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甘擎盯着电视画面,不服气哼一声,她想来想去,怎么觉得这事当中最大的收益者是墨兆锡呢?
卫视卡通频道的《灌篮高手》连续播了四集,墨兆锡的“特级菠菜燕麦粥”做好了,另配了一锅冬瓜汤和凉拌豆芽菜,别说,味道比上次那个诡异的巧克力粥强太多,只是他无论如何都在在每道菜的前面加一个“特级”这一点实在让甘擎接受无能。
他一有模有样地介绍说“这是‘特级’什么什么,”甘擎就忍不住想笑,这时不比那段时间生疏,她越来越想故意调侃嘲笑他,看见墨兆锡一副吃瘪的样子,她就有种说不出的爽快,原来她是这么的坏……
“干嘛要加‘特级’两个字啊,特差还差不多。”
“你这人?你不会懂的。”
甘擎不爱听了,什么她不懂?他还没说,怎么就知道自己不懂。“你可以说说看。”
墨兆锡淡淡地笑,没解释。
甘擎努努唇:“不说拉倒。”龟毛地挑毛病,“这个豆芽菜,硌得我牙疼,下顿放进汤里面吧,然后你捡豆芽吃,我喝汤。”
“好吧。”
“燕麦你也是现买的?”
“你家楼下便利店东西挺齐全。”
甘擎吃着吃着,咽下一口,不禁又笑:“特级菠菜燕麦粥,墨兆锡,你存心逗我的吧,每次想到你给你的菜冠名‘特级’我都忍不住笑。”
“我就是逗你呢。”墨兆锡低头喝一口粥,轻描淡写地,“你因为‘特级’俩字就笑得前仰后合那么开心,我还不得天天挂在嘴边上啊。”
34
墨兆锡再抬眼看她的时候,小眼神别提有多认真和勾魂摄魄了,甘擎和他面对面的,有点头大,应付不来,捧着“特级”病号餐起身坐到沙发里埋头不停地吃。
墨兆锡偷笑着也跟过来,嘴里还嚼一根豆芽菜就要拿茶几上的遥控器。
“刚才我在看排球赛,你怎么给我换台了?”
甘擎白他一眼,抢先一手:“我喜欢看篮球。”
甘擎那理直气壮又漫不经心的样子,气得墨兆锡叼着豆芽“咝”了一声:“这哪是正经八百的篮球赛?只是动画片,胡诌八扯的,再说你都连着看好几集,也该我了吧,快给我遥控器。”
“不给!”甘擎像小孩保护糖果似的,紧紧抓住遥控器放在身后,学他刚才的口气,“我看《灌篮高手》的意义你不懂。”
墨兆锡嘴角僵硬地挑挑,现世报啊真是,转而一想,探头嬉笑揣测道:“你该不会是为了怀念你少女时代喜欢的男人?”
甘擎一愣,脸上惊喜的表情让墨兆锡不知该是喜还是悲。
“真是?不会吧。”
甘擎很佩服,酸中带涩地撇了撇嘴:“看来你从很小的时候就非常了解女生的心思了,怪不得……”
“这个……”墨兆锡百口莫辩,也否认不了,只能打马哈哈,“出生在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灌篮高手》里的角色把女生迷得神魂颠倒。”
甘擎不禁好奇:“你也看过《灌篮高手》这种动画片?”她以为只有女生爱看,而且多数女生其实根本不懂篮球比赛,她们看的主要是里面层出不穷的帅哥。
墨兆锡据实答:“你看《灌篮高手》的时候,我正在当灌篮高手。”
甘擎不屑地翻翻眼睛:“无凭无据,谁信?再说,你不是打排球的吗?”
“咝,甘小擎——”墨兆锡不服气站起来,昂首挺胸,“你看我这个头儿,十四五岁我就一米八多了,篮球排球什么球不可以打?”
甘擎瞅他一眼,眸子里闪过狡黠的光,缓慢而笃定地说:“毽球。”
“啊???!!!”
墨兆锡绝倒,他还真没玩过这个,毽球的技巧远不如足篮排高级吧,关键是他的大个子也无用武之地啊……
甘擎用安慰哥们的姿势拍拍墨兆锡肩膀。
“别自卑,和我一起重温吧,你也顺便怀念一下你中学同学里那个赤木晴子一般的女孩。”
“算了。”墨兆锡拿开她的手,他还为不会玩毽球失落着,况且,他只要不傻就不会承认,十四五岁风华正茂的自己身边的女孩海了去,他哪记得谁是赤木晴子类型的。
卫视卡通频道这时正好连续播放到第六集片头曲,甘擎兴奋道:“啊!居然还有一集!太好了!”然后,就那么把伤感的墨兆锡给晾一边,转过身,沉浸在又演一集动画片的欢心雀跃当中……
原来她看一集动画片就可以高兴成那个样子,墨兆锡暗自神伤……
看到比赛关键点,甘擎跟着剧情的发展也变得紧张,墨兆锡叹:“你不是都看过了吗?主角在的队伍肯定会赢的啊。”
“我在紧张流川枫的进球……”
“你喜欢那个流川枫还是樱木?”女生花痴流川枫那种男生眼中闷骚找踹型的占一大半,墨兆锡有点忐忑。
甘擎拖着下巴想了一想:“……我喜欢阿神。”
“谁是阿神?好像不是主角。”
甘擎冲他甜甜地笑了一下:“……嗯,你不会懂的。”
“……”
墨兆锡今晚快被“你不会懂的”这几个字给淹死了。
晚饭在今天最后一集动画片中的片尾曲中结束,甘擎歪倒在沙发里,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电视和吃饭,却莫名其妙地疲惫,病来如山倒,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何况她还是座不怎么稳当的山。
门铃响起来,是甘信。
若是往常,知道是甘信,甘擎就直接开门了,而这次对讲机这边是墨兆锡,他用一种质问的语气对在楼下徘徊的甘信说:“怎么,不敢上来?”
