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开心。
西贝:小艾,你把房门锁上好吗?
小艾有点迟疑。但还是默默起身,轻轻锁掉了门锁。
西贝:小艾,你再看看它好吗?
小艾不想违拗西贝的心意。她跪在地上,看它傲然挺立,张着小口,凝一滴露珠,等小艾爱抚。如果这样可以让西贝开心,缓解彼此的痛苦,减轻小艾的罪过~~她理当尽心尽力。她仔细的,极其柔蜜的,最后一次,心无旁骛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与西贝举行告别仪式。在最后一刻,尽好一个妻子,或者是准妻子的义务。
既然天上人间,等不到梦归人回,但听一阕骊歌,为君唱起,直到唱断天涯风月~~唯求懂得。不要相伴。不要纠缠。
风清5
断情,不是切蔬菜。咔嚓一个干脆。而是抽刀断水水更流。那个,这是藕断丝连,难为情。
小艾妄自烦恼。毒辣不起来。第二天中午接了西贝的电话,又去赴约了。什么叫舍不得,在小艾来说,算是深深体会了。反正最后一次见面吧,后悔也要失足。
西贝要带小艾去参观吃饭,后者上街买东西。小艾坚决摇头。最后,西贝随了小艾的愿散步吧。
并非周末,工作日的大中午,人烟冷清。两个年轻人并肩散步。仍然西贝带路。小艾跟随。这次的路线与曾经偶尔几次的散步路线不同。
他俩沿青年公路拐到八一中学。快到八一中学门口处,小艾站住,望望八一中学的大门。她上中学时的母校唉。一晃多年就过了 。少女变青年。呵呵,也是西贝的母校唉!她侧目看看西贝。两人相视一笑。
西贝问:进去走走?
小艾否决:算了吧!
西贝:那我们去军区大院看看吧!
小艾默许。
大院与八一中学毗邻,在通往八一中学的路上,开了个侧门,方便子弟们上学吧。小艾从小长大都生活在大院里。对于大院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熟悉非凡。
想起童年、少女的记忆,都是以大院为背景色彩的。永远不泯灭。
二人慢慢踱进去。还是那个小路,两边围墙,隔断办公区。外界。小艾走过几万遍了吧。但是自从入伍、家搬走以后,这条路就基本不走了。
小艾慢慢走慢慢看。院子还是以前那样的,变化不甚大。多么亲切得大院,多么可爱的树木、家属楼……即便是现在没有绿意的时候,她也想展臂拥抱下。
小艾一个小激动,控制不住,抓住西贝的胳膊。西贝的胳膊弯个小圈,两人又挽起了手臂。西贝顺便捏了捏小艾的狗爪。小艾回捏,一时忘了他们再也不是情侣了。忘了中间还有钱慧的影子无辜的看着呢。
她兴高采烈地跟西北说:嘿,西贝,你看着围墙,我小时候,跟男孩子们一起,经常番强头呢,抄近路穿办公区回家。番强头很有趣。
西贝笑眯眯看小艾,另一只手抓紧小艾在眼前挥来挥去的手。
二人有相视一笑。小艾真开心了。幸福温馨的感觉又回来了。虽然心底还有新鲜的伤口。不是说过吗,即使分手也要笑着说再见。小艾要笑,高高兴兴的配西贝走完最后一段路。失足也要笑。
期间,西贝离开小艾一会儿去看了一个战友。小艾没有跟随。
等西贝很快回来,他俩继续走。一直往下走,过司令家属楼区,过司令部食堂,过政治部家属楼区,在政治部食堂旁边的一栋楼前,小艾扯西贝停一停,指着二楼的一个窗户对西贝说:西贝,你看,那个窗户是我小时候的闺房窗。
西贝仔细看了看,握紧小艾的手,说:你争取再打回来!
小艾侧头,笑语:是你吧?你好好努力达到这里来吧,开创新天地!
西贝有握紧小艾的手:跟你一起吧?
