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弦和司旯本来都不想来,但妖王已经下了命令不得不去!
司旯穿着一身并不华丽的粗布黑衣,这已经是他最好的衣服了。司弦也只是穿着一件便衣就来了。
要知道来参加庆典的人打扮得一个比一个艳丽,一个比一个雍华。
司旯的贺礼只有一支简朴的木笛,而且连盒子都懒得去买一个了。司弦的贺礼就是一个‘华丽’的木盒,其实就只是将木盒随便用笔画了几笔而已。
而众人的贺礼不是稀奇的玉器瓷盘,就是具有绝对杀伤力的刀、剑、暗器。
妖王见司旯和司弦随随便便的样子心里千万个不开心,手中的椅把都变了形,脸上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
众人本来还好奇这木笛和木盒谁哪家送来的贺礼。看到坐在黑色角落里的司旯和司弦一下就明白了。
“哈哈,大皇子和二皇子还真是出手阔气啊!”一个大妖说道,有些无聊的妖也跟着起哄。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音,都向角落里看去——司弦自顾自得吃着桌上的葡萄,司旯用手撑着头,直接睡过去了。
众人见他们假装听不见,说了几句也就散了。
莺歌燕舞,觥筹交错……
只有在角落里的司弦和司旯在睡觉。司弦感觉肚子有些饿了,睁开了眼睛,看着还在睡觉的司旯,自己也打了一个哈欠,随口吃了点菜,就在喝酒。
谁知司墨居然要对自己的兄弟们敬酒。
司洛和司毅看到司墨过来,冷笑一声。看在妖王的面子上喝完了酒。
司卿见司墨来了连忙迎上去,和司墨聊聊笑笑。
至于司虎和司凯还没到喝酒的年纪只好以茶代酒(妖中年过八十岁才可以开始喝酒,不然会对身体不利)。
司弦还醒着,看着他这个三弟,一个人开始喝闷酒了。本以为司墨会忽略自己,没想到司墨真的走过来了。
司墨的白翼泛着白光,黑暗的小角落一下就亮的刺眼。
见司墨真的走过了,司弦连忙摇了摇还在睡觉的司旯,“他要来敬酒了。”司旯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单是眯着眼睛,司旯就受不了那白光。刚睁开的眼睛立马又闭了上去,把头转向另外一边说“放心,他还不会到这里来的。”司旯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司弦想了想。也是,他们两个人的存在感太低了。司旯的小宅邸异常的冷清,路过的妖都以为是一个下了诅咒的院子,哪里还知道里面住的是妖族的大皇子司旯。
司弦继续低头喝自己的酒,完全不管迎面走来的司墨。
“二哥?”司墨轻声说道。
司弦手一抖,酒杯摔到了地上。玉色的杯子立马碎了,在白光的照耀下还不断地反射着光芒。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小角落里。气氛一下就怪怪的。
妖王以为司墨说的敬酒会自动无视这两个人,谁知道还对上了。
妖后的脸色也不好。当初留着司旯和司弦是因为这两人早就失去了竞争王位的机会,而且还没有任何威胁,就懒得杀他们两人了。可是看到司旯的脸庞妖后还是有些畏惧。当日妖后完全没有看清司旯的容颜,可现在,司墨就像一盏灯一样照亮了司旯俊美的脸庞,眉心处像极了他母亲炎笛。
司弦一时间竟不知所措,但脸上却是一副淡定的样子。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三弟…”沙哑的声音几乎只有考得最近的司墨才听得到。
司墨对旁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立马端来一杯酒。司弦拿起酒杯慢慢喝下去,一边喝酒一边用脚踢睡着的司旯。
司旯的身体一抖,头立马顺着手滑下来。司旯连忙醒了瞌睡,打了一个打哈欠眼睛还是眯成一条线。没办法啊,司墨自带的白光太耀眼了。
众人都想杀了这个大皇子,居然在自己亲弟弟的百岁大典上睡觉!
司弦见司旯醒了,一把就喝完了酒。立马就坐下来了,再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司墨走到司旯的面前“大哥。”
白光越是靠近就越是刺眼。司旯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你…能不能把你的翅膀收一收,太刺眼了。”司旯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柔和。
众人已经想把司旯解体了!司墨都把自己的翅膀当灯用,给你点灯,你居然还这般嫌弃!
