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个人,杨爱华、唐国庆在离婚多年后,第一次不约而同的回到了这里。房子已经旧了,外面的墙壁上斑迹驳驳,爬着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植物,俩人站在外面面面相觑,彼此心里都很感慨。
第九章 被遗忘的时光 12
这么多年了,爸爸妈妈还是头一次来这里找她,唐筱米将他们迎进屋,倒上茶水,任他们面色不定的打量屋内的摆设,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们结婚时的房子,他们结婚时的装潢,他们买的那只老藤椅,地上的每一片瓷砖,墙上的每一处装饰,甚至那间厨房,无不是旧时的痕迹,带着他们生活的印记,每一个点点滴滴都涌上心头。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唐筱米弯腰逗弄着两个小东西,不去管他们之间的风潮涌动,她一个人住在这里这些年,即便闭上眼睛,她也很熟悉这里的一切。
杨爱华轻咳了一声,收回视线:“筱米,你跟瑞阳怎么回事?”
唐国庆结过话来继续道:“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说你们分了。怎么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
抱着大米起身,唐筱米淡淡道:“当初决定订婚,你们不也没跟我商量?”
一句话让杨爱华和唐国庆都有些语塞,杨爱华有些着恼:“你这孩子,之前不是好好儿的吗?这说风就是雨的,怎么这么不懂事让我们操心呢?”
“筱米,我知道瑞阳最近做了些糊涂事,好好谈谈嘛,年轻人……”
不等唐国庆说完,唐筱米对上他的视线:“爸,我跟他完了。”
杨爱华看唐筱米一脸漫不经心,唐剑的离世本让她心情不佳,急得拿食指直戳唐筱米的脑门:“你说你,怎么对得起你爷爷?他会害你吗?瑞阳那孩子我看挺好,一定是你又犯倔。”说着杨爱华的眼圈发红,瞪着唐国庆:“都被你宠坏了!爸要是看到筱米这样……”
说着竟是哽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杨爱华总觉得对不起老爷子,筱米的事是他唯一的心病了,瑞阳那孩子看着筱米的时候,眼里的心疼摆在那呢,她看的清清楚楚,怎么筱米这孩子就跟她爸一样,总瞧不见人家的好?这件事,她认定是筱米在耍性子了。
提到唐剑,唐筱米心里一揪,几乎是吼道:“对,都是我的错,所以你们谁都不来问问我的感受,要我跟你们商量商量,当初你们离婚的时候跟我商量没?是我的错,所以林洋不要我!是我的错,爷爷病成那样也不愿告诉我,我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是我的错,所以,现在他也不要我!”
这一连串的说出来,唐筱米瘫坐到地上:“我就那么让你们大家放心不下,你们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有没有想过我需不需要?二叔跟二舅去跟瑞阳做什么协议,对,你们都是为我好,都说不要伤害我,结果我不能陪爷爷走最后一程,就连看似风光的订婚,都是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唐筱米从没在长辈面前这般放肆过,从来都是别人说什么她应什么,乖巧的很。可是现在她坐在地上,短发有些凌乱,眼睛肿的跟核桃般,满脸泪痕,眼神有些涣散。杨爱华心里一突,这是她的女儿啊,一年见不到一次的女儿,她从没见证她的成长,从没想过她快不快乐,幸不幸福。
弯下身,半跪在地上,杨爱华将唐筱米拥在怀里,轻抚她的头发,眼睛鼻子一起发酸,她对女儿还是忽略了,抱在怀里时才发现她真的长大了,杨爱华记得这样抱着筱米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筱米还小,像她的小尾巴,走哪跟哪,黏糊的紧。后来她学校工作事多,便把她推给唐国庆,等她回过神时,筱米已经不跟她亲了,她记得为这事,她还是吃醋不平衡了很久。
唐筱米的眼睛像是关不上闸的水龙头,扑在杨爱华怀里:“妈,妈……对不起,我只是再也不想活在这种善意的欺骗里了,妈,爷爷走了我很难过,现在我跟瑞阳也完了,我怎么办?妈……我不想跟他分开的,我不想的,妈,我那么喜欢他,喜欢的浑身都疼了……”
