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夜来风叶已鸣廊(高干)

夜来风叶已鸣廊(高干)_分节阅读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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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回的话,那,妈妈,那你就不要勉强。什么东西都比不过我们母女俩个在一起,什么都比不上的。”怀中的母亲又突然哭了起来,这一次不再是用力掩藏的低泣,而是放声大哭,只听她一边哭一边大声喊道,“你不懂......宝宝你不懂......”

    第七章凄楚

    陶诗序扶住母亲的手臂,却是一片无力的默然。她不明白,什么叫做她不懂,或者什么又是她不能懂的。二十年的夫妻感情,比不过外面女人的几句甜言蜜语,她丝毫不觉得那个女人对自己父亲的感情是对的,哪怕他们之间是真的有感情。如果真的爱一个人的话,她是不会去伤害他的家庭的,更何况,爱一个人,难道就要去伤害其他人么?如果他们真的有感情,那感情也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并不是所有的爱都是无罪的,有一些,从一开始就不容于世。更何况,那个女人的居心,或许根本就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陶诗序俯下身来,将自己的头靠住母亲清瘦的脊背,这夜里太凉了,引得母亲的后背都是一片沁人的冰凉。她伸出手来,少女细长的手指在母亲的背上一寸一寸地抚摸过去,在幽冷的灯光照耀下,有一种凄楚的森凉。母亲依然在她怀中啜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自己躺在她怀中就可以撒娇的妈妈了,而自己,也不再是那个梳着漂亮的羊角辫,无忧无虑,每天只需要考虑这条裙子好不好看的小姑娘了,往后的天空,母亲一个人的肩膀太单薄,承担不住,那就让她来吧。寂静的夜里,只有母亲一个人低声啜泣的声音,因为太过悲伤,哭到最后,连哭也哭不出来了。她放在母亲后背上面的手轻轻打着拍子,和小时候在母亲怀中安然入睡时候母亲做的动作一模一样,“妈妈,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我呢。”她本想说,爸爸不会那么做的,可是话到嘴边,连她自己都丢掉了说出来的勇气。那样的话太假,假到连她都不愿意说出来,欺骗妈妈也自欺欺人。那个男人已经在外面有了另外一个家,这边的这些,早就已经被他丢掉了,刚才说得那样决绝,不留一丝退路。是不是每一段婚姻都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她不知道其他人的家庭究竟是怎么样子的,但是与她而言,父母离婚这样的事情,她却是连想都没有想过的。曾经也无数次地做过这样的联想,也许有一天,她结婚生子,成家立业了,父母亲会跟着她一起过来,他们一家人依然在一起。又或者,他们不会住一起,但是她也会时常回家看看的——父母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将来无法在膝前承欢,他们老来又该何等寂寞?但是无论是那种情况,在她的预想之中,父母亲都是会在一起的,他们一家人都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仿佛这世间的任何生离死别都是不存在的,他们会永永远远地在一起。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家长里短,她会奔波在两个家庭的中央,扮演好种种应该扮演好的角色,纵然这样的人生难免乏味,在时光和生活的刻刀中间,她会被渐渐雕琢成为一个圆滑的女子,再也不复当初少年时代的峥嵘,可是那又何尝不是每一个人必须经历的东西?

    可是无论是怎样,她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的父母也会离婚,她的家庭也会分崩离析,甚至连她十八岁的生日都还没有过完,那个自己叫了这么多年“爸爸”的男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撕开他脸上温情脉脉的面纱,向她们母女露出狰狞的面目。母亲性格软弱,又容易钻牛角尖,父亲就是吃准了她的性格才敢这么肆无忌惮。这一刻,她突然恨起那个男人来,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居然比不过外面那个女人。就算她给父亲生了一个儿子,但是陶诗序无比地清楚,这不过是父亲拿来搪塞母亲和自己的借口,他从来都不是重男轻女的人,纵然老来得子较之平常会格外高兴,但也绝不会让他提出离婚的要求。若是他真的喜欢儿子,妈妈就算身体不好也会答应他的,况且,她的身体也还没有到那种连生孩子也会有危险的地步。不知道他背后的那个女人会是什么样的人,会让他这么心甘情愿地就放弃整个家庭,背负骂名,安心跟她共筑爱巢。陶诗序轻轻垂下眼睫,不知道到是不是因为夜凉的关系,她似乎觉得连自己的睫毛上面也提前染上了秋霜,仿佛世间万物在那一刻全都凝固成冰,再也找不回往后的温暖。

