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润满脸踌躇的将天蝉金丝甲接在手中,却是眼光落地依罗脸上。襄王爷教依罗将手中锦盒放下,他又去取过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来,极为珍视的托在手中,送到依罗面前,按动机关弹开锦盒,里面装着一支美绝伦的金镶玉飞凤簪。
“这支簪子,名叫千劫金玉簪,实是暗器,拨动机关便会有无数银针发出来,针上喂有剧毒,触血封喉。”襄王爷看着这件毒的杀人武器,竟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依罗小心的接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儿才又将锦盒的盖子合上,抬头看向襄王爷道:“父亲,我想在别院住几天。”她并没有找到她要的答案,绝不能轻易被襄王爷撵走。
襄王爷不开口,只等她自己将理由说出来。她又继续道:“之前我拒绝跟蓝君瑞走,现在回去,恐他会起疑。我想住几天再寻时机回去。”
景润在一旁连忙附和道:“对,君瑞的脾绝不会轻易放弃,他可能还会再来,我们不如趁下次他来直接动手,这样蓼蓼的安全也多一些保障。”
襄王爷不满的瞟了景润一眼,斥道:“你不能在这里久留,别让任何人知道你同我们见过面。回王府一切生活如常,即便是听说什么动静也不要立刻有反应。”
景润看着他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他冷然的一张脸震慑的再不敢多言,只得老老实实的向他告辞。
襄王爷轻轻摆手,低声道:“蓼儿送送你表兄吧,为父累了。”说完转身对着石壁出神。
依罗和景润领命退了出来,景润忽然转身拉住她的手神情紧张的说:“表妹,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会再想办法劝说舅舅,君瑞的武功与城府深不可测,谁都猜不出他下一步会怎么走怎么做。你且先住下来,我会再来的。”
依罗点头,却见他将手中的天蝉金丝甲递给她,低声对她说:“这个你悄悄穿上,别让舅舅知道,我住地王府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反而是你……,那支簪子你千万不要戴,若是不小心伤着了……。”他说着忽然停了口,握着她的手又加重了力道,这才下定决心似的说:“我走了!”之后便大踏步离去。
依罗捧着天蝉金丝甲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却未发现襄王爷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穿上吧。”
她猛然转身,看到襄王爷正看着她手中的金丝甲,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景润之前担心的不快。“父亲,您?”
他轻弯起唇角,转身坐下来呷了一口茶才道:“这件金丝甲为父原本便是要送给你,景润并不需要,但是若不如此假以他手转交给你,怎能显示出为父对他的关爱忠贞之心?”
这襄王爷,也并非是真心为景润坐上皇位,其中的私心恐怕是大于其他的。她心下了然,走上前半跪在他脚边——做这个动作之时她竟毫无迟疑,似乎像平常的喝茶吃饭一样普通——抬起头看着他问道:“父亲,您对表哥?”话只需说一半,聪明如襄王爷,自然明了其中含义。
他哼了一声,说:“你大概忘记了,为父之前跟你说过:景润的情难成大业,但是他身为皇室嫡长子,怎能因为皇上当年的偏颇而废了祖宗立下的规矩?”
“那么依父亲的真知酌见,当今哪个才能成一代明君呢?”她如此问是想试探襄王爷有无窥视龙座之心。
襄王爷看着门外,目光深远,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景润情散漫,若是做了皇帝,必得有强势的良将忠臣辅佐,然而人才难求;现今的太子蓝君瑞虽有宏才大略,然而他却意不在此;三皇子玉轩聪明睿哲,又极为机敏自制,若论起来,他才是做皇帝的最佳人选。”
依罗听罢暗暗松了口气,襄王爷并无心帝位,他似乎只是对征战沙场念念不忘。“既然如此,父亲却为什么还要执意杀太子呢?”
襄王爷低头看着她轻声道:“蓼儿可还记得你的姑母?为父与你姑母自幼相依为命,让景润坐上皇位,一直是你姑母的心愿,现如今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在她有生之年,为父定会让她看到自己的儿子登基称帝。”
之前依罗住在皇之时,便听若盈公主说起过,景润的生母德贵妃得了失心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同常人无异,坏的时候便只认得自己的儿子景润,现如今的磐福已经成了关押疯人的冷了。
原来当年三妃争宠,德贵妃首先诞下龙子,狂喜之时忽然听闻皇上封二皇子君瑞为太子,大喜大怨之下受了刺激,自此神智便有些不清楚。近几年上了年岁,便愈发严重了。
襄王爷与景润之所以一定要夺皇权杀君瑞,也跟德贵妃得了这样的病有很大关系。
襄王爷说完这些已经怒火冲天,他闭起眼睛调息了一会儿,才对依罗说:“蓼儿,为父累了,你出去走走吧。”
依罗答应着退出门来,站在院中看着面前的一片繁艳的ju花发呆。
蓼蓼地这别院中住了七年,这里定有蓼蓼的生活印记,或许通过这些可以找到她要的答案。想到这里她再不迟疑,转身提脚顺着回廊边看边走。
身后跟上来两个丫环,追上来给她见礼:“奴婢见过郡主,王爷吩咐奴婢们过来伺候。”
依罗轻轻对她们点点头道:“你们先带我四处走走吧。”两个丫环应声,却不敢走在依罗之前,只跟在她身后低声给她介绍某房某处是做什么用的,之前谁在这里住过。
依罗便直接问她二人自己从小住在哪里,两个丫环便给她指路,九曲弯折,走到后院穿过一个大大的水池,才来到一扇门前。
其中一个丫环指着临水的雕花红木门,轻声说:“郡主之前便是住在这里的。”
依罗四下望去,蓼蓼小时候住的房间,竟是建在水池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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