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照计划举行,谁都没有在意司墨脸上那一丝丝的冷淡。
“魔君!妖王他现在在屠杀炎家的人!”一个侍卫站在门外说。
柔软的大床上司旯本来还像只猫一样躲在倾灭怀里,听到这话立刻扯过床边的衣服,倾灭微微一施法,理了理司旯的头发,
“早点回来。”倾灭的声音当真是越来越温柔了。
“恩。”司旯头也没回,离开华丽的大殿就骑着身披黑色铠甲的戒灵王炎家哪儿去。
但是当司旯到达炎家的时候,炎家上上下下都是一片血海。刺鼻的血味让司旯想吐。炎家的人都是被司墨的手下给杀死的乎所有的人都是直接被砍掉了头。地上满是染血的头颅和倒在地上的失去了头的身体。炎家的华丽堪比妖族皇室,竹林花海,天蚕丝帘,夜明珠,月光杯,纯色白珍珠……何奇不有,只是现在,这些东西上都染上了血。
司墨的手下还没有停止屠杀,因为,炎家还有几个孩子躲躲藏藏。一个孩子躲在竹林,结果那人几乎把这一片竹林都砍光了。将那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杀了,
司旯看得心都在滴血,那还只是一个孩子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啊!
所有的人都知道司旯来了,但司旯所骑的戒灵可不是好惹的,戒灵不仅体型庞大,而且攻击性十足。便都没有去理会司旯。
“旯姐姐!快逃!”一个躲在山茶花林的孩子冲司旯大喊,但他也暴露了自己。一个挥着红色翅膀的人提起手中的大刀。
司旯顺着声音看去“炎轩!”是炎轩!司旯顾不上太多立刻从戒灵身上跳下。
一道银光闪耀过,刀立马染成了红色。
“旯姐姐!”炎轩看着一个黑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旯姐姐,”少年的眼里闪耀着泪光,不断的摇晃着昏过去的司旯。
司旯的背后却是大刀留下的痕迹,血淋淋的后背染红了蓝色的衣服,白色的山茶花上也染上了上了血色。
那人又抬起血刀,炎轩几乎绝望到极点。
“住手。”司墨冷若寒冰的声音让人打了一寒战,那血刀停在空中,刀上的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滴。
司墨看到司旯时柔和的目光,让人觉得温暖,只是看到司旯的血淋淋的后背时,司墨眼里只有心疼。司墨摸了摸司旯的伤。
刀入肤体,白骨都袒露了出来。司墨看到时又何尝不是心疼。抱起司旯就要走。
“那个!请你,请你务必照顾好旯姐姐。炎轩在此谢过你了。”炎轩童稚的声音在司墨的身后。
司墨只觉得好笑,这孩子恐怕是不知道炎家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吧,这孩子恐怕还不知道灭了炎家的就是他吧。
“檀拉罗,别让这孩子死了。”司墨看了一眼旁边的侍卫说。
檀拉罗看着这个泪眼汪汪的孩子,心里一万个无奈,不过,这孩子倒是挺可爱的,不能杀,调戏调戏总没问题吧~
至于伤了司旯的那个人,早就被檀拉罗砍了手臂断了翅膀。
躺在床上的司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司墨守在床边,双手握着司旯的右手。司墨已经给司旯止了血,那么深的伤口又不是说好就好的。
“王。”雨珑端着一碗汤小跑进房间。
司墨立即拿过那碗汤,尝了一下味道。
“因为王说司旯不喜欢苦味,所以我就加了些红糖抵掉当归的苦味。”雨珑看着司墨。
司墨拿起勺子即开始喂司旯药。
“王,要把司旯抱起来才可以喂。”雨珑轻声说道。
是啊,一个人躺着怎么喝得下去东西,自己真是。司墨也知道自己是真的急坏了。
左手把司旯抱在怀里,右手拿着勺子喂司旯。只是司旯瘦弱的身躯让司墨都不敢用力抱住。勺子抵到司旯的贝齿,昏睡中的司旯牙齿不肯张开,司墨也束手无策。
“让我来吧。”雨珑看着司墨笨拙的手无奈的摇摇头,