    许是哭累了,怀中妈妈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她从陶诗序怀中撑起身子,扯了一张纸巾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伸出纤瘦的手掌轻轻抚上陶诗序的鬓间,那双称不上多好看的眼睛里,全是深深地眷恋和慈爱,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喑哑,对陶诗序说道,“去做作业吧。”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急急问道,“你想不想吃什么东西,妈妈去给你做?”陶诗序此刻怎么又还有心情吃东西?摇了摇头,正想要说话,对面的母亲却又劝说道,“多少吃一点儿吧,要不然等下晚上饿了。”陶诗序依旧摇了摇头,她将妈妈放在自己鬓间的那只手拿下来,捂在手心中,那只手冰凉,不见一丝人气,她捂得越发紧,仿佛可以用这种方式将妈妈的那只手温暖了,“妈妈,不要去想了,如果真的把爸......他拉不回来,我们母女两个,也要好好的。”妈妈点了点头,温声道,“我知道。”她低下头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去做作业吧,快考试了。”陶诗序点了点头,从沙发上面站起身来,正要转身离开,却又突然想起什么,顿住身子,对依旧坐在沙发上的妈妈说道,“你快去睡觉吧,睡醒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妈妈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做作业,不要耽搁了。”陶诗序点了点头,看她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平静,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转过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妈妈已经起床了,早饭也已经做好了,就放在餐桌上面。陶诗序寥寥草草地洗了一把脸,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从洗手间里出来,走到饭厅里。妈妈早就在那里等着她了,偌大的早餐桌上只放了一碗小米稀饭,和一碟简单的小菜,看上去十分的孤单。她已经记不起来有多久他们一家人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这样孤单的一碗饭,看上去格外地刺眼。陶诗序只觉得受不了,眼眶里隐隐有着热意,她只觉得有泪在即,偏偏又不愿意对面的妈妈担心,连哭都不能大声。

    仿佛是掩饰一般,她急急地低下头来,匆匆地扒了两口饭,缓和了一下情绪,方才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妈妈问道,“你怎么不吃早饭啊?”妈妈摇了摇头,平静的脸上全是倦容,一眼便可以让人知道其实昨天晚上她又没有睡好。只听她轻轻说道,“现在还不想吃,等下想吃了再做就是了。”陶诗序猜到她是没有胃口,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安自己的心,她放下手中的饭碗,朝着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现在就吃吧,等下你还要上班,来不及你又不会吃饭。我给你盛。”她正在找饭碗,坐在餐桌旁边的妈妈看穿她的意图,阻止道,“不用了,今天早上就做了这么一点儿,你先吃吧,吃完了就去上课,我刚刚请了假,今天不用去上班,什么时候吃饭都可以。”陶诗序拎开锅盖一看,里面空空荡荡,果然只有她碗里那么一点儿,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折转过身,回到餐桌旁边啊坐下来,又重新端起碗,却还不忘对妈妈嘱咐道,“那你等下一定要吃哦。”妈妈点了点头,有些敷衍的样子,依旧朝她嘱咐道,“快吃饭,吃完了好去上课。”说到这里,陶诗序却又突然想起什么,放下碗,朝她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要不然我今天就不去上课了,留在家里陪你吧。”妈妈拿过放在桌子上面的另一双筷子,挑了一筷子菜放进陶诗序碗里,哄道,“快吃吧,我没事,吃完了好去上学。”她那个样子,分明就是太过伤心才会有的憔悴,陶诗序信她才怪。即使妈妈这样说,她也并没有放弃,依然锲而不舍地问道,“我留在家里吧。”她放下筷子,“反正我今天也不想去上课,”她轻轻垂下眼睫,眼睛里是掩不住的黯然,“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更何况,今天心情也不好,去了也白去,还不如留在家里呢。”母亲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她当然也看到了陶诗序憔悴的面容,相信她昨天晚上睡得也不好。她微微沉吟,便点了点头,说道,“也好,留在家里就留在家里吧。你不想去上课就算了,精神不好,听也听不进去。”她说着就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朝着客厅走去,一边走一边对陶诗序说道,“那我去给你班主任打电话,给你请假。”