泣不成声的抱着杨爱华,唐筱米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只有在妈妈怀里她才觉得安全才觉得踏实,心里的难过委屈全部释放出来,她不能再压抑自己了。
唐国庆看着坐在地上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的两个女人,心里有块地方开始变得柔软,一个是他的女儿,一个是他曾经的妻子,她们是那样相像,哭起来的时候样子都很好看,都让他心疼的厉害。
几乎是下意识的,唐国庆弯下身子将两人搂到怀里,两只手同时轻拍着她们的后背,杨爱华有些诧异的用带着雾气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便顺从的让他搂着。
旧的别墅,他们曾经共同的家,三人紧紧相拥着。唐国庆陡然觉得很充实,怀里的两个人过去是他的责任,他要保护的两个人,现在也是,将来,也是。
第九章 被遗忘的时光 13
白天的时候赵子君来找过唐筱米,她是他的母亲,傅瑞阳跟赵子君长的很像,尤其那张薄唇,放在赵子君面上是妩媚优雅,放在他脸上便是薄情。
赵子君柔和的望着她,唐筱米不敢直视,她是他的母亲,他们有着相似的双眸,看着赵子君,她就好似看见傅瑞阳在看着她一般,心兀自生疼。
拉着唐筱米的手坐到沙发上,赵子君抚抚她的短发:“这么大个人了,也不好好照顾自己,瘦了这么多。”
唐筱米默默垂下头,这样的话,傅瑞阳也讲过。
“你们好些日子没回来,瑞阳的那些混账事我也刚刚知道,你傅爷爷跟傅爸爸很生气,筱米。”赵子君轻揉唐筱米的手背,“瑞阳虽是我儿子,但是这次我不偏袒他。”
“傅妈妈,对不起,让您操心了,这两天我会跟傅爷爷说,不关瑞阳的事,我们两个,从一开始就错了。”唐筱米有些内疚,赵子君这样来找她。让她觉得有些局促,很过意不去,。
“筱米,不是傅妈妈帮他说情,都说知儿莫若母,他是真的对你上心了。”赵子君看着唐筱米一脸掩不住的疲惫,心里呼着这两个孩子造孽,她去看瑞阳的时候,也是胡子拉茬,浓浓的黑眼圈,旁观者清,可是怎么就都走到今天这步呢?
唐筱米默不作声,上心或是不上心又如何?他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单纯,从前她说,她跟他是先订婚,再牵手、拥抱接吻,跟别人是反的呢。事情从一开始发展的就不对盘,现在能怪谁呢?大概太爱了,所以对他,她恨不起来,只是觉得很乏,很累,很倦。
“傅妈妈,我跟瑞阳,或者,他对我有感情,但也是畸形的,我只想要一份纯粹的感情,让长辈们操心真的很过意不去,我跟他都不是小孩子了,会处理好的。”
赵子君轻笑:“好,你们的事我相信你们会处理好,傅妈妈有句话得告诉你,傅家的媳妇,我们只认你一人。”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那缓缓飘落的小雨,不停地打在我窗。
只有那沉默不语的我,不停地,回想过去。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
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渐渐地,回升出我的脑海
CD里蔡琴的声音一遍一遍的诉说衷肠: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
唐筱米坐在阳台的老藤椅上,进入五六月份,N市开始经常下雨,外面的雨下下停停,风大时偶尔会有雨滴溅到身上,手里握着一杯花茶,明明是温热的,手却还是暖不起来。
手机铃声有些突兀的响起,傅瑞阳的专属铃声,唐筱米心里一跳,盯着手机屏幕看着,屏幕一闪一闪,跳动着他的名字。
“我在外面,开门。”是他熟悉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唐筱米把戒指还给他后,第一件事就是换了门锁,他再不是能随意进这个门的男人了。
外面还下着细雨,唐筱米打开门,他站在门口,暖黄的灯光下,她仍能看见他眼里的血丝,大米寻到熟悉的气味,欢快的跑出来撕咬着傅瑞阳的裤腿。
傅瑞阳微微一笑,将大米抱起来,摸摸脑袋,然后静静的看着唐筱米。她的脸有些苍白,眼里的冷漠依旧让他心惊,他下意识的唤住她:“筱米。”
唐筱米垂下眼帘,依然没有让开请他进来的意思:“有事吗?”
