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龄妙童和五毒童子之间说是战斗,其实倒更像是一种切磋。双方各用所长,相对却不过十招。五毒童子也根本就没有要杀仇弱水或者半江会中任何一个人的意思,他倒更像是为了要胜一胜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的童子而发动的这场战斗。
再说先前,五毒童子的五毒剑指直击七龄妙童。阿弥陀轮的防御全线告破,毒剑之劲摧枯拉朽如入无人之境。
只见七龄妙童双手合十,弓步向前。然后等,凝气而等。这一连串的动作在外人眼中只是一瞬间就完成的事,而在他自己这里,却经过了相当缓慢的时间。
七龄妙童仿佛看见了娑罗双树下涅槃的释迦摩尼,树叶飘落的很慢,很慢犹如自己的动作一般。可下一瞬,一切都莫名的快了起来,快很快,娑罗双树的叶子一下子枯萎了。端坐在树下的佛祖也迅速由人变成一句腐烂的骸骨。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不,事情就应该是这样。
因为这是逆,逆的力量,背离正道的力量。
也是七龄妙童这一招的力量只所在。
“逆·般若禅震!”一股完全和般若之力相悖的怪力,一触即发。
触,自然是与五毒剑指相触。逆·般若禅震一碰到对方的攻势就立刻起了变化,他像一张巨大的嘴巴一样,把对方的剑劲含入口中,然后“咀嚼”一下,再全数喷回。
五毒童子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做出反击。现在他是双手拇指皆扣中指,且只发一剑。聚力一剑。十成功力。
两厢攻击相遇,五毒童子大吃一惊。因为他发现,七龄妙童所发的逆·般若禅震不仅把自己的攻击原封不动的送回,而且还加入了自己至少八成的功力。
五毒剑碎,五毒童子撤力不及被震成内伤。
战毕,七龄妙童回到仇弱水的身边来查看情况。
“不愧是前辈,果然还是输了。”五毒童子咧嘴笑道,绿色的血滴滴落在地板上。
“心崖老弟莫要如此,当年唐家堡一战你连我的阿弥陀轮都接不住,如今却逼得我动用这耗力巨大的般若禅震,也算你了得……”
“了得,好,好一个了得。哈哈哈……”五毒童子笑,他笑的很豪迈,很有成年男子的气魄,但却因为声线稚嫩而将一切都变得十分的奇怪。
就和七龄妙童老人般的笑一样。
同时段思懿和陈一眉等人相互打得不可开交。而傲空六神则分别拦住了岐鸣山的王肆成、九联一盟的冷夺天以及童叟无欺中另外的三人。
而其中雷火鸣所面对的可谓是这几人中最难对付的岐鸣山尊主王肆成。说他难对付,是因为他“死不了”。
岐鸣山的武功很奇怪,
很妖。
他往往会让你在无计可施后力竭、挣扎,最后崩溃。
就像雷火鸣现在的感觉。
王肆成几乎是和别人一同冲出来的,可他却是第一个被拦了下来。拦他的人怒目凶睛,浑身上下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王肆成的外貌长的很懦弱。懦弱的往往让人不忍心去伤害他,可他却有的是心思伤害别人。
岐鸣山原本只不过是一个山贼横行的山地,要说像什么,可能比较像宋朝的水泊梁山。就这么个地方,原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直到有一次,他们下山剪径时劫了一个姓王的富商。这富商很奇怪,可以说整个车队都很奇怪,他们好像是故意要让这些山贼劫一样。上山不到一个月,山贼都疯了,而姓王的一行人则占了这座山。
之后岐鸣山还是岐鸣山,只不过那里从原先的山贼出没转变成了阴森恐怖的地方。岐鸣山没有像其他帮会那样拼命的占据地盘扩大势力,他们只是偏安一隅,偶尔到周围附近去抢夺百姓。
是百姓而不是财物,
当时每年都会有人失踪,官府追查也毫无结果。到现在为止,陆续已经有很多的英雄好汉,或一人或成群的上山“为民除害”,可结果都有去无回。
就连湘潇欲雨楼等几个大帮会也在他们身上吃过亏,久而久之,岐鸣山变成了京畿道附近地盘不大,可颇有“名气”的帮派。
而今天一向嫉恶如仇,自视甚高的雷火鸣,就是想要看看岐鸣山的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也不过如此吗,
雷火鸣脾气火爆,但人不至于掉以轻心。岐鸣山的名声一向是恐怖,诡异,其尊主绝对不会是个省油的灯。
故,开始他就运起雷鸣神火功严正以待。
为什么岐鸣山的人会到这里来?
他们欲求何物?