    第八章泼妇对jian人

    电话被接通,陶诗序坐在饭厅里,听着妈妈帮她给自己的班主任请假,她在老师心中一向乖巧,更何况有了家长这张免死金牌,要请假更是容易得很。电话刚刚被放下,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只是电话刚刚被拿起来就被妈妈挂掉了,连一句话都没有说。陶诗序也没有太在意,看见妈妈走过来,只是随口问道,“是谁啊?”妈妈憔悴的脸上多了几分苍白,她摇了摇头,声音听上去也没有什么精神,说道,“打错了。”见陶诗序吃完了饭,妈妈伸出手来将她手中的碗端起来,说道,“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吃完了饭就去睡会儿吧。”尽管眼皮子重得仿佛有千斤一般,但是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为了不让妈妈担心,还是点了点头,说道,“等下再睡。”她顿了顿,又问道,“那你呢?”妈妈转过身,一面朝着厨房走去,一面说道,“等我把这里的东西收拾了再说吧。”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客厅里面就响起了电话铃声,将偌大的静谧空间打得支离破碎,仿佛一记重锤,将笼罩在母女上方的玻璃击得粉碎。不知为什么,陶诗序心中顿时一空,她转过身正打算去接电话,可是身后的母亲动作比她更快,连碗都来不及放下就朝着客厅急匆匆地走过去。她神色慌张,像是要掩藏什么一样,陶诗序顿时就反应过来,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制止道,“你去洗碗,我去接。”妈妈却不罢休,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我去吧。”她一边说一边就朝着放电话的地方走去,陶诗序用力拉她也拉不过来,只好跟在她身后一起朝着放电话的地方走过去。

    刚刚走近,妈妈就急急地伸出手去拿电话,她一只手里拿着碗另一只手还被陶诗序拉着,根本就不好行动,陶诗序比她更快一步地接起了那电话,刚才急切地仿佛是在催命一般的电话铃声一下子就没有了,陶诗序将电话听筒放到耳边,客气地问道,“请问您哪位?”电话那边大概是没有想到接电话的是居然会是个年轻女孩子,呼吸明显的一顿,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语气也不那么客气,更加的让陶诗序不好受,“你是陶诗序吧,把电话给你妈妈。我找她。”昨晚上被强自按压下的怒火终于又再一次被人点燃,陶诗序只觉得自己头顶的头发此刻全都化成了灰烬,张口怒斥道,“你谁啊?说话这么没有家教,有没有妈?你妈生你下来怎么不教你一下?有能力生没能力教么?”电话那边的那个中年女人大概没有想到陶诗序居然劈头盖脸地就朝她骂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又听见那边的陶诗序冷笑着说道,“有妈生没妈教就算了,你爸也不管你?还是你根本就没有爸爸?我就说嘛,正常家庭的女人,怎么会这么没有家教呢?敢情你妈是成天忙着给你找爸爸了所以忘了教你?”陶诗序说话一向刻薄,眼下知道了是谁也不再客气了。那个女人抢了她的爸爸,居然还有脸跑到她家里来找她妈妈。她骂得又阴损又快,那个女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开始张口就骂她,“你个小jian人,你妈是jian人,你也是。看你就知道你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养出你这么个泼妇来......”

    她还没有说完,便被陶诗序冷笑着打断了,“再jian也没用你jian。谁能jian过你啊,抢别人的老公,也不怕遭报应么?怪不得你老公不要你,所以你才要出来找其他的男人。倒贴就算了,还要打电话跑到别人家里来闹,你还有没有脸?”她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兜里拿出电话来,将手机放到了电话听筒旁边,按下了录音键,一边做着这些,她嘴里也没停,“哦,我忘了,不该问你这些的,你这样的人摆明了就是不要脸不要皮,连你爹妈的脸皮都一起丢了。你要是真还有半分的廉耻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爸妈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要打电话过去问问,问问他们是怎么教的女儿,教出这么个东西,比街上十块钱一晚上的jinv还要便宜。我爸也不怕得病了,你这样的女人,被多少人睡过了?你自己数过没有?哦,恐怕连你自己也数不过来了吧。”那边的女人一声尖叫,仿佛不堪受辱般地骂道,“小jian人,你今天这么骂我,明天就不得好死。我老公不要我怎么了?你爸不照样不要你妈和你了,你得意什么啊?”为了方便录音,陶诗序将电话开到了扩音,那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房间里,一旁的妈妈听见她这样说,原本就回荡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伸出手来想要抢陶诗序手中的电话,却被陶诗序一抬手将她给挡住了。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虽然很多的知识都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不过眼下她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