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味?我不需要这种东西。”赤睛说着就往回家的方向迈开脚步。
他还没走出两三步,就听见背后幽幽地传来一个声音,充满了愉悦的调子,仿佛是一个玩腻了所有玩具,突然发现了新大陆的小孩一般:“赤睛啊~你是我新的兴趣~”
一句话,成功地让赤睛愣了一下,也就是那么零点零一秒。
6
赤睛反应过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被压在某人身下,虽说车内十分宽敞,但当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滚抱在一起之时,便狭小得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感触到。
应当澄清一点,这是一个男人单方面啃着另一个男人。
魔王子没有固定的床伴,有时是女人,有时也可以是男人,性别不重要,他慷慨无比且善解人意。
没错,他非常善良,所以在欢愉之后,为了不让对方忍受道德在良心上所划下的痕迹,他会给对方灌下一整瓶烈酒。
——酒能消愁,我让他们摆脱烦恼,他们当唤我一声上帝。啊,可惜这个称谓太不吉利了。
凡事都有例外,比如赤睛。
魔王子会坦诚面对,说些肉麻的情话,甚至会做前戏,真是个天方夜谭,他就是这样一个不可猜度之人。
魔王子一边扒着赤睛的衣服,一边嗅舔着他的身躯,还不忘赞扬起赤睛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忍受着快感一点点侵蚀,赤睛尝试寻找空隙来吐槽魔王子,他兴许应该去和家里那瓶沐浴露做爱,这样味道能够更加芬芳。
“赤睛,说你爱我。”魔王子在进入的那一刻理所当然地吩咐道。
赤睛咬紧下唇,还是不可避免地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待那微妙的感觉平复,他开口说:“我爱你。”
音调完美复制了谷歌语音,不夹杂一丝情绪。
魔王子啧啧嘴,仿佛是一个没能如愿得到想要之物的熊孩子进行报复,在赤睛的身体里猛烈动作:“语气和神情皆不到位,我可爱的赤睛,你学坏了~”
“我只是陈述情感,言语能够表达的,不需要语调与神态的辅助,反正也是骗人的。”赤睛费了一些力气,才平铺直述地将这句话说完。
听着似曾相识的论点,魔王子笑了,诡异不过一如寻常:“你认真拜读了我的哲学语录,这很好。”
魔王子确实写过一本书,记载他所有说过的真理学说,那书名起得中西结合,不伦不类且狂妄自大,命作《Thus Spoke 魔王子》。
书编辑到一半就没了下文,赤睛自是未能有幸赏读,便是可以,他也不会翻开第一页。
他只是以彼之言还施彼身罢。
若是在未识魔王子之前,赤睛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复述当事人说的话未免太过无聊。
赤睛无法否认,近朱近墨,与魔王子相处时间久了,耳濡目染多少会受到影响,相比圣人堕入邪道,他仅仅在口才上更上了一层楼。
“赤睛啊,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看到我眼中你这淫乱不堪的模样了么?你还能否认你爱上我了么?”魔王子戏谑着。
赤睛究竟爱与否,他不关心。
爱是什么?
一个字,包括了生物求偶本能,占有之欲望与自我毁灭的倾向。
一个字,虚无缥缈,没人能证明它真事存在,却可廉价地约束两个人,画一条线告诉彼此这就是爱,然后在这条线附近徘徊,彼此试探。
能够在这样的场合说废话,天地间怕唯独魔王子一人。
赤睛不太想搭理他,但知晓若不做出回应,那人将变本加厉愈发啰嗦。
所以他动了动喉结:“看不到,你眼睛太小了。”
7
“香菜,是世间最无耻的食物,用自己的气味强行扼杀其它。独裁专横,充满了令人厌恶的所有特点。可我爱好和平啊,厌恶了打打杀杀,所以即使面对这引人发指的行径,我决定用最宽广的胸襟包容它,让它重获身为食物的尊严。”
然后,赤睛眼睁睁地看着魔王子将他碗中香菜全数挑过来,又顺走自己仅有的两片叉烧。
谁会在一番云雨后驾驶豪华轿车到路边摊吃拉面?
答曰魔王子。
“你看那半黑半白的人,为了追求心爱的姑娘,甘愿将宝马扔在一旁来这小小摊位。我被他所鼓舞,仿照他的浪漫带你来,你应该流下两行清泪,泪眼婆娑对我说‘我愿意把我一生奉献给你’。”魔王子指着远处一对普通友人信口开河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