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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又一个重要男配登场~~~
☆、第十七章:
时潇潇眼睛一亮,几乎是从座位上径直蹦了起来。
“你……你是……‘刀里藏笑’?”
对方懒懒的勾了勾唇角,笑意冷淡,全当肯定的回答。
“我是‘潇潇雨歇’。”时潇潇腼腆的笑着,脸颊微红,仰起头,试探似的目光却在一触的瞬间即狼狈的移开了。
怎么形容那样的眼睛呢?深深的眼窝,瞳仁是极其纯粹的墨黑色,几乎找不到一丁点儿的杂质,仿佛有万千的情绪汹涌澎湃蕴含其中,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的一片沉寂无澜。
“刀里藏笑”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抬起手,轻轻挥动,比划了几个动作。
时潇潇愣了一下,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嗯?”
“他说……他是聋哑人,不能说话。”
时潇潇目瞪口呆的对迟颜喊道:“嫂子,你刚才说什么?”
迟颜望着时经纬一脸喜怒难辨的紧绷神色,又看了看时潇潇茫然无措的表情,收敛情绪,暗暗攥紧了拳头,鼓起勇气,起身站了起来。
原来这世界真的这么小,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那些存在过的人和事,依然有一天会穷追不舍的找到自己。
“钟源,好久不见。”迟颜微微一笑,紧接着又对时经纬和时潇潇介绍道,“钟源是我的朋友,我们很久没见了,我懂手语,所以能够明白他要说的话。想不到这个世界这么小,他竟然就是潇潇你今天要见面的网友。”
这场会面,无疑是极其尴尬的。
因为语言不通,钟源的手语需要迟颜一字一句的翻译给时潇潇听,这样的交流方式因为隔着“第三方”而多了几许尴尬,再加上钟源并不是话多的人,这场谈话因而进行的非常艰难,时常冷场。而时经纬作为旁观者一直坐在一边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时不时的在钟源和迟颜两人的身上来来去去的滑动着。
他也无法说清自己此时的感觉,但他总觉得钟源和迟颜之间仿佛有一个旁人都无法插足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当他们用手语交谈时,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像是被隔绝在一边,只能愣愣的看,傻傻的猜,却放不下面子去追问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饭后,迟颜匆匆赶回剧组,钟源拿出纸笔写写画画的跟时潇潇交谈,三人一起走进横店的一家酒店,开了三个房间。电梯上升时,钟源在本子上写字,时潇潇凑过去把头跟他靠得很近,时经纬冷冷的瞥了一眼,拿出手机给周彦发了条短信。
“见着了,是个聋哑人,他们俩现在正打得火热。”
短信的送达报告几乎和周彦的回电同时响起。
“有没有搞错!你说时潇潇的网友是个聋哑人?”
“嗯。”时经纬用房卡刷开房门,把门关上,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是迟颜的老朋友,你说巧不巧?”
“巧个屁!时经纬我告诉你,你可得拎清楚了自己是哪个阵营的!咱俩兄弟这么多年,你不会因为他和你媳妇儿有点旧交情就特么临阵倒戈了吧?!”
“轮不着我倒戈,我还是那句话,潇潇的事儿都她自己做主,反正我家里就一个小公主,她要星星我们全家不敢给她摘月亮。我劝你一句,好好考虑考虑迟颜的建议,我今天瞅了瞅,你这情敌长得倒还真不错,那张脸拿来骗小姑娘绝对一骗一个准儿。因为不能说话,又平添了几分深沉和神秘。而且听潇潇说,在游戏里丫是一大神级别的,好像是什么……‘本服第一高手’?”
“我和时潇潇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能输在他们这几个月虚拟交往上去?他又不能说话,潇潇估计玩不了两天那股子热乎劲儿就过去了,她平时多爱闹腾一人啊!让她对着个万年不出声儿的主儿,一天两天或许还觉得新鲜,一年两年她能受得了?我还就真不爱信了!老子有的是时间,跟她慢慢的磨!”说这番话时,周彦几乎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个小磨人精儿时潇潇搁自己牙缝儿里给磨碎了,直接吞肚子里去。
收工后,迟颜推了聚餐,匆匆赶到时经纬在酒店里的套房。
一扎进那个暖烘烘的怀抱,酒气扑面而来,迟颜抬起头,皱了皱眉,不满的抗议:“我在外面忙得四脚朝天几乎冻成冰坨子,你却在房间里喝酒抽烟?不行,明天我得拎着你到外面去陪我挨冻,否则岂不是便宜你了?”
时经纬把迟颜圈在怀里,然后把她按到自己腿上坐好,一口一口的轻啄,从嘴巴到脸颊,渐渐蔓延到脖颈和锁骨。他想念她身上馨香美好的味道,想得浑身快要爆炸了,哪里还顾得上明天的事?先搁着今天风流快活,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迟颜很快就顺从的倒在了时经纬的怀里,痒得咯咯直笑,身子挺得板儿板儿的,还不住劲儿的胡乱直扑腾。时经纬朝着她红艳艳软绵绵的唇上咬了一口,粗声粗气的低喝道:“老实点!”