“果然是黑翅,连这点白光都受不了。”司洛贼笑“黑色吗,就应该和老鼠一起滚回地底下去。”司毅摸了摸自己并不纯洁的白羽,但还是骄傲地说。
旁人就默默地看着司洛和司毅的刁难。心里乐开了花。
司墨转过头瞪了一眼这两兄弟。司毅和司洛害怕司墨凶狠的眼神,咬咬嘴唇,不甘地闭上了嘴。
司墨收起一些白光,本来想着这里黑,想让这里亮一点,哪知司旯完全受不了。
司旯这才缓缓睁开双眼,黑色的瞳孔,和他的黑发黑羽一样,但却黑得温和。
司旯嘴角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发现自己比司墨还要矮。鼓了鼓脸蛋,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三弟还真是高啊。”司旯踮起脚尖,还是够不着,放弃了。揉了揉没睡醒的眼睛。
众人也不知道这位大皇子的脑子是哪根经搭错了,居然在孩子气的比身高。
司墨笑了笑。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会和他讲这些东西。
侍女端上来酒杯。司旯看了一眼酒,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司弦,小眼神里满满的都在说‘我一定要喝吗?’司弦假装没看到,低头小口小口地吃肉。司旯的内心简直无奈到了一种极限。
司旯伸手拿起酒杯,手还在微微颤抖,司旯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喝了一小口,脸色一下就变了。连忙将酒杯放下,司旯开始不断地捂着嘴巴咳嗽。司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到司旯脸上痛苦的表情。想伸手去扶住司旯摇摇晃晃的身体却被一袭灰羽抢先了。
司弦抱起司旯就要离开…
“站住!”妖王愤怒了,头上的、手上的青筋都看得见“你以为这是哪里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司弦愣在原地,怀里的司旯还在咳嗽,
“父王,让他们走吧,是儿臣不对,不知道大哥不喜好喝酒。”司墨还待在原地。
妖王嘴角一抽,连司墨都发话了“没有下一次。”
司弦听完后浅笑一声,离开了。
众人看着司弦掉落过一大片羽毛的翅膀,大笑。狠!够狠!三皇子还真是够狠啊。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了司旯一番,要不是司墨肯放他们走,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会上前敬司旯一杯酒。
只有司墨还愣在原地,死盯着司旯放下的酒杯。该死!
司墨的性子本来很好,脸上总会挂着笑容,可接下来的宴会之中,司墨的脸上只有阴森森的一片……
司弦把司旯抱回了司旯的小宅子里。
床上的司旯已经咳不出声音了,司弦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自己没有能力帮司旯解除痛苦。
两个侍女出现在门口,她们的翅膀都是水蓝色,司弦看了看两个侍女。
两个侍女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摇了摇头“我们的力量太弱小了,帮不了大皇子。”
司弦眼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只能等着司旯自己痛苦的熬过三天,三天以后就什么都如初了。
只是司旯已经开始吐血了,血丝从司旯的嘴角流出。司弦连忙用手巾擦去司旯嘴角的血。
三天里司弦一直待在司旯的身边,看着司旯痛苦的表情自己心里也在痛。只恨自己的无能!
司旯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天,喉咙还是火辣辣的疼,整个肺都快爆裂了。
三天里司旯没吃没喝。脸上甚是憔悴。司弦揉揉司旯的头发“身体还好吗?”
司旯扑倒司弦的怀里说“肚子不好。”声音沙哑极了。
司弦心疼地看着司旯,笑了笑“吃的已经准备好了。”
司旯抬头看着司弦,两眼发光。
哎,自家的兄长大人恐怕就只喜欢食物了吧。
妖与人很多地方还是相像的,妖也会生老病死,也要吃东西,也要按时睡觉……妖,只是活得比人要久,战斗力比人强而已。
“哥……”司弦看着司旯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司旯看了一眼司弦“没什么,你继续吃。”
司旯白了司弦一眼,“你这臭小子!居然打扰你兄长大人吃饭!”
司弦苦笑了一声。摇摇头,他的这个兄长什么时候才能真真的长大啊。
司墨在自己的王府里,侍女看到司墨阴森森的脸都不敢打扰三皇子看书。
可司墨眼睛是看着书,心思早就不知道飞那里去了。书上奇奇怪怪的符号文字,心里更加烦了。
“三皇子殿下,该用午饭了。”一个领头的侍女几乎是用命在说话,声音颤颤微微的,
“雨珑,你怎么认为我在宴会上对大哥做的事情?”司墨皱着眉头看着雨珑。
雨珑还没来得及回话,一个侍女就抢先说“当然做得绝好!三皇子杀鸡儆猴,那帮大人物们都吓坏了。以后三皇子要是登上妖王的位置,无人不敢不服!”
司墨看了一眼那名侍女,揉了揉皱了许久的眉毛“拉出去,斩了。”
想了一会又说“以后谁还敢说这件事,统统都给我斩了!”杀鸡儆猴…吗?
“三皇子大可不必担心大皇子的安危。”雨珑说道。
“哦,你怎么知道本皇子在担心兄长的安危?”司墨饶有兴趣地看着雨珑,不愧是自己简□□的人。
“奴婢也只是猜的。”雨珑微微一笑,她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