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阴阳师手游同人)【狗崽】狐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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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觉得这张写得完的,看来我还是图样。

    可能还要写一个妖狐番外交代一下,再写庭院时期。

    阿崽这么疯真的好吗,话说一开始我卡的不要不要的,越写越觉得自己是个辣鸡,都不能以最简练的方式交代清楚,后来才慢慢找到状态,越写虐越顺畅。一口气写到结尾希望不要有人打我。

    放心好了崽还会活过来……不要打脸。

    解释下灯姐姐不插手的理由,妖狐知道她和狗子是朋友,如果帮着一起打的话,一是灯姐姐作为半个辅助半个攻击,打不过狗子_(:з)∠)_二是不符合百物语的契约。

    百物语基本就算个契约形式的,把灯姐姐召出来,本身崽就得进地狱走一遭,所以他才这么不要命来着,看完这场终局,灯姐便完成了第一百个故事,也就可以出手了。

    所以崽子就暗示灯姐等他把狗子控制住了她再下手。

    于是他就上去疯狂突突狗子了,突完了还在近身的时候自残留住他,给灯姐姐制造机会。顺利搞定之后崽功成身退,顺利狗带,完美。

    留狗子慢慢后悔去吧……

    谁叫他中二病呢。

    第十章

    天光暗淡,阴云堆叠,妖气冲天。

    本该碧色连天的爱宕山,万物萧瑟,寸草不生。神社已然看不出以往的庄重,鸟居毁弃,注连绳断,石灯笼碎了一地,仿佛被神明遗弃之地。追随大妖的妖怪们在浩劫之中,或死或逃,散了干净。唯有供奉着的天狗石像,爬满了藤蔓,孤零零地伫立在废墟之中。

    石像背覆双翼,手执羽扇,目似铜铃,作为正义的化身,亘久地伫立在爱宕山之巅,仿佛这样就最接近高天原。

    神像面容不怒自威,凛然无情,便是所有人心中斩除恶鬼的修罗神佛。神本该是这个样子。孤傲也好,无情也罢,神性如此。

    可是没有人发觉,在狂风乍起之时,一道透明的水痕从冰冷的神像空洞的瞳孔处,悄然滑落。

    幽光照影,青灯吸魂。

    青行灯束发的绳被凛冽的风割断,银发随风飘扬,泠泠如同星河流泻。她长袖一展,继而利落优雅地旋身一转,长袖在空中划出一道线条优美的弧度。幽幽明灯上翻涌的妖气形成漩涡,直直向着背后毫无防备的大天狗席卷而去。

    他与其说是毫无防备,不如说是不愿抵抗。

    大天狗引以为傲的钢铁之羽因伤势而显得颓然,落下些微泛黑的碎光。他垂下双翼,半跪在地上,素白的狩衣沾染了殷色,他浑然不顾自己还在流血的脖颈,固执地将妖狐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揽在怀里。

    兴许是真正的离别到来时,一切都是寂静无声的,天地一片黑白。生命在流失,他像是企图抓住飞逝的流沙一般,却又阻止不了对方溃散的妖气,任凭它消失在风里。

    他那冷然的,毫无表情的面具,随着妖狐微弱的近乎飘散的呼吸而逐渐崩碎。他忽的失声,瞳孔中有着摇晃的湛色,仿佛破裂的天穹,线条优美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那不可置信的悲恸神色,一点点地空洞下来,变成一片寂静的空白。

    “我的大人呀,您这个表情……让小生如何是好。”银发的妖狐只是笑着,逐渐暗淡的金眸中映照出最后的残影。他勉力抬手碰了一下他的眉眼,沾血的食指顺着眉间划过脸颊,然后缓缓坠下,留下一道朱砂色的血痕,仿佛妖狐额间艳丽的妖纹。

    “……你不会死。”大天狗忽的这么说道,他扶住妖狐缓缓滑落的身体,语气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决。“吾去阴界找阎魔,重排命格,篡改生死……你会活着!”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阎魔的决定从未有人更改过,纵然是大天狗,自己的生死也不能决定。这本是阴阳常理。除非打破这一切的秩序,否则绝无可能。

    但那又如何。他想留的人,过不了三途川。

    “您呀,还是这么任性。”妖狐仿佛习惯了他的偏执,于是无可奈何地笑着叹道:“篡改生死……您又是何等的,傲慢啊。”

