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似乎从来就没想过让他们俩安生度过今晚。时方突然将小久扯到怀里,就地一滚滚至一旁。小久被他这样一带,顿生了警觉,怒道:“你要做什么!”不是她不喜欢时方的怀抱,而是吃了亏在前,总有学乖的时候,对他自然也不像从前那般毫无防备。
时方摇头无奈笑笑,“哪是我想做什么,你该问问他们。”
“是你?”小久这才看清来人,连忙推开时方站起来,顺手将衣服上面的灰尘拍干净。
“是我,”古童立在人前,双手环抱在前,“又见面了。”
时方优雅地踱到小久前面,眯起眼,“就不知剑山派这等阵式所为何事?”
古童顺着他的视线斜眼扫了扫周身的人,拽色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今日你我须得有个了结,我若得胜,你得当着整个武林的面,向我师父低头认错。”
“倘若你败了呢?”
古童神色不改,“若是我败了,便不再纠缠!”
时方冷视剑山派众人,很是不屑,“你们一起上吧。”
“他们人多!”小久急道。
众人听她如此一说,神色各异。古童脸上的神色也很是古怪,看着小久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下了。反倒是与他站在一起的剑山派的人,个个都没有好脸色。小久被他们瞪得浑身哆嗦,以为他们记恨她在望月峰擂台上杀了古童师父的事情,殊不知剑山派愤的是小久血战各大门派之事。说的好听是各大门派,其实死伤最多的还是剑山派,当日上望月峰的百把弟子,回去时仅剩二十几人了,伤的伤,缺和缺,狼狈不堪。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说得正是现在这副情景。
这厢古童已和时方对恃上了,一人持剑,一人空手。依古童的执着,时方的孤傲怕是有场恶战。小久虽气时方,却也不希望他出事。但是自己亲手杀了人家的师父,人家不仅没寻机会找她报仇,反而对她彬彬有礼。若是古童出事了,那她就是更加愧疚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上前一步,哪知还是慢了一步。因为古童和时方默契十足,双方都不约而同的跃起急跳,眨眼就跳开了。小久不死心,还想跟着跳过去阻止,等到后面的剑山派的人火速将她团团围了起来。
小久急了,“你们要干什么,快让开!”
众人面对强敌个个屏气凝神,大仇未报,岂会放过她。
正与古童缠斗的时方见小久被围不由皱起眉,讽刺道:“你也不是回回都那么光明磊落。”古童喂上一剑,剑利却不及速,落空。收招再攻,冷言道:“彼此彼此!”一人做事一人当,是非分辩岂能用一张嘴道明。他素来独来独往,剑山派掌门会派众人尾随在他身面跟来,他不是不知道。然,就像他刚才所言“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小久此时格外清醒,在她大呼大叫之后,也没见众人有放开她的意思,就已心知他们想要干什么了。可是她早已说得很清楚了,她不想杀人,也不想死掉,但是没有人愿意放过她。迫于无奈,她只好抱着剑站直并且一动不动。小久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若非他们先出手,否则她就站着不动。
一边盯着围着她的众人,一边分心看向时方与古童的方向。很明显的是,时方虽然手中空无一物,可功力却远在古童之上,从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了。在时方面前,古童显得有点急乱,不似在擂台时与素月对绝一般游刃有余。
小久知道时方深藏不露,见他没有古童下狠手,稍稍松了口气。就在这时,耳边急风袭来,小久一惊,急急侧身,险险让过。还好还好,胳膊肘儿没被削断。正想看清楚倒底是谁出手连声抬呼也不打,只是还没等她转身,迎面已经开始围攻了起来。小久不想开杀戒,只能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让来让去,她如此这般做为反而激得剑山派斗志昂扬越攻越猛。
哐当一声。身后的声音急为刺耳,因为被围攻了,小久忙于保命,一时之间无瑕去看时方与古童。听到身后尖锐的声音,以为他们谁中招了,一脚踢飞迎面刺过来的剑,回头一看去。刚好对上身后一名剑山派的人呆滞的神色,再一看,此人手中之中竟然从中间断裂,正不解之时,脚下踩到了硬物,这才知是时方以暗器之功。
时方见小久在看他,笑道:“你不也有剑吗?”
“小心!”小久失声。
古童也借机贴上身,剑气也已紧逼,时方侧身微让,动作看似优雅轻松。小久提起的一口气,在时方对她扬起笑脸时,总算落实了。一掌拍开紧攻在身前的人,小久将寒冰剑往地上一,气道:“你们有完没完!”
回答她的仍然是一片刀光剑气,小久又道:“你们莫要再苦苦相逼,我不伤你们不过是因错在前,并非就好脾气!”
身后伸出横来一刀,小久飞身速转,刀收不急,生生砍在直在地上的寒冰剑上。刀断。情理之中的事情。然持刀者,并没有因为刀断了就撤回去,反而迅速移动微胖的身体,逼上小久。小久见他逼得厉害,腿下不受控制地就是一脚踢出去。七分力,踢得那么横身飞起,数丈远后,口吐瘀血落地即亡。
眼见有死者,慌恐这才袭来。众人一下子全数顿住,谁也不敢轻易上前受招。只是围成一团,不断绕圈。小久本是出于本能,哪想那人这样不经踢,一时之间举手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脑海里,突间闪过一个模糊的画图,好似她手拿着鲜血淋漓的剑,脸上,身上全是血。强烈的压迫感紧紧侵下来,握剑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
摇摇着,朦胧之后又恢复了清明。
然而,小久片刻的失神正好给了别人下手的好时机。手臂上的疼痛叫她呼声叫出声来,紧接着握在寒冰剑上的手也松开了,来不及缩回起来,血已顺着手臂往下滴落。突来的疼痛让小久难以适应,愣头愣脑的仅能感觉到疼。
时不可待,谁也不会放过此种机会。小久的茫茫然,众人看得喜不胜收,更有人见寒冰剑已脱离了小久,欲想上前夺之。就在此刻,忽闻一声闷哼,众人只感觉眼前一片花白,亦有人惨叫。
再一看,时方不知何时已经跳到圈内,他拥着小久,迅速点了她身上几处位,又快速替她检查了一下伤口,转眼前手中多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药粉洒下之时,小久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疼啊,疼疼疼!”
“再忍忍。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责备的语气里少不了怒意,再抬眼本是清澈的眸子,已是烈火正旺。地上挣扎不起的人,血与泥滚了一身,半截胳膊已经溃烂,正逐渐往全身漫延。
时方冷笑,“死了可惜,倒不如生不如死!”
又来了。那种血腥的感觉又来了。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臂,小久被时方挡在身后,她狠狠地甩了甩头,不明白为什么脑子里总闪过一段画面。似有丹枫焦急,似有山下老头清清冷冷却又辩不清的声音。她似乎看到了丹枫向她冲了上来,又似乎看到自己一掌将他拍飞。
怎么会?她怎么会把丹枫拍飞。一定是幻觉。
注意到她的状况,时方不再想与人纠缠。脸上的神色瞬间变了几变,透过众人看到单膝跪地并以手扶剑稳身的古童,他道:“所谓的报仇雪恨,多好的借口。可笑的是得寒冰剑者,却不一定能守得。”
众人还没能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时方已抱着小久以闪电之速避过众人,闪到圈外。眨眼的功夫,人已消失于夜色之中。地下的人已经不再挣扎了,周围已被他刨出了一个坑,鲜血流得满地都是,血模糊白骨赅然。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时方下毒从来都是无声无色。
只有古童,捂着口,盯着的是被遗留下的已在地上的寒冰剑,若有所思了起来。
“这……这不是在剑阁留下的飞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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