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城，这里集聚了太多世家的代表，也就意味着这里拥有太多的诱惑。对于楼家这样的家族而言，失去了立足之本，三千门客，如今真正愿意紧随楼家的恐怕不足十分之一。
三千门客已经有超过半数，正式脱离了楼家，对于他们楼家没有过多的挽留，不是楼家不想挽留，确实是楼家现在没有挽留他们的资本。
剩下的门客之中，不少还处于观望阶段，准备待价而沽。当然也有不少人，受过楼家不少的恩惠，想要离开，却又开不了口，挣扎矛盾之中，只是想来他们迟早是要离开的。现实总是不以个人的一时的意念为转移，该走的，终究是挽留不住的。
卫光明在这个时候提出，让柯斗成为楼家的门客，其对于楼家的忠心，可见一斑。
“卫叔，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楼家的现状你也清楚，恐怕以后很难同原先一般了，楼家能够给他的不多。”
楼清羽心中何尝不清楚，柯斗进入宗门之后，只要能够进入内门，挂着楼家客卿门客的身份，就能够给予楼家不少的方便，若他能够走得更远的话，楼家占的好处就越多。可楼家现在虽有有所底蕴积蓄，在前途未明的情况下，定然是不会随意动用的，那么能够给予这些客卿门客的资源，就会极大的缩减，这也是大量客卿门客流失的原因之一。
“我明白，他也明白。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的恩怨分明。”
卫光明一脸的笑容，他喜欢这个孩子，因为在他的身上分明看到了他年少的时候的几分影子。
“哎，卫叔。”
楼清羽不是矫情的人。
“城主，小珊一直想去宗门。”
卫光明次来除了柯斗之事外，另外一件事就是关于楼清珊，楼家的底蕴有限，楼清羽、楼清珊两人在楼家近百代传承之中，绝对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年纪轻轻就进入了灵醒境，可是受限于各方面的客观原因，两个人想要更进一步很难。楼清羽因为身份的缘故，注定于宗门无缘，楼清珊不同，她还是有机会的，在这一点上，宗门显得十分的大度。
“我知道。”
楼清羽点了点头，其实不用卫光明提醒，楼清羽也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了。只是宗门对于南陵国这些南迁势力，还未给出处理方案，楼清珊还不宜此时离开楼家，毕竟她自身的实力不容小视。
“城主，我先回去了。”
卫光明同楼清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名为客卿，可一直以来卫光明都持下属之礼。
“哎。”
楼清羽一声叹息，一是因为楼家未知的未来，二为这些忠心耿耿的老人叹息，也许他们兄妹二人在修行之上天赋卓绝，但是在其他方面，远不及他已经故去的父亲，没有他为他们留下这么多肱骨之臣，楼家何以为继。
山峰之上。
楼清珊静静的站在一颗大树的树冠之上，目光落向南边。她自小聪慧，于修行一途，更是有非凡的天赋。以三十岁的年龄，至灵醒境通灵期，就算是宗门之中也绝对不算慢的。
灵醒境恐怕宗门弟子，都有不少一生都无法企及。修行一途，天赋、机缘等等缺一不可，最终能够走到哪一步，谁都不敢断言。
楼清珊正因为聪慧，更加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想要如同前方的修行之路一样高歌猛进，必然是妄想。楼家现有的底蕴，已经不足以吃撑她后续的修行之路，宗门成为了她最优的选择。
楼家的现状，她无法离开，也不忍离开，她能够做的，就是默默的看着南方的天空，憧憬宗门的天空。
“小丫头，怎么，想去？”
突兀出现的声音，着实吓了楼清珊一大跳，等分辨出是竹青的声音，紧绷而起的身形，这才放松下来。
竹青斜躺的他身后的一根枝桠上，不及拳头粗细的枝桠，没有丝毫弯曲的意思，竹青算不得纤瘦的身躯，仿佛没有丝毫的重量。
“想去。”
竹青的模样，看起来同楼清羽差不多，可是楼清珊知道，他的真实年龄恐怕比她的父亲都要大，只是天资卓绝，很早就踏入了蜕凡境，故而看上去还是中年模样。竹青同楼家的渊源深远，楼清珊没有丝毫矫情。
“想去就去吧！大不了我过段时间再北上就是了，这样，你在不在楼家，都不影响。”
竹青露出宠溺的笑容，这些年楼家对他多有照顾，他纵然是要北上，也得让楼家无后顾之忧才是。
“当真。”
成熟貌美如女王的楼清珊，脸上确实露出几分小女子才有的娇羞。
“自然是真的，对了这只蛟性子被磨去了几分，剩下的就交给你自己了，他的实力不弱，蛟天生傲气，若是一时无法收服为己用，也莫要逞强。”
竹青手中多了一个当初在天澜城降服那蛟龙的酒壶，酒壶的表面，一只迷你的蛟龙正在上边扭动身躯，四肢怒张。
“嗯。”
楼清珊一把将酒壶夺了过，无论是酒壶里困住的蛟龙，还是酒壶的本身，都非凡物。
竹青手中又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酒壶，兀自饮着酒。
另一边。
卫光明来到了柯斗的屋中，柯斗正在用心的画符，就算卫光明进来，也没有停滞下来。
狼毫笔或轻或重，在炮制过后的兽皮上，留下蜿蜒繁复的线条，画符并不如想象那么简单，画符者要将自身的精神注入其中，多以灵兽炮制过后的皮革为载体，各种炼制后的材料为墨，于其上勾勒线条，形成阵法，成为法符。
“呼。”
当最后一条线条落下，柯斗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张符废了，在卫光明进来的瞬间，他受了一丝影响，手下的了狼毫画笔微微顿了一下，此时就已经注定这张法符废了，不过他没有就此停手，继续画符。
“精神力还是便弱了一些。”
卫光明微微蹙眉，一路南来，他对于柯斗的要求还是十分严苛的。
“嗯。”
柯斗点了点头，面有愧疚之色。
“供奉的事情，我同城主说了。只是如今楼家，恐怕无法提供你多少资源，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我本就不是为了楼家的资源而去的。”
柯斗自然明白，卫光明心中的想法，可是他本就不在意楼家的资源。他终究是要加入宗门的，宗门的资源绝对不是楼家所能够媲美的。当然，宗门的资源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得到的，但他相信自己，也必须努力奋进。
“道法初解于术法一途刚刚入门，无论是在术法一途还是武道一途，你都才刚刚起步。也许百里前辈的看中了你身上的某个闪光点，但是百里前辈不可能直接收你为徒，你依然需要从倾霞宗的外门弟子一步步走起，甚至因为百里前辈以及柳前辈的侧目，你要较之旁人承受更多的东西。”
明日柯斗就要去倾霞宗了，卫光明不得不同柯斗分析一些事实。
柯斗用力的点了点头，没有插话。
“宗门之中，外门弟子不知凡几，彼此之间的竞争，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来得激烈。此次，楼家后辈也有数人入了倾霞宗的门墙，进入宗门之后，彼此相互照应才是。他们的性子可能桀骜了一些，性子不算坏，多忍让他们几分就是。”
一个家族、一个城池，为了资源、权利难免都会有竞争，更何况是宗门。
“是。”
柯斗低下了头，他同他们真的不在一个圈子，无论是出身还是成长。
“哎。”
卫光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
随后，卫光明不厌其烦，同柯斗说了许许多多需要注意的，这是他一辈子经验的总结，而夜，不知觉深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