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或者说说话。
直到这一刻,沈战才彻底察觉自己有多依赖陈蓄。
那原本脆弱的“喜欢”终究是一点点凝结成了厚重可靠的“信赖”,也让陈蓄在他心里慢慢变得越来越重要,直到不可或缺,同时也希望自己成为陈蓄的不可或缺。
沈战在做题的间隙疲惫地想,或许我爱他。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甜丝丝的,继续写题的时候都有了精神。
是的,我爱他,我爱陈蓄啊。
沈战的好心情很快就被人打扰了。
放学之后他独自走小路回家,刚摸出手机想给陈蓄打电话,就听背后有人叫自己。
沈战放下手机,回头。
几个穿二中校服的男生领着一窝小混混,大步向他走过来。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为首的男生指着他的鼻尖。
“不记得了。”沈战诚实地摇摇头,看着男生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便认真地开始回想……
“哦——你。”沈战从记忆的旮旯里想起这几个男生,就是开学没多久,在厕所外面挑衅他那几位。
沈战简直想笑了,他从没见过这么无聊又幼稚的人。被挑衅的事,过了这么久他自己都记不得了,人家倒是还想着报复。
男生现在领了一堆人,在沈战面前有了充足的底气,摆出张滑稽的高傲脸:“想起来了?晚了。你今天要么跪下来跟我求饶,要么跟我打一架。”
“跟你,还是跟你们?”沈战歪头微笑。
“我们。”男生厚颜无耻地补充。
“不错。”沈战看看他身后的一窝小混混,也算是城西这一片的地头蛇了,跟学生打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很难请得动。
破案了。感情人家憋这大半学期,一直在笼络人手,难怪能忍这么久。为了打他沈战一个,想必在这帮人这里吃了不少苦头。
沈战爆笑。他简直怀疑这男生是不是暗恋自己,这持之以恒的耐心要是拿去追小姑娘,估计早领回家见父母了。
“笑你妈x!”男生大怒,紧接着肚子就被狠狠捣了一拳。
“我最讨厌别人骂我带我妈。”沈战脸上笑意不知何时已经收尽,又是接连几拳揍在他脸上:“带别人也不行。有本事你就只骂我。”
“没本事,”沈战一拳头把人凿在墙上:“那就闭嘴。”
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领头男生已经被打得血流满面,歪倒在地。
其他几个男生慌慌张张地扑上来围住领头虫,小混混们倒是暂时还没有动手的意思,低声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沈战指节处的皮肤擦到男生的牙齿,破了皮,微微刺痛。他抬眼看着那一窝混混:“王三吃香喝辣,却让你们几个帮学生打架赚外快?这么可怜,不如跟我混。”
混混之中很快站出来一个人:“你知道我们三爷?”
“以前干过架的,自然知道。”沈战仰着脸,艳丽的眉目之间游弋着一种平淡的戾气,眼中毫无战意,却令人遍体生寒:“还打不打?打的话,我叫李川过来。”
“拿了人家的钱就要帮人办事。”为首的小混混一咬牙:“打。”
沈战便随手拨了个号码:“川哥,打架了,来不来……王三的人,你看着找吧。”
“哦。那快点。”他挂断之后,抬手向几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先等个两分钟啊。”
王三这人颇爱几分虚面,明明是喊打喊杀的混混头子,偏还爱个人谈什么礼节。他带出来的小喽啰也是一个德性。
小混混们当即收了木棍水果刀等物,靠在一边抽起烟来。
领头虫茫然地看着这荒诞的一幕,愤怒地以拳捶地:“你们傻吗?!揍他呀!”
“你懂个屁。”沈战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瞅着他:“找人都找不对,还打个什么玩意。”
领头虫朝后缩了缩。
沈战问他旁边的男生:“你们几班的?这位……”
指指领头虫:“叫什么名字?”
“五,五班……”那人磕磕巴巴地说:“周安平……”
周安平骂他:“你告诉他干什么!”
沈战垂眼看他:“我劝你们几个,不想留档案的话,马上走。”
他扭头看一眼走进巷子里来的一行人,唇角一勾。
就知道李川会找这拨人。冤家相见,怎能不眼红。
“怎么……”周安平茫然了。他虽也是个刺头,但最多在学校周围横一横,还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我叫了刘二的人。”沈战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走吧。”
“刘,刘二?”周安平瞪大眼睛,回头看去,王三的人果然立刻就站直了,神情严肃而愤恨,凶器也都抓在手里。
地头蛇也分档次,不然哪来的什么王三赵六。而刘二这一帮,绝对比前两位都要阴狠,因而也与其他帮派滋生了许多矛盾。
“嗯。帮我嫂子立个功。”沈战诡秘一笑,领着几个学生跑路了。
章十
“为什么帮我们?”
穿过两条街后,周安平停下来气喘吁吁地问沈战。
“因为我跟你们没仇啊……”沈战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没等周安平翻白眼就又补充道:“而且你们要是挨揍,追究起来我也要受罚,我傻么我。”
周安平没翻白被气吐血了。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各回各家吧。”沈战转身要走,却听周安平喊道:“你等等!”
“啊。”沈战就停下来等等。
“以后需要帮忙的话,找我。”周安平皱眉瞪着他:“不欠你的。”
沈战点头走了。
几个跟班也说:“平哥,我们走吧。”
周安平摆摆手:“你们先走。”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沈战的背影渐行渐远,沉思了很久。
其实周安平讨厌沈战,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考试作弊,而是因为他妹妹周丽雅,莫名其妙地喜欢这个小白脸,整天叽里咕噜地跟他说沈战这里好那里好。
周安平不服。
回想幼儿园时期,他是怎样带着妹妹叱咤风云,称霸整个小区!然而上小学以后,沈战出现了。他那原本爬树下河无所不能的妹妹竟然变得娘们唧唧,再也不是他的小跟班。
——当年一根仔仔棒分两半的情谊,终究是错付了!
于是,从小学开始,在沈战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中二少年持之以恒地讨厌了他十年,并且无数次地向他挑衅——结果都被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现在看来,周安平又觉得沈战人也不算太坏,当他的妹夫勉强及格。只是他那不成器的妹妹,这么多年竟然连人家住哪里都不知道!
周安平决定悄悄跟踪沈战。
他盯着沈战的背影,不远不近地跟着,既不能被发现,又不能跟丢,实在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