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江陈余“毫无怨言”花钱出力地用尽了人脉,拖延着周山的案子。
或许是哭的次数多了,哭出来了条件反射。现在只要袁莎莎一看见江陈余,不掉眼泪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以至于,江陈余真的很惆怅,真想一把掐死她。
这边的袁莎莎一面哭着,一面想着接下来要先说什么的时候,江海同说话了。
他说:“姑娘,你别哭,是不是我家陈余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没错儿,这老头想歪了。
其实,他更想此时痛哭的是周良善而不是这个他根本没有见过的女孩。若是,周良善一哭,那今天岂不是儿媳妇有了,连第三代也有了。
可惜啊可惜。
江海同正惋惜的心疼,江陈余彻底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爸爸,瞎参合什么,莎莎是周山的女朋友,还有良善,你见过的,她是周山的妹妹。”
周山,江海同是认得的,并且知道他出了事情,好长一段时间了自家儿子忙前忙后的疏通关系也都是为了他。
江海同“哦”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还是很热情地说:“坐下说,坐下说,阿姨快去倒茶。”
不过,至始至终,江海同的热情都是对着周良善来的。
几人相继落座。
江陈余嫌江海同在这儿碍事,便说:“爸爸,你不是要走了吗。”
江海同呵呵笑笑说:“没有啊,肯定是你听错了。”
江陈余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扭过头对着袁莎莎和周良善说:“周山的案子,下个月十六开庭审判,我的意思先看一审怎么判吧,我已经让律师准备好了上诉的材料,到时候实在不行判完以后我们直接上诉。”
周良善点头,袁莎莎垂泪。
江海同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几人,端着茶几上的茶水殷勤地递给周良善。
周良善伸手去接时,江海同突然顿住,直直地盯着她的手问:“孩子,你右手是不是受伤了,怎么一直带着手套呢?”
周良善尴尬地回应:“烫……烫伤的。”
“那烫伤之前,你右手的手背上有没有一个枣红色的心形胎记?”江海同突然想起了什么,试探着问。
“胎记?”周良善很奇怪地看着江海同,意外他为什么会这么询问。
“对,那胎记就长在手背的中间,很漂亮,就像画上去的一样。”
“没有,没有什么胎记。爸爸,我们正在谈正紧事情。”江陈余不耐烦地大吼一声打断了他们。
他的怒火来的很是莫名其妙。
江海同欲言又止,却又像害怕似的,只能喏喏着说“是是”,然后起身上了楼。
袁莎莎慌忙转回了正题:“老板,律师有没有说过周山的案子到底会怎么判?”
可是江陈余的怒火并没有随着江海同的离开立马消失不见,他黑着脸摇头。
袁莎莎带着哭腔说:“老板,我们不是已经举证说了周山是为了自保才失手杀人的吗。”
“举证,举证,你也说了只是举证,举证成不成功还要看法官怎么看。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法官。”江陈余最厌烦的是她的眼泪,尤其是现在本身就心情不好的情况下,说起话来的腔调难免又臭又硬。
其实袁莎莎也并不是个不长眼色的女人,她明白江陈余一向是不怎么喜欢她的,这一点从江陈余看她的眼神就能体现出来。可就算是这样,像今天这么厉害的对待她,也还是第一次。
袁莎莎被吓得顿时没了声响。
好似刚刚才回过神来的周良善,握了握她的手,说:“莎莎,你别急,这些事情老板会处理好的。”
很明显,这话看似在安慰袁莎莎,实际上是说给江陈余听的。
还别说,江陈余的脸色一下子缓和了不少,意味深长地看了周良善一眼后,转头对袁莎莎讲:“法院那边为了两不得罪,派了一个我们双方都不认识的老法官审理案子,肯定是秉公处理,也好也不好。反正该做的我都会去做,剩下的听天命吧。”
一时间,三人无话。
袁莎莎害怕江陈余,便拉了周良善赶紧离开。
临走的时候,江陈余恢复了初见之时那副喜怒不明的脸孔,摸了摸熟睡中的秘密的小脸袋,说着高深莫测的话语。
他说:“良善,你先什么都不用想,好好的照顾孩子吧。其他的,以后我在和你谈。”
可究竟谈什么?他不说,满怀着心思的周良善也不问,更绝口不提他冒充周山与她通短信的事情。
很多时候,江陈余就像个定时炸弹,总是让人产生着无穷无尽的恐惧感。
周良善潜意识里认为,江家和沈家是一样的,一定要离他们远远的,不能去招惹。不过,这至少要等到周山的事情了结了以后。
是以,江陈余在说着那些话的时候,有所顾忌的周良善只是淡淡地笑着,并没有接话。
34三们奋起
程穆是个好姑娘,就是想法太多。
女人的妒忌心足以毁灭一切,包括理智。
自诩为沈树的正牌女友的程穆怎么想都想不通,她到底哪点儿不如他的野女人了。
不是说婚内才要打好保卫战,防火防盗防小三的嘛。她到好,婚还没提上议程呢,小三已经洪勇袭来。
程穆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郁闷了好几天,决定说什么也要和那不要脸的小三斗上一斗,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其实这孩子也不见得有多爱沈树,不过是虚荣心作祟。她一心认定了周良善是小三,但是谁是谁的三还不一定呢。
但不管怎么说,程穆是彻底恨上了周良善。有朝一日,等她夺回了沈树,哈哈,周良善会死的很难看。
凭什么呢?
