逐渐暗沉下去,“子谦,想要爸爸吗?”
莫子谦的眼睛顿时亮了,“……想。”
“对不起,委屈了你那么多年,没有爸爸,不好受吧?”看他不说话,她也是知道的,她以前就被别的孩子说是野孩子,是被收养的野孩子,这种心情,她在了解不过了。
“妈咪,不能告诉我爸爸是谁么?”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答应你,只要你听老师的话,得到多多的小红花和奖励,我就告诉你,爸爸是谁。进去吧,要上课了。”
看着莫子谦一步一步走进去,莫以唯觉得心酸。自己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
重新上了车后,正要启动,便听见幼儿园的广播上突然响起了诡异的音乐,和之前的氛围很不一样,就像在警醒什么一样,莫以唯有些不安,于是重新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发现站在门口的迎生老师慌乱的样子,她匆匆跑过去,抓住老师的手臂问:“出了什么事么?”
迎生老师们急忙将正要进门的孩子和家长们拦在外面,解释道:“别进去了,这是我们园里默认的警示音乐,里面可能出事了。”
莫以唯一愣,“出……什么事?”
“还不知道,也许是着火,或是绑架……”
老师的话还没说完,广播里便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接着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从喇叭里窜了出来,缓慢而危险:
“能在这里上学的孩子,想必都是天之骄子,现在我手里有四十六个孩子和两个老师,一个人头一千万,两个小时后全部交齐。别跟我玩花样,两个小时后,过一分钟,就杀一个孩子,你们看着办吧。”
听完,莫以唯的脚顿时软了,她仔细地看着从幼儿园里被老师们疏导出来的幸运的孩子,不敢放过一个,但直到最后那一拨都没有莫子谦的身影。
她脑子一片空白,在不停地哭泣的孩子群中寻了半天,确定莫子谦没有出来后,她的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还好身旁的家长扶了扶她,劝她赶紧筹钱,说这案犯可能是之前就闹得轰轰烈烈的连环杀人犯,抓了好几个月了。
莫以唯给韩移拨电话,可惜那边正在进行会议,一直无法接通,打了好几遍后,警察也到得差不多了,抓着她就开始问情况,她哽咽着回答,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恰好陆迁城的车从这条繁华的路边经过,他带着两个助理正要去商讨一个项目,他原本不想来,偏偏昨天被陆还情抓个正着,只好乖乖回来接掌公司业务,而且莫以唯回来了,他又何必再满世界跑?
被车外堵得不成样子的路况和喧嚣的人群惊扰了看合同的思路,陆迁城随即抬起头来,放下车窗,看了看外头,不经意间却瞥见抚着额头坐在警车里,双眼红透了的莫以唯。
他一惊,然后下了车,看了看周围的刑警和各个面色沉重的家长,他跑过去问刑警:“发生什么了?”
刑警一看他衣着华贵,便猜他可能是其中那个孩子的父亲,然后解释道:“你赶紧看看你的孩子在不在这里,如果不在的话也许就被歹徒劫持了。”
陆迁城明白过来,转头看向一直低着头掉眼泪的莫以唯。
她像是有所感应,然后缓缓抬起脸,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后她终于克制不住地跑下来紧紧抱住他,放声大哭。
陆迁城环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歹徒要多少?”
“总共四亿六千万……两个小时后就要杀人……”
他帮她抹了抹眼泪,安慰道:“别害怕,不会有事的。”然后转向刑警:“钱凑齐了么?”
刑警无奈,“现在的有钱人家长真是要钱不要命,如果要等一个一个家长找齐了凑钱估计半天都过去了,我们要求在场的家长先将钱垫上,但家长们各种理由推脱,像怕吃了亏一样。我们总部一时调不出那么多资金,现在耗着呢。”毕竟里面的案犯总能成功逃脱,怕人财两空也是人之常情。
陆迁城蹙眉,“如果拿到资金,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刑警为难了,“这也是难题,那人之前是特种兵部队出来的,反侦察反狙击的能力都很强,而且大部分警察他都面熟,他要求找个家长送钱进去,不过从他以前的作案风格来看,进去了就凶多吉少,现在找不到人……”
“我来送。”
“那钱呢?”
陆迁城笑了笑,“自然是我出。”
莫以唯听着心惊肉跳,尤其是在听到“进去后就凶多吉少”后她更是感到呼吸一窒。她连忙拉住他。“我去就好……”
他抚着她的脸,“我的孩子,让我来救。”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果断要完结了……好幸福
49
49、大结局 ...