看不清她的表情,傅瑞阳也不着急,拉过唐筱米的手。
唐筱米一个猝不及防,一只镯子已经牢牢套在她手上。忙缩回手,无奈那镯子刚好圈住她的手腕,不知道刚才是怎么戴上去的,她细心的看见傅瑞阳拿了一支银色的小起子在手里晃了晃。唐筱米低头看看手腕上的镯子,竟是一个螺丝一个螺丝围成一圈组成的,心下一惊,这是曾经引发无限话题的螺丝手镯,每只这样的镯子,仅能以相配的小螺丝起子打开。
像是看出了唐筱米眼里的惊讶,傅瑞阳望着她:“巴厘岛的那座农庄住着CartierLOVE系列的一个老设计师,那天我就是去拿这个。”傅瑞阳再次拉过唐筱米的手,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头用力的埋在她的肩膀,“筱米,别离开我……”
第十章 我们不爱了好吗 1
“筱米,别离开我……”傅瑞阳的下巴在她的颈窝摩挲,口里呼出的热气,让她觉得浑身一阵酥麻,“我知道错了……”
“瑞阳……”唐筱米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嘴唇动了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腕上传来冰冷的触感,那只镯子在暖黄的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
“筱米,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别离开我……”傅瑞阳的头扫过唐筱米的脸颊,“筱米……怎么样都可以,别离开我……”
唐筱米敏感的感觉到那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哽咽,她的心脏猛的疼了起来,浑身有些哆嗦,她比谁都清楚傅瑞阳是怎样一个人,少年时的他就是她仰望的大神,他那般傲气难以亲近,他看人的时候都带着冰冷。
举那样自负的一个人,生在有足够他自负资本的家庭里,这辈子,估计他没求过什么人。可是现在,他一声一声带着恳求和期盼:“别离开我。”
这样任傅瑞阳抱着,唐筱米心里忍不住的悸动着,却是静静的享受这短暂的静谧。
傅瑞阳低声喃喃道:“对不起,筱米……”
还许久,唐筱米才轻声道:“瑞阳,只有这一次了。”
只有这一次,让你抱着我,因为我也想念的怀抱,也只有这一次,我们可以再这般亲密,从此便作路人罢
傅瑞阳身形一滞,变得有些僵硬,慢慢松开唐筱米,死死的盯着她,深褐色的双眸暴露出了某种压抑的痛苦。唐筱米想要推开他,可是傅瑞阳确狠狠的将他箍在怀里,两人因此贴的更近。
“是不是因为林洋那小子要离婚了?”傅瑞阳的声音有些恶狠狠的头顶传来。
一时有些愣,唐筱米真不知道林洋要离婚,可是,关她什么事?又关他什么事?她都没有质问她杜水心的事,他凭什么拿林洋扣在她头上?唐筱米有些气恼。
“傅瑞阳,你不要总是拿别人做借口!”唐筱米恶狠狠地瞪着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筱米竟觉得他的脸颊升起一抹红晕。
“反正你不许跟那小子来往。”傅瑞阳觉得自己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可是他控制不住自棘想了想,继续道,“还有那个林伟波,离他远点,听见没?”
说着傅瑞阳又紧紧搂住唐筱米,满足的微笑着。
“你简直胡搅蛮缠不讲道理!”唐筱米很是不解,想要推开他,却是挣不脱他的大力,只好缩在他怀里,愤恨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凭什么限制我跟他们来往?我们之间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傅瑞阳眉头一皱,沉声的重复道:“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了?”
唐筱米心一堵:“我们当初有约好的,互不干涉,永不相问。”
傅瑞阳连声冷哼,好一个“互不干涉,永不相问”!他现在恨不得闪了自己舌头,当初怎么会跟她有这么荒谬的约定,现在竟变成她拒绝自己的筹码。
唐筱米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他看着她的眼神都开始变得诡异,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氛。
他猛的将她抵到门板上,他身上的气味立刻将她包围,他的鼻尖抵住她的,她清楚地看见他眼跳动的火苗。她挣扎,他却用身体牢牢地锁住她,他急促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