小艾哈哈大笑。没有回答。她笑,只为掩饰。其实她很苦恼。她很想哭,因为没有这一天了。西贝的女人不是她!
小艾转了话题。二人一路和和美美地走下去。再过司令部的另一个家属区,到了大院在新民路得侧门。小艾离别亲人一样恋恋不舍的回头最后望一眼大院。挽着西贝出了门。
沿着新民路朝北走,就是北门了。新民路的尽头,就是小艾和西贝的尽头了。
两年前,西贝去T市接小艾回来的途中,小艾想过的一句话:就这么走下去,直到路的尽头。
走的再慢,北门的街心花园也已在眼前了。
不得不分手了。小艾努力笑,笑,笑。贴紧了西贝抱抱他。西贝也贴紧了小艾抱抱她。一个军装,一个便装。不够雅,但都很真诚,很专心。都咽下最想说的话,唯有挥挥手。
小艾笑:再见,西贝。
西贝笑:小艾,再见。
从此真要陌路了。不要回头,不要回头看~~
晚上,西贝有又来电话。小艾已经上床要睡了。没有接。老妈过来特意看看小艾。小艾看起来很安静。靠在床头,对她妈笑。
早晨八点的飞机。只有小艾自己才知道自己几乎没睡,并不是因为要去个新地方而兴奋。
当董郁和小艾上了飞机,小艾才觉得了一点安静。她叹口气。终于离开了。可能永远地离开了。就此死心吧,小艾。
小艾靠窗坐。董郁坐小艾旁边。像两个陌生人。
飞机起飞时,小艾隔窗仔细看天空下的W市。雾蒙蒙的。西贝的踪迹淹没在里面了。再也找不到了。在天地间、人海中,两人走散了。
小艾想着西贝的好,泪眼蒙蒙。无力的靠着椅背,半眯眼、或闭眼。偶尔,她感觉鼻侧发痒,赶紧一抹,泪痕消失。
董郁在她身旁,苦读一本英文原版专业书。
董郁虽然觉得二人间的空气沉闷。他无心打破。他几乎很少主动跟女孩交流。对小艾,他完全是遵照父母的嘱咐,不得不看顾她。否则,他会在家里多住几天。
不知何时了,空姐推着餐车送盒饭、饮料。董郁放下书,把椅桌打开,帮小艾也打开。接了一份,想先给小艾,侧脸一看,发现小艾靠在椅背上,似乎睡得很沉。脸上上有半干的水迹。
董郁吃惊,心想难道小艾哭了,第一次一个人出家门,她想家了?他想起多年前他第一次一个人离开家去S市读大学坐火车,就是这样悄悄地哭过。想家想得厉害,还会躲到卫生间去哭。他心中无比怜惜。虽然小艾比自己只小三岁,但毕竟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家,哭是很正常的。他悄悄地把那份盒饭放到小艾的小椅桌上,自己取一份,放稳当。
空姐又问饮料喝什么,董郁自己喜欢喝的当然都是男孩子们爱喝的雪碧、可乐、啤酒之类的。那小艾呢,董郁犯愁了。
空姐看这么漂亮文雅的大男孩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友爱喝什么,就笑着提醒他还有橙汁、苹果汁、桃子汁、酸奶可供选择。顺便问他要不要小毯给小艾盖?
董郁谢了,想起自己的前女友就爱喝酸奶,正想出口要酸奶呢。身边小艾却说:要桃子汁。毯子不要了。
董郁回头看见小艾正对着他笑。他松了口气,也笑,说:你醒了。
小艾接过自己的饮料“嗯”了一声说:董郁哥哥,谢谢你!