“我的孩子,让我来救。”
陆迁城说得坦荡而自然,让莫以唯几乎消弭了所有反驳的情绪。他那样心思缜密的一个人,恐怕在看到子谦的第一眼,便知道她是骗他的了。
他的钱筹得快,只是几分钟,现金便全部包裹在了两个硕大的行李囊里,他掂了掂,笑眯眯地对莫以唯说:“他当真没有眼力,我们的孩子只值这个价么?”
莫以唯知道他想让自己放松一些,但看着他镇定自若的脸,她便更加揪心。她扑上前,紧紧地抱住他,想说的话都哽咽在喉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当心。”
刑警们的部署已经确认了十多遍,有许多狙击手的焦点都跟着陆迁城的脚步走,莫以唯看着他走进去,心思飘远。
这背影……总能和记忆深处那个默默思慕了很多年的背影重合。
她只求上苍,保他们父子平安,保所有的危在旦夕的孩子和老师们平安……
陆迁城拎着两个沉甸甸的行李囊,脚步也变得沉重,踏进门的那一刻,他小心翼翼地斟酌那歹徒的神情,生怕自己一个细微的表情或是动作会让他浮躁然后做出些什么举动。
歹徒捏着刀子,神色懒散,瞥向陆迁城时便染了些许厌恶。他实在不太喜欢这样一身华贵的富豪巨亨,因为在这些人眼里只有高高在上藐视一切,一心烦,口气便差劲了许多:
“钱带了?”
陆迁城镇定地环视了一周屋子,发现莫子谦蹲在角落,呆呆地看着自己,“带了,”说完便将行李囊放到刑警们指定好的地点,“可以自己来数数。”
歹徒只有一人,却张狂得很,嘴角有淡淡的笑意,应了一声:“好。”然后问道:“你的孩子是哪个?”
陆迁城看着他狡黠的眼色,正在思虑他想干什么时,莫子谦突然站起来低低喊了声爸爸,他有些讶然,下一秒歹徒便扯过一张黑色的布,然后抱起莫子谦,将两人包裹在布里朝行李囊的方向走过去。
莫子谦顿时哭起来。
陆迁城立刻喊出来:“别伤害孩子!”
歹徒不耐烦了,“如果他再不安静,我就让他永远闭嘴。”
“子谦别哭,爸爸在。”
莫子谦一听,哭声便越来越小,然后呜咽着说了声:“我听话……”
莫以唯站在外面,清晰地看见蹲在窗口的狙击手啐了一口,接着便听见站在旁边的刑警的传话器传来低低的报告声:
“那家伙拿了块黑布蒙住了头,里面有人质。”
刑警头无奈,“先别冒险,不能伤到人质。”
莫以唯听着只觉得心惊肉跳,现场的家长们也乱作了一团,生怕那个倒霉的孩子就是自家的孩子。
陆迁城看他顺利地取走了钱,然后问道:“现在拿到钱了,可以放人了么?”
歹徒笑了笑,“可以,你出去,告诉他们准备一辆车,你跟我走,开到一定的地方我就放了你,如果被我知道他们跟踪我,你就死定了。”
陆迁城二话不说,便应允下来,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有个孩子的哮喘突然犯了,半天上不来气,孩子们的哭声越来越强烈,让歹徒一阵心烦。
陆迁城趁机赶紧跟他交涉:“你先把这个孩子交给我,如果再不送出去急救,再过不久她就会死。”
歹徒警惕地看了看那个一脸苍白的小女孩,再看向一脸认真的陆迁城,便答应了,抱起靠在墙上一直大大地喘气的小女孩,再铺上黑布,走向陆迁城。
在他即将接过小女孩的瞬间,那小女孩却十分诡异地眼睛一亮,然后抱住歹徒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歹徒疼得直叫,陆迁城立刻趁机将孩子抱过来一把掀开他的黑布,将他暴露在窗口下,歹徒一惊,便掏出自己藏在袖口的匕首,想刺向孩子和陆迁城……
每每莫以唯回想起这一刻,便会忍不住大骂:“哪有你这样救人的?非要对自己那么狠?不知道那一刀差点要了你的命吗?!”
也是在这一刻,莫以唯才真正相信,他的确是个狠到骨子里的人。
他看着刀子窜过来,本可以躲过去,但一瞥到屋外狙击手的红线已经瞄准了这头,便生生地迎上去,刀子嵌进血肉里,顿时红了一地,歹徒的手被陆迁城温热的血喷了一手,却不觉得害怕,仿佛杀人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陆迁城的眉一拧,在他打算抽刀跑开的时候,他一把握住歹徒的刀柄往身体里摁,笑着说道:“这个深度,死不了人。”
歹徒一听,便愣了,但还来不及思考,狙击手的枪头便准确地击中了他的头。
莫以唯听到里面混乱了,脑子一片狼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