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你瞅啥

分卷阅读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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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罪又去看周围的东西,虽然外面的光大部分都被遮住了,但是借着那微弱的灯光他还是能看清室内每件物品的颜色,尽管很暗,但的确是他曾经在卫云苏身上看到过的。

    仇罪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被卫云苏阻止了。

    他拉住仇罪,指了指他刚卸下纱布的眼睛:“你的眼睛三天没见过光了,咱们还是慢慢来,等你一点一点适应了再出去好吗?”

    仇罪有些兴奋,眼睛亮亮的,熠熠生辉的很是吸引人,卫云苏有些受不住他那湿漉漉的眼神,偏过头咳了声,转移话题道:“屋子里一共十二盏灯,等全部点亮了后你就可以出去了。”

    仇罪心不在焉地应着,虽然眼睛已经能看见正常颜色了,但他除了一开始新奇地看了周围的事物后,之后就一直把目光放在卫云苏的身上,就跟眼睛没恢复之前一模一样,丝毫没有改变什么。

    卫云苏被他似乎变本加厉的眼神看得越发不自在了,他有些别扭地问:“你现在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了,干嘛还跟以前一样一直盯着我瞧?”

    仇罪伸出手把人拉近,慢慢低着头,直视着卫云苏的眼睛,非常认真地问:“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一直看你的时候是因为眼睛的毛病吧?”

    卫云苏有些懵,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领会了仇罪为了看着他无所不用其极的厚脸皮了,结果现在对方这么一问,他有些不明白了:“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仇罪伸出手弹了一下卫云苏的额头,姿势亲密地拥着人笑道:“傻瓜,其实当时没过多久我就知道我看着你时的目的并没有那么单纯了。”

    卫云苏听见这话惊讶地微微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仇罪那张帅得极具冲击力的俊脸就已经迅速低下来,嘴唇贴着他的唇,然后又趁机伸出舌头勾了下他的舌头,又不过瘾似的在他口中四处招惹了一番后,这才缓缓放开人笑得一脸无赖道:“其实当初我摸你嘴唇那会儿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仇罪不说卫云苏都快忘了,现在被他这么一提醒他到记起来了,他当时是为了给赵忠福求情,结果仇罪提出摸一下他的嘴唇他就不计较赵忠福犯的事,后来倒是因为他的病如了仇罪的愿了,可谁知这家伙越摸越过分,竟然差点把手伸进他嘴里去碰他舌头了,卫云苏想起来当时自己好像还在庆幸着幸好自己躲得快呢,不然那场面光是想想都无法直视。

    “什么?”卫云苏听见他这么问下意识追问道。

    仇罪看他表情显然是想起来了,于是继续勾着笑,手指轻轻摸着卫云苏软软的唇,眼神缱绻:“就是特别想咬一口那么红的舌尖,想尝尝那么好看的颜色是什么味道的,可惜当时动作太慢,让你躲了过去,不然咱们可能早就在一块了,哪还用得着拖这么久。”

    卫云苏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两人才见面没多久自己就被惦记上了,只是明明当时仇罪还说过自己不是断袖,后来也说了看上自己什么的是开玩笑的,但没想到,所谓的开玩笑竟然是来真的?

    仇罪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已经顾不得亲自打脸的疼痛了,他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脱口而出的话怎么可能是开玩笑呢,越是开玩笑的话就越会过脑子组织一下语言,而当时我却是想都没想就说看上了你想要你做我的男妃,要不是自己也觉得突然说这种话很突兀怕吓到你的话,不然怎么会自欺欺人跟你说是开玩笑呢?”

    仇罪说着这话的时候一脸遗憾,怪他自己没能及时认清自己的心意,但好在现在一切都为时不晚,他们以后还有大把的在一起的时间来弥补之前的遗憾。

    卫云苏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下,他抬起头看着仇罪,用相同的口吻说:“其实你不知道的是,要不是对你有特殊的感觉的话,我是不可能因为患者的病情特殊就做出各种妥协的,毕竟我只是个大夫,又不是你的谁,没义务满足患者的各种要求。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你的确是我接手过的最烦人但却又丝毫讨厌不起来的病人,所以,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其实我们早就对对方一见钟情,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仇罪越听眼睛越亮,不可否认的是,他很轻易地就因为卫云苏的几句话而欣喜若狂,他现在恨不得抱着卫云苏狠狠亲上几口,但是被他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卫云苏伸手及时捂住他的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嘴上却一本正经道:“好了,现在该点第二盏灯了,不然灯点不完的话我们今天是别想出去了。”

