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了半晌,余丫终于昏昏的睡着了。
余坐到车上,接过余丫,擦了擦眼,怜惜的看着余丫。余恋薇还时断时续的抽泣着。余胜和余爷爷虎着眼,拿了几个烧饼回车,发动车子回家。
“恋薇啊,等下回家可不能和爸爸妈妈说妹妹哭的事啊,要不你爸妈该着急了。”一到家,余把余丫放到床上,拉好小被,便嘱咐余恋薇,“今天妹妹哭了,晚上肯定要闹,就留在家好了。觉少,照顾的及时点。你回去就说妹妹玩上头累了,在家歇了,明天再回家,好不?!”
余恋薇红着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还在懊悔巴巴的:如果自己不拉去吃豆腐脑就好了;如果自己拉了妹妹的手就好了......
“就你能,这么两步路,应礼肯定要过来抱回去的。”余爷爷吸了口烟,抓了抓头。
“他敢,哼,先烧饭吃,吃完再说。”余大喊一声,见余丫皱了皱眉头,忙轻轻的拍了几下小身子,轻声说到。
“你还想着吃饭啊?!!”余爷爷有些无奈的看着‘心底无事,天地宽’的老太婆,很无语。
“这白天惊着了,晚上孩子肯定要闹,赤脚医生又不在村里,我不吃点饭怎么撑啊?!!你哄啊?”余很白痴的瞪了眼‘始作俑者’,到院里摘菜去了。
刚烧着饭呢,余应礼过来了:“爸,还没吃呢?”
“你这么早吃过了?”余爷爷没好气的看了眼余应礼,有些埋怨儿子怎么尽生些胆小的闺女。
“没呢,刚回来。薇薇说小丫在睡觉,我过来抱回去。”说着,余应礼就准备进小房间抱女儿。
余爷爷站起身拦:“睡着呢,别抱来抱去了,当心凉着。”
“啊?”余应礼愣了愣,不明白一直痛恨孙女在这边厮混的老爸怎么对小丫这么独特;再说这还没秋末呢,天也凉不了哪去呀。
“啊个屁,在这睡就在这睡,你呀,养好神过几日好秋收了。愣着干嘛呀,回去吧,还等我请你吃饭啊?!!那,你烧吧。”余爷爷很不屑的瞪着余应礼,痛恨这个儿子没遗传自己的生儿子传统。
“呜呜--”余丫醒了,翻了一下身,见空空的大床就自己一个,开始‘叫’人了。
“丫头就是丫头,胆子跟颗小石子似的。”余爷爷挤开余应礼,抱余丫抱了出来。
余应礼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使劲的眨眼:天哪,今天出门早,忘了看太阳从哪边出来的了。
“爷爷,我自己拉,我要给菜菜浇水。”余丫扯着裤头,不让余爷爷脱裤子把尿。
余爷爷把她放到地上:“我还巴不得呢,可不许就浇一棵,当心淹了它。”
“嗳。”余丫抓着裤子,朝院边上那小菜地跳去。
“哎哟,你爸发神经啦?!”陈好芝和余应财正好收工回来,路过池塘边正好看到余爷爷抱了余丫到院子。陈好芝捅了捅余应财,歪着眼,问到。
“你爸才神经了,怎么说话呢,小心被我妈听到。”余应财小声的喝斥。
说着话呢,就走到了院门口。
“二哥回来啦!”余应礼正好也出来,一见,打招呼。
“嗯,应礼今天这么早啊,过来吃饭啊?”余应财把锄头柱到地上扶着,看余外墙的烟囱冒的烟,笑。
“哪能啊,就光应礼一个来啊,要吃饭也得把程荷带来啊,是吧?!”陈好芝探了探头,只看到蹲着的余丫和余应礼,也笑了笑,“爸,歇着呢。”
余爷爷‘嗯’了一声,背着手回屋。
“没,正准备回家呢,这不正好碰上了呢。”余应礼也不在意,笑笑,拉开院子的小栅栏。
陈好芝也拉了拉余应财,走人。
等余丫扒拉好裤子进屋时,余正站在灶台前数落余爷爷呢:“......你多应付两句会死人啊,就知道‘嗯嗯啊啊’的,老二媳妇就是那种喜欢猜的人,你说‘不是’,她都得琢磨着‘是’。木头一样,一把年纪还不知道变通,以后你还指望她们养呢。”
“屁,我自己有田,要他们养个屁。”余爷爷很有气势的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小茶缸被拍的跳了一下,差点把缸盖给震下。余爷爷忙扶着小茶缸,小心的把茶缸盖给放好。
余哼了哼鼻子,把菜放蒸屉上,一起放进锅里。
“爷爷,以后我养你。”余丫很狗腿的抱着余爷爷的小腿,谄媚到。
“哼,不用你管,我有你小哥养。”余爷爷抖了抖腿,没把超级粘孩给抖开,只好坐下,递了块黑黑的芝麻糖给余丫,自己也咬了一块,“闺女有什么用,屁事帮不上。”
“你吃的也是你闺女买的,你啊,除了小三儿,还真没吃上老大老二的一块糖。还说闺女,闺女的,老封建。”余越说越小声,后面干脆坐到灶后去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不一会,余恋恋带了余恋琴进来了:“,烧什么好吃的呢?都不叫我们。”
她们进院的当口,余爷爷早就把装糖的大袋子干脆的塞进八仙桌下面的抽屉里了,余丫见状也拼命的嚼嚼吞下,等余恋恋和余恋琴进来,看到的也只是桌上几粒掉落的黑芝麻。
“哪有烧什么好吃的,就大酱拌豆腐呢。”余指了指灶台上的那块豆腐,说。
“爸爸说今天吃面条,叫我们过来先吃点饭垫垫底。”余恋恋扶了余恋琴上凳子和余丫一起,自己也爬上凳子。
余有些难为情了:“那,那再扔几个红薯啊?”