    妖狐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唇角呛咳出鲜血来。他光滑的长尾如今一片黯淡,翩翩风度的模样消失殆尽,可他依旧挑起一个淡淡的,从容的笑,像是漂泊的孤帆找到了停靠的港湾,歪头靠在在大天狗的臂弯处,喃喃地道。

    “有点困了,小生这一觉,大概要睡很久……”

    此后山长水远,阴阳长诀。君自珍重。

    青行灯素白纤长的手指虚虚向前探去,调动起自己的妖力,目标直指对方体内的邪气。阴界恶鬼的哀嚎依稀从大妖的身上传来,化为一股一股的妖气,被青行灯尽数吸取,她的伴生灵器青灯甚至都因为一次性吸取太多戾气而微微发黑。

    邪气混着妖气流失,而大天狗却恍若未觉,纵使渐渐失去气力,依旧垂着头,双翼合拢,牢牢地将彻底合上眼眸的妖狐拥在怀里。风萦绕在他的身边,徘徊不去,仿佛在眷恋着什么一般。

    “……玉藻前的后代,可惜了。”她似乎从大天狗的沉默中感受到了他无声的哀恸,仅仅只言片语,她便窥见了情深如许。

    她从未见过大天狗这等表情,只因他曾是一个孤傲冷漠的妖怪,近乎神明的存在。他们是同类,或是一方之主,或是武力独步天下,却各有各的秉性。但比起鬼王的酒色逍遥,罗生门之鬼的肝胆忠诚,阎魔的尊贵雍容,荒川之主的暴烈无常,妖刀姬的独来独往,大天狗显得更为清冷而傲慢,高贵与无情。

    极致的清高,便是最容易沾染邪恶的。

    恶鬼本身不足为惧,但是恶鬼吸食大天狗纯净的妖力长达半月,已然被饲养的极为强大,若是再耽搁一阵,恐怕邪气会完全吞噬大天狗,令他从高贵的神明堕落为怪物。

    堕落为那种东西,怕是千年执着于正义的大天狗,最深恶痛绝的事情。

    那恐怕也是妖狐舍命也要阻止的罢。

    恶鬼的嚎哭越发清晰,紫黑色的邪气从大天狗的身上渐渐脱离,被灯盏吸入漩涡之中。随着那丝丝缕缕被抽离的戾气,大天狗浮现出几分倦怠的神色,他仿佛知道这是妖狐的愿望,便丝毫也不抵抗,脱力伏在地上,双翼覆在他的背部,笼住一片阴影。

    把邪气与妖气撕扯开是多么的疼痛和艰难,青行灯清楚的很。她凝视着大天狗起伏的瘦削脊背和微微扇动的羽翼,便知他在隐忍着剜心刮骨的疼痛。

    “大天狗,汝可想到会有今天。”青行灯叹道。

    “吾欠你一次,青行灯。”大天狗百年来从未有这样的狼狈,他断骨的翼还未被妖力修复,连同被污染的妖气,便都要被吸取,他连手指都无法动一下,无力的宛如初生的小妖。但依旧固执而骄傲,竭力以平静武装自己,淡淡说道。

    青行灯清丽无双的面容上浮现了几丝无奈的表情,她座下的灯盏一阵躁动,仿佛预兆着什么。大天狗可能还不清楚,妖狐为了呼唤她都做了些什么。

    当最后一丝邪气从大天狗的身上消失的时候,他微微昂起头,似乎想要起身,握住倒在地上的妖狐的手。但是他这一下却抓了个空。

    那一刻,他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张皇神色。

    妖狐的神色依旧安详而恬静,仿佛在做一个美丽的梦。但是,地上形成一个紫黑色的洞穴,宛如泥潭地沼,纯白的尾被泥淖染成紫黑,已然死去的妖狐渐渐陷入寒渊,黄泉的腐臭气息从另一端传来,带着三途川的幽冷,然后,将他的身体全数吞没。

    “等……”错愕之下,他只得呼唤出一个字,浑身却酸软到无法动弹。他无力地张开羽翼,试图以风阻断这一切,伸出的手试图抓住下陷的妖狐一片衣角,却是枉然。

    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妖狐,代替他堕入黄泉。

    妖狐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那时候他还是个幼狐,早早没了父母,便跌跌撞撞地跟在三尾狐身后。他是个讨人喜欢的幼崽,脸庞还有几分稚气未脱的圆润,小小的身体绵软的像个糯米团子,狐耳灵动,长尾如一簇染着烟紫色的雪白云朵。