喂完了汤司旯也不见醒来,司墨只是守在司旯的旁边,看着司旯的一切,他的睫毛,红色的眼影,略略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光洁的下巴,瘦弱的脖子,袒露的锁骨。司旯的手还是惨白惨白的。
上一次这么守在司旯身边还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吧,三十多年前,司旯还用白布遮住眼睛,冬天里司旯一个人站在雪地里,又正直寒月。司旯受了风寒,昏了五天,五天的时间了,司墨除了按时喂药,其余的时间都看着司旯发呆。
三十多年前,司墨从司洛和司毅的手中抢走了司旯的眼睛,他为此受了很重的伤。他想看见司旯墨黑色的眼睛,但又害怕,害怕司旯知道陪在他身边是自己。他也害怕司旯对自己的冷淡。爱是自私的,司墨没有恢复司旯如黑珍珠般的眼睛,他只希望这样就好……就算司旯一辈子都看不见也好,只要能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自己杀了炎家的人,也只是太想见司旯,只是怕司旯一去就再也不会头了,只是怕…殊不知自己的自私却带来那人这么重的伤。
戒灵趴在屋子外睡觉,院子是司旯以前的宅邸,小得可怜,戒灵变小了都觉得地方太小。几天后,司旯还是没有醒来,戒灵猛的抬起头,仔细打量着屋子的门,伸出爪子比划了一下。确定完毕,它跟本进不去!
戒灵一下就变大了,手指毫不费力地一挑……屋子的房顶彻底被它掀翻了…雨珑站在外面,看呆了。
可是戒灵一脸可爱的看着屋子里的司墨,眨巴眨巴它大大的金瞳,指了指司旯,又指了指自己。
司墨面无表情的看着戒灵,叹了一口气,抱起司旯,挥动白色的翅膀,飞到了戒灵的背上。
戒灵看见司墨纯白色的羽翼都看呆了,他转头,看见自己紫黑色的翅膀,不开心地哄了一声。戒灵本来只是要把司旯带回魔族而已,看到司墨也上来了,这几天司墨对司旯也不错,应该不是坏人,戒灵的内心纠结了一秒钟。恩!好!把他们两个带回去应该没问题,他看起来应该不是坏人…应该。
戒灵在空中飞着飞着,还在想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呢?这男的对司旯也不错,而且…长得挺俊的,不像坏人吧,魔君应该不会介意的吧。恩——应该吧。
戒灵的速度是绝顶的,不出一个时辰就到了魔族的宫殿。倾灭见到戒灵本来还蛮开心的,虽然担心了几天,但人总归还是回来了。
当司墨抱着司旯从戒灵的背上下来时,倾灭整个脸都拉了下来。戒灵见自己主人的表情不对,有些担心了,但,是在担心自己。
“妖王啊,好久不见啊。”倾灭皮笑肉不笑,戒灵一听到‘妖王’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自己居然把主人的情敌给带来了,完了完了。
“你还是好好看看他吧。”司墨连冷笑都笑不起来了,温柔的目光看着司旯。
倾灭听到这话有什么不对,连忙抱过司旯,手摸到司旯的后背时,司旯微微蹙眉。倾灭看着司旯苍白的脸,手上已经感受到了司旯的伤。
“该死。”倾灭撇下一句话就进了寝殿,小心翼翼的将司旯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扯开司旯身上的白衣。玉体的后背一道刀伤,无比狰狞。
倾灭轻轻的抚摸着狰狞的伤口,心上不知道有多痛。
“谁干的,”一向大大咧咧的倾灭的语气一下就变得无比冷淡。戒灵在门外听到自己主人的这个声音,感觉独属于倾灭的气场全都散发出来了,头顶上不多的黑毛都瑟瑟发抖。
“……”司墨站在殿门口没有进去。
“我问你谁干的!”倾灭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直接朝司墨哄去。
司墨看到倾灭的眼神,粉紫色的妖异的瞳孔散发着紫黑色的光。倾灭的身后黑色的两团魔火不停的转动着。
“我说是我干的,你信吗?”司墨看了看愤怒的倾灭。
“我!不!信!”倾灭冷冷地说,黑色的魔火缓缓地停在司旯的上方,时不时还撒下一些黑色的光点。不可能是司墨伤的!绝对不可能!