从来没有人知道岐鸣山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我行我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有时即使对方没有邀请,他们也会到。
也没人会赶他们,因为这些都是一个个难对付的主。
很奇怪,他们除了每年抓几个老百姓外,还当真很少干其他的事,无论好事还是坏事。
怪,
他们就是怪。
可再怪也是人,是人就会生老病死。
王肆成看了看站在眼前的雷火鸣,整个人好似缩了一大半一样,孬的不行。而雷火鸣的身上已经从原先噼噼啪啪的响声转而变成了,嘎啦嘎啦的崩裂声,并伴有星星点点的电火星。
“雷鸣神火功?”王肆成缩头缩脑的说道。
“知道就好,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雷火鸣虽然这样说着,但整个人仍然想绷紧的弦一样巍然不动。
王肆成看了看雷火鸣身后几个人距离的厉善,然后有看了看他,说了句极不相关,但异常恐怖的话。
“要是我过去,杀他要用几招?”
“你先看看杀我要用几招?”雷火鸣不想再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他一拳轰出,夹杂五雷轰顶之势。王肆成“吓”的赶紧往回跑,雷火鸣见状突然停住,可人停拳未停。一道如雷鸣般的隔空拳劲一下子朝对方轰去。
“妈呀。”王肆成闭眼,两手胡乱一挡,两道白光竟然将雷火鸣的拳劲给卸向了其他方向。
“嘿。”诡笑,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这种笑容让谁见了都觉得不寒而栗。眨眼,王肆成又变成了那一副懦弱不能的样子。
雷火鸣怒,怒目而视,视对方的双手,手上的两道白光,光褪笔现。
判官笔。
只见王肆成手中的两道判官笔,如同两弯新月般照亮了大半个楼层。刹那间,整个楼层的打斗都停了停,唯有一处未受影响,那便是七龄妙童和五毒童子这里。因为此时七龄妙童正好放出了逆·般若禅震,而五毒童子也用尽全力发出了五毒剑指。
他们没有功夫分心。
羞花闭月。
王肆成的月是要亮出来的。
亮,同样亮的还有雷火鸣的拳头。
敢问雷电和月亮哪个亮?
恶雷轰出,皓月当空。
一瞬间雷电的明亮似乎盖过了月光。王肆成眉头一皱,手中的判官笔旋转的更迅速了。雷鸣拳劲这次轰在旋转的判官笔上,竟然没有被轻易的卸走。不仅如此,王肆成还渐渐觉得双手开始麻了。
乌云盖月,仿佛月华将尽。
雷火鸣借前劲未消之际,后拳再至,他不信两道同样强大的拳劲叠加竟破不了眼前这家伙的判官笔。
浮云闭月总是虚,月晕无忌亦生辉。
判官笔,停了。
两股拳劲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可能?
雷火鸣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圈。
是月亮,还是轮子,亦或是……轮回?
雷火鸣看到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在街上哭,哭的很伤心……
他不愿看,因为雷火鸣知道那个孩子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这时,一双手抱起那个孩子,满脸络腮胡贴在孩子的脸上使劲亲了一下。
雷火鸣笑了,那是厉严本。当年要不是老楼主,自己恐怕早已横尸街头了。
接下来的一幕幕都是自己如何成长,如何认识少楼主厉善,如何与几个兄弟一起打下湘潇欲雨楼的江山。
这一切都是自己存在于世上的印证,都是好男儿来世走一遭不虚此行的回忆。
可印证在破碎,回忆在燃烧。
不能,我不能失去他们,我还要好好的活着,为这些存在而活着。
雷火鸣原先泛白的双眼突然恢复了正常,此时他才发现王肆成的一支判官笔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腹中,另一支则正朝自己的心房刺来。
或许王肆成也不知道雷火鸣怎么会从自己布的局中醒过来,但他此时却是攻也不是,退也不是。
先前雷火鸣看到的那一切像是一场梦境,其实那是王肆成以内力摄人心魄所至。以王的实力,要硬接雷的两重拳劲还是接的下的,可是王肆成不想冒这个险。
故,他欲以“巧”取胜,而这个“巧”正是整个岐鸣山的神秘之一。
可能就在雷火鸣被攻击的那一瞬进,其身体中的雷鸣神火功自动做出保护反应,才使得梦境迅速瓦解,不管怎么样,现在该轮到王肆成吃苦了。
就在他不知道是该一笔捅死雷火鸣好,还是先撤退以自保,雷的拳已到。他攻上路,两拳夹击王肆成的头。
王肆成撤,急撤。撤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等到他站稳脚跟后,一股鲜血脱口而出。王肆成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已然中招,招在腹部。中招出仿佛有生命般在不停的蠕动,还伴随着剧烈的焦糊味。
“我算是领教了,雷鸣神火功的厉害。”
说完,王肆成的腹部突然爆裂,内脏横飞,却尸骨无存。
雷火鸣深吸一口气,按住仍插在腹部的那支判官笔。就在他封穴止血之际,一记刺耳的箫音差点没把他的耳膜震破,同时一个人倒下了。
倒在了一把巨钳之下。
“屈盟主!”盛唐天翔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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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岐鸣雷火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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