“喔,那我们先吃饭,小丫和爷爷吃红薯好了。”余恋恋也很难为情的想了想,说。
嘴角还粘着几颗芝麻粒的余丫和差点被茶呛到的余爷爷面面相觑:我们干啥了啊?凭什么不给我们饭吃啊?
“下去,在哪呢,还由你指挥了还?!”余爷爷火了,把茶缸盖放一旁,拍了一下桌。
“小丫能坐,我怎么不能坐?!我还是姐姐呢。”余恋恋杏眼一瞪,也拍了一下桌。把刚震过来的茶缸盖又反了圈震回去,可惜力道没余爷爷的大,转了两圈,慢慢的歇了。
“这死丫头谁教的?敢和我瞪眼了呢,扫帚呢,看我今天不打你。”余爷爷口一闷,作势要找顺手的小扫帚教育小辈。
“哼,今天你打我,我也在这里吃。凭什么就只有小丫吃的,我们就没有啊?我是捡来的吗?”余恋恋很威武,隐隐的露了些将来女强人式的气场。
“爸爸,拴车的大绳有吗?啊哟,在干什么呢?”方二凤风风火火的进了屋,一见这情形,乐了。
余爷爷也不好当着大儿媳妇的面打老二家的孩子,哼了哼,到外头的小柴房找绳子去了。
“闹着玩呢,饭还没好呢,孩子不经饿。”余没好气的看了眼把‘烂摊子扔给自己的死老头’。
“啊呀,二叔小叔家都派了代表呀,我也去把二草叫过来,大家一起玩啊。”方二凤坐到灶后面,笑。
“伯母乐什么,生了儿子了不起啊?!又不是就你会生儿子的,哼。”余恋恋被强烈的反抗龙卷风上身了,一身的小刺竖着,逮着哪个刺哪个。
“哎,哎,谁教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小心我叫你妈妈打你喔。”方二凤怒了,自从生了老余家唯二的嫡孙,大儿子又办厂出息了,小儿子虽说没什么本事,可长的也是一表人材的,勤快的很,还真没人敢这么正面的刺她。
“呶,海英,小剑外婆,强婶婶,红英姐,银仙都在说,哼。还说连都怕你。”余恋恋很正义,大声的说出了具体的受害者。
“哪个说的?”余怒了:我是怕媳妇的人?笑死人了!
“谁说的?都是些屁话,你不上学写作业尽听些闲话,小心考试得零蛋。”方二凤见余爷爷拎了绳子过来,站起身,数落了两句,赶紧走人:把婆婆都弄的害自己,这种名声传出去,我家小尚,小胜还怎么娶媳妇啊?!小屁孩,真是有人教,没人疼。
余恋恋见余掀开了锅盖,真的只有一碗大酱,连点沫都没有,便拉了余恋琴下了桌,招呼也不打的走人,跩的跟上帝似的。
余爷爷看了看‘贫富不离’的余丫,还有那俩小姐妹的后背影,叹气:“真是叫人疼不起来。”
余撇嘴:“你也没心疼过,别说的好像自己很有理一样。当初是哪个啊,一听‘又是个丫头’,腿肚子软的梯子都爬不上去。丫,别玩了,担心把缸盖子摔了,你爷爷揍你,吃饭了。”
大酱拌豆腐,吃的香香的。
晚上,余爷爷睡一头,余带了余丫睡在另一头。余丫很安心的着余***胖脖子,眯眼:还是这里好啊,***脖子皱皱的,真像小面皮。爸爸妈妈的‘噶叽’声也传不过来,终于可以睡个安生觉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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