迟颜环着时经纬的脖子,轻声说:“先等会儿好不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迟颜说话喷出来的气落在时经纬的耳朵根儿上,灼热麻痒,让他身下登时昂了头,他把迟颜抱起来,丢到床上,粗鲁的扯着自己的衣服整个人径直压了上去,“等不及了,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迟颜推着时经纬已经几乎半裸的胸膛,脸涨得通红,语气却坚定起来,“不行,很重要,必须先说,迟了就糟了,关于时潇潇和钟源的。”
时经纬动作一顿,混沌不清的瞳仁里总算找回了点清明。他栽倒到迟颜身边,重重的叹了口气,烙铁似的坚硬而滚烫的双臂紧紧圈住迟颜的身子。
“说吧。”
迟颜咬了咬嘴唇,微微抬起小腿,在时经纬的毛茸茸的腿上蹭了蹭。
时经纬几乎炸毛,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你找事儿呢吧……”
“我是要跟你讲这些疤的来历,你想到哪里去了!”迟颜气呼呼的拍了时经纬的脸一下。
时经纬突然一激灵,用急急的语气,生怕迟颜反悔似的追问道:“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当时我撞车的时候,汽油虽然已经漏了出来,但还没开始烧起来,钟源的车在我的车后面,是他,用胳膊生生砸碎了车玻璃,打开车门,把我拖了出来,这才救了我一命。但是,爆炸的火力太强,我的双腿还是被灼伤了,经过一年半的削痂手术和复健训练,这才恢复了行动能力,没有落下残疾。而钟源……他的胳膊和后背也为了救我而被烧伤了,落下大片的疤痕,和我的小腿部分一样。”
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熊熊的大火,爆炸的轰鸣,隔着漫长的时光,仿佛随着迟颜的娓娓讲述,而在时经纬眼前如电影重播般生生再现。
“钟源也飙车?”
“嗯。钟源不是生下来就听不见而且不会讲话的,他是在7岁那年因为药物的耳毒性而丧失听力,并且渐渐不会说话的。那种曾经拥有过,后来却失去了的痛楚,和与生俱来的聋哑人还是有所不同的。钟源一直在靠速度带给他的快感发泄心中的郁闷……因为不会说话,他看上去一直冷冰冰的,也没什么朋友,但其实,他本人不是这样,只是……没有办法表达内心的想法而已。”
“你为什么会手语?”时经纬的声音不知不觉的低沉了下去。
“……为了钟源。”
时经纬的身体蓦地一僵,心像是被一根针生生的刺了一下,尖锐的疼痛在心间渐渐弥散开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迟颜轻轻抚摸着时经纬背脊的线条,语气柔柔的解释道:“钟源教我赛车,我为了钟源学手语,然后方便跟他聊天,这只是我们达成的一桩互惠互利的交易。当时的我们,都正经历着人生中最迷茫也最孤独的一段时光,心里需要很多爱,现实中却没有人可以给自己,一旦找到同类,便倾盖如故,成为了可以为对方豁出命去的至交好友。可是……那场事故之后,我以为自己会就此站不起来,所以很颓丧,得了抑郁症,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想再面对过去的朋友,于是索性搬了家。等我的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钟源了。今天,是我和他隔了这么多年的第一次见面,说到底,我是该谢谢你妹妹。”
“我家里是不会同意的。你可能不知道,时潇潇从小就被我爸妈宠坏了,但换个角度来说,在他们眼里,也绝少有人能配得上他们的宝贝女儿。不要说他们的相识方式让长辈听上去会觉得极其荒谬,就说钟源的身体……我本没有歧视他的意思,但是……”
“我明白。”黑暗中,迟颜的笑容显得晦暗而辨不分明,“我理解,也赞同你的想法。毕竟,童话是一回事,生活是另外一回事。”
话题进行到这里,气氛有些不可避免的僵硬和冷场。
时经纬捏了捏迟颜的脸,却觉得她好像又瘦了些,勉强能揪起点儿皮,却连一点儿肉都没了。
“瘦成这样……”
“光吃不胖,什么健身节食统统免了,你羡慕就直说。”迟颜笑嘻嘻的说。
“迟颜……”
“嗯?”
“虽然我们是因为飙车才不打不相识,但是这么危险的事,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做了吧。”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当年的一切是发生在他们认识之后,他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迟颜往时经纬的怀里拱了拱,在颈窝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说:“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场车祸,迟颜是第二次对时经纬谈起,其实仍然有部分内情没有坦白……比如,当时开车的不是她……
☆、第十八章:
周彦自打对时潇潇真动了心思,便收敛心性彻底从了良,他知道时潇潇最厌恶他的是什么,为了这棵树,他已经做好了放弃整片森林的准备。在已经开了窍的周彦看来,林静打小的命就比他们其他几个要好,不用自个儿寻寻觅觅,就有人把他的“那棵树”种到他跟前去,可他却不懂珍惜不知死活的开始徜徉在那广袤却不属于自己的森林之中流连忘返,真真是脑袋被门挤了,蠢得可以!
时经纬为了迟颜去了横店,林静和夜岚的事又绝对不能让薄弘知道,周彦只能自己扛着,干瞅着林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左拥右抱,满嘴胡话四六不分,夜岚却独自在医院陪着林静的爸爸,便气不打一处来,把一整杯威士忌生生甩在地上。
那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儿,生生把满屋子狂蜂浪蝶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周彦指着大门的方向,怒吼道:“都给老子出去!”
众女惊魂未定的站起身,脚下的小碎步子倒是迅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