    仇罪眯了眯眼,最后还是不甘愿地松开了卫云苏,等他眼睛适应了强光之后,看他怎么把人抓住狠狠亲一顿。

    眼睛被治好的事情仇罪没有宣扬,就只是让身边的亲信比如赵忠福赵喜知道了,他这些年拿眼睛当借口挡了很多麻烦事,现在显然是麻烦只多不少的时候,所以眼睛的事情还是等上一段时间再说,等他把一切麻烦都收拾好了就行了。

    卫云苏依着他的意思处理这件事,了了这桩心愿后他就和仇罪开始专心准备半个月后的婚礼,这是他们这辈子唯一一次婚礼,自然是要认真准备好才行,同时他还要着手写信开始把师父师弟们请过来,毕竟自己的婚礼,他还是希望能有亲人在场给予祝福的,这样他的人生才不会留下遗憾。

    册封大典的前一天,太后终于按捺不住出手了,她以大典为借口把仇罪和卫云苏叫去,这还是卫云苏自那次见过太后第二次和她见面。

    不过这回太后的态度分明来了个大逆转,就好像真的把他当成了准儿媳一样,拉着他的手态度和蔼亲昵,要不是他事先从仇罪那得知自己之前被绑架的事情和太后脱不了关系的话,可能还真的以为太后是发自内心地接受了自己呢。

    不过现在看来这顿饭估计就是个鸿门宴,太后没准打着什么坏主意呢,不然为什么这么恰巧赶在这个时间点上找自己和仇罪吃饭?

    仇罪见不得自己媳妇儿的手被太后拉着,忍了一秒就攥着卫云苏的手腕把他的手抽回来放在自己手里握着,脸上的表情冷冷淡淡的:“母后这时候叫儿子和云苏来是有什么事吗?”

    太后被这样无礼对待也没露出不悦的神情,只是一脸无奈地笑笑:“也没什么大事,倒是你,媳妇儿还没过门就这么宝贝着,母后又不会吃了他,你可真是够操心的。”

    仇罪只是笑笑没说话,心想会不会吃人还说不定呢。

    一顿饭用得很平静,平静到卫云苏觉得太后没准真的只是单纯地就想要一起吃顿饭呢。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仇罪没心思坐在这跟太后耗下去,不耐烦地拧了拧眉,结刚想说些什么借口离开,外边赵忠福就来求见,待他进来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仇罪眼神一凛,迅速在太后面带微笑的脸上扫过,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后,带着卫云苏突然起身:“母后,儿子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说完他就想带着卫云苏离开,但是太后却出声叫住了他:“皇帝,明天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云苏日后也将是整个宫里的主人,哀家此次叫你们来也是想把凤印移交给云苏,顺便再嘱咐点处理宫里事务的要点,你要是有急事可以先去忙,但云苏就先留下来吧,哀家保证该说的说完后把人完好无缺地给你送回去怎么样?”

    太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仇罪不好拒绝,但是出于对卫云苏人身安全的考虑,仇罪绝对不放心自己的宝贝就这么独自一人面对心思诡谲的太后,于是他拧着眉头,打算直接落了太后的面子把人带走就是,毫不留情道:“不必了,天色已晚,凤印什么时候移交都可以,不一定非得赶在今天,儿子先带云苏走了,母后早些休息。”

    仇罪说完抬脚就走,结果还没出门口太后就急喘着倒在了地上,顺便还带翻了桌上的果盘茶杯,乒乒乓乓的仇罪就是想装聋都不可能就走么走了。

    而太后一副明显犯病的模样更是让卫云苏脱不了身,他身为医者这时候不可能见死不救,仇罪又因为赵忠福口中那件事必须得立马赶去处理,情急之下直接火气上头,阴沉着脸让长乐宫宫人快去宣太医,却是极不乐意让卫云苏继续留在这里。

    卫云苏看出仇罪的为难,他上前附在仇罪耳边快速低声说着:“你先去,太后这是中毒症状,要是弄不好没准明天的大婚都要受影响,不用担心我,你让赵喜留在这里帮我就是,放心,我不会出事的,太后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对我动手的,你放心地去,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仇罪满眼忧心地看了卫云苏好一会儿,最后他点点头,坚定道:“嗯,等我回来。”

