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林平。”一个清丽的女声。
“嗯”迷迷糊糊的应着。
“快下来吃饭了,林平。”清丽的女声的主人显然不肯轻易对放弃。
“啊,知道了!”有些不耐烦的应着。
“都快晌午了!你到底起不起啊!”清丽的女声的主人依然不依不饶着。
“好了,好了。这不起来了吗,整天光知道吵吵吵,烦不烦啊!我说老……”正在床上睡眼朦胧打着哈欠强睁开眼的青年男子突然好像被电着一样打了个颤抖,接着有些失神颤抖着嘴唇低语“妈……妈妈!”
“臭小子,再不下来你妈可要发火了!”正在林平失神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略有责备又夹杂着些宠爱的粗犷声音。
“来了,这就来!爸,妈你们一定要等我……”林平一边大嚷着一边慌乱地穿着衣服。
“吆,那你快点啊,不然我们就不等你啦,有你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打卤拌饭哦!”林平的爸爸粗犷的声音带着一点调笑的口吻。
林平听了也不顾上衣,提上裤子光着脚丫就跌跌撞撞的跑下楼去。
“不要丢下我了,一定要等着我,你们不是每回都等我的吗……”林平不自主的喃喃着。
到楼梯时林平三台阶一步跳着下来,三秒钟后林平就到了楼梯的转角处,就在此时林平却突然慢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转过楼梯的拐角处。
一副熟悉的画面通过瞳孔映入林平的脑海。林平的父亲正在餐桌旁看着报纸,母亲正在冲林平的父亲念叨着什么。
“原来那些都是梦,真的是梦!原来他们从来没有抛弃我……从来没有。”林平的眼前渐渐模糊。
“还呆站着干什么?快吃饭了,臭小子真有你的,竟然又睡了一上午!”林平的父亲见林平下来了便放下了挡林平的母亲唾沫功能多过提供新闻的报纸。
林平使劲用手揉了揉眼,带着一丝鼻音的嗯了一声,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
一步,两步,林平从没走的这么慢过。而且自己好像越走越轻。
就在走到第三步时林平的瞳孔突然放大。林平只见父母的头发慢慢变白,一丝丝皱纹,慢慢爬上额头!
林平不敢慢走,开始飞一般的跑向楼下,林平从没感觉这个楼梯如此的冗长,一滴滴水滴从林平的脸颊流下奔着地面落去。
“不!”刚跳过一半多台阶的林平大吼着。
此时林平的父母竟已经是八九十岁一般显现着垂垂老态,唯一不变的是两人仍带着慈祥的笑容,那看着自己的孩子跑向自己的笑容。
“还有三层台阶,只要一跳就可以了”林平看了下脚下的楼梯脑子一片混沌。
跳!
“咚咚。”
“唔。”一声闷哼从林平的嘴中发出。林平竟然没如往时一样轻易地跳下来而是摔了一个轱辘。
林平不顾疼痛冲着父母努力冲过去。
这时林平的母亲好像听见了动静,缓缓的转过头冲着林平笑了下“你终于下来了。”仍是那个有点嗔怪的语调但不同的是声音沙哑不堪,就好像在沙漠里干了两天的嗓子发出的一般。
“嗯,我下来了。”林平一边轻柔的回道,一边冲父母缓缓走去好像生怕惊着父母一般。
“好,快…吃……”平时唠叨起来没两三个小时不停的母亲却是连话都说不连贯。
林平想着奔跑过去抓住她的手却感觉自己的力量好像完全被抽空了,一下子瘫软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林平的眼睛因为充血而变的通红。
林平的头撞到了一旁的椅子,竟然连带身子转了个圏。突然林平不在怒吼,却是呆了。
只见在楼梯口旁墙壁挂的镜子中,一张餐桌旁两个迟暮老人正看着地板,跟随着两位老人的眼光地板上一个椅子横放着,棱角处粘着一丝红色的鲜血,而在椅子旁一个额角出血的三四岁的小男孩正红着眼看着镜子中泪水、汗水流满脸颊的自己。
林平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自己越下楼越感觉身子越轻,最后一跳还跌了个滚的原因。原来和父母相反自己在越变越小!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林平的声音嘶哑不堪,一股无力感从自己的心处传来。
我还是回不去吗?
水渍渐渐遮挡住从窗外照射进屋内映进瞳孔的阳光,空气中布满着夏天炎热的欢快和发自人们内心的空冷自责。
一股诡异的微笑渐渐厥起了林平的嘴角。
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满眼泪水,额头挂着鲜血流淌过的鲜红色痕迹。嘴角却噙着微笑,面对着擦得干干净净的挂墙整衣镜。镜子里客观地反射出孩子的滑稽,一条成年人穿的夏日暗灰色短裤套在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身上几乎要到胸膛处,接触底板处短裤褶皱着纠缠着孩子的双脚,自然而然的呈摔倒状。
处于变音期的嗓音从三四岁的男孩喉咙里发出来:“原来……是梦。”
林平不知是该伤心还是高兴,该是高兴吧。
可谁又能说父母的面容不会真是再一次相见时的面容呢?
或许,除了梦里就不会再看到这熟悉的面容了。一想到这里林平的心没有来得一痛,只想在这呆呆的看着父母的容颜,一直看下去,直到——梦醒。
黑夜,月光,灯光,没有童话剧的帷幕。
一豆灯光下一个青年男子正趴在木板床上,应该是睡去了。
“吱嘎~”房子的木质门板被一个少女推开,正是小萝莉月曦。
“不应该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虽说这个幻术只是一个低级没有伤害的幻术可是怎么着也该有点反应吧。”月曦低头看着正在酣睡的青年男子林平小脑袋里不由冒出一点疑惑。
月曦面对的正是趴在床上的林平,林平除了后背有点汗之外没有什么其他不同,呼吸平稳,表情自然,正是一副常人熟睡的样子。
幻术竟然没有作用,月曦不免产生了好奇心,打算研究研究。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直到门前才停止转而换成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姐,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月曦也不管屋外面的人看没看见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既然小姐知道了,那老仆告辞。”好像隔着一面木板那老仆仍然能够看的见屋内的情景一样,在月曦点头之后便回答道。
月曦听到声音回过了神客气道:“麻烦宋叔了。”
屋外老仆也点点头却出了声:“应该的,老仆另有要事先行告退。”说吧不待月曦回答便独自离开了。
月曦看了下熟睡的林平,双手掐了一遍印决最后从口中发出一个“收”字。只见本来林平所趴的木床周围空无一物的地方逐渐显露出三个白色的小旗,小旗一显露出来便随着月曦的“收”字飞向了月曦的手中。
月曦抓住这三个白色的小旗往腰间的一个绣着荷花的如同香囊一般的小布袋中一塞,竟然塞了进去。
月曦又瞧了一会,见林平没有反应还在熟睡便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门。
正是在月曦关好房门时,床上趴着熟睡的林平好似说梦话一般呢喃道:“原来……是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