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写到了这里,后面要写什么呢?
窗外的麻雀扑哧着翅膀飞过去,停留在树梢上整理着羽毛。
后来又发生了好多事情,大大小小的,重要的不重要的,她都快记不清了。
如果要将在医院里的琐事都记下来,那她还不如回医院写病历。
如果要是写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那这厚厚的一叠就变成了小黄-书。以后难免会被家里的小孩翻出来,不说自己会羞耻到怎么样的地步,就顾羡溪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温敛想到这里,脖子后面一阵阴凉。
为了活下去,咳咳,她还是正经点吧。
所以她不会写,她和顾羡溪的第一次是在白天,被窗帘掩盖住所有光的房间里的沙发上完成的。
学姐跪坐在她大腿两边,揽着她赤-裸的肩膀。炙-热的皮肤,加速的心跳,唇如蜻蜓点水般的从白象牙色的脖-颈滑落。
媚眼如丝,耳边是婉转绵长的呻-吟。
凌-乱的发尾被汗水打湿,黏粘在两人之间,如同两人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 …
那种将爱人的娇躯全收在眼中的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连她自己都会嫉妒起自己的好运来,只想独占着美色,不容他人窥视。
她不会写,在她的柜子里有全新的白大褂和护士服,听诊器… …
温敛前思后想,突然回忆起来一个重要的人物来,楚一镜。
她是认识楚一镜的。在护士站遇见她的时候,她就觉得楚一镜眼熟。
和顾羡溪复合一段时间之后,她想移民出国结婚的,但是终究敌不过顾羡溪不愿意更换自己的国籍,而放弃了。她们现在仍然在医院里工作。
因为她上班的时候,偶尔会去找顾羡溪,楚一镜发病的时候又会粘着顾羡溪,两人难免会遇上… …
那天中午,她趁空暇的时候去休息室里,找顾羡溪吃饭——
顾羡溪刚才过来的路上,和别人撞了一下,把帽子都撞歪了。
她从镜子前调整好帽子,然后走到温敛的面前,一手扶着帽子,一手将一根发夹递给温敛道:“温敛,帮我弄一下发夹。”她对着镜子夹,总觉得夹歪了。休息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门还是关着的,在这里面做什么,也不怕被人看见。
“好。”温敛坐在沙发上,放下手上的病历,按着顾羡溪的肩膀,让她蹲下来。
端正好顾羡溪的护士帽,温敛用手指灵活地掰开发夹的开口,按住她脑后,刚要夹上去。
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温敛的动作顿了一下,麻利的掏出手机,用肩膀夹着它贴在耳朵上。
“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
她一边和电话里的人沟通着,一边帮顾羡溪夹好护士帽,末了,还不忘在顾羡溪的嘴唇上偷个香,一点都不怕电话对面的人,会听到她在做什么。
顾羡溪红着脸,白了她一眼,将她的手从自己的帽子上拍了下去。
温敛见她羞涩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又不得不硬憋着,一本正经地继续和电话里的人说话。
顾羡溪站起来要走,被温敛一手揽住腰,直接跌坐在了她的怀里。
顾羡溪使劲地从她的怀里挣扎出来,却被温敛牢牢的束缚住。
“好… …那你一会下午2点,来我办公室一趟,我给你看看… …”温敛挂了电话,不怀好意的盯着顾羡溪笑,“你想做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叨叨:
潜水的都能出来打个招呼吗?最后一章了,让我看看,跟我到最后的都有谁,随便让我记住你们的id。
… …为了爱与和平,为了祖国的小花朵能茁壮成长… …所以,不开车!!!!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致我亲爱的学姐
顾羡溪的脸,就像被酒气熏蒸过了一样透红,加上她原来就雪白的皮肤,好看极了。她一边控制着温敛不老实的手,一边拉长了声音道:“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 —”
要是有人此时闯进来,这幅场景落到他们的眼中,她们两人的形象登时就毁了。
温敛也不是会乱来的人,可是这样别扭的顾羡溪,好可爱。温敛忍不住又在顾羡溪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松开了她。
这一来一往,顾羡溪的头发又乱了。她站在镜子前,重新整理着头发,嗔怪温敛道:“都是你!”