    说完就转身匆匆离去了,据赵忠福得到的消息,玄武的训练基地那边遭到不明袭击,玄武受创,玄一怀疑内部出了内鬼,此事关系到大襄国运,玄武是大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历任皇帝手中最后的底牌,如此轻易就出了事,显然是早已预谋已久的,仇罪不得不立马处理好这件事,不然将会后患无穷。

    所以此时他也只能暂时离开云苏,但愿,但愿他不会出事,不然那些人就等着下地狱吧。

    ☆、离开

    仇罪刚走没多久,卫云苏想要上前为太后把脉,却被长乐宫的宫人拦住了,然后他就看见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从一个玉瓶中取出一枚黑色药丸喂给太后,很快,已经有些不省人事的太后悠悠转醒,看见卫云苏正站在一边后白着一张脸勾了勾唇,声音仍旧虚弱却能听出已无大碍:“原本没想到走到这一步的,只是皇帝把你当眼珠子一样宝贝着,哀家就不得不采取些非常办法才能把你留住了。”

    卫云苏听见这话也不意外,他抬眼看着恶意满满的太后:“所以太后娘娘费尽心机地做这些的目的是想要什么?”

    “目的?”太后嗤笑,眼里尽是恶毒与嘲讽,“哀家的目的,自然是让你滚出京城,再也肖想不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卫云苏没说什么,他能猜出太后做这些的真正意图,无非就是想让那个绑架自己的主谋——赵湘香坐上这皇后位子罢了,其实他还真没那么想当什么皇后,他对皇后所拥有的权利也没什么兴趣,但是一想到别的女人以皇后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仇罪身边,卫云苏就忍不了了,如果那个人是仇罪的话,那这皇后的身份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

    该他的就是他的,这点他一直以来都很清楚。

    赵喜在门外急得一直冒冷汗,这太后真的是要反了,皇上前脚刚走这后脚就敢对卫神医动手了,当真是不想活了吗?

    而此时他又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出来的黑衣人给控制住了,包括他在内的那些建章宫的宫人,竟是全部被绑了起来堵住了嘴,赵喜心中一阵绝望,卫神医要是出个什么岔子他们是绝对活不了的。

    只能一直祈祷皇上能尽快赶回来救人。

    太后看见卫云苏晦涩不明的脸色后畅快地笑了出来,连带着这些日子的憋屈以及胆战心惊全都烟消云散,她没有多费口舌,用眼神示意春梅,春梅得令,让早就藏在暗处的太监把人绑了。

    卫云苏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在长乐宫里反抗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单凭赵喜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就知道外面肯定已经被太后的人控制起来了,与其徒劳反抗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太后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过有一点很明确的就是,太后是绝对不敢伤他性命的,估计是有了上次仇罪发疯的前例,太后这次还算有所顾忌,就是不知道绑着他是想要做什么。

    太后看出卫云苏的疑惑,脸上的笑就一直没停过:“放心,既然皇帝的眼睛被你治好了,哀家说什么也不能恩将仇报才是,只是需要你亲自去看看皇帝对你的心意到底值几分,相信明天一早你就会愿意离开这里并且永远都不想再回来了。”

    卫云苏不信,眼里有一丝慌乱闪过,不过他还是勉强镇定下来:“不可能,仇罪他绝不可能背叛我的。”

    太后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哦?是吗?”

    “要是哀家告诉你皇帝今晚就会宠幸湘香,三日之后的朝会上更是有大半朝臣借此进谏让他立湘香为后,你说,到时候皇帝是会不顾所有人的意见一心做个昏君失了民心,还是为了维护他的统治与威严顺势立湘香为后呢?”

    太后见卫云苏紧抿着唇脸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更得意了:“这还要多谢卫神医治好了皇帝的眼睛,不然哀家还怕皇帝是否真的会因为眼睛的原因而对湘香无意呢,现在看来,这最后一个问题也不存在了,而卫神医也该做好功成身退的心理准备了。”

    太后说完有些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似是欣赏够了卫云苏失魂落魄的模样,叫来春梅吩咐道:“去,把卫神医带到皇帝那里,堵着嘴,让他好好听听皇帝是如何宠幸未来皇后的。”

    卫云苏脸色越发苍白,被人带走前不死心地问:“你就不怕仇罪知道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吗?”