    三尾狐怜他无依无靠,便让他唤她阿姐,把他带在身边养了起来。初通世故,他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温言软语,礼尚往来。一颗七窍玲珑心让他来去逢迎,游刃有余。

    他最喜欢粘着三尾狐。他总是化为人形跟在风情万种的阿姐身边,稚嫩地一声声唤道。

    阿姐,慢些走呀,等等我。

    三尾狐看着面前漫长而华美的走廊,望进无数珠帘翠幕掩映深处,仿佛万丈红尘尽在眼前。她仿佛知道深处是如何的风致,便抚着他一动一动的狐耳,叹道。

    “跟我来吧,那位大人要为你判命。”她说着,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入了那重重帷幕之后,引到了那位大妖怪的面前。

    狐族最顶级的九尾狐,传说中的人物。

    她被世人唤作玉藻前。

    那位大人身着朱红色华服,十二单庄重华贵,重重丝绸上纹着八重樱,精致美艳。她素手执一柄绘着美人的团扇,慵懒独坐镜前,肤白如雪,唇色丹朱,艳丽不可方物。

    她见了他,那妖娆的眼睫便如蝶翼一般舒展,琥珀色的凤眼波光流转,引诱天皇的美貌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那时的他完全被震慑,任由她纤长的指缓缓划过侧脸,托起他精致的下颌。

    “此子天资聪颖,将来大有可为,不过命中终有一劫。”她的一眼似乎能贯穿宇宙洪荒,望断沧海桑田,红唇微启,便说出预言。

    “如不杀掉自己的命定之人,便会为之所杀。”

    接着,玉藻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的金眸,淡淡地对着攥紧了手的三尾狐说道。

    “不过,这是个好苗子,我会教他些活着的本事的。这孩子,我就留下了。”

    他被玉藻前养在深山处华美的宫阙中,听从她的话进行修炼,玉藻前是个随心所欲的老师,可以把他扔在一边半个月,兴致来时,却会督促他彻夜修行,不把他折腾到求饶不罢休。

    她常常以轻蔑的口吻讲起世事浮沉,人心莫测,讲起世上男人不过尔尔,在狐族面前莫不俯首帖耳。在提及天皇之时,却又有些难以捉摸的哀愁,尔后,又似笑非笑地唤他过来,替她梳妆画眉。

    他起初老是手抖,美艳的狐狸精便会让他伸出手,用折扇打他板子,然后风情万种地横他一眼。于是少年模样的妖狐便乖巧地摸摸鼻子,露出轻快的笑来,玉藻前便抓过他,按在镜子面前,用朱色的笔替他画好妖纹,接着仔细打量了一番他,露出些许叹息来。

    “小家伙,你这幅面貌,可真该用面具遮一遮,免得给人类窥见了,生出祸事来。”

    “无妨,小生杀了他们便是。”他还是个骄傲张扬的少年,风刃之术初成,便自信能抵挡一切狂风暴雨。年少轻狂,莫不如是。

    “还年轻呢。”她不置可否,只是这样笑道。

    玉藻前似乎乐于教他魅惑的本事,男女无忌,因为狐狸本就是多情的生物,并不以情爱为耻。她提及自己的情史时,总是愤愤地埋怨着一个大妖怪,看上去丧气的紧。

    “汝这般美貌,倒也不会败了狐族的名声。”玉藻前笑意盈盈地说道:“世间吾看得上的男人,也不过二三之数,倒是有个令吾屡战屡败的家伙……大天狗,你可听说过?”

    “能不为您所动的妖怪吗……”那时妖狐行事作风已有玉藻前三分模样,言笑之际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一个有趣的家伙,虽然偏执高傲了些,不过……那副清冷的美貌可是世间难有的绝色。”玉藻前托着下颌,吃着一枚葡萄,笑道:“若是有一日,你见了他,便知道了。”

    如师如长,如亲如友。声名狼藉的玉藻前对他来说,便是年少时期遮风挡雨的大树,替了他早逝的母亲的角色。他行走狐族之中,再也无人以他无父无母取笑,皆是毕恭毕敬。这边是他轻狂的,寥寥数笔可书的少年时期了。

    他成年的时候,玉藻前送了他一柄折扇,算作是幼崽长大的成人礼。

    她依旧如当年绝色,半倚在美人靠边,慵懒而肆意。她招他来到身边,指尖轻点,在他额上的妖纹上下了个刻印,似笑非笑地对他说道:“有了这道印记,你便算是我玉藻前的后代了,若是遇到大妖怪,他们自当给我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