甘信咬牙:“我来给我姐送药,你下来取。”
甘擎摸摸额头,好像比醒来的时候烫一些,恹恹从沙发走回卧室:“墨兆锡,你把甘信给我送的药放在我卧室里就可以回家了。”
墨兆锡见她不舒服,先把甘信撂一边,尾随她进屋:“过来,我摸摸,是不是又发烧了?”
甘擎停下脚,眯着眼睛,乖乖让摸:“好像是。我好累。”
墨兆锡摸完额头,把手伸进她睡衣里,来回摩挲她的腰,一本正经下判断:“嗯,是有点烫,你先去睡,我下去招待甘信,一会儿就回来。对了,你家有没有备用钥匙,放在哪里?”
甘擎迷迷糊糊的,没什么戒心,对墨兆锡的骚扰也懒得理会,指了指门:“玄关壁橱右边数第二个的抽屉里,有个巧克力挂件的那个就是,用完了记得给我放回原位。”
墨兆锡成功得知备用钥匙所在地,嘿嘿笑着把她放到被窝里,下楼取甘信送来的药。
甘信也是个烟枪,掐了烟头,把一袋甘意得水痘时抹在身上的药扔给墨兆锡。
“快七点了,你不是打算在这里过夜吧?”
墨兆锡低头翻了翻:“往痘上涂的?”
“嗯。”甘信点头,转而醒悟过来,“啧,你别跟我放烟雾弹,我问你什么时候离开她家?”
“你姐吃完饭又开始高烧。我走了,谁管她?你?”
拳头放在唇边,甘信咳嗽一声:“我也没得过水痘。”
墨兆锡嗤笑:“胆子给你小的,没得过不要紧,得一次呗,终身免疫,比打疫苗都有用。”
甘信抱手臂,面无表情端详墨兆锡,很认真地问:“你们俩到底发展到哪一步?甘擎那个……那个怪脾气这么快就被你搞定了?”苦思冥想,抽口气,神神秘秘分析道,“嘶,我总感觉我好像错过了一些精彩的细节……你们之间的……”
“甘信,你当你那什么节目的外景采编真是屈才。”墨兆锡由衷地感叹,“你这新闻嗅觉如果早点去娱乐传播公司发展,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是总编导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甘信原地站着,更加肯定。
墨兆锡关门前,忽然回头皱眉问:“欸,对了,你姐之前认识一个叫阿神的人吗?”
甘信疑惑:“什么什么神?她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不信那些神神怪怪。”
饶是墨兆锡早有所料,也被甘信驴唇不对马嘴的答案弄得额头挂黑线,算了,问了等于白问,要搞懂还是得从源头下手。
甘擎烧得厉害,墨兆锡把体温计从她腋窝里拿出来,一看,38度2,呃,这么精确,竟然和昨天一样。
把她的睡衣衣扣一个个打开,胸前多了几颗,后背也陆陆续续有疱往外冒。
墨兆锡从床头柜里拿出纱布,小心翼翼润些酒精,擦在她的手心脚心降降体温,甘擎稀里糊涂,感觉痒咯咯咯地颤笑,缩手缩脚,墨兆锡打她屁股:“别动,弄痘上就糟糕了。”
“会破相吗?”甘擎没睁眼睛,像在说梦话。
墨兆锡低声笑:“说不定。”
甘擎被吓到,乖乖不再动,任他摆弄。
墨兆锡给甘擎做完降温工作,又再在她的水疱上一一抹上甘信拿来的炉甘石洗剂,干了之后白花花像被石灰涂一遭似的,不知道甘擎醒来会不会想揍他。
后半夜快到十二点,甘擎起来找水喝,一动弹,栽进一个怀抱里。
“喝水?”墨兆锡睡意朦胧,下床把凉掉的水换成温的,放进甘擎手里,“喝吧,温水。”
甘擎怔怔看他一会儿,低头接过来:“我以为你回家了,你明天不要上班吗。”
“嗯,上班,前天出差回来要弄的合同我还没做完,不过至少也得等你退烧我才放心走。”
甘擎咬着杯沿,抬眼看他:“只是发烧,没事——”
“没事?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甘擎。”
墨兆锡像是别有他意,声音压的很低沉浑厚,一双在黑夜里显得更加澄澈透亮的眼睛凝视着她。
“好吧。你愿意什么时候走都可以,我再睡会儿。”
甘擎把一大杯的水都灌下去,却再睡不着,墨兆锡在身后轻轻拥着,清浅均匀的呼吸撩在她的耳侧,但她知道他也醒着。
“想聊点什么吗?”墨兆锡咬咬她的耳朵,“反正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甘擎掐了一下他的手背:“老实点。”
“好。”墨兆锡忍痛答应。
安静十几秒,甘擎回头:“你倒是起个话题啊。”
墨兆锡紧了紧手臂,其实他酝酿半天了,就等她一句话。
“嗯,阿神是谁?”
“啊?”甘擎笑意难忍,“这也算话题?”
“是谁?”
“就是动画片里一个不起眼的人物。”
“没别的?他是不是代表你心中的谁?他怎么招人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