    “当然不怕了,皇帝现在正值最好的年纪,还有那么多的美人等着他去宠幸,更何况就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身份也足够他流连忘返,你真以为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多重?能坐上这个位子的没一个不冷血无情,与其到时候被抛弃,倒不如识相的尽早离开,当然,离开前你得留下一封信,与皇帝恩断义绝杜绝他来寻你的可能,不然的话,相信回春谷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片血海了。”

    太后轻飘飘地说着,似是有些乏了,她揉了揉额头不欲多说:“春梅,去吧,把事情办得漂亮点。”

    春梅躬身应了声,然后指使着两个太监把人带走。

    卫云苏被蒙着眼睛带到了一处耳房,春梅让那两个太监在外面守着,端着纸笔放在房中的桌上,对旁边房间里传来的欢好声毫无反应,尤其是那两道声音中还夹杂着皇帝的声音,春梅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面无血色的卫云苏,眼神微微动了下,冷声道:“事已既此,卫神医还是早早地想明白了才是,纸笔都在这,卫神医什么时候明白了奴婢就为您松绑,宫外早就备着马车,保证将您安全送回谷中。”

    然而卫云苏却是对她的话毫无反应,他愣愣地听着隔壁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又想到明日他和仇罪的大婚,心已经疼得麻木不堪,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墙壁,像是要穿透这面墙去做些什么,但却又什么都做不到。

    卫云苏就这么木愣愣地听着,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隔壁的动静渐歇,他转动了下僵硬的眼珠,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坐在那冷然道:“松绑。”

    春梅:“卫神医想通了?”

    卫云苏一时没理她,过了许久才道:“……嗯,写完信我就离开。”

    “这就对了,外面的世界何其广阔,卫神医这样的人何必一辈子拘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中呢。”

    卫云苏听见这话抬起头嘲讽地看着春梅:“这种话也是太后交代的?”

    春梅语塞,闭嘴不言了,她上前为卫云苏松了绑后,指着不远处桌子上的纸笔道:“卫神医,请吧。”

    卫云苏活动着充血的手腕,走到桌前拿起笔久久地看着面前的纸,最后恨恨地笑了下,抬起笔飞快地写着:

    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对你彻底失望,给过我的东西我也会悉数还回,我们从此恩断义绝,等我离开之后你自是过着逍遥日子,着手准备着新后的册封大典去吧——卫云苏

    这封短短的信里怨念十足也彻底死心,春梅收下后快速扫了一遍,发现基本符合太后的要求后这才将之叠好装于信封之中,然后派门外的一个太监把信送到长乐宫去,自己则是和另外一个太监将卫云苏趁夜送到宫外的马车上。

    卫云苏就这么离开了,第二天一早仇罪来长乐宫要人的时候等待他的就是这么一封信,仇罪看完后怒不可遏,当着太后的面把长乐宫砸了大半,怒火滔天地叫人去把人给找回来,但最后又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面色犹豫了一瞬又让人不必去找。

    太后知道是信里的内容起了作用,此时一脸慈母相上前安慰仇罪:“皇帝,既然卫神医心胸如此狭窄容不下别人,想来也不适合皇后这个母仪天下的位子,现在人已经心灰意冷离去了,就算寻回来也修补不了已有的裂痕,倒不如就遂了他的意让他离开,反正你也与湘香有了夫妻之实,不然就趁着今日的大典还没开始直接改立湘香为后?”

    太后只是这么说说,能如愿自然是好的,但是就算仇罪不愿意,以后她也有的是时间来让他愿意,所以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反正成败与否,她都没什么损失。

    然而仇罪只是满眼深意地看了太后一眼,嘴上却是出乎意料地答应了:“赵忠福,吩咐下去,册封大典照常举行。”

    太后听见这话脸上喜色收都收不住,她没想到皇帝竟然真的愿意听她的话立赵湘香为后,而躲在屏风后的赵湘香听见了也是满脸羞红,似是看到了自己凤袍加身被册封的场景,兴奋得差点不顾太后嘱咐冲出来和仇罪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仅有的一丝理智止住了她的冲动。

    她马上就要成为皇后了,这时候可一定要端庄稳重起来才符合她的身份。

    赵忠福装作没看见太后的脸色,更是对屏风后的动静不屑一顾,只是面色沉静地应了声,只有他知道他家陛下刚才怒发冲冠的时候里面似乎还含着那么一丝半点的心虚,他离得近,也看见了那封内容简短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