二人开吃。董郁吃饭可比西贝利落,小艾才吃了一小半时,他已合上空盒,抹抹嘴吃完了。他觉得热,打来易拉罐啤酒,牛饮。
小艾吃惊。这么帅的人,吃喝也快得爽气。人不可貌相,她心下悄悄地想。
董郁坐在那儿等空姐收空饭盒。看看手表,打发沉闷空气似地笑声说:还有2个多小时。他也不知道他是跟谁说呢。
小艾抬头,侧脸看了他一眼,小艾的眼睛很漂亮,眼神很友好,但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忧郁。
董郁心肠也像西贝一样软。他似君子之心度小艾的离家之愁。他安慰她:别担心。我对S市非常熟,。到S市后,先休息一下,明天早晨我送你去苏州。你就往我们单位的招待所吧,条件非常好。
他很温和地对着小艾的大眼睛,慢慢说了对他来说蛮长的一句或。
小艾,点点头,很信任的样子。接着低头吃饭。吃不下去了似的。
空姐来收第二趟空饭盒的时候,小艾才交上自己半满的饭盒垃圾。
她抹抹嘴,觉得自己该表示下对董郁的感激了,老是不怎么说话不礼貌。
因此,她问了句自己最想问的话:董郁哥哥,你目前是在广州读博士后,为什么不直接去广州呢?
董郁呵呵一笑,嘴唇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露出整齐的牙齿,不过颜色不大好,四环素牙吧。那个年代很多孩子都是这样的。小艾也有点。西贝也点。
他一边收好狭隘跟他的椅桌,一边耐心解释:我经常两边跑的。根据课题情况,哪里需要哪里跑。
小艾:你还要读几年?
董郁:顺利的话,再读一年半。不顺利的话,我也不知道。
因此,小艾问:你目前的课题很难吗?
董郁:有点吧。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董郁继续看书,小艾脸朝窗。
每片云海,每道阳光,都让她想西贝。虽然她不想承受这种断念前念人的苦痛。可是飞蛾扑火,情知是泥沼,还是甘愿陷在落在难忘的江湖风月,不管风雨多么劳苦着相思~~~
风清6
S市。小艾幼儿园大班时来过。当时的感觉就是沉闷拥挤,有许多好吃的东西。现在的感觉就是它是一个马不停歇的城市,没有安宁,没有蓝天。人只有匆忙地赶路,才觉得自己在活,才不会被淹没在繁华的泥底,才能捉得自己的灵魂,疲倦地笑。
小艾从W市穿来的衣服,在这里不仅显热,不合时宜,更不合人宜。也许小艾的衣服价钱都不菲,颜色也鲜艳,可是怎么都像一朵太阳花突兀在一群色泽柔和的月季花里。也不是土,说不上来的,一看就不是本地人。除了机场大楼,正是中午。S市气温比W市高了几个倍。小艾头冒汗。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羽绒服、羊绒毛衣,质地是不错,可是怎么也不如多数年轻人穿的那种休闲质地的毛衣好看。她脸红,手心冒汗。
董郁穿得倒很轻便,在W市显冷,在这里绝对正好。他藏蓝色短呢大衣,浅色高领粗线毛衣,黑色西裤,黑色大皮鞋。手里提着小艾的行李箱、自己的行李箱,貌似落魄地等出租车,也没让他太掉价儿。卖相好呗!给路人的感觉就是他一个奋斗有小成的楚楚白领在接机,接北方的女友到S市玩的那种形象。
两人排长队终于等到一辆出租车。小艾坐后座,董郁坐副驾驶座。出租车拐了个大弯,直冲高架。
很长的高架路哦!小艾侧脸看高架在城市的肉里七扭八拐地穿行,血管一样不可缺少。若干过眼的楼群、大广告牌好似城市的骨头和细胞,比W市的显得张狂、冷漠。
出租车下了高架匝道,走地面路时堵起来。好像永远没有路灯似的。董郁指路
当车停在路边时,跟它后面的车吃急,不停地揿喇叭。小艾慌慌张张地下车。董郁不慌不忙地付钱,再从后备箱稳稳地拿了行李,领着小艾进了一个铁门。进了一幢楼。
董郁侧脸笑语:这是我们单位的招待所。
小艾:恩。
他们到服务台。董郁想订个标房,客满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夫妻单间。
董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