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逆爱(高干)

逆爱(高干)_分节阅读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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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又想到,母亲改嫁的那一天,她安慰着痛哭的妹妹。有宾客问她:“你家大人呢?怎么让女儿在别人婚礼上哭闹呢?”

    她指了指不远处敬酒的新娘子,回答说:“我妈正忙着呢,没人管。”

    妹妹曾经挖苦过她:“父亲去世也不见你哭,母亲改嫁也不见你闹。姐,你真是个自私自利、冷心冷肺的人。”完了,还不忘嘀咕一句“也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

    曾经,她也以为楚律是喜欢她的。虽然他从来没有和她表白过,但她就是知道。

    她还清清楚楚的记着初夏的那个早晨。她骑着一辆二四车身、二八龙头的改装自行车,一边啃包子一边赶着去上学。

    毫无征兆的,车轮突然脱了轨。她看见身下的车轮子轱辘辘的滚到了马路对岸,而同一刻,整个人却被腾空甩到了麦田里。

    那天,天气晴好,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几只小麻雀停在电线杆子上,叽叽喳喳的好像在围观她的狼狈。她躺在麦田中央,四周被绿油油的麦苗包围着,整个人好似散了架一般。

    头顶上,一张笑意冉冉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眼角弯弯的对她说:“你是不是练过功夫?”

    她正尴尬,犹豫着要不要向他求助。他却笑了一声,接着道:“你腾空跳跃的姿势帅呆了!”

    那是楚律第一次对着她微笑。迷人——她脑袋里莫名的就蹦出这个词语来。

    痛感传遍了全身,何禾多么希望自己睁开眼,便能回到十年前的那个夏天。她还是那个少言寡语、独来独往的女孩,他也还是那个笑容干净,淳朴真挚的少年。

    可惜,这一切,再也不回去了。

    耳边,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咒骂,他似乎很愤怒也很焦虑:“喂!你醒醒啊!你不会挂了吧?我操!我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啊!”

    接着,他开始拉扯她怀里的皮包。何禾睁开眼的时候,刚好看到他在包里四处翻找。

    何禾晕乎乎的想:这人该不是想趁火行凶吧?

    她挣扎着爬起身,一扬手——“啪”的一声脆响,一巴掌甩在了那男人脸上。

    冯景年被她一巴掌打懵了,抬起头看向她,听到她“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才想起来发火。

    “你他.妈真有病是不是!”冯景年满脸鲜血,瞠目呲牙的模样照实吓人。他吼了一句,立刻觉得脑袋犯晕,不由捂住脑袋闷哼了一声。

    何禾被他一声吼,脑子才真正清醒过来。低头看到他手里抓着自己的手机,才明白过来自己又误会他了。

    “你还好吧?”她心虚的问道。

    冯景年本来还想发火,看到她倚在汽车座椅里,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样子,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两人各自检查了一下伤势。何禾除了半边身子撞到车门有些疼痛,其余地方并没有受伤。而冯景年就惨了一些,额头磕了两次方向盘,流了不少血。而且,他一直在喊头晕,还伴随着时不时的恶心。

    与他们相撞的卡车已经不在现场了。大概是见撞了一辆名贵轿车害怕高额索赔,所以就逃之夭夭了。幸好,他们的车头虽瘪了一块,却勉强还能启动。

    “兔崽子!别让老子逮到!”冯景年啐了一口,打开车门绕到副驾驶。“你来开车!”

    何禾把手机递给他,建议道:“叫救护车吧!”

    “叫什么救护车!我刚才是以为你挂了!”他晃了晃车门,催促她:“快点,别磨蹭。我……呕……”又一阵恶心袭来,他扶着车门在路边干呕。

    何禾见他这样确实也不能开车了,只好勉为其难的去了驾驶位。

    “哪个是刹车?”她看着脚底下问道。

    冯景年听她这么问,几乎就要吐血。“别告诉我,你不会开车。”

    何禾点点头,一副“你猜对了”的表情,“我有驾照,但是没上过路。”

    “我的天啊!”冯景年的脑袋更疼了,他坚信这女人一定是上帝派来惩罚他的。

    在冯景年的指导下,何禾磕磕碰碰的把车开到了医院。停车时,一个没把握好,又把车尾灯撞坏了一个。她抱歉的看了一眼他,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冯景年眉毛抖了抖,真想扑过去掐死她算了。

    下了车,两人直接挂了急诊科。

    冯景年十分厌恶医院的味道,那浓烈的消毒水味让他觉得越发恶心。

    何禾看他在垃圾桶边干呕了小半天,走去过把手机递给他。“通知你家人过来吧!”CT报告虽然还没有出来,但看他的症状估计是脑震荡了。

    冯景年推开她的手,拒绝道:“用不着,死不了!”

    何禾叹了口气,“我去看看报告出来没有,你在这等着。”说着,便朝放射区走去。却不想,她刚转了个身,胳膊就被人拉住。

    “喂!你不会把我丢这一个人跑掉吧?”冯景年紧紧盯着她,企图在她脸上寻找心虚的痕迹。

    何禾低头看了一眼扣住自己臂腕的手掌,甩下肩头的皮包一把丢他怀里:“这个你拿着!算抵押!”

