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之我为主角

第十二章 初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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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羽蕊抱着那本厚厚的单词汇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里很是苦恼,她又不是那种不爱学习的学生,在初中的各个学科中只有英语是她的短板,本来想着新学期开始之后将这门学科补起来的,却没想到在碰到李阳这个同桌后她的心就一直静不下来,看书的时候老是走神,连带着耳朵也竖了起来,就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又感到很羞人,两个男生说话有什么好偷听的?却又抑止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直到孙静这个明显女性化的名字出现,她的心就是一紧。

    “你大概还不知道,她的家庭条件很不好,她父亲好像是个下岗职工,就在离二中学校不远的地方摆了个露天摊,做一些打气补胎之类的,好像生意还不错,她的母亲倒是没听说过,只是听人讲好像是腿脚有些不好,她中考的时候本来是可以去一中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去成。”说这话的时候秦强那张有些阴柔的脸也露出唏嘘的神色,“以前看她多高傲的一个人啦,初中毕业的时候那么多人给她写纸条,她一把火全给烧了。”他又露出愤恨的神色,让人恶意的猜测那些写纸条的人里是不是也有他一个。

    这些事李阳倒是没有听人提起过,现在听秦强在这里将她的八卦事迹一一道来,心里却总觉得轻松不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来十几年后的她虽然人前风光,内心的苦楚只怕也不能为外人道。

    秦强沉默了好一阵,似乎也不愿再提起这个话题,他哧溜了一阵汽水,又兴奋地说道:“暑假的时候咱们镇子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不?”他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语气极为亢奋:“咱们镇子上出现了一位……大哥级的人物。”怕李阳听不明白,又打了个比喻:“就像……香港片子里的那种古惑仔,扛把子。啧啧……,你是没有见过那场面,吴伟牛吧!经常带着一票小弟堵三中门口要零花钱的那个,还不得乖乖地给人家办事,那天他们请客的时候我也去了,那手面阔的!三桌席面,没那个资格的还上不去,听说以前混文化馆的那个黄毛也发达了,被人家大哥看上,现在都能和吴伟平起平坐,啧啧……。”

    他发出一阵意犹未尽的羡慕,李阳却恨不得一口汽水喷他一脸,自己什么时候就被传成了扛把子一类,还大哥级的人物,果然这流言是越传越邪啊!他暗自庆幸自己基本上没露什么面,这要叫二中的师生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看他哩。

    好不容易打发秦强走人,他也没了坐下去的心思,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了,索性直接收拾东西回家,至于下午还来不来,他打算到时候再说。

    旁边的李羽蕊一直在注意他的动静,见他收拾东西也猜到了几分,实际上这个时候还肯老实地留在教室里的人已经不多了,她有心想问两句,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在心底发出一阵叹息。

    来到车棚取车的时候,李阳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不幸应验了,他的那辆双铃牌正无奈地趴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哪个碰倒的,两只泄了气的轮胎朝天翘起像是在发出无声的控诉,李阳五火大盛,左右看了看,这时候取车的人不多,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朝他投来同情的眼神。他盯了半晌也没见着一个可疑的人。

    好吧!他自认倒霉了,只能怏怏地将那辆双铃牌扶起来推着走,他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也要向那些混老了二中的同学学习——也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安上一块谁戳谁死全家的小牌牌。

    绕着二中的大门出去,在绿树成荫的小道上一边走一边看,最终让他找着了一块在树梢上挂着风火补胎牌牌的小摊子,只是人好像多了点,七八个小青年围成一团,吵吵嚷嚷地好像在争吵什么,李阳皱了皱眉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穿着淡黄色连衣裙的孙静,和十几年后那个风姿绰约的她差不了太多,正在发育的身体就已经出落得眉目如画。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过去,如果不是她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李阳说什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自讨没趣,孙静是个高傲的人,她不会希望自己的窘迫被昔日的同学见到。

    孙静咬着嘴唇,一张脸已经气得铁青,这些流里流气的青年是她最讨厌的一类人,如果可能的话,她是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那些夹杂着粗俗和色情的话让她恶心的想吐,但她又不能甩手不管,谁叫惹下这堆麻烦事的是她父亲呢?她甚至能够想到如果没有自己替他出头,那个老实巴交的父亲一定会被他们欺负死。只是她一个小女子即使再凶悍,又如何是这些混混**的对手,她感到一阵无力,但还能坚持着不让自己眼眶中的泪水掉落下来。

    “小妹妹,到底想好了没有?是愿意私了还是哥几个砸了这个破摊子,给个痛快话,这马上就要中午了,哥几个还等着吃饭呢!还是你想陪着哥几个喝一杯?”七八个青年中那个领头的马脸青年十分风骚地拢了拢自己的长发,一脸轻挑地看着孙静,淫邪的目光不住的在小姑娘鼓鼓囊囊的胸脯前扫来扫去。

    “就是,没有那个手艺也别学人家出去摆地摊嘛,看这事儿弄的,好像还是我们的错。”

    “德哥这俩山地车可不是什么便宜货,这可是经过改装的,我说这位大叔,您这会拆不会装又是怎么个事儿?”

    “不要跟他废话,赔钱赔钱。”

    孙静的父亲坐在一架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自行车跟前,不到四十岁的人在生活的压迫下已经尽显老态,额头上那几道深深的抬头纹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他是个快六十岁的老人,听到一帮子小青年在那里起哄,那张如老梗桔皮般的脸上已经胀得通红,他放下手里的工具,沙哑的嗓子里蹦出来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静静,不要跟他们吵了,这事儿,是我们的不对,是打是赔我都认了吧!”

    孙静的话音里都快带上了哭腔:“爸,他们……他们这是欺负人!”

    赔,他们拿什么去赔?按那些人的意思是要他们拿出700块钱来这事就算私了,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自己的父亲在这个行当里做上大半个月的,因为自己开学的事儿,家里已经差不多掏光了老底,又从哪掏得出这笔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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