“妖王难得来魔族一趟,反正再过几日就是本座和旯儿的大婚之日了,倒不如先在魔族休息一会?”倾灭眯了眯眼睛,妖魅到极点的看着司墨。
司墨站在那儿不说话。
“来人,好生招待妖王。”倾灭冷笑一声。
司墨就被一两个侍女带下去了。
倾灭还是在绒毛的大床上陪着司旯,宫殿虽华丽,但,眼前的这人要是不醒,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好在第二天司旯缓缓睁开了眼睛,倾灭一见司旯睁开了眼睛,一把就吻住司旯的嘴唇。撬开司旯的贝齿,司旯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倾灭才松开。
司墨在茶杯里看着司旯沉睡的脸庞,脆弱的眼皮终于睁开了,怎料倾灭上来就是一个吻,茶杯瞬间连渣都不剩了,茶杯里的水都蒸发了。
“啧啧,这可是玉龙杯,茶水都是用清晨的露水煮沸而成的,你就这么糟蹋了。”倾灭妖魅的出现在司墨的房间里。
“你不是和司旯在一起吗。”司墨冷冷说道。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的,关于你的白翼,和旯儿的黑羽的事情。”倾灭妖娆的伸出白皙的手指,自我欣赏着。
倾灭‘旯儿’‘旯儿’地叫的司墨心里都想杀人了。只是听到倾灭嘴里司旯的黑羽……
“哎,本座在遇到旯儿前是何等的洒脱…”倾灭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玉指。
司墨冷笑一声,明明就是风流、加下流。
“本座把旯儿从生死场上救下后,亲自帮他净了身子,后来发现他长得还不错。就……”倾灭顿了顿,爽朗的笑了“强了他。”
司墨的眼角里满满的都是杀人的欲望,倾灭要不是见多了这样的眼神,恐怕也会被司墨的眼神所吓到。刚刚放茶水的桌子,瞬间爆裂,木屑四处痕飞,倾灭早就料到了司墨的举动,只是没想到,司墨成为妖王之后,速度变得这么快,自己的手居然被木屑划到了,鲜红的热血顺着倾灭白玉般的手往下滑。
倾灭浅笑“想不到,旯儿那宝贝,居然还是第一次。”倾灭舔了舔自己的鲜血,笑容要多邪魅就有多邪魅,鲜红的血染在倾灭泛红的嘴唇上,显得格外妖魅。
倾灭还没反应过来,司墨就已经揪住了倾灭的衣领,凶恶到极点的眼睛。
“你这么看我干嘛?旯儿先遇到的是你,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被别人抢了,就来要人了?恐怕旯儿的事情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倾灭冷笑一声“本座是绝对不会让你夺走旯儿的。”倾灭甩开司墨露出青筋的手。
“嘛~本座就抚摸着他的冰肌玉肤,出于好奇,本座就看了一下他的记忆。”倾灭的脸色立马大变。
司墨怎么也没想到倾灭的力量这么强大,自己修炼了很久还只能看死人的记忆,但倾灭却可以直接看生者的记忆。
“你的母亲雪兰,不过只是灰白色的羽翼而已,老妖王的翅膀也只是红白色而已,你怎么都不可能拥有这么纯白的羽毛。”倾灭瞥了司墨一眼“雪兰用了禁术,提前知道了旯儿羽毛的颜色,是白色的。雪兰也知道了你的羽毛,是黑色。后来雪兰用脱骨术将旯儿的后翼给夺走,再用柔骨术,不痛不痒的把后翼接进了你的后背。”
“脱骨术?”司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骨术不单单是禁术,被用禁术的人不仅仅会在脱骨时痛不欲生而且会被脱骨者的身体变得特别差,脱骨术可以去除他人身上的骨头,也可以以最痛苦的方式为别人装上一块骨头。而柔骨术虽然用途和脱骨术不同但是,使用柔骨术能让人不痛不痒的就换掉一块骨。
司墨已经感觉眼睛一片模糊了,原来是自己抢走了他的一切,回想司旯颓废的样子,想到司旯被受欺负的样子。司墨心里已经不是刀割了。
“本座体验过脱骨术的痛苦。”倾灭的眼里也是无法言语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