    冯景年这才松开她的手臂,拎着她的包坐回了休息区。

    “抵押?哼!一个破包能值几个钱。”他研究了下她的包,左右也没有看出来是什么品牌,倒是塞得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

    想起刚才他找手机时匆匆瞥了一眼,印象里似乎有一把伞,一个笔记本,还有一包饼干……

    虽然知道翻女人的包不是君子所为,不过,他本来就不是君子,所以毫无压力。

    找到那包饼干,冯景年心头一喜,刚拿出来就看到包底还压着一份文件,首页写着四个大字:应聘简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冯景年把这份简历抽了出来。出乎他的意料,她竟是学广告设计的,而且还得过大学生创意设计大赛的亚军,在校期间就为不少小公司做过设计方案。

    简历后面还附着几张创意图,大概是她过去的作品。冯景年虽不懂平面设计,但就以商务的目光来看,这些作品也是十分有品质的。

    正当他欣赏这些图片时,一双女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下一刻,简历就被人抽了去。

    “没礼貌!”何禾嘀咕了一句,把简历卷好重新塞回包里。

    冯景年干笑了两声,问她:“报告怎么说?”

    何禾把皮包拉链拉好,说道:“轻微脑震荡,得住院。走吧!”她拎起包,朝他一撇头,示意他跟上。

    “喂!你慢点行不行!”冯景年刚站起身,就觉得一阵眩晕。

    何禾不理他,自顾自的朝住院部走去。

    “何禾!”冯景年喊了她的名字,她这才停住脚步。

    她转过身,再次和他建议道:“你还是通知家人吧!医生说要住院观察,总得有人照顾的。”

    冯景年冷哼了一声,说道:“我看是你急着想撇清责任吧!”

    何禾气道:“我的姓名,家庭住址,你不是都看到了?如果我要推卸责任,就该把你弃尸荒野!”

    “喂喂,什么弃尸荒野啊!你诅咒我呢?如果不是你,我能这么惨吗?”他指了指自己绑了一圈绷带的脑袋,“我现在头痛的很,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下半辈子都得赖着你!”

    何禾咬了咬下唇,挫败的叹了口气。她尽量克制心中的躁意,好声好气的问道:“请问大少爷,您还能不能走?要不我找个轮椅推着您?”

    “我是头痛,又不是脚痛!”冯景年白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走了几步见她还没跟上来,又回头喊道:“你还不走?前头开路!”

    何禾瞪了他一眼,决定不和他计较。

    办理住院手续时,发生了点小问题。何禾要了一个双人间,冯景年以为是他们俩一人一张床,颇为尴尬的说道:“这个……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何禾睨了他一眼,没说话,抓着单子就往病房走。

    冯景年走到病房里一看,里面两张病床是没错,但靠窗的床位上,竟然已经住着一位老汉了。

    “何禾,你过来!”冯景年站在门口,脸色不是很好。

    何禾耐着性子走过去,还没开口就听他问:“你要我和他合住一个病房?”他指了指那翘着二郎腿大声打鼾的老汉。

    何禾解释说:“现在床位紧缺,没有单人间。”有得住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那你睡哪?”他又问。

    “我又没脑震荡,等安顿好了你,我就回家了。”

    冯景年抱着手臂,一脸嫌弃的打量着病房,“这条件也太差了吧?床这么窄,能睡人吗?”

    何禾气结,压低声音道:“怎么不能睡人?这么多病人不都是这么睡的,就你特殊!”虽然也就认识了半天,但何禾对他的大少爷脾气也算有些了解了。

    “电话拿来!”冯景年朝她一伸手。

    何禾赶紧把手机递给了他,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冯景年是找了谁,医院很快就安排了高级病房。护士来给他挂了一瓶点滴,向何禾交待道:“如果有不良反应按服务铃叫值班室。”

    何禾点点头,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你通知家人了吧?我等你挂完水就走了。”

    冯景年瞟了她一眼,没搭腔。何禾又说道:“你的车子撞坏了……你也看到了,我正在找工作,是个无业游民,所以也赔不起。你想怎么解决?”

    “既然你都说了赔不起,那还要怎么解决?”冯景年反问道。

    何禾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这事也不能全赖我。这样吧,你的医药费我全部支付,但是车子的维修费我只会承认一半。你维修好把账单寄给我。”她看见冯景年讥诮了笑了一声,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的车子办了保险的吧?保险公司支付掉的那一部分可不能算。”

    冯景年“哦”了一声,戏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保险公司赔偿完,多出的维修费你愿意出一半?你确定你支付的起?”

    何禾听他这语气,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我的意思是说……如果钱太多的话,我可以分期付款。”

    冯景年不由笑出声来,他点点头:“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何禾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勇敢面对。顾不得冯景年还在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她斜靠着沙发,轻合眼睑。

    折腾了一天,身体累,心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