温敛任由她责怪着,笑眯眯地从后面走上去,帮顾羡溪调整好护士帽的位置。手法娴熟的,就像经常做一样。
帮顾羡溪夹上最后一个发夹,休息室的门意外地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
温敛和顾羡溪两人同时向门口望了过去,只见楚一镜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两人。
其实帮忙整理头发也没有什么,但是楚一镜却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人见的事情一样,面色苍白,失魂落魄。
或许是温敛和顾羡溪两人之间的气氛太和谐,或许是如果我爱你,我会把“我爱你”这三个字写在我的发尾眉间,不用说不口,外人也能看的出来,何况楚一镜还是那么的敏感。
等顾羡溪和温敛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羡溪伸手想唤出楚一镜,已经来不及了,楚一镜扭头就跑了。
顾羡溪还迟疑地站在原地,温敛细心地为她整理好衣服和头发,柔声道:“去追她吧,她是患者,情绪不稳定,要照顾她。”
“而且你还上班,她要是出事了你还要负责… …”她很理解顾羡溪的工作,虽然之前对楚一镜的身份,有过怀疑,但是那是与顾羡溪无关的猜测。
顾羡溪微踮起脚尖,亲了亲温敛的嘴角,道:“那你等下我,我马上就回来。”
“好。”温敛得了一点好处,就能笑得很甜。
等顾羡溪追出去之后,温敛坐回了沙发上。她一直觉得楚一镜面善,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拿起病历翻了翻,脑海中突然忆起六年前的那件事来— —
六年前,她还在国外读研的时候,导师带着她去医院里实践。
一个女人产后羊水栓塞,病危,人就没了。丈夫和婆婆抱着孩子,欢欢喜喜地走了,连女人的最后一眼都不愿看。那场手术她也有参与,那个女人确实很可惜。
后来,另一个女人赶来,在手术室外哭地撕心烈肺,有几次还差点晕了过去。
楚一镜的脸和她记忆里另一个女人的,重合在了一起。
原来是她。温敛合上病历,陷入了深思。
楚一镜和死去的女人是什么关系,她多少可以猜测到一点。能哭地那么惨的,应该是比闺蜜或者朋友,更深的关系。
那天晚上下班回去之后,温敛抱着顾羡溪,久久不肯撒手。
至于那天顾羡溪跑出去追楚一镜后发生的事,详细地她并不知道。
听顾羡溪说,楚一镜是过来和她告别的,她说自己要离开了,还谢谢顾羡溪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照顾。顾羡溪问她去哪里,她却怎么也不肯告诉顾羡溪。
反正,那天之后,温敛再也没有看到楚一镜。她就像是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
温敛一动笔,又停不下来了。写完楚一镜的事,她又想写她和顾妈妈交手的事情了,一时间文思泉涌。
——趁难得的假期,她瞒着上班的顾羡溪,偷偷跑去了顾羡溪的老家去见顾妈妈。
本来计划要以顾羡溪的同事身份上门借住的,然后用旁敲侧击地方式试探顾妈妈的态度,再用真情实意将顾妈妈说服了… …
她在去之前,自信满满的以为自己可以的,结果…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
三言两语就能打动顾妈妈?
那是不可能的。
嗯… …怎么说呢… …和顾妈妈交手的过程有点尴尬… …
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她想着正式见岳母了,要一本正经的,所以敲门的时候特别客气,一直想等着顾妈妈开门后,再说话。
结果因为家里平时太少来客人了,她直接被顾妈妈当成了上门讨债的,拒之门外。
这还是顾羡溪后来告诉她的,当时的她一无所知,屋里久久的没有回应,还以为家里没有人。第一次上门,就以碰壁而归。
第二次上门的时候,正巧遇到顾妈妈提着篮子出门。温敛吸取教训,果断的上去问好。
和顾妈妈第一次见面,中间已经过去十年了。顾妈妈脸上的皱纹多了,身子也矮了下去。温敛对她,和自己的妈妈一样尊重。
顾妈妈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免心里起疑,一开口就是问道:“你找谁?”
温敛将心里编好的词,说了出来。费尽口舌,顾妈妈还是不信,看着她手上提着的一些老年人用的钙片,还以为是上门推销的,差点把温敛再次撂下。
最后还是顾妈妈打电话过去,给顾羡溪确认之后,才肯放她进门。
在温敛死皮赖脸地在顾妈妈家待了两天之后,顾羡溪从城市里赶了回来。
一见面,她就给温敛一个责怪的眼神。碍于顾妈妈在这里,温敛也不好和顾羡溪解释什么,只能默默承受了下来,委屈地像被欺负了的小媳妇一样。
从车站接顾羡溪回到家之后,顾羡溪当着顾妈妈的面,走过来牵住温敛的手,深呼了一口气道:“妈,其实她不是我同事… …”温敛还来不及阻止,顾羡溪就将她们俩的关系告诉了顾妈妈。
毫无防备地顾妈妈听完之后,脸上怪异扭曲的表情,温敛一辈子也忘不了。