凭……她也要投男人所好,不就是献身嘛,只当是提前洞房花烛夜了。
程穆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等了整整一天,也没有等来沈树那迟来的歉意。出了这种事情,男人不来道歉,女人又哪有台阶可下呢。
程穆很是着急,只能约了安欣,明着暗着向她表明,知道沈树是鬼迷心窍,只要他可以幡然悔悟浪子回头,自己还是会接纳他的。
安欣信誓旦旦地给程穆做着沈树一定会回心转意的保证,却又暗自头疼不已。
这是儿子大了不由娘啊!更何况周良善的手里还攥着张王牌呢,别说沈树想要他儿子,就是连她也想要她孙子呢。明明只见过一面,那可爱的小脸就像是印在了她的心里,想的夜不能寐。
可该死的周良善太可恶了,居然带着她孙子玩起了失踪,不就是欲擒故纵嘛,由此可见这个女人的心机有多深了。
安欣安抚完程穆,开始呼叫她的智囊军师。
“陈余呀,那个周良善去了哪里你可查出来了?哦,还没有瓦。那好,那好,我等你消息。”
那厢的江陈余刚刚挂了安欣的电话,沈树便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很明显的,还带着怒气。
二人至去年一别,也有好久没有见面。
也不,准确的说,是沈树很久没有见过江陈余。而江陈余却是刚刚见过沈树没几天,就在蒙山的医院。那天他只是在门外默默地看过周良善,便又像来时一样悄悄地离开。
四目相对。沈树觉得,江陈余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当然,江陈余也是这么认为。
说不好是什么原因,明明应该会是心心相惜的两人,什么时候起开始背道而驰,甚至越走越远。
发小,朋友。
隐瞒,背叛。
“我和周良善的孩子叫沈谧。”
“你应该已经见过。”
“我和周良善的矛盾只是暂时的,吵吵闹闹是夫妻。”
“朋友妻不可欺。”
沈树像背书一样面无表情地一条一条对江陈余说。
江陈余反驳他:“领结婚证了吗?受婚姻法保护吗?”
“我们是事实婚姻,我们有孩子。”沈树反唇相讥。
“验过DNA吗?”江陈余冷笑说。
沈树愣了一下,愤怒的眼睛开始发红,指着江陈余的鼻子怒道:“别他妈那样冲我笑,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奸臣模样。我告诉你,我相信周良善。听清楚了没?老子再说一遍,我相信周良善。”
站在门外的周良善,有点儿不知所措。
这样的沈树是她从未见过的,他的话语字字敲击在她的心里,带来的是无法言语的震撼之感。
她没有声响,默默地离开。
周良善没有离开多一会儿,沈树和江陈余不欢而散。
狗血剧情继续在现实中上演。
第二天,安欣跑到沈树公司等了足有半天,终于逮了个正着。她不由分说地拉了沈树去吃晚饭,当然也约了程穆。
心情很坏的沈树极其不情愿,可又不能在公司里跟安欣大呼小叫,若是让人听去了个一言半语,还不一定会疯传成什么样子。
沈树转而又一想,吃个饭也好,该一次性解决的问题就不要拖延。
三人约在了苹安市很有名的一家中餐馆见面。
沈树和安欣才刚落座,盛装打扮的程穆匆匆而来。看见沈树之时,只微微一瞥,便红了眼眶。
这一眼,既有淑女的风范,又有怨妇的风情。有些理亏的沈树不经意似的将眼睛移开,装作没看见。
一开始,便没有看到沈树“应有”的表现,程穆又着急上火了起来。可是碍于安欣在场,该端的架子还得端着,该有的矜持一点儿也不能少。
程穆不发一言地坐下后,安欣一边与她寒暄着,一边在桌子下面踢沈树的脚。
沈树不耐烦,很干脆地将脚伸在了桌子外面,继续吊儿郎当地饮着茶。毕竟有些话说的太直白了,双方都失了脸面。反正他都已经这样了,人家姑娘要是还伤感着要跟他,那就纯属脑子有病。
还是没有等来台阶,程穆勇猛地决定豁出去了。
她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想了好几天,也想明白了,谁这一辈子还能不犯点儿错呢,你人品不错,我和你也很能谈得来,只要你肯痛改前非,我和你就还有戏。”
他人品哪儿不错了?沈树一口茶差点儿没呛死自己,“啪”放下茶杯,很不解地说:“你有病吧?”脑子不好使的姑娘是绝对不能要的。
正准备着掉几颗委屈眼豆的程穆一听这话,惊讶的忘记了哭。
安欣一巴掌拍在沈树的胳膊上,很生气地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