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逢场唱戏[京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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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戏最后是宋辽两方和解,夫妻子孙团圆的美满结局,比其他悲剧更适合作为开门戏。对于木石社今后的前途也有一个美好的寓意。

    整出戏一共八本,全长八个多小时连台得演三天,近几十年因为太过难演逐渐淡出舞台。

    那么第一步就是要浓缩。删繁就简,将主要剧情和精彩唱段留下,把整出戏缩短为能在一天内演完的精华。

    重排这戏的难度不小,光是柳砚书一个人来改剧本恐怕能力不足。正为此事愁着,有人推门进了排练厅。

    “爷爷?”

    柳一青竟然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雁门关》:四郎和八郎双双被擒,改换姓名与碧莲、青莲两位公主成亲。青莲将八郎放回去探母,未曾想八郎被母亲扣下,杨宗保拿着令箭骗开了城门,大破雁门关。萧太后大怒,派两位公主出战。没想到战场上遇见了两位驸马的原配媳妇,不敌,被擒回宋营。经过佘太君劝说,两位公主与丈母娘相认。女儿一去不回,萧太后气得头顶冒烟,此时得知剩下的这个驸马也是杨家将,下令把杨四郎和两双儿女全部绑上城楼作要挟。两军对峙时,八郎出场哭城,无果。两军交战,辽国不敌萧太后递上降表,佘太君欣然接受。母子夫妻团圆,从此南北和睦两国交好。(文中参考的是八十年代上海京剧院演出的版本。)

    ☆、恩怨了

    柳家父母没有把柳砚书的事告诉老爷子,省得柳一青多操心。还是那天梁鸿陪着梁宴平去他家里唠嗑,才随口提到一句。

    柳一青第一个变了脸色,怔怔看着梁鸿:“他……想自己挑班?”

    梁鸿不明所以的点头。

    恍惚之间,柳一青仿佛看见当年的自己。

    梁宴平朗声笑起来:“老柳!这可真是你亲孙子啊哈哈哈哈哈……”

    柳一青苦笑。这个小孙子的人生一帆风顺,生活也一直无波无澜,他真没想到柳砚书也会有这种想法。

    当年柳一青远渡重洋,也是存了这份心思的。可事与愿违,终究没能成功。

    梁宴平笑声渐歇:“还不赶紧去帮他一把?”

    于是柳一青就来了。

    老爷子悠哉悠哉的晃悠进门,朝柳砚书道:“小家伙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啊。头一回就敢排这么大的戏?”

    柳砚书忙乖巧迎上前去:“这不是有爷爷来给我壮胆了嘛。”

    有了老爷子担当指导,新编《雁门关》很快定了稿,开始分角色进入排练。

    柳砚书的杨八郎延顺,傅晨的青莲公主。饰演四郎延辉的叫钱磊,碧莲公主是姚小琴,两人都是戏校附中毕业,比他们小两届。

    姚小琴性子活泼,见谁都叫敬称,一口一个柳学长把柳砚书喊得怪不好意思的。

    那天正在排练,姚小琴在功房里嚎了一嗓子:“学长!有人找!”

    许霖铃由穆凌霄领着进了大门。

    柳砚书把手中道具放下,问:“你们怎么来了?”

    穆凌霄指了指身旁的许霖铃:“她在家养膘闲得发慌,反正住得离这不远,出来透透气。”

    她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脸颊也圆润了,丝毫不见几个月前的憔悴神色。现在的她褪去了少女的稚气,多了几分女人的沉稳。她的脸上重新扬起笑容,拎起手中保温桶晃了晃:“刚煲好的汤,来慰问大家。”

    “辛苦啦。”柳砚书接过保温桶,把热乎的鸡汤一碗碗舀出来分给众人。

    姚小琴喝了一口,很夸张的道:“这也太好喝了吧!”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傅晨接过汤试了试,确实味道不错。

    穆凌霄低头笑:“能不好喝么,她对着砂锅守了一上午。”

    见许霖铃的肚子越来越鼓,忍不住低声问穆凌霄:“预产期什么时候?”

    “四月底。”穆凌霄答。

    姚小琴一听说许霖铃也是附中毕业的,一直拉着她问长问短:“许学姐你的班主任也是严老虎吗?”

    许霖铃笑着点头:“是啊,可凶了。”

    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吃过严凤鸣式教学的苦头,很快就有了共同话题。

    柳砚书看着许霖铃的状态变得轻松开朗,心里的大石逐渐放下。

    穆凌霄突然压低了嗓音,偏过头朝傅晨说了句什么,傅晨点点头,笑着答应:“有空啊。”

    柳砚书好奇,走上前问:“在聊什么?”

    穆凌霄扯起嘴角:“在问你俩愿不愿意当孩子干爹。”

    刚才他们俩提的明显不是这事,可傅晨也跟着把话题顺了下来。

    傅晨摆摆手:“干爹多不好听啊,叫爸爸就行!这孩子有福气,别人一个爸,他有俩。”

    柳砚书哑然失笑:“这还没出生呢,爸爸都叫上了?”

    “快了快了。”傅晨道,“还有三个多月就生了。”

    许霖铃听见他们在聊孩子,也缓缓将目光投了过来。穆凌霄朝她笑笑,示意她不用在意。

    “行,我攀亲戚这算是成功了。”穆凌霄笑道,“先提前给宝宝找好靠山,以后吃穿不愁。”

    柳砚书与傅晨相视一笑:“我们俩虽然没发什么大财,养个孩子还是养得起的。”

    傅晨也道:“哎呦,赚了,我俩白赚个娃。”

    穆凌霄呸他一声:“想得美,孩子出生了顶多借你们抱两天,我才舍不得撒手。”

    许霖铃在一旁低声笑:“霄霄,有人帮着带孩子我还轻松了呢。”

    中场休息完毕,众人从笑闹里缓过来继续投入排练。预定的演出日期定在了过大年初三到初五三天,距离现在只剩一个来月,时间算得上是特别吃紧。

    柳一青老爷子几乎每天都来帮着指导,对大家的干劲很是满意。柳砚书担心爷爷太过操劳,不必来的这么勤,被老爷子驳了回去:“我身体好着呢,天天往你这跑权当是活动活动筋骨。”

    柳砚书只好不再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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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傍晚,傅晨一下班就溜得没了影,柳砚书只好一个人回家等着。

    等了两个小时还不见人,柳砚书有些担忧,给他去了个电话,竟然是关机。一直到了九点才把人等回来。桌上的饭菜放着没动,一盘盘都凉透了。

    柳砚书坐在沙发上,冷声道:“自己交代吧,去干嘛了?”

    傅晨赔上笑脸把钥匙抽下来收好,关上防盗门:“这不是有点小事去处理了嘛……”

    柳砚书皱眉:“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两个人最重要的就是坦诚相待,他不喜欢欺瞒。本就等得担心,再加上没吃晚饭的胃又隐隐作痛,柳砚书的气压已有些低了。

    傅晨见师哥真动了怒,赶紧上前挨着他坐下,解释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跟穆凌霄去找那渣男了。”

    之前穆凌霄找他就是问他有没有空跟自己跑这一趟,傅晨应了下来。

    前些天许霖铃还在病床上发着高烧,她的手机上收了一条短信。穆凌霄替她打开看了,发觉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铃,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我这样做太狠心了,我不忍心看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

    穆凌霄不动声色的点了删除。开始瞒着许霖铃私下调查电话号码的来源。她对那个男人的印象仅限于姓名,其他一概不知。通过父母的关系颇费了些心思才查到那男人的公司地址和家庭住址。

    那男人从公司电梯里走出来,正准备进停车场,突然被一只胳膊锁住了喉咙。

    紧接着就被拖进了摄像头死角,他还想要挣扎,双手已被熟练的擒拿术反剪到背后,完全失去反抗能力。

    那人急得大喊:“你们是要钱吗?我包里有卡,别动手!”

    “谁稀罕你的破钱。” 穆凌霄对着他背上便是一肘砸下去,男人跪倒在地,她又补上一脚。那男人疼得在地上嗷嚎,穆凌霄穿的马丁靴,这一脚对准了他的下身。

    停车场里回荡起杀猪般凄厉的惨叫。

    傅晨见打得差不多了,赶紧让穆凌霄停手。实际上他被叫来也就是起的这个作用,穆凌霄知道自己下起手来没轻重,万一把人真给打坏了不好收拾,得有个人在旁边盯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男人的声音都变了调。

    穆凌霄把他的领带揪起来,冲着脸上再来了一拳才缓缓开口:“不管是许霖铃这个人还是她的孩子,从今往后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过是个提供了一个精子就撒手不管的人渣,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找她?”

    她的靴子还没有挪开,在那一处用力碾下去:“别想打她们母子俩的主意,听见没有?”

    那男人连连求饶:“啊——听见了听见了!!我再也不去打扰她了,求你们放过我!”

    听见那人的保证穆凌霄终于撒手,饶过了地上那滩翻滚的人形物体。

    “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柳砚书听完事情经过,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